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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想請你吃個飯的,但臨時出了事來不了,讓我跟你說聲對不起,等他有機會回國再聚吧。”顧衛軍又說。

怪不得,原來是顧培介紹他去的。

這次為蒿甲醚和去甲斑蝥素申請專利意義巨大。

顧敖武要全程參於,早早有了經驗,以後靈丹堂要想申請,就要容易得多了。

想到專利之路又多一枚助力,林白青失落的心情總算好了點。

顧衛軍悄悄瞄後視鏡,看到紅眉毛的老爺爺閉上了眼睛,放鬆了點,也敢吐點苦水了:“唉,要不是出國,我都不知道,國外歧視咱們歧視的可嚴重了。”

“你是遇著什麼難事兒了?”林白青問。

顧衛軍說:“就敖武他們,跟國外公司合作,對方要求他們做個啥瞎子試驗,聽說要花幾十萬美金,小叔應該知道的,據說談判一直在僵持。”

“瞎子試驗,一聽就是鬼扯!”楚春亭忽而睜眼,兩道精光。

顧衛軍又給嚇了一跳,感覺老爺子隨時想要掏槍嘣人。

林白青解釋說:“那個叫雙盲試驗,通常用於藥品的副作用試驗中,醫生在做試驗時,事先不通知患者吃的是藥品,或者安慰劑,並通過臨床數據來判斷藥物的副作用,如果CIBA提了這種要求,確實是在為難人,因為臨床試驗應該在雙方合作,共同生產藥品之後再開展,而不是之前。”

顧衛軍是學金融的,不懂醫,如聽天書。

楚春亭驕傲的翹起二郎腿,斜覷:“顧家小子,聽懂了嗎,這就叫專業。”

顧衛軍連連點頭:“感謝小林,哦不……小嬸的科普。”

老爺了一臉鄙夷,神情仿佛在說,就你這種貨色,還敢嫌棄我的孫女?

到了機場,在顧衛軍的幫助下辦了托運,林白青守在玻璃窗前,一直看到行李箱上了傳送帶,被送進飛機的大肚艙裡,一顆心才算落回了%e8%83%b8膛中。

臨分彆前,林白青特意要了顧衛軍的電話號碼。

因為楚青集的人脈和關係,其人不得不用,但他心太黑了,不得不防,相比之下,顧衛軍軍人家庭出身,有一顆赤子之心,有些該幫的忙讓他幫會更保險。

……

上了飛機,一老一少皆筋疲力竭。

還好從M國回去的飛機很空,機艙裡隻有三分之一的乘客,可以睡個好覺。

閉眼悶頭一覺,林白青才睡醒,就看到楚春亭正在看報紙。

看孫女醒了,老爺子遞了報紙過來:“關於你媽的新聞,我在那孽障的地下室裡翻到的,你也看看吧。”

他拿的是一封二十年前的報紙,港城報紙,繁體字,已經泛黃了,標題是[風騷蛇婦阿花,三錘錘殺親夫!]。

林白青一個機靈。

這是二十年前,港媒關於沈慶儀殺夫案的報道,還配有黑白照片,是個男人倒在地板上,麵部做了模糊處理,身體很清晰,尤其一雙大腳,格外的大,腳還沾臟,一旁配有一張畫相,標注著幾個字:風騷蛇婦阿花。

楚春亭說:“港城阿Sir可真是一幫飯桶,你看看那畫相,跟你媽有關係嗎?”

七八十年代的港城雖然比不上現在亂,但也很亂的,警方對於逃港分子們的案子並不上心,報紙又喜歡用一些刺激人眼球的詞語來抓銷量,就要胡寫。

林白青看了報道,總算了解當時的情況了。

沈慶儀是在灌醉那個渣男之後,錘碎了他的兩隻膝蓋,之後她帶著孩子逃跑了,而男人,據報紙說,是因為疼痛而昏迷,繼而死在了出租屋內。

看起來媽媽有點太不謹慎,因為她把凶器丟在現場,還留了大量的指紋。

警方提取到了她的指紋,還有目擊者,可謂鐵證如山。

“她當時應該沒想殺人,是在爭執中誤殺的,但你看看報紙,將她形容成風騷,放蕩,墮落的□□,是有意謀殺親夫,簡直過分!”楚春亭再說。

沈慶儀殺人是為了擺脫渣男的糾纏,但港媒嘛,幾十年如一日,為了銷量,總喜歡給女性潑臟水,貶低女性,由他們一報道,就成蛇蠍女故意殺夫了。

把報紙仔細疊了起來,林白青也在掐日子,希望能趕緊到追溯期。

……

醫書是帶回來了,但楚春亭要跟林白青商量的是,他總共帶回來42本書,當然不可能全給她,就比如《小品方》,它不屬於某一個人,而是民族遺產。

它需要被鑒定為是真本,然後上繳國家曆史博物館。

曆史博物館會向國際社會宣告它的存在,認證它是民族非物質文化遺產。

基於《小品方》,每家中醫診所,個人,都可以為自己的藥品申請國際專利。

所以,它是必須要捐的。

另外,楚春亭還要自留一些,就比如,有四本唐代的敦煌手抄本,一本可抵黃金十擔,另還有一本‘庚辰版’《紅樓夢》,在拍賣市場上,價值也不可估量。

眼看飛機要落地,他說:“醫書,隻要不算太重要的都給你,這趟辛苦你了,那也是你該得的,但我得先帶回家做個保護處理,才能給你。”

俗話說得好,與人鬥,齊樂無窮。

跟貔貅二叔鬥罷了心眼子,林白青還得跟這老爺子繼續鬥。

“你是想做防蟲,防蛀方麵的保護處理吧,我們靈丹堂有的是藥,也有環境,我也會處理,畢竟是我的書,我自己來做處理就好。”她疊上報紙,說。

楚春亭溫笑著,耐心說:“青青,我已經讓馬廳聯絡過□□了,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應該懂得,有些書不能留,必須捐出去。”

林白青輕描淡寫的說:“我知道呀,但它是我的書,要捐也要以我師父顧明的名義來捐,你讓馬廳來靈丹堂拿書就好了呀,畢竟是我師父顧明捐的嘛。”

楚春亭兩道眉毛劇烈扭動,咬牙半天,表麵不動聲色,內裡肝腸寸斷。

正所謂報應不爽。

一趟M國之旅,大孫女著實讓老爺子揚眉吐氣了一回。

但該還的孽債也要還,明明是他搶回來的書,林白青卻要以顧明的名義來捐!

那他這趟算是乾嘛去了,是幫顧明搶東西嗎?

他辛辛苦苦一趟,最後出名出風頭的,竟是死了的顧明?

他在板材棺裡,他好意思嗎?

咬牙,楚春亭又說:“我來之前給馬廳長打電話了,他派了祁秘書來接機的,書還是我先帶走吧,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來家裡,想要什麼書就全拿走。”

醫書太重要了,就算要捐,他也想以自己的名義捐。

俗話說得好,薑還是老的辣,他這是想來個緩兵之計。

但正所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林白青專克這老爺子,伸出兩隻蔥管似的細手看了看,她說:“祁秘書的拳頭應該沒我的硬吧?”

老爺子給她噎的,半天沒吭氣兒!

下了飛機,林白青以為顧培既知道時間,會來接她,但並沒有,來的是他的司機小馬,說顧培還在加班,來不了。

林白青給顧培帶了東西,鑒於他的職業,和高於部隊整體薪資十倍的薪水,有一個政治處的人加班兒,陪著小馬一起來,來看東西。

正好兒,林白青一出來就指裝書的行李箱,說那個也跟顧培有關,她要拿走。

所以最終,一老一小,倆爺孫對視一眼,鬥爭又以楚春亭宣告失敗而結束。

……

再說軍醫院。

此時晚上8:30了,顧培,高院長,李副院長幾個在院長辦公室。

茶幾上是幾人的飯缸子。

高院長和李副院長的還沒洗,但他們吃過飯的缸子,比洗過的還要乾淨,顧培的倒是洗的乾乾淨淨,還掛著水珠子。

時間一分一秒,但電話一直沒有響。

李副院長緊張的不行,見顧培時不時看表,似乎有要走的意思,小聲說:“還是再等等吧,萬一對方不同意,合作談崩了,你最好有個應急預案,這事可崩不起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顧培再看表,耐心說:“是CIBA的要求提的有問題,隻要他們是想誠心跟咱們合作,就會同意咱們的要求,不存在崩不崩的問題。”

李副院還是不放心:“萬一人家挑刺,就不談了呢,我總覺得咱們太冒險了。”

顧培再皺眉頭。

他們所等的,也正是顧衛軍所說的‘瞎子試驗’,雙盲試驗的談判結果。

軍醫院在跟CIBA談專利合作時,CIBA提了一項要求,要求花國部隊醫療係統為其所申報的藥物先做雙盲試驗,然後再進一步談合作。

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問題。

但其實在西方,藥物的雙盲試驗都需要很嚴苛的條件才能進行。

雖然有這麼一項試驗形式,但沒有幾個大公司真正把它投用於臨床。

而當藥品被投放向市場,要申請各種批號時,雙盲試驗的結果也不計在內。

而在合作之前讓部隊進行雙盲試驗,就更是為難人了,它需要花費幾個月的功夫,還要幾十萬美金的研究經費,這是CIBA公司在故意歧視,刁難軍方。

如果顧培沒有參於這件事,不知道也就罷了。

但他是部隊引進來的西方人材,既然參於了,一個月的薪水又是院長他們的十倍,他就必須把真相講出來,為軍方省掉這筆額外經費。

當然,領導們會擔憂,因為這趟合作來之不易,他們生怕搞砸了上麵要責備。

但顧培覺得不會搞砸。

它應該是某個歧視花國的Monitor搞的鬼,提出來故意刁難人的。

但決策權在領導層,跟花國合作是CIBA的戰略大方向,哪可能因為那麼點小事,CIBA就終止合作的。

今天妻子從M國回來,這趟她應該很辛苦,顧培想去機場接人,但眼看飛機就要落地了,他走不了,他著急,不耐煩。

終於,電話鈴響了。

高院長和李副院卻是一縮,示意顧培:“快接!”

顧培接了起來,聲音沉沉,喂了一聲,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全程不過一分鐘。

倆領導的心都快要從%e8%83%b8膛裡跳出來了,一分鐘,他們懷疑顧培都沒聽完對方講的話呀,這……這……用他這種人,領導隨時有被嚇死的可能。

端起飯缸子,顧培說:“對方說繞開雙盲試驗,合作繼續。”

倆領導對視一眼,感覺是個大難題,竟然這麼輕鬆就繞過了?

但他們還有很多疑問,顧培回辦公室放了缸子,要下樓,他們也跟著,高院問:“現在說繞開,那以後還會不會再做?”

顧培見倆領導要跟著,示意他倆先走,說:“要做也是合作以後再做。”

李副院長又問:“萬一要是試驗不通過呢,那咱的藥豈不也申請不了專利?”

顧培在後,但他走得快,就逼著倆領導不得不走的更快一點。

“不會,因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