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針不僅能治柳總夫人和顧敖剛的兒子。
它是專攻疑難雜症的, 要有它,林白青能救很多人的性命。
而且保濟堂明明開的比靈丹堂更晚,但政府的各項扶持政策,以及開辦民營醫院的資質, 軍準字號都是它先, 就因為它有金針, 還專供各個大領導們使用。
林白青確定就是在這間屋子裡, 新婚之夜, 顧衛國曾經跟她提過金針。
他最喜歡講甜言蜜語畫餅的, 當時就曾說過, 要幫她弄一副世間最好的金針,助她和靈丹堂在將來成為比保濟堂更大,更闊氣, 名聲更響的中醫藥堂。
那時候的她既天真又懵懂, 也因為顧衛國的承諾而由衷的開心歡喜。
顧衛國那家夥最擅長玩心機的,現在回想, 當他提金針的時候,金針應該已經有線索了, 那麼上輩子的他,也是從現在開始就在找金針了吧?
林白青正在回憶當時的細節, 顧衛軍把另一張床墊安放好,進來了:“小叔, 晚上就在這兒吃飯吧, 要不咱們今天還吃燒烤。”
他必須看看小叔會不會洗碗,就是今天, 要他洗燒烤的碗。
但顧培沒給他機會, 他說:“白青很忙, 我不熟悉菜市場,如果想吃,就得你全權負責買菜,洗菜和做飯,我來洗碗。”
顧衛軍目瞪口呆,想看小叔洗碗還得先變身夥夫?
“算了算了,我回我們家吃去,我姑會做飯的。”顧衛軍忙說。
……
照料著對象搬完東西,顧培也該回去了。
但看那麼偌大一個院子,招娣要一上班就會變成隻住林白青一個人,而他跟所有人一樣,是不知道林白青有功夫,且一手可以放翻幾個混混的。
在他看來她還是個小孩兒,雖有醫術,但還需要人來照顧。
既她當眾選擇了他,從此她就是顧培需要照顧一生一世的責任,他必須保證她的健康和安全,一生一世。
而在國外,當一對男女談戀愛,就可以住在一起,這也是件很簡單的事。
顧遂說:“這院子太大,也太黑了,又是隻住你一個人,怕會很不安全,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妹不在的時候我可以過來陪你住著。”
林白青一噎。
她可不純潔,她還是個老司機。
但在她記憶裡上輩子的顧培是個很正經的人。
一起工作,就連一幫男大夫都背地裡笑話,說他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可怎麼才談完結婚他就要搬過來跟她一起住了?
婚前同居,真的好嗎?
本來她想拒絕的,但一想自己接二連三的催婚,把一個單身貴族催的馬上就要結婚了,如果不給人家點好處,那不真成顧懷尚說的東食西宿了?
她含混著說:“這本來就是你家,你早點搬過來也好。”
顧培發動了車,打方向盤轉彎的瞬間,看到他的小對象轉過身,輕躍著步伐走了,因為在搬家,她穿了一件舊尼綸線衣和一條學生時代的舊運動褲,柔軟的運動褲勾勒著她%e8%87%80部的線條,極為挺翹的%e8%87%80,線條是那麼的優美流暢,他喉頭驀的一燥。
……
顧培是個精細的人,要搬過去跟對象一起住,當然不可能像彆人,拿個牙刷就走,拖鞋毛巾浴巾什麼的家裡就有,但是就算不買酒,總要買鮮花和巧克力,糖果吧,但他還約了譚星國,明天有一台腹腔鏡下的肝膽手術,因為是東海頭一例,又是譚星國主刀,他一直在辦公室等顧培,要商量一些手術相關的問題。
倆人聊完,譚星國看顧培不住的看表,似有所思,遂安慰他說:“沒問題的,我肯定能做好,有不對的您全程指導就行了。”
“跟你沒關係,現在是九點半,商場已經關門了,還有什麼地方可以買到巧克力,鮮花,最好是玫瑰,以及……”顧培形容:“質量稍微好點的……Durex。”
Durex
杜蕾絲?
譚星國這一聽,顧培很危險啊。
他忙說:“顧大夫,咱國內可不流行那叫個什麼來著,一掖情,戴了杜蕾絲也不行,你這想法有點太危險了,萬一被抓住……”
顧培忙否認:“不不不,我今天準備去陪我的……呃,對象。”
他最近在谘詢關於結婚的事,李院長把他這個單身貴族要結婚的事四處張揚,以證明所謂單身主義都是狗屁,軍醫院大批未婚女青年正在暗自神傷,醫院也人儘皆知。
但也不對,譚星國更驚了:“還沒結婚就搬一起住,你確定?”
顧培一凜:“難道不可以?”
譚星國說:“要不是在大裁軍的背景下,隻要沒人向上舉報,你跟對象不鬨出小人命就沒啥問題,但最近不是……”又轉念一想:“你應該沒問題吧,你跟我們不一樣,難道他們花了那麼高的薪水把你請來,還能把你裁了去。”
其實顧培的問題更大,因為他屬於特例,同樣的工作量下,月薪是普通人的好多倍,各種問題,本單位對他的要求也更加嚴格,他自己也是摸著石頭過河。
所以這意思是,單位的規則是他不能在婚前跟對象同居?
顧培發愁了,因為他才承諾了小對象要去跟她同居,這可怎麼辦?
譚星國自認了然:“咱這管的太嚴,跟國外不一樣,也是苦了你了。”又體貼的說:“在國外開放慣了,不習慣咱們這套吧。”
顧培他爸生他的時候已經五十歲了,他先是跟他媽住在一個極為荒唐的地方。
後來被他爸接了回去,但他爸是個隻專注於醫學的人,所以他的成長環境可以用光怪陸離來形容,但也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那樣。
在譚星國想來,他在國外肯定左邊膝蓋一個美女,右邊膝蓋還有一個,但其實並不是那樣的,不過大家隻是同事,顧培也就不解釋什麼了。
不過他已經答應對象過去同居了,規定不允許,怎麼辦。
出爾反爾,她會生氣嗎?
……
重生以來,這還是林白青頭一回回老宅睡覺。
招娣最近都是大夜班,不回來,偌大的院子裡就她一個人。
顧培說了會過來陪她,但林白青沒想到會是今天。
邊鋪床,她邊專心想著金針的事。
翻日曆,上輩子她和顧衛國結婚,恰好就是今天。
再回想,當時她手頭隻有一萬八,為了省裝修錢,他們隻草草辦了個婚禮,送走賓客,她鋪床,顧衛國坐在一旁暢想將來的美好生活,給她畫大餅,說等將來有錢了要買隻超大鑽戒跟她再求一次婚,說要在東海市最豪華的酒店幫她補辦個婚禮,餅大的可以把林白青都卷進去。
她邊聽邊笑,心裡甜的跟吃了蜜似的。
但喬麥穗不知為啥一直在隔壁哭,邊哭邊罵兒子窩囊沒出息。
畢竟大喜的日子,婆婆哭喪似的,林白青也給氣委屈了。
顧衛國過去勸老媽,回來之後為了哄她高興,就提起金針來。
他的原話是:“我剛剛打聽到的消息,那是一副比保濟堂的金針還要好的,玄鐵金針的下落,你放心,不出三五年,我保證幫你弄來。”
剛打聽到,就證明他也是這一兩天才知道的事情吧。
林白青剛剛躺下,又騰的坐了起來。
雖然這輩子很多事情跟上輩子都不一樣了。
但那個關於金針的消息,顧衛國會不會依然是現在打聽到的。
這會兒天已經有點晚了,但實在太著急金針,想著不如撞個運氣,林白青穿上衣服,出來反鎖上門,轉個彎子就到了背麵。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顧衛國家就在老宅的正背後,已經十一點了,院門還開著,屋子裡有台黑白電視機,喬麥穗正在看《壹號皇庭》,一手香煙一手瓜子,津津有味的。
林白青敲門,問:“二嬸,顧衛國呢?”
喬麥穗回頭一看,有點吃驚:“林白青?”又翻白眼:“你來乾嘛?”
林白青問:“衛國哥不在家?”
當媽的沒有一個不盼兒子好的,所以顧衛國見天兒找屎,喬麥穗特彆支持,就是想著兒子能拿下靈丹堂,結果屎白找了,靈丹堂也沒拿下,而且顧衛國還在長輩們心裡也成臭狗屎了,喬麥穗當然氣的要死。
她恨不能找個茬跟林白青打上一架,但這姑娘性格賊好,總是笑眯眯的,明明坑了他兒子吧,喬麥穗還找不到理由跟她吵一架。
翻個白眼,她說:“大概又幫你找屎去了吧,他也就那個命,幫人找屎還被人嫌棄,活該。”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林白青欲走,又回頭,忍不住勸說:“少抽點煙吧。”
喬麥穗一聽,這是吵架的機會呀,抱臂站了起來:“你誰啊,還管老娘抽煙?”
“那就多抽點,再抽下去就成肺癌了,挺好。”林白青說完,再不管被氣結巴的喬麥穗,轉身走了。
上輩子喬麥穗就是肺癌死的。
林白青一直在勸,見她抽煙就哄著掐掉,天天擱家裡搜煙,燒煙,但喬麥穗總有煙抽,還嫌林白青管自己管的煩,動不動就說些什麼兒子窩囊老娘也窩囊。
意思是她和顧衛國都是為了靈丹堂才委屈,不得不接納她的。
林白青是隻要她不乾擾自己的工作,婆婆的話就當耳旁風了。
作為醫生,也是真心希望喬麥穗能健康,能活的久一點。
她也一直納悶,她盯的那麼緊,後來喬麥穗怎麼就抽成肺癌了。
現在知道了,喬引娣天天悄悄送煙呢。
……
劉百強跟倆小弟正在看著武打片喝酒劃拳,看林白青進來,忙把小弟們趕起來讓坐:“小林大夫,稀客稀客。”
林白青問:“這幾天顧衛國在乾嘛,今兒又乾嘛去了?”
劉百強說:“前段一直在幫你找……那什麼,但最後你不是那什麼了嘛。”
示意林白青坐下,拍%e8%83%b8脯說:“咱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那個對象雖然選的俊,但人肯定不如顧衛國,咱衛國哥多好的人啊,不但勤快,而且心地特彆善良,前幾天來個看病的老爺子,正好咱沒開門,他瞧著可憐,都親自扶家裡去坐著了,你就說說,尊老愛幼方麵,誰比得上咱衛國哥!”
顧衛國雖狡猾,但也確實古道熱腸。尤其看到窮苦人,可憐人總是能幫一把是一把,進出夜總會,給小姐多少,給門口要飯的老頭也要給多少。
“對對,你那個對象不對勁兒,我聽人說了,怪得很,小林大夫,這次不算吧,咱重新選,選我們衛國哥。”一小弟說著,沒遞的,遞了煙來:“抽一支?”
林白青知道他這幫小弟是因為顧衛國輸了,不甘心,在給他找補。
懶得聽了,正準備走,一小弟說:“不對不對,那老頭應該是衛國哥家的親戚,帶著情來的。”情,東海俗語,就是禮物。
“什麼親戚不親戚的,我問衛國哥了,他說那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