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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法不像是南疆醫術。”

安栩隨口回道:“我是北齊人,師父也是北齊人。”

“哦?是嗎,聽你的口音,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是東秦人。”

安栩滿腦子都在想段家的事情,下意識地如實回答:“之前在東秦待過幾年前。”

說完才反應過來,這個人可能是在試探她。

多了幾分防備,她立刻轉移話題:“對了,荀公子先前說要找自己的妻子,可找到了?”

荀緒眼底閃過晦暗不明的寒芒,冷聲道:“找到有什麼用,她心裡裝著彆的男人。”

安栩勸慰道:“那也不一定,或許是有誤會呢,我倒是覺得你應該當麵問清楚,就算是真的變心了,也該要她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而不是不辭而彆。”

荀緒的眼底亮了一瞬,很快便又暗下去。

能有什麼誤會?

他已經親眼見證了,她和桑禦的恩愛相守。

難道非要他卑微到當年在問她到底愛誰,最後被殘忍拒絕嗎?

真相不是他能接受的,他為什麼要問清楚!

不辭而彆跟著桑禦私奔逃離他的那一刻開始,就注定她變心了。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荀緒到底是不甘心,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你聽說了,東秦的皇帝,因皇後去世鬱鬱寡歡,身體每況愈下,怕是沒多少時日了。”

話音剛落,他明顯感覺到背上女人的手僵住了,指尖越來越緊,陷入他的皮肉。

但很快,她回過神來,收回顫唞的手,極力保持平靜地笑了笑:“荀公子真會說笑,我聽說東秦皇帝正值青年,身強體壯、康健得很,怎麼可能沒多少時日呢。”

“安神醫精通醫術,也該知道這人一旦遭受了嚴重的打擊和傷害,是會一蹶不振的,就比如我,因為被戴了綠帽子而躁鬱不安。”

安栩咽了下口水,眼底已經有明顯的慌亂,她攥緊手中的布巾,沉聲問道:“你真的聽說秦國皇帝身體抱恙嗎?”

“當然,我還聽說,他膝下無子,有意扶持自己年幼的弟弟繼位。”

“……”

聽到這些消息,安栩的心頓時充滿了愧疚與焦慮。

如果真的因為她假死而害得墨廷淵真死,那她這輩子都會良心不安。

想到這裡,她突然起身往外跑去,心裡哪還顧得上考慮桑禦,一心隻想著回東秦去救墨廷淵。

回到家裡,一進門便看到桑禦已經到了。

她紅著眼眶衝過去,急切地說道:“桑大哥,我要回秦國一趟,連夜就走。”

桑禦蹙眉,疑惑地看著她詢問:“怎麼回事?栩栩你怎麼突然要回秦國?當初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難道你忘了?”

安栩搖頭,眼淚已經不受控製的流出來。

“不是的,我沒忘,可是墨廷淵生病了,我得回去救他。”

“誰說他生病了?我怎麼不知道?”

“荀緒說,東秦皇帝因皇後去世一蹶不振,沒幾日可活了,是我害了他……”

桑禦麵露狐疑,眼底閃過精光,他安撫著說道:“栩栩先彆急,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

“你不讓我回去對嗎?桑大哥,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他為我而死?”

“不,我隻是覺得這件事很蹊蹺,這個荀緒身份可疑,行蹤神秘,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麼跟你說這些?”

安栩不是沒懷疑過,可一聽到墨廷淵有可能會出事,立刻就慌了神兒,根本顧不上考慮那麼多。

她冷靜下來,思來想去還是不放心。

“我也希望荀緒隻是在騙我,可萬一是真的呢?”

桑禦歎了口氣,壓製著心底的不悅,儘可能的心平氣和道:“你最近幾日先在家裡好好休息,我派人去查,如果他所言是真,我陪你一起回去,可如果他所言是假,就說明這個人圖謀不軌。”

安栩一聽覺得有些道理,隻能按耐住心底的不安,點點頭:“好,那你儘快調查清楚,我等你!”

“好,放心吧,墨廷淵一定不會有事的。”

桑禦笑容溫潤,可當他離開房間,臉色立刻陰沉下來,憂鬱在眸底擴散。

他承認,嫉妒那個男人能讓安栩為他牽腸掛肚。

即便已經離開了東秦,可她心裡依然隻愛墨廷淵。

他隻有在她失去記憶的時候,才能找到一絲絲的存在感,能看到她眼底為他而亮起的光澤。

可那個時候,他滿心隻有複國大計,沒有精力再去談兒女情長。

他想著,等他重新拿到南疆的全部政權和兵權,打敗東秦,將墨廷淵踩在腳下的時候,再取回安栩的心。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恐怕有些難以實現,除非再次讓安栩忘了墨廷淵。

……

夜幕低垂。

安栩獨自坐在妝案前看著鏡子發呆,連巧心端著安神湯進來都沒發覺。

“姑娘。”

“啊?”

聽到有人輕喚,她猛然回神,有些緊張的看過去,發現是巧心,才放鬆下來。

“你怎麼來了?”

“今日看姑娘心神不寧的,奴婢特意熬了安神湯來。”巧心將一個精致的小瓷碗放在桌上。

安栩沒什麼胃口,對手攪動著勺子,咬了咬下唇,猶豫著問道:“巧心,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姑娘怎麼了?”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隻顧著追求自己的人生,卻不顧慮他的感受。”安栩感到自責和愧疚。

從前她一直不願意麵對,總想著時間會治愈一切。

現在想來,到底是對墨廷淵有些不公平的。

第327章 安栩被牽扯進命案,抓入大理寺!

“娘娘,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您為了自己而離開東秦,可皇上他又何嘗不是為了自己想要把您留下呢?”

巧心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醒了安栩,讓她從迷茫和困惑中掙脫出來。

會心一笑,她點點頭說:“是啊,你說的對,他從未想過要放我自由,我又憑什麼要為他囚禁自己?”

兩個人在一起,真心相愛是需要彼此互相考慮的,他們隻想著自己,從未想過對方,這是不是說明,他們之間的愛情,也並不是那麼偉大神聖。

“姑娘,您今日回來就悶悶不樂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巧心擔憂地問。

安栩想起荀緒的話,傷神道:“我聽說墨廷淵因為我的死鬱鬱寡歡得了病,時日無多了,你說這是真的嗎?”

“這……奴婢覺得懸,是誰告訴您的,姑娘不如想想,此人是不是居心不了?或者是另有圖謀?他好端端的乾嘛要跟您提起皇上?”巧心提醒道。

“是啊……我怎麼忽略了這一點。”安栩靜下心來,才發現自己被人牽著鼻子走。

許是因為關係到墨廷淵,關心則亂,讓她一時間失去了方寸。

“這麼說來,荀緒的身份的確可疑,他會不會是墨廷淵派來的人?”

安栩歎了口氣,撐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不論荀緒到底是什麼身份,她日後都要更加謹慎一些。

就算真的是墨廷淵派來的人,又如何?

這裡是南疆,也不是他想要帶走她,就能帶走的。

想到這裡,安栩喝了那一碗安神湯,然後便上床睡覺了。

夜深人靜。

一道黑影從窗口掠入,站定在床邊。

麵具被摘下,露出一張清雋的臉龐,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冷。

墨廷淵走近,抬手掀開了床幔,接著微弱的光打量著蜷縮在被子裡的女人。

她像一隻蝦米似的抱著自己,仿佛這樣才能有安全感,半張臉掩蓋在被子中,露出的眉頭緊緊皺起。

“不要……彆丟下我一個人……”

她抽泣著渾身在顫唞,整個人即便是在夢中,依然不得安寧。

“父皇……母後……皇兄……彆丟下我……”

她哭得難受,仿佛墜入深淵般無助。°思°兔°網°

墨廷淵俯身靠近,撫平她的眉頭,而後將手放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

“乖,不會丟下你的。”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話,安栩的身體漸漸平靜,嚶嚀著握住他的手抱在懷裡。

墨廷淵蹙眉,盯著她這般依賴的模樣,感受著她懷抱的溫度,不由覺得%e8%83%b8口壓抑憋悶。

他忍不住去想,他們分開的這四年,無數個夜晚,桑禦是不是也曾這樣陪著她入睡。

光是想想,他就憤怒地將自己的手從她懷裡抽出來。

“哼,就丟下你!”他冷哼一聲低低地罵了一句,轉身離開。

……

翌日。

安栩正梳妝,打開匣子卻少了平日裡一直佩戴的那根玉雕的蝴蝶簪子。

她微微蹙眉,心想著難道是自己隨手亂放搞丟了?

可是她分明記得,昨晚卸妝的時候放在匣子裡了。

“姑娘在找什麼?”巧心打水過來,看到她在翻找妝台,不由好奇地問。

安栩起身摸著腦袋低頭在地上尋找,嘴裡嘟囔著問:“我昨日卸下來的簪子呢?就是那支翡翠蝴蝶的簪子。”

“是姑娘經常戴的那一支吧?昨日還戴著呢,今日就找不到了嗎?”巧心放下手裡的東西,也跟著過去幫忙尋找。

“是啊,昨日我戴回來了嗎?是不是掉在路上了?”安栩疑惑。

昨天她一路上都心神不寧,或許真的掉了沒注意呢。

“姑娘彆急,奴婢把這屋子裡裡外外給您找一遍。”

“算了算了,時辰不早了,今日還要去錢莊查賬,幫我換一根簪子吧。”

安栩心裡雖然彆扭,可不願為了一根簪子耽誤時間,隻能將這件事壓下。

主仆二人剛收拾好,小廝也前來稟報:“姑娘,馬車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好,多帶些人,今日去錢莊得仔細查一番。”

“是。”

剛走到門口準備上馬車,便突然冒出來一堆拿著武器的衛兵,將他們團團圍住。

“你們是什麼人!”靈雨護在前麵,瞪著這幫人的頭領問道。

何雲上前一步拱手回答:“末將乃是大理寺副卿何雲,特來請安姑娘到大理寺一步,接受調查。”

“什麼調查?”

“段家大爺死了,據我所知,跟你有關。”何雲說道。

“什麼?”

安栩愣住,滿眼不可置信。

“你是說段承翼死了?他怎麼死的?”

“頭部受創,不治身亡,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何雲並未有任何強迫的意思,態度還算客氣,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巧心上前說道:“這件事跟我們姑娘沒有關係,你們抓錯人了!”

“對,人不是我們姑娘踹的,何況他隻是摔倒了,怎麼好端端的就死了呢?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們!”靈雨也急忙解釋道。

但這些話對於何雲而言,並沒有任何意義。

“安姑娘,卑職看在王爺的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