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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直在打聽孩子的下落,如果真有那麼一個女知青給楚青圖生了孩子,隻要聽說楚春亭在打聽,肯定會找到孩子,並把他(她)送回來的。

老爺子那富可敵國的財富,給誰誰不願意要。

不過既然楚春亭想打聽,那就讓他打聽吧,從一開始覺得厭惡,反感,冷靜下來想一想,林白青也有點好奇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但她不好奇父親,倒是比較好奇母親,想知道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性生了她,又扔了她。

……

九十年代城裡彩電其實已經很普及了,但國產電視大多是假彩,雖然也是彩色,但畫麵糊糊噠噠,人像也不清晰。

而在這年頭,最好的電視品牌就是東芝了,顯像清晰人物真,但因為是緊俏外貌貨,商場裡買不到,得憑內部關係。

看不出來 ,顧培不悶不哼的倒挺會搞關係,買到的是一台貨真價實的東芝,圖像特彆清晰,還帶一個圓形接收器,這種接受器也緊俏得很,而且它收的台也多,各種國外電視台都能收得到,還不用豎天線。

招娣本來想看轉播的《壹號皇庭》,翻著翻著,了不得,居然翻出港城的電視台來,上麵播的是《壹號皇庭》的最新集。

她好歹也是軍醫院的護士,也算見過點世麵,都給準姐夫的能力驚到了。

再一想,要是結婚了,準姐夫搬這兒來住,自己得多沾光啊。

隻恨不能立刻,原地叫姐姐趕緊結婚。

但她正琢磨著,忽而聞到一股臭氣直往外泛,推開窗戶往外瞥了一眼,卻是大吃一驚:“姐,完蛋了,這回真完蛋了!”

林白青剛把二師哥送的火腿和臘味收拾到廚房,在洗手,聽到妹妹語氣裡滿是驚恐,起身問:“你咋啦?”

招娣說:“完了完了,顧軍醫進廁所了,你聞聞,廁所又在泛臭,完了完了。”

林白青也聞著有些臭,但說:“進就進了唄,正好讓他收拾下,這有啥?”

“你忘啦,咱的廁所臭,顧敖剛在南支巷住了就一天,嫌廁所有臭氣,三更半夜的搬走了,姐夫也有潔癖,這一聞咱的廁所,估計就不住了。”招娣說。

同樣是旱廁改水廁,但南支巷的下水沒改造好,家家廁所都泛臭,不論灑多少花露水都遮不住都遮不住那股臭味,今天不知道怎麼的,尤其臭。

顧敖剛為了自家的廁所太臭,住了半晚上,三更半夜的跑了。

因為顧培也有潔癖,招娣一看他進廁所就緊張了:彆他因為嫌臭,走人吧。

關於廁所泛臭,也一直是林白青一個大苦惱,但她上輩子是個良醫,也能做飯煲湯,可在生活中彆的方麵,因為打理的少,簡直一竅不通。

不過以她的經驗,顧培不會走人,而且應該會解決這個問題。

他是和顧敖剛一樣有潔癖,但他們的風格又完全不同。

正好這時顧培從廁所出來了,喚:“招娣。”

招娣忐忑上前:“顧軍醫,咋啦?”

她心說該不會準姐夫要編個借口,從此走人吧。

但顧培溫聲說:“去靈丹堂喊個專門搞水電的工人來,我跟他說件事。”

招娣扭頭就往靈丹堂跑,不一會兒,帶了一個專搞水電的工人來了。

顧培的想法,其實是將來很多住平房的人家都會用的,為了防臭,防泛,加高廁所位置,形成防水彎,用水封的方式把地臭給阻止掉。

這種改造方式這年頭還沒興起,水電工人都不會,顧培還得兼畫圖紙,來給工人講原理,講為什麼這樣做了以後廁所就不臭了。

工人聽完連連豎大拇指:“人不可貌像,軍人同誌,真沒想到您連這都懂。”

“麻煩你了。”顧培說著,伸出潔淨修長的大手,要跟工人師父握握握。

工人師父剛剛在廁所盤桓了很久,手是臟的,不好意思握這軍人乾淨的手,在褲子上揩了兩揩才虛捏上顧培的手:“我保證幫你們把它收拾好。”

“那就有勞了。”顧培說著,送對方出門去了。

眼看他出門,招娣忽而悟出個道理:“姐,顧敖剛的潔癖是假的,那叫矯情,顧軍醫這種才是真的,你看他雖然好乾淨,但對上這些工人師父們,一點都不嫌人家臟。”

是的,有些人身份地位高點,就難免傲氣,瞧不起底層人。

但顧培不是,他雖然自己乾淨整潔,也有身份地位,但從不會因為嫌棄某個人臟就鄙視,或者輕視人家,於底層人,更是有種油心而發的尊重。

這也是為什麼等到二十年後,他會是軍醫院人人尊敬,敬仰的老院長的原因。

話說,因為地窖一直在塌陷,林白青這屋的磚都歪了。

而且平常廁所也臭,但味道遮得住,但今天格外的臭,林白青懷疑是喬麥穗在搗鬼,兩家就隔了一堵牆,她轉到地窖邊,輕輕一躍就上牆了。

冷眼一看,喬麥穗家廁所門開著,她撅著屁股彎著腰,不知道在鼓搗啥。

就是她想故意弄的臭臭的,逼走顧培的吧。

挺好,顧培這一收拾,以後下水道的臭氣全得湧她家去。

……

油煙機和洗衣機也是工人師父安的,通上電就可以用了,這年頭紙箱子特彆貴,按理該留下來賣錢的的,但顧培把它全送給了安裝師父。

招娣上晚班,幫姐姐收拾好了菜就走了。

家裡隻剩了林白青和顧培,忙碌了半天,還不到晚飯時間,可以稍微休息會。

顧培要給林白青倒水,聞了聞她的杯子,打開茶葉罐加了些茶葉進來,說:“政治處昨天說了,再有一個月左右政審程序應該就可以走完。”

林白青卻問:“你不喝茶的嗎,我給你泡一杯,我這是好茶,可香的。”

顧培擺手:“我不喜歡茶的味道,也從來不喝。”

他的習慣是,平常隻喝冰水,但在做完一場大手術,特彆疲憊的情況下會來一罐冰鎮可樂,從來不喝茶和咖啡這類提神的東西。

當然,他也不需要,因為他飲食健康,作息規律,體能調節的特彆好。

不過現在的他正在嘗試中餐,那茶,應該也可以嘗試一下吧。

喝茶而已,隻是個習慣,喝不喝其實都沒啥關係。

但因為顧培在努力改變自己,林白青就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改變他不喝茶的習慣。她把杯子遞了過去,說:“這是南安的青茶,而且是三月份,早晨十點到下午三點之間采摘的,可香了,要不你先嘗嘗我的?”

顧培顯然想拒絕,但他是個禮貌的人,正在籌措拒絕的詞。

林白青一咬牙,說了句連她自己都覺得肉麻的話:“喝了我就親你一下。”

但還真管用,接過杯子,顧培看了片刻,還真的端起來就是一口。

然後把茶水含在嘴裡,嘗試著吞了兩吞,突然轉向垃圾桶,嘔的一聲。

林白青嚇一跳,心說彆他茶葉過敏吧,忙幫他拍背:“顧培同誌,你沒事吧?”

“我在教會學校的時候因為茶而有一些不太愉快的記憶。”顧培默了會兒,說:“但那個問題並不大,我會嘗試克服的。”

大概怕林白青誤解,又忙說:“隻是讀書,我沒有宗教信仰。”

林白青上輩子也曾聽說過,顧培小時候因為父母鬨離異,是在教會式的寄宿學校讀的書,他是學醫的,而在西方,精良的醫學專業也大多都在教會學校,所以他從小學到高中,一直都是在教會學校裡渡過的。

而在上輩子,張柔佳跟顧培分手後,就曾開玩笑跟林白青吐槽過,說跟顧培談戀愛,經常讓她有種錯覺,感覺自己對麵坐的不是男朋友,而是個神父。

這當然是笑話。

但大概是在教會學校熏陶的,顧培既禮貌周道,卻冷冰冰的,缺一絲人味兒。

當然,醫生是一種不需要人味兒,尤其人味兒越少越能做精的職業。

所以顧培當醫生才當的很優秀。□思□兔□在□線□閱□讀□

林白青在西醫方麵不佩服彆人,最佩服的就是顧培,沒人味兒,也足夠專業。

但現在他們不是合作關係,是即將結婚的夫妻,不談專業,要談的是相處。

因為茶而不愉快的記憶,那會是什麼,能讓他到一喝茶就嘔吐的地步。

說來挺後悔,上輩子又是車禍,又是靈丹堂被關停,林白青為減緩痛苦,一門心思撲在醫學上,就不說顧培了,跟學生之間都幾乎不聊私人話題。

所以她熟識顧培,但並不了解他。

而他現在的反應,其實更像是一種心理疾病。作為醫生,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以,但誘使一個罹患有心理疾病的人發病就不對了。

看他臉上浮起一股蠟黃,雖然在竭力控製,但又控製不了的想嘔吐。

林白青忙說:“把茶杯給我吧,咱不喝茶了,以後永遠不喝。”

但她伸手去拿杯子,顧培卻躲開了,然後一臉認真的望著她,未語。

上輩子的林白青按部就班的結了婚,過著按部就班的日子,沒什麼戀愛經驗,這輩子也一樣,在選顧培時,最先盤算的就是離婚時的財產分配。

但當私下相處,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就無師自通了。

倆人是在她住的西屋,老式的紅木大凳子上,正好凳子滑,她略一挪動已經滑到顧培身邊了,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小對象已經%e5%90%bb了他的臉頰了。

輕輕一下,蜻蜓點水似的。

柔軟的觸?感,帶著略甜,像草莓又像黃桃的香氣,她的唇在他麵頰上彈了一下。

顧培沒說話,甚至都沒敢看對象,但他立刻把杯子放了桌子上。

林白青心中一聲尖叫,心說所以他明明不能喝茶,是因為她答應了隻要他喝茶就親他一上才喝的嗎?

為什麼他接人待物那麼的老道成穩,但在感情上會天真的跟個孩子一樣?

她不敢相信,但看他臉上的神情,又不像是裝的。

她可算明白,為什麼張柔佳要吐槽說他沒勁,還說自己感覺跟他約會像是去教堂懺悔,聽神父布道了。

林白青忍著想要不笑的,可她又忍不住,心說他現在就這個樣子,那要結婚了呢,他們將會一起起居,床上的事他會嗎?

她本來特本分保守一女性,生生給顧培勾成個女流氓了。

忍不住,怕自己一笑顧培要對她有看法,她說:“我給咱們做飯吃吧?”

顧培轉頭看她,語氣裡有好奇:“比牛肉還好吃的東西,那是什麼?”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林白青說。

她要做的,是他上輩子在將來,牛肉還要鐘情的美食,可以單機吃一個月都不會膩的那種。

林白青正要起身,門外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師妹,在嗎?”

是穆成揚,從楚家回來了,怕打擾師妹,故意腳步跺的重重的。

林白青看他一臉頹喪,忙問:“是不是楚春亭沒讓你做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