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1 / 1)

心說外婆不愧解放前的大廠老總,她可太有眼光了。

靈丹堂在老城中心,地價將來會日益飛漲的,現在買樓是最佳時機。

等到十年後,那棟樓能漲價十倍不止的。

頭一天開業,林白青有了種可恥的惰性,甚至覺得自己不用再努力了。

“哎喲!”身後傳來一聲哀叫。

林白青回頭一看,就見喬麥穗蹲在不遠處,正在揉腳。

看來她忙著偷聽沒注意腳下,大清早的崴了腳了。

林白青把包給了沈慶霞,去檢查喬麥穗的腳,然後示意她坐在一處台階上,要幫她正骨。

“白青,你外婆到底啥人呀,能給你一遝遝的壓歲錢,還能買得起樓,不可能吧,吹牛的吧?”喬麥穗說。

揉了揉她的腳,哢嚓一聲替她正了骨,林白青一本正經說:“我也告訴你一個內幕消息吧,我外婆就一普通老太太,是在港城炒股賺了錢才能買樓的,我要是你呀,我現在就出發去港城找衛國,去炒股賺大錢。”

喬麥穗本來是想套路林白青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卻被林白青給套路了。

“上港城,找衛國?”她喃喃的問。

等她一走,這南支巷就徹底清靜了。

而且顧衛國既然在港城混的不錯,贍養老媽是應該的。

正好了骨再揉一揉,林白青拍了拍喬麥穗的肩膀:“去吧,上港城找衛國去!”

煩人的前婆婆,就這樣,也被林白青輕輕鬆鬆的給哄走了。

……

雖然有了個富婆外婆,壓歲錢都能收三萬,但工作該努力還是得努力的。

關於東海製藥中成藥的生產線,林白青隻提交了一份檔案,但過了兩周,田中沛親自帶人上門,指揮製藥廠的工作人員取樣,要做成份檢測。

這就意味著,最終,中成藥的生產線歸靈丹堂了。

雖然在廣省中醫屆,大家公認靈丹堂的藥品質量更好,但林白青爭到中成藥的生產線,憑的不是真本事,而是運氣,天降的狗屎運。

畢竟東海製區的創始人就是她外婆嘛。

雖然市裡早就敲定了保濟堂,但是,當柳連枝以撤股相威脅時,哪怕市裡的領導,也要向她低頭的。

保濟堂辛辛苦苦做了那麼久的關係,錢肯定花了不少,結果卻稀裡糊塗的就被靈丹堂給截胡了。

據穆成揚說,陸東家陸炳坤聽聞這個消息後,當場心臟病發,住院搶救了。

當然,這件事對他的打擊肯定特彆大。

保濟堂還好,大夫有開高價藥的習慣,一個門診病人大概能收到10元。

但像靈丹堂,林白青向來把平均的治療單價控製在3塊錢一個人。

她一天看40個病人,才有120塊的營收。

這120並非純利潤,還要刨開藥材成本,大概能剩30元的利潤,但它還不是純利,因為總有人看病掏不起錢,要賒賬,靈丹堂的老傳統,賒賬不能討,超過半年就要全部核銷,而那一部分的損失,也要算在經營成本裡。

這也正是這麼多年,中醫不賺錢,或者賺錢難的原因。

但當有了可以公開銷售的中成藥品牌就不一樣了。

僅僅一條生產線,一個月五到六位數的利潤是白賺的。

而且國家馬上要開放民營醫院的資質審批,一個省一開始就放一個名額,考核也極為嚴格。

要在原來,從硬件到軟件,再到關係,靈丹堂都爭不過保濟堂。

陸東家在首都有關係,直接從首都就把名額內定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當靈丹堂擁有成熟的中成藥生產線,即使首都有大領導想插手,想內定保濟堂,他也得考慮考慮,掂量掂量,找個合適的理由。

總之就是,醫改在即,本來保濟堂穩穩的占著第一,可現在靈丹堂冒了尖兒,隱隱有超它之勢了。

穆成揚當然覺得這是好事,從此靈丹堂要一馬當先,飛速發展了。

劉大夫和請來的兩位老專家卻不這麼認為。

劉大夫的丈夫在郵政儲蓄是個小領導,比較了解社會情況,她說:“白青,其實咱做個小藥堂,賣點藥賺點小錢就得了,沒必要搞的太大,樹大還招風呢。”

來坐診的張大夫也說:“保濟堂可是黑白兩道都有人的,人家也一直是廣省第一,有什麼好政策按理就該人家占,咱們占了,保濟堂明著不說啥,要暗地裡給咱使絆子呢?”

穆成揚應林白青的要求,剛剛斥巨資從申城醫藥器械廠買回來一台醫用高壓消毒器,從今往後就不用每天盯著爐子煮針,給針消毒了。

他正在看著說明書安裝高壓消毒器,接過話茬說:“啥意思,你說保濟堂想找道上的人欺負咱們呀,笑話嘛,讓他們儘管來,我看誰敢欺負咱。”

陸東家是兩條道上都有人,首都的關係也梆梆硬。

但他不敢動靈丹堂的,因為靈丹堂的背後,蹲著楚春亭那頭老獅子呢。

說起道上的人,張大夫思緒發散,又要八個小卦:“對了,你們知不知道,張子強回來了。”

劉大夫一時迷惑了:“張子強是誰?”

張大夫說:“昨天省醫接了三個急診,一個剁了手腕,兩個砍了手指,你說張子強是誰?”

張子強,跟楚春亭一樣也是混道的。

但不一樣的是,楚春亭是橫跨兩條道,雖然勢力龐大,但他本人不違法也不犯罪,而且還是政府的座上賓。

張子強卻是窮凶極惡的悍匪,是兩岸三地的政府,警方都頭疼無比的人物。

這事穆成揚也知道,他說:“聽說張子強正在四處找偷了他表的人,瘋狂報複。而且我聽人說,最大的一宗表有幾百塊,到現在還沒找著。”

張大夫說:“也不知道哪些表在哪兒,是誰拿的。”

穆成揚說:“敢拿幾百塊表的,肯定也是道上響當當的人物,跟張子強黑吃黑,互砍嘛,最近夜總會天天晚上有人斷胳膊斷腿呢。”

如今的城市人分了兩拔,普通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還過著平常日子。

但到了三更半夜,那些混道的就出來了,幫.派火拚,打打殺殺。

為了找出表,據說張子強快把道上彆的大哥都給砍完了。

林白青想起什麼來,插話說:“師哥,最近晚上就不要接那種打電話讓上門的急診了,診金開的再高也不能接。”

張大夫也說:“那些混道的要受了傷,醫院的大夫他們不敢請,就會請咱們這些診所大夫,治病也就罷了,要真是道上的人,治完病再滅口,咱多冤?”

“不可能吧,好歹也是法治社會,誰敢滅咱的口?”穆成揚笑著說。

張大夫說:“如果是張子強找你看病呢,你說他會不會滅你的口?”

穆成揚仔細一琢磨,還真是。

他回頭教訓起了林白青:“你因為有功夫,膽子最大,尤其聽說病人是孕婦啦,或者老人孩子的,想都不想就會出診,以後可得注意點,小心被那些不法分子騙上門去,武功再高,贏不過菜刀,懂得吧。”

林白青正想叮囑師哥呢,反而被師哥教訓上了?

她說:“你操心好你自個兒吧,如果有人說一次二百,三百的診金,就看個小病,你想想,你會不會上當?”

要原來,聽說隻是治個小病就能拿幾百塊診金,穆成揚說不定還真會去。

但大家一起聊了一下,意識到背後可能隱藏的凶險,他當然就不去了。

“那還用說,我嫌命長,要上門送命啊?”他剛剛調好高壓消毒器,伸出了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白青先把馬銜鐵針遞給了他,眉一挑,問:“師哥,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跟我家小青走的太近了點?”

穆成揚跟觸了電似的,一驚一乍:“有嗎?”

林白青又不瞎,早就看出來了,他跟小青倆現在正處於曖昧期。

師哥要跟她妹妹談戀愛,林白青倒不反對,但他要真想跟小青談,就要明確關係,公開了談,要不想處,他也要明確的拒絕小青。

但不能跟她妹妹亂耍暖昧。

要不然,哪怕他是師哥,林白青也要跟他翻臉的。

“如果你想跟小青談,就好好談,但要不想談,你就跟她講明白,趁早拒絕她,不要一天總湊一塊兒跟她玩,她年齡還小,玩一玩就對你有感情了,懂吧?”說完,不等穆成揚解釋,林白青就從藥堂出來了。

今天是周六,到了下午,藥堂基本就沒病人了,國慶剛過完,天漸漸涼了,顧培出海軍演也快回來了,而他的衣服大多是夏衣,連棉睡衣都沒有。

林白青約了小青,要給自己,給小青,也給顧培買幾件入冬的衣服穿。

話說,自打夏天的時候林白青幫小青做針灸抑製食欲,幾個月的時間她掉了十幾斤,雖然還不算瘦,但身材肉感,玲瓏有致,已經很好看了。

女孩子身材變好,就喜歡買衣服。

正好柳連枝給的壓歲錢林白青還沒用過,今天跟小青談好,不要她自己掏錢,就用外婆給的壓歲錢,姐妹倆好好逛一逛,買幾件好衣裳。

林白青在軍醫院門口等著,不一會兒妹妹就出來了。

“姐,你提前下班了,藥堂誰守?”小青說著,塞了林白青一片辣條。

林白青說:“穆成揚呀,還能有誰。”

小青再遞一根辣條過來,笑著說:“姐,你算算,穆師哥是不是對咱們最好的人,在藥堂可算任勞任怨了,你有什麼本領可都得傳授給他。”

林白青耐心說:“小青,穆成揚早晚要出去單乾的,以後我們可是對手,你哪見過有藥堂的東家把十八般手藝全教給對手的?”

小青還太小,天真的很,又喂了她姐一根辣條,說:“姐,穆師哥不可能跟你對著乾的。”又說:“還剩最後兩根辣條,咱倆一人一根吧。”

這年頭市麵上剛剛有了辣條,林白青自有它就不喜歡吃,但小青很喜歡。

上輩子,她將來會下深海打工,還會創辦一個辣條廠,做的辣條很美味,一度賣的可好了。

但後來競爭對手找了道上的人天天上門找事,生生把經營的紅紅火火的辣條廠給攪黃了,再後來小青就回了靈丹堂,在庫房裡工作。

上輩子,林白青記憶中小青一度也喜歡過穆成揚。

但穆成揚離開靈丹堂後,就是又回了保濟堂,然後是夜裡出夜診,下落不明了,小青對他的感情,自然也就無疾而終了。

今天大家聊起張子強來,林白青隱隱猜測,穆成揚估計就是被張子強,或者他的手下們騙去看病,繼而滅口了。

所以剛才在藥堂,林白青才刻意叮囑,讓穆成揚不要因為貪圖診金就出夜診。

可隻是叮囑一下就能避免上輩子所發生的事嗎?

要不能呢?

林白青覺得自己得找個時間,好好跟師哥談一談,實在不行就把自己重生的事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