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本王親自喂你吃。”
說完,桑禦端起碗,用勺子舀了一口米送到他嘴邊。
荀緒瞪著他,滿眼抗拒,剛要伸手打翻那碗飯,就聽到桑禦說:“公子怎麼不吃?難不成是不餓,故意刁難栩栩?”
安栩一聽,立刻擺出一張臭臉,生氣地瞪著他問:“我好心好意幫你治病還帶你出來吃飯,你怎麼老是恩將仇報刁難我?”
看得出她眼底的厭惡,荀緒隻能硬著頭皮張開嘴,任由桑禦塞進來一口乾米飯。
嚼了嚼,他隻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很是惡心,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安栩看著兩人如此和諧的喂飯畫麵,眼底一亮,欣賞且讚美地點點頭。
“哎呀,還是桑大哥會照顧人。”
桑禦和荀緒一愣,意識到彼此距離實在太近了,而且喂飯確實有些曖昧。
霎時間,兩人幾乎是反彈開的,唯恐避之不及,全都帶著嫌棄的模樣,背對過去。
安栩撇撇嘴,心想這倆人還挺害羞。
於是她抬手拍拍荀緒的肩膀介紹道:“荀公子,還沒給你介紹,這位是南疆王,桑禦,我義兄。”
荀緒回頭,冰冷的麵具下,眼神更寒涼,掃了一眼敷衍道:“見過南疆王。”
“不必客氣,既然是栩栩的病人,本王自然也會幫她好好照顧你。”桑禦恢複了之前沉靜的氣質,端坐在椅子上說道。
荀緒沒有理會,低頭吃菜。
可桑禦似乎還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底閃過懷疑。
“荀公子看起來,不像是有什麼病患,可方便跟本王講一講?實不相瞞,本王的醫術,不在栩栩之下,或許真能幫到你。”
荀緒冷聲道:“怒火攻心,鬱結之症。”
桑禦蹙眉:“荀公子是遇到了什麼難處,被氣的生了重病?”
荀緒放下筷子,抬眼看過去,露出的薄唇勾起一條線,弧度帶著輕蔑。
“實不相瞞,是因為賤內與人私奔所致。”
此話一出,桑禦的臉上閃過尷尬。
到底是對方的私事,而且,男子被戴了一頂綠帽子,誰也不願意多說。
他剛才一直問,反倒有些刻薄了。
“抱歉,提到了荀公子的傷心處。”
“無妨。”荀緒冷笑一聲,看向安栩,“等我病好了,就親自把她和那個奸夫抓回去!”
安栩正吃著雞腿,看到他的眼神,好奇地問:“荀公子難道不怕,等你病好了,那兩人都跑沒影了,你還找得到嗎?”
荀緒嗓音沙啞,卻陰沉無比:“自然找得到,我還知道她此刻正和奸夫一起吃飯,打情罵俏呢!”
安栩心想,這孩子真可憐,戴著麵具多半也是被毀容了。
一到飯點兒還會臆想自己老婆跟奸夫打情罵俏地吃東西。
唉,難怪落下這麼嚴重的心病。
她搖頭歎息,夾起一塊牛肉放進他碗裡,安慰道:“荀公子不必傷心,或許你們之間有誤會呢?想開點。”
“誤會?”荀緒擰眉,笑的陰冷,“最好是有誤會。”
“那是肯定的,你找到她以後,可彆太衝動鬨出人命來,最好先問清楚,也許他有什麼苦衷,你這麼有錢,身材也好,她不會輕易拋棄你的。”
荀緒:“……”
“快吃啊,彆鬱結了,我提前祝你找到夫人,然後和好如初、破鏡重圓。”安栩拍拍他的肩膀。
“哼,誰稀罕!”荀緒不屑,沒好氣地把碗裡那塊牛肉撥出去。
安栩蹙眉,看著那塊牛肉粒滾在桌麵上,心中忍不住罵他浪費可恥。
但這男人現在是她的財主,得把他哄好了才能將百金安安穩穩地收入囊中。
所以她耐著性子說道:“荀公子,看你這樣子,對令夫人一定還有感情吧?”
“沒有!”荀緒矢口否認。
安栩看透一切,開口問道:“既然沒有,為何鬱結於心呢?”
“關你什麼事!”荀緒有些不自然地放下筷子,沒了胃口,一股無名的躁鬱之火在心底升騰,恨不得把桌子給她掀了。
見他如此暴躁,還好壞不分,安栩沒了耐心,趕緊說道:“好好好,是我多管閒事了對不起行了吧?我不說了,吃飯、吃飯!”
桑禦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吃了幾口便放下筷子。
“本王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奉陪了,栩栩早些回去,晚上我去接你回家。”
“嗯。”安栩點頭,目送他離開。
荀緒陰森森地盯著她,突然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他喜歡你!”
第315章 再碰她,我要你的命!
安栩剛喝了一口湯,直接噴了出去。
她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被嗆得有些咳嗽,狠狠瞪了荀緒一眼。
“你彆胡說!”
“哼,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不清楚嗎?”荀緒不屑冷哼。
安栩懶得理他,不管桑禦是否對她有男女之情,反正她隻是把他當成可以信任的兄長。
沒有恢複記憶之前,她也曾對桑禦有過一絲幻想,可恢複記憶後,她知道自己心裡隻有墨廷淵,再也容不下旁人。
之所以假死離開,是因為她不想再被困進後宮,和彆的女人共侍一夫。
現在這樣的生活,對她而言才是最幸福的。
儘管偶爾也會承受孤獨,可相較於深宮中的絕望和寂寞,她更喜歡自由。
擦乾淨嘴角的湯汁,安栩已經沒有什麼胃口。
“你吃飽了嗎?”
荀緒冷著臉:“沒胃口。”
“那就走吧,回醫館。”
說完,安栩放下銀子然後起身率先往樓下走,荀緒緊跟其後。
兩人順著熱鬨的長街往醫館走去。
突然,身後有馬蹄聲傳來。
安栩轉身,看到一個孩子摔倒在道路中央,剛走到對麵的母親哭著朝孩子伸出手。
不遠處一匹健壯高大的馬橫衝直撞地朝著孩子奔去。
眼看著那馬蹄就要落在幼小的身軀之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安栩要衝上去的前一秒,一道黑影如閃電般掠過。
“啊!小寶——”
女人尖叫一聲,害怕地捂著臉,不敢再看下去。
喧鬨的街瞬間寂靜,落針可聞。
安栩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落地。
馬蹄高揚,一道寒光閃現,接著鮮血四濺。
馬的前腿被砍斷,馬背上的人也墜落在地,而那孩子卻被荀緒抱在懷裡,安全送到了路旁的女人手上。
反應過來的女人,激動萬分地抱著孩子親了又親,哭著跪在地上磕頭感謝。
“多謝英雄救命之恩,多謝……”
“好好帶孩子。”荀緒冷聲說道。
“是是是……”
女人連連點頭,抱著孩子連忙跑了。
而從馬背上掉下來的男人吃疼地叫了幾聲哎呦,被後麵追來的小廝們扶了起來。
“大哥你沒事吧?”
“好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
“竟敢砍掉我大哥的馬腿,你找死啊!”
小廝們叫囂著。
安栩走上前去,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從馬背上摔下來的男子是康嬤嬤的親兒子張帆。
康嬤嬤是誰?
南疆王桑禦的%e4%b9%b3母,是從小將他養大的奶娘。
南疆國落敗後,這位康嬤嬤便偷走了皇室傳國玉啟,東躲西藏數年後,終於等到了桑禦回來,才把東西交給了他。
也正是有玉啟,桑禦才能名正言順地成為現在的南疆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可以說,在南疆,康嬤嬤堪比皇太後一樣的存在。
張帆借康嬤嬤的勢力在南疆國內可謂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像這樣在集市上策馬奔騰已經不是第一次。
安栩聽說前幾天還有個老人被馬蹄子給踢死了,最後受害者的家人告到官府反而被指誣告,都被關進了大牢。
桑禦知道此事後,原本打算嚴懲張帆,可是康嬤嬤哭著求情,差點跪下來,最後不過也隻能讓人打了張帆三十棍,不了了之了。
安栩以為,張帆怎麼也要休養半個多月,卻不料又在街上騎馬。
想來那三十棍是存了大量的水分。
她思考間,荀緒已經把那幾個小廝痛扁了一頓,都躺在地上疼的起不來。
張帆見他這麼厲害,不由搬出自己的身份來,想要震懾他。
“你……你這個混蛋,竟敢對我的人下手,你知不知道我娘是誰?信不信我讓我娘立刻把你抓起來砍首!”
荀緒冷冷瞥著他,眼底儘是不屑,跟這幫人動手,他都嫌臟。
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
“你娘是誰?”
張帆叉著腰得意地大聲說道:“我娘就是康嬤嬤,是養大南疆王的%e4%b9%b3母,哼,隻要我娘說句話,就能派人把你抓起來砍了!”
荀緒雙手環%e8%83%b8,桀驁道:“區區%e4%b9%b3母,彆說你娘,就是南疆王包庇你這種縱馬行凶的狗東西,我都照打不誤!”
“你好大的膽子,你……你不要命了吧!”張帆沒想到這個人連南疆王都不放在眼裡,頓時有些心虛。
周圍百姓們也都開始議論紛紛。
“南疆王一向英明,怎麼會縱容張帆這種人渣呢!”
“果然是仗勢欺人、官官相護啊,老百姓活著真難!”
“人家是南疆王%e4%b9%b3母的兒子,誰惹得起啊,這位英雄還是趕緊跑吧!”
……
安栩擔心事情鬨大,會讓桑禦為難,於是上前說道:“好了,彆再跟他廢話,你躁鬱之症還沒有治好,彆再發作了。”
說完就拉著他的胳膊轉身要走。
張帆看到安栩頓時眼前一亮,他見過她,之前南疆王舉辦宮宴,她就在他身旁。
那個時候還以為她是南疆王的女人,後來打聽了才知道,隻是喀爾城裡一個商女罷了。
“等等,你叫安栩是吧!”他大喊道。
安栩蹙眉,不想理會,繼續往前走。
“老子叫你,沒聽見嗎?站住!”
張帆扶著腰衝過去想要抓住安栩的胳膊,還沒碰到,就已經被荀緒給捏住了手腕。
“哎呀,啊!”
隻聽他叫的越來越狠,還伴隨著骨折的聲音,疼得臉色發白,跪倒在了地上。
“再碰她,我要你的命,滾!”
荀緒一腳將其踹飛,反手抓住安栩大步流星離去。
一路上沉默著,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怪。
安栩總覺得荀緒這個人怪怪的,一直在生氣,卻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氣什麼。
可仔細想想,心愛之人跟彆人跑了,把他拋棄了,確實應該很難過很憤怒。
算了,若沒有躁鬱之症,他也不至於千裡迢迢跑到這裡來求醫。
終於回到醫館。
安栩把荀緒送到房門前,說道:“您好好休息,晚上藥浴我再來。”
荀緒沒理會,轉身進屋關上了門,冷漠又高傲,脾氣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