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墨廷淵生氣至極可偏偏對她無可奈何。
“朕錯了……”他耷拉著腦袋,像一隻受傷的小狗,垂頭喪氣,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看起來還真的有那麼一些可憐兮兮。
安栩覺得有些好笑,膽子也越發大,抬手捏捏他的臉。
“墨廷淵,重新認錯。”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栩栩救我,很難受!”他渾身快要炸了。
那種燥熱,即便他喝下一池塘的水都滅不掉。
唯有她的身體,才能幫他瀉火。
安栩想了想,眼底閃過狡黠,點頭說道:“要我幫你也可以,但是你得乖乖聽話,不準生氣。”
“好!”他想也不想,直接滿口答應。
現在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和星星,他都得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那你先起來擦乾淨,去床上等我。”
墨廷淵%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嘴唇,眼底笑得深沉,連忙點頭:“好!”
他強撐著意識,一躍而起上了岸,拿起一條浴巾擦乾淨身上的水,就走過小門去臥房了。
安栩也不急,直接開口喊來了巧心,然後再小丫鬟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是,奴婢這就去。”
巧心點點頭,立刻去了隔壁的瀟湘閣。
安栩擦乾身體,披著一件薄衣,慢條斯理地走進了臥房,手裡還拿著一包東西。
墨廷淵已經迫不及待,他看向她,眼神中透著癡迷,雖然視線早已模糊。
“栩栩……”
他起身想要去撲她,卻被她一把按回了床上。
“皇上說過,會乖乖聽話的,彆動。”
“栩栩,我真的很難受,彆鬨了好不好?”墨廷淵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溫軟地央求。
安栩將那包東西打開,抽出一根細長的銀針,二話沒說直接朝著墨廷淵的%e7%a9%b4位刺進去。
“呃……什麼東西!”他震驚,滿眼不可置信。
“皇上,你中了迷[yào],臣妾在幫您,彆動,萬一有差池導致您的真氣運行出錯,可是要致命的。”
她說著,毫不留情地又刺入一針,快狠準,眼底甚至還透著報仇的筷感。
她默念著,讓你踹我!
讓你關桑禦!
讓你強迫我!
我紮死你!
墨廷淵:“……”
這救他的方法為什麼跟想象中不一樣???
……
一夜無眠。
翌日。
安栩趴在床邊守了一夜,迷迷糊糊睡著了,聽到穿上人有了動靜,她立刻坐起來。
“嗯?皇上你醒了?”
墨廷淵睜開眼,目光中充滿憤恨瞪著她,一臉的不爽,陰鬱至極,仿佛要吃人。
安栩打了個哈氣,揉了揉眼睛,甚至還伸了個懶腰,根本不管他的眼神,氣定神閒地問:“皇上感覺如何?臣妾的針灸之法,是不是見效神奇呢?”
墨廷淵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少廢話,快取針!”
“哦哦……”安栩點點頭,差點忘了銀針還封著他的奇經八脈。
一一取下銀針後,墨廷淵終於恢複了自由,他想要起身,可是身體卻僵硬麻痹,越是用力越是無力。
“你到底對朕做了什麼?”他質問道。
安栩眨了眨眼,無辜地回答:“皇上,你中了很厲害的迷[yào],若是不能以銀針封脈,怕是要筋脈斷裂而亡了,臣妾救了你的命。”
“所以呢?你就不能用彆的方法救朕嗎?”他咬著牙問。
“什麼方法?”
“迷[yào]還能有什麼方法?當然是行夫妻之事!”
“哦,原來還有這種方法啊,皇上真是的,怎麼不早說呢。”安栩一臉嬌羞地推了推他的胳膊,笑得很是欠揍。
墨廷淵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她吞進肚子裡算了。
“你就裝吧!”他氣急敗壞地拆穿。
安栩一陣心虛,連忙轉移話題:“對了皇上,到底是誰這麼膽大妄為,竟敢下藥謀害您?”
提到這裡,墨廷淵終於回想起來,立刻下令:“來人,立刻將劉家眾人全部緝拿,押入雲海城地牢等就發落!”
“是!”無情領命,立刻帶著人將劉家所有人帶走。
劉洪原本還以為劉悠然得逞了,興奮的一夜沒睡著,甚至開始幻想成為國丈後怎麼風光無限了。
無情衝進房內將他押走的時候,他還大喊著:“誰敢碰我,老子是國丈,你們太放肆了……”
直到看見劉悠然也被關在牢車裡,頓時啞口無言,像是霜打的茄子,剛才有多猖狂,後來就有多麼狼狽。
……
終於到了回京的時刻。
這一路選擇走官道,凡是路過有瘟疫的地方,他都要停下分發藥物,另外還派陸景琛即刻前往南方徹底根治瘟疫。
臨城。
明日還要走一天才能抵達京城,今晚就留在了臨城知州的府邸。
之前翼城逃難的百姓幾乎都聚集在此處,桑禦抵達後不顧勞苦,立刻前往災區看診治療。
墨廷淵安置好安栩後,也想要去災區看看,卻被拖住了腳步。
“臣妾也想去。”安栩拽著他的袖子,撒嬌般地說道。
“栩栩乖乖在此處待著,桑禦說過,這種瘟疫最傷心脈,你本就患有心疾,萬一感染怎麼辦?”墨廷淵蹙眉,嚴肅地拒絕。
可是安栩不依不饒,硬是扯著他不肯鬆開。
“最近關於臣妾的流言蜚語鬨的那麼凶,想必皇上也知道了,如果能跟皇上一同慰問瘟疫病患,想必能扭轉在百姓們口中的名聲。”
她的話不無道理,隻是墨廷淵仍然不放心。
“你肯陪朕出宮,就已經做到了一國之母的本分,沒必要冒險。”
“可是皇上比臣妾尊貴,都如此冒險,臣妾不想當縮頭烏龜。”她倔強而又執著,堅決想要跟著他一同去災區。
第305章 安栩,你用這樣的方式來報複朕?
墨廷淵被她纏的無奈,最終隻能鬆口,同意帶她一起去。
馬車很快抵達臨城的難民營。
比起雲海城,這裡的圍擋有些單薄,難民們所居住的地方是臨時搭建的帳篷,十分簡陋。
安栩穿了一身便服,這樣幫忙比較利索,她自告奮勇要幫桑禦一同給病患診脈送藥,卻被墨廷淵阻止。
“你隻說了陪朕來,可沒說要去接觸這些病人,你乖乖在馬車上就好。”
安栩卻十分堅決:“皇上,臣妾要麼不來,要麼就得幫老百姓們做些事情,不然大家會說我隻是為了好名聲來裝裝樣子。”
“即便是裝裝樣子,也已經很好了,沒人敢說什麼的。”
“不行!”她搖頭,“我是皇後,怎麼能當縮頭烏龜,一來我想要挽回自己的名聲,不想給皇上丟臉,二來,身為國母,也該為自己的子民們做些什麼。”
她握著他的手,十分有力,眼神中帶著堅韌不屈的光芒,讓墨廷淵不得不妥協。
可他還是擔心。
“那你戴好防護……”
“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真的感染了瘟疫,也有藥把我治好。”
“嗯,朕陪你一起去。”
“好。”
安栩挽著墨廷淵的胳膊,戴好麵罩一起走進了難民營。
老百姓們聽說帝後親臨,即便飽受病痛折磨,也都紛紛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
從古至今,還沒有哪個皇帝和皇後能為老百姓做到這一步,他們深受感動,同時對瘟疫的恐懼也漸漸消散,人間充滿了希望。
安栩看到一個孩子滿臉烏黑地靠在角落裡,捂著%e8%83%b8口劇烈的咳嗽著,瘦弱的身子幾乎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仿佛隨時都要散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於心不忍,想要走過去幫那孩子檢查身體,又被墨廷淵拉住。
“這孩子病得很重,臉色發黑的一般而言是治不了的,你不要過去,讓其他太醫過去就好。”
“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可以醫好她?”
“並不是……”
“她還是個小孩兒,我不想讓她死。”
說完,她推開他,自顧自地朝那個小女孩兒走了過去。
墨廷淵歎了口氣,拿她沒辦法,隻能抬腳跟上。
旁邊的病人見狀連忙說道:“娘娘不敢靠近那孩子,她身上已經長了黑斑,傳染性極強,而且活不過今晚了。”
安栩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謝謝提醒,本宮不怕。”
說完,毅然地走到角落裡,她蹲下`身子看著那孩子,溫柔地問道:“小丫頭,你娘親呢?”
小女孩兒眼神迷離空洞,仿佛已經神智不清,但發病的時候仍然捂著小嘴,痛苦地咳嗽。
“我娘親死了……爹爹也死了……漂亮姐姐,你離我遠一些。”她縮成一團,害怕地抱住自己瘦小的身體,儘可能拉開距離。
安栩卻並不怕,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很燙,在發燒。
“把手給我好嗎?”她問道。
“不……不行……彆碰我好嗎?我得了病……”小女孩兒搖頭,瑟瑟發抖著不敢伸出手。
安栩說道:“我是大夫,可以救你。”
“沒救了,大嬸兒說我沒救了……”
“有救,給我手。”她語氣不容置喙。
小女孩兒這才猶豫地把胳膊伸到了她的手裡,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她。
“姐姐,我真的有救嗎?”
“嗯。”
安栩為她診脈,眸色嚴肅深沉。
病得很嚴重,若隻服用桑禦所研製的藥,怕是救不過來。
他那個藥隻適合初期病患,病毒真的蔓延到了五臟六腑,會導致器官衰竭,所以僅靠藥物是無力回天的。
那醫術的最後一冊是講針灸的,桑禦沒有底子,對用針不夠了解,所以不會結合針灸治療瘟疫。
但是安栩前世就對行針走%e7%a9%b4比較精通,這一世又專門練了手上的力氣,學一遍書中的要領,就已經全部掌握。
她有信心,用桑禦的藥,搭配她的銀針術,可以救活這個孩子。
隻是……
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鬆開女孩兒的手問道:“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念姚。”
“好姚姚,我會救你,相信我好嗎?”
“嗯,好。”念姚點頭,也不像剛才那麼害怕了,反而眉眼間多了一絲笑意。
安栩站起身,對著墨廷淵說道:“皇上,臣妾需要一頂單獨的帳篷。”
“栩栩彆鬨了,把這孩子交給桑禦,朕不準你冒險!”墨廷淵很生氣。
可是安栩卻不以為然:“臣妾沒有冒險,若真有什麼不測,就當是命吧。”
說完,她拉著念姚的手轉身往外走去。
墨廷淵跟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生氣地問:“栩栩,你是不是故意的,用這種方式來報複朕?”
她還在記恨他先前的那些傷害和羞辱,表麵上不敢反抗,怕他為難桑禦,可是卻想出這種辦法來跟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