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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甫一進門就說:“懷尚叔,聽說你懷疑我偷了字畫?”

顧懷尚如今隻能硬著頭皮:“衛國,這沒啥不好意思的,我知道你缺錢,幾副字畫嘛,你要沒出手就拿回來,要已經出手了,叔幫你賠上。”

顧衛國冷笑:“行啊,那咱算筆賬吧,你說那字畫該賠多少錢?”

“你窮,日子不好過,我跟長輩們說說,就算兩千吧。”顧懷尚說。

顧衛國再冷笑,咬牙切齒:“兩千也太少了吧,要我說,偷字畫可比調換蟋蟀的性質惡劣多了,那些字畫至少要三千塊的,咱應該報案,誰偷誰他媽坐牢。”

顧懷尚有點怕了:“也就幾千塊,不至於吧。”

“盜竊金額三千以上就要坐牢的,我支持報案處理。”顧衛國說。

顧懷尚看著老侄子狐辣辣的目光,突然有點心虛。

這時正好三爺看到林白青和顧培進來,遂說:“小培你去報個案吧。”

家裡人雜事也多,但出賊還是頭一回,這當然要報案。

“不不,我去報案,我現在就去。”顧懷尚說。

他驀的想起來,那藏寶貝的地方顧衛國見過,他也明白了顧衛國在給自己挖坑,他想跑,趕緊去轉移東西。

但顧衛國那麼精明的人,早知道是誰偷的字畫了,他手下兄弟又多,豈能打沒把握的仗?

一把拽回顧懷尚,他說:“我已經報案了,公安馬上就到。”

“衛國你啥意思,你這是懷疑我偷東西,你放開我,我下午還有課呢。”顧懷尚一把掙開,轉身要跑,顧衛國又把他拽了回來:“你他媽做賊心虛。”

報案就意味著要搜查,那顧懷尚就更要跑了,死命掙開顧衛國,他往門口奔,顧衛國也不是蓋的,伸腳就是一絆,踉踉蹌蹌,顧懷尚撞到顧培身上,扒拉著把顧培手裡的手提袋扯到地上,哐啷啷的響。

而正好這時顧敖剛母子進門來了,而且是拿著卷軸字畫來的。

顧敖剛一看老爹摔在地上,說:“爸,您怎麼摔倒了,快,我扶您起來。”

陸蘊抱著卷輛,說:“這就是你想要的東西吧,我們給你帶來了。”

林白青回頭看顧培,他給她買了很多生活小用品,全被顧懷尚打翻了,此刻正在撿呢。

兩爺就在屋簷下看著,顧衛國報警喊的是顧懷禮,還有個局裡的公安,滿院子的人,眼睜睜看著陸蘊手裡的卷軸,一大兩小四平軸,跟堂屋裡的一模一樣。

晴天白日,好一副賊喊捉賊的現場。

不說兩老驚呆了,就顧懷尚自己,作為一個無恥之徒都被驚呆了。

心說顧衛國也太迅速了吧,這就把畫找著啦,還是讓他兒子拿來的?

偏偏顧敖剛還展開了卷軸:“爸,這是你和衛國哥要的字畫吧?”

顧衛國如有神助,本該好好整顧懷尚一頓的,但在偶然掃到顧培時愣住了,因為他看到顧培正在撿一堆諸如擦臉油啦,洗臉膏啦,木頭梳子之類的玩藝兒。

然後,了不得,顧衛國眼球差點鼓出來。

因為他眼睜睜看著顧培去抓一包女人經期用的那種,叫衛生巾的玩藝兒了。

那是女性用品,是個大男人都不會抓它的。

顧培不但抓了起來,還把它仔仔細細拍打乾淨,放回了袋子裡。

他一身軍裝,膚白貌淨,一米八幾的個頭,一個大男人,還是軍人,但他撿起一包衛生巾來,就好像乾了一件特彆尋常的事情一樣。

那是林白青的東西吧,他一大男人居然拿的那麼,自然,坦然?

顧衛國後知後覺,這時才清醒的意識到,顧培不僅接受了婚事,而且人家早把婚後過日子的事都籌劃好了,他也早就沒希望了

越是失望,火氣就越大,眼看顧懷尚要爬起來,他膝蓋壓了下去,一把扯起顧懷尚的脖子來,他說:“懷尚叔,咱們可是說好的,誰偷字畫誰坐牢!”

……

“敖剛,你可是移民國外的高材生,瞧瞧吧,你爸,家賊!”他又說。

第43章 逼婚

(一個跟金針有關的玩笑!)

現場太醜, 醜到簡直辣眼睛。

等顧敖剛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也一把推開了他老爸。

畢竟他當初偷藥的時候可是把藥錢給了的,隻是礙於祖訓沒敢張揚而已。

一副字畫能值幾個錢,他爸不但偷了, 還往侄子身上賴?

來的公安是顧懷禮, 還帶了局裡另外一個公安, 三爺最氣了, 索性說:“懷禮, 那不僅是副字畫, 懷尚這麼乾可是在壞咱們老顧家的風水, 你把他帶局裡去,做個筆錄問一問。”

做筆錄?

那就立案了。

顧懷尚一人民教師,最近正競選教導主任呢, 要被立案了, 前途都沒了。

“敖剛,爸不是故意的, 爸一時糊塗,你快求求三爺, 咱不立案了,私下解決。”顧懷尚忙看兒子:“快啊, 你麵子大,快, 求三爺。”

顧敖剛沒說話, 但往邊上躲了躲。

顧懷尚從兒子眼裡看到厭惡和嫌棄,又驚又氣:“我是你爸, 你現在那麼優秀是因為誰, 還不是因為我, 你就不能站出來幫我說句話?”

顧敖剛難堪的抹不開臉:“一副字畫而已,您偷它乾嘛?”

陸蘊也說:“不就一副字畫嘛,你自己也會寫書法,乾嘛偷老宅的呀。”

顧衛國冷笑:“還能為啥,就想著這房子以後歸林白青了,他眼紅,知道庫房自己偷不到,就想著偷老宅裡最旺家的東西,拿去掛他家,隻旺他家敖剛。”再冷笑:“我都懷疑敖剛那麼優秀,我們都不行,是不是懷尚叔在咱們老宅啥地方動手腳了。”

東海人大多迷信,而老宅,一族之根。

在顧敖剛一枝獨秀而優的背景下,堂房本來就眼紅,顧衛國這一挑,堂房不得全針對上五爺一房?

顧敖剛臉色瞬間通紅,他向來很尊重的父親在明知道房子歸屬林白青後還偷換字畫?

林白青是知道他兒子的存在的,甚至她將來還要給那個孩子做針灸。

她肯定會生氣,因為這樁婚事對人家本身就不公平。

他爸還是反對時跳的最高的一個。

那麼,林白青會把孩子的事張揚出來嗎?

顧懷尚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但顧敖剛的頭發根子都豎起來了。

他爸跳的越歡他就越害怕,生怕林白青一張嘴就能叫他從此從天之驕子變成跟他爸一樣,被全家唾棄的漢奸,走狗。

三爺說:“家合萬事興,看看彆人家,再看看咱們家。”

林白青望著顧敖剛,淡淡接茬:“是啊,我師父原來也總說家合萬事興,等閒的小事,隻要小輩們不太過分,人該糊塗就得糊塗點,但是……”

在彆人聽來這隻是一句她懷念師父的話,但顧敖剛背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所以其實顧明當時也猜到藥是他偷的吧。

當時可是報了案的,而且是在嚴打背景下,一旦查出來顧敖剛不但出不了國,還有可能坐牢,但顧明在那麼痛恨RI本人的前提下選擇了裝聾作啞,放他出國。

那麼好的大爺,曾經也是顧家的一家之長,林白青也是他當成女兒一樣撫養大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後人,結果他爸不但天天針對人家,還偷人東西?

偷也不偷個大的,就偷幾副小字畫。

林白青會把他的事吵出來,讓他們家徹底沒臉嗎?

如果是顧敖剛自己,他覺得他可能會。

他在此刻已經絕望了,那個有先心病的孩子,就是他在顧家的死刑。

他在等著林白青宣讀死刑結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她默了好半天後,卻說:“敖剛哥,你不還忙嗎,先跟陸嬸嬸走吧。”

這一聲簡直仿如刑滿釋放,顧敖剛如蒙大赦,拔腿就走。

“敖剛,你不能走,敖剛!”顧懷尚急了,不想讓兒子走,扯他褲子。

顧敖剛猛的抬腳,掙開他爸的手。

陸蘊擔心丈夫,不想走,還想勸合一下,但敖剛一把狠拽,把老媽拽走了。

就這樣,唯一寄希望於,能幫自己撐腰的兒子走了,顧懷尚徹底被大家給遺棄了。

因為是自家人,公安建議大家先商量,看能不能私下解決。

字畫是屬於整個顧家的,但現在老宅歸屬顧培了,兩位爺要聽他的看法。

顧培說:“看青青的意見吧,她要想,就報案處理。”

不愧是能在婚前就把利益談到最大化的女孩,她這一手玩的真妙,棒打出頭鳥,顧懷尚栽她手裡了,老大侄顧衛國是磨刀的。

不過事情最終要如何處理,顧培選擇讓林白青自己決定。

林白青卻是問:“五爺,您看呢?”

顧懷尚恍然大悟,現在能救他的隻有老爹了,忙說:“爸,我也是一時糊塗,你幫我求求白青吧,咱是一家人,為了幾副字畫我要被拘留,工作丟了咋辦?”

五爺看顧培,顧培再看林白青,她笑著說:“看在五爺的麵子上就算了吧。”

驀然被背刺,顧衛國懵了:“剛才都說了要報案,怎麼能算了?”

林白青不動聲色的補刀:“衛國哥,大家都是一家人,懷尚叔一直都可支持靈丹堂了,也就小小一點糊塗,你至於嗎?”

顧懷尚成功被離間了,恨極了顧衛國:“他媽的,老子早晚讓你好看!”

天降一口大鍋,顧衛國失去了一個戰友,還成功豎敵一枚。

“明明是懷尚叔偷了字畫,憑啥不抓他?”他反問。

見無人應聲,又高聲說:“我就換了幾隻蟋蟀,大家把我罵成狗屎,他偷的可是咱們顧家老宅子裡的中堂,好中堂旺三代,他把三代人的福氣都偷自家去了,憑啥你們一句話就算了?”

想了想,又懂了:“還是覺得我們二房窮,沒錢沒勢就好欺負是吧,你們嫌棄我,我還嫌棄你們呢,這顧家老宅,老子以後不來了。”

倆老有點尷尬,因為他確實偏頗了顧懷尚,對顧衛國狠了點。

但林白青心裡卻極度舒適,鬨了半天,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目送顧衛國離開,三爺說:“很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白青你收拾著搬家吧,這屋子我以後也不住了,你們大家除了逢年過節祭祖,也少來這兒走動。誰來,老宅裡丟了任何東西照價賠,藥堂同理,以後沒病少走動!”

一副字畫不值幾個錢,但架不住有人眼皮子淺,非要貪。

而有了今天的事,顧家人不逢年不過節的時候,就不好意思上門了。

當然,顧懷尚從此也老實了下來,不敢再瞎胡鬨騰了。

顧衛國已經恨毒他了,又發了誓的,按理也不會再來了。

顧懷尚向來對五爺不尊重,說話夾槍帶棒,遞東西的時候摔摔打打。

但自打這回之後就再也不敢了,上樓梯也知道扶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