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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確實很有必要。我就不出麵了,您去吧,我喊了幾家主流媒體,會全程記錄,報道的,當然,措辭方麵,我們儘量委婉一點吧,為了不傷大家的和氣,就不說是偷了……”

楚春亭說:“用‘未經主人同意,擅自拿取’,這個字眼,你覺得怎麼樣?”

馬廳長說:“不錯不錯,就用這個,‘未經主人同意,擅自拿取’,報道就定這個調子!”

顧敖剛一聽這倆人的聊天,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心說不是說楚春亭是混道的嗎,怎麼主流報社的媒體都能喊得來,而且報道要怎麼定調,他居然信手拈來?

在他的主觀意識裡,楚春亭就是個道上混的老混混,老流氓。

結果人家這社交圈子,這言談,這格局視野,都叫顧敖剛覺得自己像個白癡!

林白青並不理顧敖剛,等楚春亭跟馬廳長交涉完,跟著老爺子上樓了。

骨科,三人間的病房,還真是,仨老頭排排躺,頭頂都掛著液體,右手全纏著紗布,三隻右手,廢的可真妙,妙到林白青想要憐憫都憐憫不起來。

有倆女公安守著的,看來了一大幫人,趕忙迎了出來。

事發的太快,RI本那邊的家屬還沒趕來,乍眼瞧過去,仨老頭格外可憐。

楚春亭跟女公安握手,問:“咱們的鄰邦友人傷的嚴重嗎,要不要動手術?”

女公安說:“正在等家屬呢,聽家屬的意思,他們信不過咱們國內的醫生,要送去M國去做神經修補手術。”

去M國做神經修補?

祝他們好運吧。

這是頭一回,林白青知道楚春亭居然懂RI語。

因為他走向三位RI籍老中醫,一人一句,用RI語問候了他們一遍。

來的記者,現場的公安,就連仨日籍老頭都很意外。

但這其實並不算什麼。

因為楚春亭在解放前是搞投機買辦的,要不會幾國語言,他是搞不了買辦那一行的。

刀疤老橋本在靠窗戶的位置,楚春亭走了過去,先熱情的用中文說了一番友好鄰邦啦,相親相愛,以後想要藥方子啦,想要可以用正規的方式來討,就不要用‘不告知主人,隨意拿取的方式啦’之類的話。

緊接著,示意穆成揚拿出自己要送的禮物來。

刀疤橋本一直笑容可掬,親切而謙和,還在不停的道歉。

顯然,他並沒有怕。

直到楚春亭捧上他的禮物時,他終於不笑了。

那是兩件陶器,一樣是一隻狐狸,另一樣是一隻獾。

有幾個記者忍不住笑場了,林白青也差點憋出內傷,穆成揚在捶牆。

狐狸和獾,據說是RI本人最討厭的動物。

因為全世界所有人想起他們,就會想到這兩種動物。

膽小,但又貪婪,狡猾,喜歡偷竊,恰是這兩種動物的品格。

楚春亭太損了,但是,這倆樣禮物也太貼切了。

記者在拍照,楚春亭彎腰,在用RI語小聲說著什麼。

而刀疤橋本的臉色,在快門和閃光燈中,抽搐,扭曲,逐漸猙獰。

忽而,楚春亭大笑,伸手去握刀疤橋本的手。

他的出手太快,大手握上對方的手一把狠捏,在刀疤橋本的嚎叫和兩個女公安,記者們的驚叫聲中又鬆了手,忙說:“握錯了握錯了,我忘了您這隻手受傷了,應該握另一隻的,思咪嘛噻,思咪嘛噻!”

刀疤橋本哪還能笑,能道歉?

他臉上的表情,淋漓儘致的詮釋了什麼叫屈辱,卻又不得不服!

泱泱華夏,禮儀之邦,對待小偷的禮儀,這幫RI籍中醫大夫可謂領略了個透徹。

……

從病房出來,因為顧敖剛剛才離得比較近,應該聽見楚春亭的話了,他又懂RI語,林白青遂問他:“剛才楚老跟老橋本說的是什麼,你能不能翻譯一下?”

顧敖剛說:“楚老說,一定要多派一些優秀的中醫來學習,越優秀的越好。”他又說:“我怎麼覺得楚老說的話怎麼怪怪的?”

就老橋本的手也斷的怪怪的。

他可是奈良第一的名中醫,怎麼偏偏就是右手,還指骨粉碎性骨折呢?

顧敖剛是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

年青如他,也悟不出其中的曲折和門道。

穆成揚倒是很開心,且不說隨著媒體一報道,這幫RI本老中醫來偷藥方不成,反而斷了手的事會人儘皆知,萬一彆的藥堂也發生了這種事,大家又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話,靈丹堂所經曆過的事,是可以當做大家的教科書的。

而要這樣說,確實是來的優秀中醫越多越好。

但他們一定要保護好右手,畢竟萬一右手廢了,一身醫術也就全廢了。

至此,整件事就乾淨利落,徹底了結了。

……

到第二周的周五顧培才出差回來。

而這時,關於RI本中醫來我國治病白內障,卻‘在未告知主人的情況下拿取診所獨門秘方,且在拘留中鬥毆受傷’的事,伴著‘狐狸與獾’的照片登上了報紙。

為了怕事情發酵的厲害,也怕給靈丹堂豎敵,報道並沒有指明RI本中醫到底是在哪家中醫館治的病,偷的藥方。

但是有文化廳定調子,報道從根本上肯定了中醫,也側麵報道了一下中醫在國外被人肯定的方方麵麵。

而在這幾年,國內的輿論隻是‘中醫無用’,因為私人媒體還沒起來,拿錢辦事的媒體也少,所以‘中醫有害’這個論調還沒起來。

官方定調就是最好的宣傳。

所以文章一經登出去,廣省各個中醫診所的客流量驟增。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所以街上擺攤的江湖遊醫也比平常多了一倍。

而這種亂象,就不是某個人能控製得了的了。

也是今天,林白青去排隊麵簽,輕輕鬆鬆,拿到了旅遊簽證。

而等顧培回來,等著他的就是這樣兩件不可思議的事了。

柳堰把機票也幫林白青訂好了,下周五的,直飛jiu金山找楚青集。

機票倒是容易,但林白青能過麵簽,就連顧培都覺得不可思議。

當然,他迄今為止,還不知道妻子有一口非常流利的英語,甚至也不知道在他麵前也就打打太極,紮紮馬步,打打坐的,他以為溫柔的,像小綿羊一樣的妻子一旦動手,隨手放翻三個壯漢不在話下。

不過他於妻子彆的方麵倒是很信任。

畢竟一個能在二十出頭就把中醫掌握的那麼透徹的女性,她的智商肯定很高。

智商高,語言什麼的就不是問題。

但他比較擔心她的人身安危,眾所周知,jiu金山的治安非常差,街頭常有混混,還有很多專門欺負遊客的小黑,尤其喜歡欺負黃種人,這些方麵顧培是有經驗的,就得跟林白青講一講,儘可能讓她第一次出國少吃點虧。

林白青為想讓丈夫擔心,他的嘮叨,她一應答應。

同時還得把藥堂安置妥當。

因為軍醫院一直在裁人,小青辭職倒是很容易,周一交的審請,周三就批了。

而隨著她離開,科室護士們感恩戴德,少了一個人競爭軍護名額嘛。

雖然不像林白青是從小就呆在藥堂的,但小青這幾年寒暑假也都在藥堂幫忙,上手倒是很容易,她還能使一手好算盤,算賬比劉大夫快多了。

有她在,劉大夫可算解脫了。

林白青要出國,在楚青集想來,她肯定會帶著金針,這也是他提的條件之一。

但金針林白青並不帶走,而是選擇把它交給顧培,讓他貼身帶著。

等他今晚下班回來,林白青就正式把金針交給他了。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並叮囑他:“要是我外婆有哪不舒服,你就給穆成揚打電話,心臟針灸我教過他,他可以做急救,你們軍醫院心內有緊急病人,也可以用,但要是普通的病人,不嚴重的,就儘量不要拿出來了。”

林白青要留下金針,顧培能理解。

因為柳連枝是個說行動就行動的人,已經在軍醫院申請到實驗室,開始做重金屬殘留的科研工作了。

而且顧培的科研小組正在做去甲斑蝥素的抗癌藥品的研發,目前部隊醫療體係有一個審報國際專利的特彆小組,正好可以給去甲斑蝥素審報國際專利,柳連枝看了看,發現自己也能幫點忙,就又給自己攬了點活。

現在她手頭的工作就特彆多,這一周她幾乎沒休息過。

她能去工作,軍醫院求之不得。

但她已經七十了,身體又不好,連軸加班,心臟隨時會超負荷。

現代醫學倒是可以緊急做手術,但一做手術她的工作就停了。

中醫的治未病是,雖然無法叫病人徹底痊愈,但可以扼製病情的發展。

這點就很妙了,它能讓柳連枝帶病工作,還不損傷身體。

當然,有金針在,她的身體就有保障。

但顧培擔心的是:“你不帶金針,楚青集那邊怎麼辦?”

林白青說:“不是說漢唐醫館有一副嘛,到時候我就用那個吧。”

顧培皺眉:“你想讓楚青集去漢唐醫館借金針?”他怕沒那個麵子。

林白青說:“他大概借不來,得我自己去借。”

她可是廣省唯一一個從保濟堂借到過金針的人,漢唐醫館的,她也可以試試。

顧培默了會兒,又說:“如果你借不到,給我打電話,我想辦法幫你借。”

林白青總覺得顧培跟漢唐醫館之間應該有點特彆的關係。

她挺好奇的,就問:“你在漢唐醫館是不是有熟人,是誰,裡麵的掌櫃,還是東家,啥關係呀,你幫他們治過病?”

她想聊的,但顧培顯然並不想說。

他說:“行李箱我已經理好了,明天換的衣服也準備好了,你看看吧。”

顧培給林白青買了旅行箱,硬皮麵,墨綠色,顏色她很喜歡,大小也剛合適。

他還給她買了兩套寬鬆舒適的運動服,出門在外,旅行的時候穿著方便。

對了,他還給她買了一雙鞋。

鞋子特彆好看,純白色的軟底運動鞋,牌子叫ECCO,這個牌子在東海沒有,在深海,也隻有港城老板開的外貿商場才有,價格應該很貴,但穿著很舒適。

看著鞋子,林白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正色說:“顧培同誌,你是不是不知道,人和人之間彆的可以送,鞋子不能。”

顧培一愣:“為什麼?”

林白青伸了伸腳:“鞋,音同邪,送鞋就是送邪,尤其外出旅遊,我穿了你送的鞋,說不定就會跟著彆人跑。”

又故意說:“柳堰要跟我一起去的,你就不擔心我跟他跑了?”

顧培望著妻子,片刻,垂下了眸子,坦言:“擔心的。”

他向來是個非常坦誠的人,會有話直說,真誠的表情配上略帶慚愧的語氣,活脫脫被戳穿了內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