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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

趙靜失聲高呼:“就這麼快,就……不疼啦?”

小男孩眨巴著大眼睛笑看林白青:“阿姨好厲害喔,輕輕一揉我就不疼啦!”

趙靜給這突如其來的亂子嚇了個麵色慘白,聽說兒子不疼了,頓時一屁股癱坐到了地上,再看林白青,就見她輕拂著雙手,勾起唇角在微笑。

醫生有沒有水平,救命時你就知道了!

第3章 點%e7%a9%b4

(要給逼急了,她還有點三腳貓的打人功夫呢)

一戶人家若全家身體康健,沒有大病小災的,自然就不會關注醫生。

趙靜全家身體健康,也就偶爾頭疼腦熱感冒一下,雖是鄰居,但從未登過靈丹堂的正門,從來沒有找醫生號過脈。

而自她來時林白青就一直在讀書。

假期也從不閒逛,隻跟著顧老醫生捉脈寫方子,研究病人。

一隻大白口罩遮麵,門都少出,也從不跟街坊鄰居們聊閒天兒,跟個隱形人兒似的。

同住一條巷子,街坊鄰居們說起林白青時總誇她運氣好,碰上顧老醫生,保了條小命不說,還成了他的關門弟子,儘得醫術真傳。

但趙靜沒病過,總覺得林白青還那麼小,哪有什麼醫術,運氣好罷了。

誰知人家這一手露出來,不但她,連她婆婆杜大媽都豎起了大拇指:“小林醫生,真人不露相,你這一手可太厲害了。”

“我兒子到底咋啦,咋突然肚子就疼成這樣?”趙靜也問。

林白青掀孩子的眼皮,示意他吐舌頭:“杜大媽,小騰原來有沒有鬨過肚痛?”

“這孩子從小身體就壯實,胃口也好,壯的就跟個小牛犢似的。”杜大媽說。

腸套疊多發於幼兒,誘因有幾種,病毒感染,生理結構,以及自主神經和內分泌因素等,小騰已經四歲了,之前沒鬨過肚子疼,就證明他沒有上述問題。

細看,孩子頰上有大小不一的淺斑,眼底還有兩抹淡淡的淤青,林白青了然:“這孩子生蟲了,蟲還不少,要再不驅蟲他還會腸套疊的,疼不說,還耽誤孩子發育,去醫院開驅蟲藥吧。”

杜大媽要走,趙靜卻說:“去啥醫院呀,靈丹堂就有藥,小林給咱開個藥方子吧。”再掏兜:“診金多少,我給你付錢。”

杜大媽一想也是:“小林醫生,你給小騰開個藥方子吧,也給孩子開開胃口。”

她有經驗:“藥錢單開,診金我給你三塊吧,你甭嫌少。”

這年頭西醫掛號才三毛,中醫沒有掛號費,還講究個窮人看病富人掏錢,要窮人看病,隻要不抓藥,醫生分文不取。

但如果病人覺得醫生水平好,會悄悄壓診金,壓多少全看病人的經濟條件。

杜大媽願意掏三塊,可見她對林白青醫術的肯定。

但林白青拒絕了,她說:“診堂的門鎖著,我沒鑰匙,你們帶孩子上醫院吧。”

趙靜一想也是,顧老醫生一去世顧家人就把診堂的鑰匙收走了。

林白青雖然可以炮製藥品,但想坐堂開診方,或者賣藥,就得問顧家拿鑰匙。

而想拿鑰匙,她就得先選個對象把婚結了。

但顧家的小子們,嗬,除了幾個家窮沒出息的,都避她跟避老虎似的。

乖乖,這麼漂亮,一身醫術的大姑娘,她差啥了?

真是瞎了他們的狗眼!

看林白青一頭烏油油的長發,紮的還是個黃橡皮筋兒,趙靜從貨架上抓了幾隻帶水鑽的發夾下來,彆了一隻墨綠的在她頭上:“眼瞅著就要議親事了,不說打扮的漂亮點,快來,把這隻發夾戴上,襯氣色。”

一隻發夾不過五毛錢,但戴著能叫人心情愉悅。

林白青不但重生了,也於一瞬間有了少女心,輕撫鬢額:“謝謝你,趙姐。”

“咱是鄰居,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以後要燙頭剪頭你隨便來,姐免費給你弄。我剛才那些爛話你就不要放在心上啦。”趙靜說。

林白青一生行醫,見慣生死的,又豈會在乎幾句風涼話?

“我早忘了。”她說著,取了綠水晶,把粉色水晶發卡夾到了頭發上。

如今正年青,她要戴粉色!

……

南支巷分東西,是一條兩公裡的長巷,巷子裡有菜鋪餅店米麵糧油,亦有如今時髦的租書店,影像店,還有小炒大排檔,傍晚歸家,沿路一派煙火氣。

顧老醫生去世了,他的財產雖盤了賬,但歸屬未定,為避嫌,自他一去世林白青就搬出位於東巷的老宅,於西巷頭的支巷裡租了間小屋子暫時過渡著。

“茶山上的那個小阿妹,啊吔吔吔吔俏模樣,引來了對麵坡上那個砍柴郎,啊吔吔吔吔砍柴郎……”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裡……”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每個鋪子都有大收音機,穿巷而過,提著菜的人們嘴裡哼的都是流行歌。

聽著這五花八門的歌,林白青終於真切的感覺到自己回到年青時代了。

……

大雜院,一戶人家就一間房,窄窄的天井裡這家搭的灶台,那家曬的嬰兒尿布,內褲晾在床頭,鍋鏟安在窗台,孩童哇哇,一派吵鬨。

林白青租的是個二進院子裡的小間,已經算是這院裡最安靜的了。

但其實也非常非常的吵。

她剛進二道院,迎麵衝出來個男人,緊接著飛來把笤帚。

再衝出個女人來,吼:“白青,你把鮑春明的嘴巴給我點了,讓他張不了嘴。”

“鮑嫂子,鮑大哥又怎麼惹你了?”林白青笑著問。

鮑春明忙說:“她就是我祖宗,我哪敢惹她呀,就說了句她也太肥了點,讓她少吃點,她就鬨起來了,我可真冤枉。”

“我是吃胖的嗎,白青都說了,是激素衝胖的,這叫激素肥。”鮑家媳婦拍著自己雄壯的肩膀和腰說:“當初我說在靈丹堂看中醫,你們非要送我上醫院,好嘛,西醫用激素把我衝成個大胖子了,你又嫌我胖。”

“肥了好呀,你肥的流油,彆人一看就知道咱家日子寬裕。”鮑春明說。

火上澆油,鮑家媳婦眼裡飛刀子:“白青,點他。”

鮑春明說:“什麼點不點%e7%a9%b4的,小林又不是武林大俠,哪可能會點%e7%a9%b4。”

“你怎麼就不信呢,我親眼見過她點%e7%a9%b4的。”鮑家媳婦手叉腰,指雙目。

鮑春明比劃:“白青,你真會點%e7%a9%b4嗎,就像電視裡的大俠一樣,啪啪啪?”

習武要練經絡,學醫要通經絡,兩者雖殊途,但學的是一種東西。

是以自古醫者可武,武者能醫,醫武不分家。

顧明就既是醫材也是武材,不但拳腳了得,最擅長的就是以針灸,經絡,%e7%a9%b4位治病。

林白青從七歲起跟著他打坐紮馬步,練內丹,以便摸清人體內的經絡與氣血流向,長此以往練出了內力,既能找準%e7%a9%b4位,也能掌握力度。

她不但能點%e7%a9%b4,要給逼急了,還有點三腳貓的打人功夫呢。

但她謹遵師囑,隻有治病,或者遇險時才會用,等閒不示人的。

搖頭笑,她說:“不會。”

“看吧,白青都說她不會,少看點武打片吧你。”鮑春明對媳婦說。

鮑家媳婦堵著林白青不讓進門,說:“白青,去年有天夜裡就在這巷子裡,我親眼看著你把個想摸你屁股的混混一指頭搗瘸了的,你會呀,那混混被你點瘸了好久呢!”

可憐的小混混被她點瘸了,操社會的營生都丟了呢。

……

外麵熱熱鬨鬨,屋子裡一串銀鈴似的聲音也跟著笑:“姐,看看我今兒給你帶啥好吃的來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掀簾子進屋,在牆角做飯的是妹妹招娣,看姐姐來了,從架子上端下個舊搪瓷缸子來揭開,裡麵有一隻小螃蟹,另有半盆沾了蟹味的青菜湯,把浮上滾水麵的粉挑滑進碗裡,飯就上桌了。

她故意說:“有請林神醫用飯。”

但林白青才要接碗,招娣又把碗收了回去,悄聲問:“你點混混%e7%a9%b4的事怎麼沒跟我提過,那混混後來沒有報複你吧?”

“沒有,他哪敢?”林白青按捺著激動儘量輕快的說。

明明她身有巧技,不用害怕被人欺負,妹妹是個普通人,才該害怕被欺負的。

但妹妹卻總是在擔心她,不論什麼時候都喜歡衝在她前麵,護著她。

“以後有這種事你帶上我,我幫你收拾混混,我一口唾沫啐死他!”招娣把碗遞給了姐姐。

聞著熟悉的飯菜香,望著妹妹那張還帶著嬰兒肥的,圓丟丟的臉,和她那雙圓乎乎的杏眼裡火辣辣的天真,聞著妹妹身上熟悉的,八四消毒液的味道,林白青再一回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重生了。

她重生了,妹妹也還在身邊,這種感覺可太好了。

……

林白青雖自打七歲起就在靈丹堂生活,但並不意味著她不認父母。

她爸是個卡車司機,原來因為卡車傷人事故欠了很多錢,十幾年間一直在還債,三年前終於換完了債,大家以為從此有好日子過了,結果他又出車禍了。

這回倒沒撞到人,車衝下懸崖,他和押車的母親一起默默的離開了這個世界,林白青就隻剩下妹妹一個親人了。

甭看招娣虎剌剌,憨頭憨腦的,但其實特上進,讀書時學習成績可好了,考的東海市衛生學校,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因為成績足夠優秀,還被選進了軍醫院實習。

按道理實習三個月就能轉正的,但今年恰好趕上裁軍潮,轉正就有點麻煩。

……

把螃蟹盛進姐姐碗裡,招娣掩不住的驕傲:“敢信嗎?這是我們軍醫院中午的夥食,大螃蟹,醫護人員一人有一隻。”

林白青故意說:“我體寒吃不得螃蟹,你火氣躁,趕緊吃了治治你的躁火。”

招娣性直,好哄,信以為真了:“看來林神醫沒福氣,它今天注定要祭我的五臟廟,嘻嘻,饞你饞你!”

這麼可愛的妹妹,又足夠爭氣,自己拚進軍醫院那種好單位工作。

招娣一直是林白青的驕傲,也是她這些年讀書,攢錢,拚搏事業時最大的動力。

她每天都在期盼著早早經手靈丹堂,姊妹一醫一護一起工作,把藥堂經營的紅紅火火。

可惜上輩子不久後招娣的正式工作就丟了,護士證也沒拿到,無緣醫護行業的她隻能下深海,去電子廠打工。

而她之所以會丟工作,也跟林白青如今正在經曆的,這場坐堂招夫有關。

……

第4章 大時代

(為什麼顧培會拒絕出席百日祭?)

招娣掰開螃蟹,見小小一隻裡滿是黃兒,肥的流油,忙懟給姐姐嘬,笑眯眯的說:姐,有人約咱晚上去看錄像呢,吃快點。”

這年頭最時髦的事除了蹦迪斯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