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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鬨鬨轟轟的都在說話,沒人注意到跪在靈桌側麵的他倆,林白青往邊上挪了挪,顧培也借著掏信, 就避開了。

現在, 他要講講那個‘不太對’了。

而要說顧培上輩子拒絕出席百日祭, 除了顧敖文, 顧衛國的信也很重要。

但成也是信, 敗也是信。

在沒有見她之前, 顧培收到一封來自遠方的, 侄子的信,見他言辭懇切,滿紙寫的都是自己要如何如何照顧林白青, 要對她好, 要怎麼把靈丹堂傳承下去。

當時的他不認識林白青,也以為顧衛國人品不錯, 就不管靈丹堂的事了。

但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在於交流。

林白青剛重生後就跑去見顧培了,她還讓他認識到了自己的醫術。

這時顧培再接到顧衛國寫的信, 難免就要考核一下他。

這一考核,出問題了。

掏出信展開, 顧培又從包裡翻出一封檔案來,說:“顧衛國在軍醫院有就診記錄和病曆, 我查了一下他的病曆, 他的身體並非完全健康,他……”

顧培顯然有點猶豫, 應該是在做思想鬥爭, 但他終是說:“有一件事涉及到了個人隱私, 因為是你請我斟酌,所以我要告訴你,但我不希望你外傳……”

這下林白青是真好奇了。

要知道,顧培雖然還不認識顧衛國,但顧衛國曾是軍人,在軍醫院有檔的,醫院還有他的病曆,他身體上有什麼問題,隻要一翻病曆顧培就全翻出來了。

聽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顧衛國有什麼隱私是不能聲張的嗎?

要不是堂屋裡人太多,林白青都要湊顧培嘴皮子底下八卦了。

急切的心,顫唞的手。

她儘量裝做老實的點了點頭,心說快講快講……

乖乖的小女孩兒,穿著寬寬大大的孝服,還跟個未成年似的。

而且她總讓顧培想起他童年時看到的,玩具洋娃娃,乖巧,又可愛。

但她也是個醫生,懂得醫學常識,顧培就坦然說了:“顧衛國在十年間曾經開了大量的黃體胴,你應該懂得黃體胴的副作用吧……”

林白青愣了一下,心說這事並不大呀。

黃體胴是治療月經失調,內汾潑紊亂的藥物,基本屬於女性用藥。

顧衛國肯定不是自己吃,軍人在軍醫院拿藥是免費的,而他媽喬麥穗常年月經失調,他應該是給老媽開的藥,這在國內屬於常見事,顧培乾嘛特意告訴她這麼一件小事?

她抬頭去看,就見顧培那張潔白,斯文的臉上有種難以言喻的尷尬。

突然,林白青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差點爆笑出聲!

其實顧培是誤解了,他剛從國外回來,而在西方國家,有一大批性差彆者,會服用黃體胴來改變自己的生理特征。

顧培不知道大侄子是給他媽開的藥,還以為大侄子性取向不正常。

而男性長期服用黃體胴,是有可能%e4%b9%b3.房增大,喉嚨變沒。

俗稱,變成人妖的。

所以顧培是在委婉的告訴她,他的老大侄有可能奶大喉結小,是個人妖!

林白青為了憋笑,差點憋到昏厥。

不過也罷,她不會解釋的,就讓顧培繼續這個美麗的誤會吧。

忍著笑,她說:“謝謝小叔提醒,我會斟酌著選擇的。”

顧培又說:“還有顧敖文,他抽煙非常厲害,據我所知一天能抽兩包煙,而且他還特彆喜歡喝酒,煙酒非常傷身體,據世界醫療衛生小組的調查,煙民的平均年齡,比正常人要低十到十五歲,這方麵你也要注意。”

今天總共來了仨侄子,在他眼裡已經有倆一無事處了。

林白青以為他還想點評一下顧衛軍,正準備認真傾聽,卻聽他說:“軍醫院的李院長認為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中醫大夫,我也是這樣想的。”

再頓了片刻,他說:“你有沒有想過放棄婚約,到軍醫院工作,作為一名軍醫,去傳承中醫事業?”

林白青噗嗤一笑,心說她正準備逼婚於他呢,他卻準備給她介紹工作?

但目前是這樣,遺囑中說的是,林白青隻能於‘顧家孫子輩中擇一人為偶’,所以她要想當場選顧培,且不說顧培自己會不會答應。

顧家人肯定不乾。

而且目前的顧培雖然很欣賞她的醫術,但他畢竟是個西醫,還沒有認識到靈丹堂的價值,以及,它必須傳承下去的原因。

她得讓他,讓所有的顧家人都意識到這個問題。

看她笑眯眯的,卻不語,顧培正想繼續追問,就聽外麵響起一聲尖銳的吼叫:“顧衛國,你再搗我一拳頭試試!”

旋即又是一聲:“救命啊,殺人啦,顧衛國殺人啦。”

三爺皺眉頭:“外麵吵什麼呢?”

五爺說:“誰跟誰啊,打起來了?”

林白青說:“聽著好像是衛國哥把蔡三嬸給打了。”

三爺緊攥拳頭,麵色發青。

他的三兒媳婦是主張賣藥堂的,他已經警告過了,兒媳婦也保證今天不惹事不生非,不吵架的。

但顧衛國才剛剛來,她就挑上事了?

他起身說:“我出去看看去!”出了門,他厲吼:“蔡梅,閉嘴?”

……

昨晚顧衛國又上垃圾填埋場找了一晚上表,當然沒有找著,白翻了一晚上臭烘烘的垃圾,回來特意洗了個澡,又把老軍裝換上,肩章戴上,打扮的乾乾淨淨的就來了。

結果剛到巷口,蔡三嫂迎門一盆臭泔水潑了過來,潑了他個濕湯打水。

他脾氣很燥的,沒看清楚是誰,提拳就要揍人。

蔡三嬸也是安心要鬨事,盆子一摔就撞顧衛國懷裡,又兩眼一閉,自己撲到牆上撞破額頭,手抹著點血,頓時尖叫:“顧衛國殺人啦,顧衛國殺人啦。”

今天可是顧明的百日祭,時不時家裡就要來親戚,鄰居們也都看著。

這一鬨起來多難看。

顧衛軍眼疾手快把老媽肘了起來,連扯帶架拉回了院子。

蔡三嬸連踢帶掙紮:“衛軍你看,顧衛國把我的頭打破了。”

還好現場有一中一西倆大夫,顧培包裡就有創口貼,林白青的藥箱裡有碘伏。

倆人一個拿創口貼,一個找碘伏,幫蔡三嬸收拾額頭。

堂兄之間雖然見麵少,但畢竟是兄弟,顧衛軍替顧衛國撣著身上的臟汙,連聲道歉:“五哥,我媽也是不小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就彆跟她計較了。”

顧衛國被潑了一身臟,而且蔡三嬸是故意撞的人,他心裡氣的冒火。

但他畢竟年齡大,也要給顧衛軍麵子,遂說:“五哥沒事,五哥好著呢。”

看三爺五爺都出來了,他也立刻說:“是我不小心撞了三嬸,我給三嬸道歉。”

看到林白青也出來了,笑著說:“白青,我一上戰場就是好幾年,沒想到你都長成大姑娘了。”

因為顧衛國是上了戰場的,三爺也有好幾年沒見他了,此時看他高高大大,一身軍裝,心裡很是欣慰,先問:“退伍辦的順利吧?”

顧衛國先歎了口氣,才說:“雖然我爸的檔案有問題,但我上過戰場,按理能留下的,不過團部下了大裁軍的通知,正好是我懷宗叔負責勸退,我是他侄子,肯定得第一個響應。”

顧懷宗就是顧衛軍的父親,也是蔡三嬸的丈夫。

顧衛國上過戰場,按理可以留下,提乾不可能,但營長還可以當幾年。

他之所以響應號召退伍,就是為了給顧懷宗完任務,也是為了三爺的麵子。

這也是為什麼,上輩子三爺會力挺顧衛國和她的婚事。

三爺指顧培:“這是你小叔,還沒見過吧?”

顧衛國其實是見過顧培的,因為顧培剛回國時,也是在深海軍訓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他當時隻是去掃了兩眼,沒打過招呼,此時當然要裝作不認識。

他敬禮:“小叔好。”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挪回了林白青身上。

好幾年沒見麵了,而因為那個夢,他覺得今天是他倆的好日子。

小丫頭穿著白孝服,衣服也有些臃腫,看不出身形來,但個頭明顯比原來高了不少,眉眼也不再是原來那樣的孩子氣,眉目間已經是個大姑娘的樣子了。

顧衛國有些按捺不住的,心怦怦狂跳。

林白青望著他,心裡卻是在想,這個是攔路虎,自己該怎麼對付他。

因為他才是她要選顧培最大的阻力,攔路虎。

……

說回三爺這邊,為防兒媳婦繼續鬨騰,他說:“蔡梅回首都去,現在就走!”

蔡三嬸卻看林白青:“小林,你今兒是不是非得在顧家選個男人不可?”

又說:“天下間好男人多著呢,把藥堂賣了出去自己談一個吧,好不好?”

林白青冷笑了兩聲,沒說話。

在上輩子,大概是因為三爺和五爺皆吊著一口氣,拿命商量婚事。

蔡三嬸怕強行賣藥堂會氣死老人,沒敢大鬨。

但這輩子不一樣了。

三爺的身體是好的,五爺也很精神,她為了錢,就打算要拚一場了。

林白青招誰當丈夫她不感興趣,就隻想把局麵給攪混了,好賣藥堂。

一聽公公要趕她走,她當然不願意,正好這時快中午了,這個時間點也沒有人再來祭拜了,關上院門,蔡三嬸回頭,一笑:“爸,我當然可以走,我現在走都行,但這靈丹堂就非開不可嗎,你們就非得拘著小林在顧家選個丈夫?”

“這是我顧家的事,跟你沒關係,你趕緊走你的!”三爺壓抑著怒火說。

但既然蔡三嬸已經把事提出來了,衛軍又是支持賣藥堂的,年青人熱血衝腦,就站起來說:“爺爺,一間不賺錢的小診所,我看咱就把它賣了吧,給林白青分大頭,讓她出去另找工作,何必經營一個沒啥前途的小診所,這對她不公平!”

三爺手咬牙:“你給我閉嘴。”

五爺也說:“衛軍,你還小,不懂事,我們就不說你了,但藥堂不能賣!”

正所謂打開天窗說亮話。

顧衛軍是個耿直孩子,他說:“爺爺,中醫雖然好,但大醫院看病也是一樣的,醫院可以取代中醫的,咱們又何必死守著個老古董,再說了,你們這叫包辦婚姻,對小林不公平。”

三爺氣的腦袋突突作響。

今天統共就來了仨小夥子,衛國被潑一身臟就夠叫他生氣的了。

衛軍不死心,還想賣藥堂?

三爺上飛機的時候一條腿腫的像根柱子似的,他忍著痛一步步從首都挪到東海市來是為了什麼?

是為了那麼一間不賺錢的小診所嗎,不是。

他是為了顧家的家族遺傳病,三叉神經,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它有多可怕。

他們此刻坐在這兒,逼著一個小姑娘包辦婚姻,不是為了沒路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