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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已經病過一次了。

兒子在盼他死了繼承遺產,侄子是人渣,瘋狂倒賣他的古玩。

他難道就沒有體會到什麼叫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對她這個救命恩人就沒有一絲感激?

不過還好,他承諾了三次機會,那柳夫人的孩子,顧敖剛的兒子就都可以順帶治了,還會有一次機會呢,她還能再多救一個人的。

想想也該滿足了,畢竟她又多了三次可以救命的機會。

再說靈丹堂,顧家兄弟中留到最後的是顧衛軍,但也已經走了。

顧敖文有自己的生意要做,監工也是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而顧衛國呢,在找金針不成後大約又去找金表了,不過他比較精明,偶爾來工地上看看,指的問題都還挺關鍵。

但在林白青出門治病這段時間一直守在工地上,儘心儘力盯著的是劉大夫。

這不,劉大夫監了一天的工,正準備回家,就見林白青蔫噠噠的回來了。

她忙問:“你怎麼垂頭喪氣的,怎麼,是不是病人沒治好,治壞了?”

“治的挺好。”林白青強撐著笑了一下,但她想哭,她是真不想治那糟老頭。

劉大夫接過藥箱,見沉甸甸的,忙幫林白青揉肩膀:“背這麼沉的藥箱,累壞了吧。”

又打開藥箱說:“把不常用的藥清一清呀,彆老背這麼重個包。”

清理藥箱時從中翻出個銅針筒來,她一愣:“你買了副新針,這是副老針吧。”

林白青漫不經心的抬頭一看,就見劉大夫手裡赫赫然是玄鐵金針的針筒。

她頭皮一麻,一把抓過來,問:“這針在藥箱裡?”

“這不是咱們藥堂的針,是你新買的吧。”劉大夫說。

林白青旋開針筒一看,目瞪口呆,六寸金針,一枚枚安安靜靜的豎在針筒中,拈出一支來,對著強光一照,是金色,但略微轉動,這纖細的針就不是純金色了,而是透著股子藍,青金藍。

這就是玄鐵金針,也是林白青上輩子跟銀針,馬銜鐵針一起隨時貼身帶著的東西。

但這是楚春亭的針呀,是他放的吧,他嘴上說不賣,卻把針放她藥箱裡了?

所以昨晚他磨破屁股,是去找針了吧。

一個半身不遂的老頭,是怎麼騙過□□的保姆,拖著沉重的身軀找來的針?

他把那麼貴重的金針塞她藥箱裡,這是,送給她了?

第53章 籌碼

(她還真是抱養的?)

靈丹堂的昆侖金針其後很多年都沒能找到。

而在有了玄鐵金針後, 因為顧衛國不遺餘力的宣傳,靈丹堂門庭若市,還總有一些上麵的領導仗著自己有權有勢,也不管林白青忙不忙, 一個電話就要她到位, 幫他們治一些無關痛癢的小病。

不應付吧, 他們會在工作中卡你的喉嚨, 但要應付吧, 費時費力。

顧衛國就萌生了個想法, 照著金針的成份分析, 多鑄幾副出來。

讓彆的大夫帶著針去給那些麵子大的領導治病。

然後他們聘請了國外的檢測機構專門進行鑒定,機構認為其中的特殊金屬應該是青金石,按照金屬元素比例, 顧衛國曾斥巨資找了老匠人, 專門來鑄針,加的就是青金石。

但是, 就跟水牛角和犀牛角在安宮牛黃丸中的運用一樣,雖然金屬一樣, 但新鑄的針在治療中卻跟普通金針一樣,效果是有, 但隻比不鏽鋼針好那麼一點點。

所以就跟東海金針一樣,玄鐵金針是不可複製的。

好在它的質地比較堅硬, 隻要謹慎使用, 折斷的可能不大,但這也是世間絕無僅有的東西。

它珍貴到, 林白青預估了十萬來買它, 這年頭的十萬塊, 值半個靈丹堂。

但壞壞的糟老頭說不賣,卻把針送給她了?

“這是你買的針吧,看起來還真不錯。”劉大夫越看越感歎。

“劉大夫您先回,我還有點事要忙。”林白青說。

她還不敢確定,甚至不敢跟劉大夫分享這個喜悅。

太意外了,不像顧明心地善良,楚春亭可是個壞脾氣的糟老頭,心計深沉,詭計多端,他會把這副針送給她,林白青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

剛拿到針太衝動,林白青轉手就拔電話,但拔出去,聽到的卻是:“對不起,您的電話還未開通長途國際,請在開通長途國際電話後再拔。”

“你打國際長途乾嘛?”劉大夫都要出門了,又問。

林白青啪的一把又掛了電話,說:“我拔錯了。”

她有顧敖剛留的電話,他的RI本小崽也必須趕緊上針。

但靈丹堂的國際長途大約是沒繳費的緣故,被停掉了。

冷靜下來一想,林白青就先不打電話了,她也沒告訴劉大夫真相,正好明天要開始新的治療,她遂一邊配藥一邊想,那奸猾的壞老頭到底為啥把針送給她。

這種時候通常飯她就隨便糊弄點,這不,她正抽空吃著碗從巷口要來的炒河粉,一邊在搗明天用的藥絮,煉蜂蜜,就聽有人輕輕敲門:“小大夫?”

林白青抬頭一看,一個瘦瘦的,麵色蠟黃的女人正在笑看她。

“柳夫人,這麼晚了,您怎麼來了?”林白青問。

“叫我小劉叫好啦,我的名字叫劉雨燕。”柳夫人看林白青吃了碗涼河粉:“你可是神醫呀,怎麼能這麼糊弄飯呢,身體搞壞了咋整。”

林白青剛拿到金針,正愁沒地兒試,說:“把手伸過來,我給你針灸一下。”

“你不是說等胎兒五個月了才能針灸”柳夫人抽出張單子來,笑著說:“我今天去做B超了,我是來給你看B超的,瞧瞧,像不像個小蝌蚪。”

林白青看B超單,果然是個彎彎的,大尾巴的小蝌蚪,蜷在媽媽的子宮裡

但她會很快長大,彆看現在看隻是隻小蝌蚪,但將來會變成大蟒蛇的。

一個小女孩兒,胎夢居然是蟒蛇,可真是不可思議。

如果隻能用一次,金針就隻能用在刀刃上。

但既針已經在她手裡了,就可以隨便用,林白青捉了脈,又翻看了眼皮,聞過劉雨燕身上的味道,說:“你孕吐的很厲害吧,瘦成這個樣子。”

“我每天逼著自己吃,可總吐個不停。”劉雨燕撫肚子:“我怕胎兒會缺營養。”

林白青已經消好毒,紮上針了,笑著說:“等我針灸完你就不會再孕吐了。”

她忙著配藥,劉雨燕也不認識金針,隻以為它是普通的針,初時沒什麼感覺,但她一直以來孕吐非常厲害,哪怕在夢裡,夢到的都是暈車暈船的場景。

可自這針一紮上,她漸漸的就感覺自己不暈了。

平常她總是嘔逆的厲害,聞什麼都想吐,但此刻望著林白青那半碗涼到的粉,她居然覺得特彆香,起食欲了,想吃。

她是柳鋒的愛人,跟小叔子柳堰關係很不錯,按理,其實對方治病,丈夫已經給的夠多的了,劉雨燕也覺得他們柳家對得起林白青。

但就在前幾天,柳堰開玩笑跟她講起一件事,叫劉雨燕大受震撼。

是因為有人送了些滋補品,她遂讓保姆燉了給丈夫吃,柳堰來家裡正好看到,就說:“嫂子你是不是傻呀,林白青都知道給我哥開治病的藥要等你生完孩子,你倒好,這就給他燉上滋補品了?”

劉雨燕這才知道,這小大夫不但能治她丈夫的病,還刻意要等到她生孩子後。

女性孕期丈夫是最容易出軌的,更何況她老公那麼有錢,身邊鶯鶯燕燕多得是,這個小大夫不但試圖努力幫她保住孩子,還順手要幫她保住婚姻。

想到這兒,劉雨燕說:“小大夫,我最近得了副好書法,送給你做開業禮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林白青得柳家恩惠已經夠多了,當然不會再收禮,卻問:“怕是名家字畫吧。”

“是一副中堂,鄭板橋的字呢,給你的藥堂做中堂吧。”劉雨燕笑著說。

林白青一愣,旋即明白了,所以楚三合把楚春亭家的中堂賣給柳家了吧。

據說柳家和楚家長輩之間也有過節,楚春亭要知道自家的中堂被賣到柳家,估計還得被氣死一回吧。

想想那壞老頭,雖然脾氣壞,人也凶,但也著實夠慘的。

“我什麼禮物都不要,裝修費將來也會如數給柳總補上的,您要真想生個健康的孩子,我還是那句話,多做好事,日行一善。”林白青忍著笑說。

……

第二天一大清早,穆成揚坐清晨六點的頭班車從深海趕來,敲開了老宅的門。

林白青說要讓楚春亭重新站起來,在她這兒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但穆成揚震驚的不行,因為靈丹堂確實有讓癱瘓患者站起來的方法,但是顧明沒教過他。

當然,老藥堂都有規矩,一些獨道技法是隻傳東家的。

而林白青喊他做助手,就意味著她要教他這項治療方法了。

“師妹,你讓我學,師父泉下有知,知道了怕會不高興吧,再說了,你就不怕我學會了,拿著手藝出去獨自開店。”穆成揚笑著說。

要不是重生了,林白青也會把技術藏起來,跟師輩們一樣,隻傳下一任東家。

但因為重生了,所以她知道,藏著揶著,隻會讓中醫的各項傳統技能逐漸消失,最終,整個中醫行業也會走入未路。

而為各種治療手段和中成藥申請國際專利,收專利費才是它的正確道路。

技法不但不能私藏,而且要公開,隻要在公開之前為它申請國際專利就行了。

一時跟師哥也說不清楚,她說:“想開診所還是想坐診都隨你,但關鍵是你要認真學,也要學會,學透它的精髓。”

穆成揚可真是愛死小師妹了,伸手就想揉頭,但才伸手,一隻手抓住了他,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小穆同誌,不要隨便摸女孩子的頭發。”

穆成揚回頭一看,半截袖的軍綠色襯衣,膚白而貌俊,來的正是顧培。

他說:“顧培同誌,你好。”

他還沒意識到顧培是吃醋了,又說:“原來我們經常這樣。”

“我們手上都有細菌,寄宿到她的頭發上,再在她的頭皮上繁殖,就會造成脫發,或者皮屑症狀。”顧培語速平靜,但再跟林白青說話時,語氣卻變的親和而寵溺:“我買了防曬的,但你沒有塗?”

這就是林白青所說的,無微不至的窒息感。

她一忙起來就什麼都忘了,閒下來才會調理自己。

但顧培不是,他是不論再忙也會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把自己照顧好的人。

林白青一摸臉,還真是,給師哥一攪和,她忘了塗防曬了。

東海夏天的太陽可毒了,出門稍微一曬,林白青的皮膚就會泛紅,脫皮。

她於是返回家裡塗了防曬霜,這才又出門了。

穆成揚跟顧明一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