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就把她丟在一個村子裡不聞不問。
好不容易找到父母治好了心疾,結果失憶又嫁給他了。
大婚之夜就讓她獨守空房就算了,為彆的女人幾次三番的羞辱她欺負她這些也算了。
可是他那一腳踹的她心疾複發怎麼原諒?
還差點兒因為嫉妒心殺了桑禦,甚至在毫不避嫌地在馬車上對她用強!
這過去種種,每次想起來,她還是不能平息心裡的痛苦。
是,有些事情過去了就讓它過去吧。
人總是要向前看。
可她的未來是什麼?
待在不見天日的深宮裡跟一群女人勾心鬥角隻為了爭奪一個男人的寵愛?
人活著,難道就隻能有這麼點兒追求嗎?
她想要自由,像要徹底脫離牢籠,去過自己的人生,有錯嗎?
想到這裡,安栩更加堅定自己當初離開的選擇是對的。
於是她深深吸了口氣,走上前去一把拉住墨廷淵的手。
在他詫異又抗拒的目光下寫道【民女自會照顧好皇後娘娘,請皇上放心!】
寫完,她揚起頭頂著一張滿是疹子的胖臉對他笑了笑。
儘管有些醜,但她那雙鳳眸裡的光彩異常璀璨,讓人不自覺被吸引。
墨廷淵愣了一下,隻覺得她給他的感覺格外熟悉。
如果不是安栩躺在床上,他甚至會以為麵前這個又啞又瞎的醜女人是她。
“放、放肆!”反應過來,墨廷淵一把甩開她的手,緊張之色褪去,隻剩下滿臉嫌棄。
安栩本份地低下頭,往後退了兩步,算是行禮道歉。
“算了,你留下照顧她吧。”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安栩”,而後拂袖離去。
看著他模糊的影子消失在簾子後麵,安栩鬆了口氣,轉身走到床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昏睡的女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頸部。
果然,摸到了一條細微到很難讓人察覺的縫隙。
南疆的易容術登峰造極,桑禦更是高手,他親自創造出的“安栩”自然是與正品無異。
如果她沒有在南疆一年親眼見過桑禦利用易容術扳倒太多跟他唱反調的死對頭,她也無法相信這世上真有人能易容的一模一樣。
據她所知,這種易容術的麵具都是真正的人皮所造,而後利用蠱蟲溶在臉上,若是不能清除蠱蟲,那這假麵便無論如何都摘不下來。
安栩歎了口氣,隻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抽時間好好學一學如何解除這麵蠱。
她正沉思,便聽到床上的女子發出一絲輕微的聲音。
“呃……好疼……”
安栩皺眉,連聲音都一模一樣,佩服!
她俯身將贗品扶起來,張了張嘴然後搖頭,示意她自己不能說話。
“你是誰?”贗品疑惑地問。
安栩笑著在她手心寫【被派來照顧你的人。】
贗品了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有些不屑:“竟然派一個啞巴來照顧我,墨廷淵還真是用心了。”
叫的這麼順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安栩呢。
沒想到連性子都有些像,真不知道桑禦是怎麼調教出來的。
要不是自己就是安栩本人,她也要被這個贗品給蒙蔽了。
“我口渴了,去倒水。”贗品命令道。
安栩點點頭,轉身摸索著一點一點往桌案走去。
身後,聽到贗品嫌棄的聲音:“竟然還是個瞎子?真是夠了!”
說完,她似乎有些生氣,起身想要下床,可是身上疼的厲害,隻能作罷。
她不耐煩地催促道:“你快點兒,這麼磨嘰,想要渴死我嗎?”
安栩蹙眉,她可沒有這麼暴的脾氣,就算有也不會對身邊照顧她的人使。
桑禦光知道讓她模仿,卻沒有教她什麼是教養嗎?
無語!
她悄悄地翻了個白眼,卻不料被腳下的凳子絆倒,一下摔倒在地上撞翻了桌子,上麵的茶壺茶杯也跟著碎了。
“你這奴婢也太笨了!”贗品氣的大喊。
安栩隻覺得手心傳來一絲疼痛,眯著眼仔細看了看才發現剛才不小心摸到了碎瓷片,刺破出血了。
帳篷外墨廷淵和陸景瀾聽到了動靜,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就看到“鬨鬨”跌倒在地上,身邊還有一些碎瓷片和水跡,正捂著出血的掌心不知所措,胖乎乎的臉顯得有些可憐。
而床上的“安栩”看到有人進來,立刻變了臉,跟剛才那副不耐煩的模樣大相庭徑。
她蹙眉,美豔秀麗的臉上閃過心疼,小聲問道:“姑娘你沒事吧?我說我自己倒水喝,你非要幫我倒,咳咳咳……”
說著還咳嗽了兩下,顯得很虛弱。
陸景瀾反應過來,一個箭步上前將真正的安栩從地上扶起來。
關心道:“鬨鬨你怎麼樣?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安栩搖搖頭,示意他一點小傷而已,彆緊張。
墨廷淵看到這場麵,不由蹙眉,語氣也稍微柔和了一些:“是朕顧慮不周了,你帶她去清理傷口吧,朕來照顧栩栩。”
第347章 假安栩折騰了墨廷淵一夜!
陸景瀾一聽,連忙點頭,迅速扶著安栩離開了帳篷。
出來後,他心疼地說道:“對不起鬨鬨,讓你受委屈了,不過這樣一來,以後你也不需要再去照顧她。”
安栩搖搖頭,衝著他笑了笑,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回到原本住的帳篷後,陸景瀾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隻剩下安栩獨自一人坐在床邊。
她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桑禦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派一個她的贗品來接近墨廷淵,然後趁機刺殺嗎?
這種想法未免太天真了。
雖說墨廷淵愛她,可也沒有蠢到毫無防備。
畢竟安栩跟著桑禦私奔過,即便再次回來,也絕不會輕易被信任。
否則墨廷淵怎麼會一開始躲出去,把“安栩”交給她這樣的瞎子啞巴伺候。
不過都是試探罷了。
能成為一國之君走上巔峰,絕不是戀愛腦這麼簡單。
說不定墨廷淵已經開始懷疑這個“安栩”的真假了。
正想著,帳篷外有人說話。
“鬨鬨姑娘,將軍吩咐卑職給您送藥。”
是陸景瀾身邊的副將馮海。
安栩起身走過去掀開簾子,笑著接過他手裡的藥。
“卑職告退。”任務完成馮海轉身離開。
端著藥回到帳篷裡坐下,安栩沒有急著喝,而是猶豫了一會兒。
她不喜歡這藥,苦澀到令人乾嘔,可每次喝陸景瀾都會給她準備一顆蜜餞。
但是今天沒有。
為什麼呢?
沒有蜜餞她是真的喝不下。
趁著藥還燙,她起身往外走去。
遠遠的看到陸景瀾跟在墨廷淵的身後。
“皇上,就最後幾顆了,臣還想給鬨鬨留著,您不能都拿走啊!”
他一臉焦急,眼巴巴盯著被搶走的蜜餞。
墨廷淵大步流星往前走,冷漠道:“栩栩怕苦,朕要給她備著,至於你那個鬨鬨姑娘,你就等什麼時候去了城裡在買就是。”
他是皇帝,向來霸道。
陸景瀾有苦難言,隻能委屈地放棄了那包蜜餞。
站在遠處將這一幕儘收眼底的安栩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墨廷淵還真是個霸道又自私的家夥,當初看上他什麼了?
不過,他不講道理又無條件偏寵的人,就是她自己啊。
隻不過現在有個假安栩代替她享受著這一切。
陸景瀾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卻撞上了安栩迷茫的目光,他尷尬地撓了撓頭,抬腳走了過去。
“鬨鬨你眼睛還沒好,怎麼跑出來了?萬一摔倒怎麼辦?你腳腕還沒消腫。”☉思☉兔☉網☉
安栩搖頭,比劃著告訴他自己沒事。
“走吧,我們回去。”
他拉著她往回走,一進帳篷就聞到了那股濃鬱的藥味。
陸景瀾的眼底閃過愧疚:“鬨鬨,蜜餞……吃完了,我明日一定想辦法幫你買來,今天你先忍著喝下這碗藥好嗎?”
安栩不想讓他為難,更不想讓他擔心,於是乖巧地點點頭。
她當著他的麵端起碗一飲而儘,有好幾次想要嘔吐都強忍了下去。
喝完後,陸景瀾趕緊把清水遞過去給她喝。
“鬨鬨真厲害,這麼苦的藥都能喝的下去。”他開心的誇獎道。
安栩笑了笑,心想真拿她當小孩子哄嗎?這有什麼厲害的。
突然她想到了什麼,拉著他的手寫道【你明日去城裡買蜜餞嗎?】
陸景瀾坦然承認:“是,明日一早我就出發。”
【我也想去。】
“你也想去?路有些不太好走,還有可能會遇到刺客,還是我自己快去快回吧。”
被拒絕後,安栩垂眸卻難掩失落地點頭,乖得讓人心疼。
“唉,算了,你要是想去,我就帶你一起去,不過你要跟緊我,不能亂跑。”
安栩開心地點點頭,而後麵露擔心地指了指他的肩膀,用唇語問:【還疼嗎?】
“不疼了,已經按時上藥了,沒什麼大礙。”
聽到這裡,她才放下心來。
“鬨鬨早些休息,明日一早我們就出發。”
“呃。”
安栩雖然看不見,可是眼睛卻比任何人都要清澈明亮,仿佛是山間的一汪清泉,瑩潤剔透。
……
翌日。
陸景瀾將幃帽給安栩戴好,然後扶著她準備上馬車。
墨廷淵正打算去“安栩”帳裡探望,剛走到路口就見他們換了南疆平民的衣服,不由走出去詢問。
“你們去哪?”
陸景瀾如實回答:“臣帶鬨鬨去一趟城鎮。”
墨廷淵打量著二人,視線落下安栩身上停留了幾秒,而後說道:“朕也去。”
“啊?”陸景瀾怔了一下,“皇上,您不照顧我三妹了嗎?”
“她……無礙了,朕剛好想去鎮上買些東西。”
“屬下可以給您捎回來。”
“少廢話,等著朕!”
說完,墨廷淵轉身便回自己的帳篷裡去換衣服了。
無情吊著一隻骨折的胳膊站在路邊,臉上還有些傷痕,表情頗為無奈。
“皇上這是怎麼了?”陸景瀾疑惑不解。
“大概是想躲著皇後娘娘吧。”無情小聲回答。
“為什麼?他不是盼著三妹回來,如今怎麼又想躲了?”
“皇後娘娘昨日醒來就一直鬨彆扭,既不肯乖乖吃藥,也不肯乖乖休息,折騰了皇上一夜,要他……”無情[yù]言又止。
“要他如何?”陸景瀾來了興趣,滿臉好奇地問。
“卑職不敢妄言,將軍還是彆問了。”
無情不敢再說,低頭快步離開了。
安栩戴著幃帽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