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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從不認識她一般,眼底生出許多的陰鬱。

他的手在收緊,不願意放開,仿佛這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

自小活到現在,他從來沒有這樣在乎過一個人,更沒有如此瘋狂的想要占有一個人!

他努力克製著情緒,柔聲說道:“栩栩,我隻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你說說話,沒有彆的意思!”

“不必了,你我男女有彆,殿下還不如找周家小姐多聊一聊增進感情,如此一來日後大婚也更容易親近。”她冷漠的開口,說出的話仿佛是一根根銀針,刺穿了墨廷淵的心臟。

可他還是不想放棄,他想知道安栩為什麼會突然拒絕他,還變得這麼絕情。

“那本宮有話問你,命令你留下來呢?”他沉聲問。

安栩眼神閃爍了一下,有些猶豫:“殿下到底想說什麼?”

“我保證不會再碰你,跟我來好嗎?”墨廷淵一臉認真。

“……好吧,但是最多一炷香的時辰,我怕回去的太晚,會讓彆人誤會。”安栩低下頭,勉強同意。

墨廷淵終於鬆了口氣,拉著她的手腕穿過長廊一直來到一間小屋的門前。

推門而入,迎麵便是繚繞白煙的香爐,後麵是青龍木所製的圓桌,上麵擺放著各色茶點,旁還有一架古琴。

整個房間古香古色,十分嫻雅靜謐。

墨廷淵先請安栩進去坐下,自己則在後麵關上了門。

兩人相對而坐,剛開始都沉默著,氣氛有些尷尬。

安栩為彼此倒了杯茶,詢問道:“殿下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墨廷淵看著她明豔動人的臉龐,原本想要說的話堵在了嗓子裡,一時間竟然緊張起來。

“本宮……”

此刻,不可一世的暴君像一個局促不安的少年,在麵對心愛之人時,露出了自己的膽怯。

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將他折磨的焦躁難堪,仿佛在手裡握著一捧沙子,越想要用力抓緊,就失去的越快。

他可以對付老奸巨猾的佞臣,也可以應對父皇和繼後的刁難,甚至在麵對嗜血的刺客時都可以鎮定自若。

可唯獨,他不知道該怎麼對安栩。

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她好像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神態。

拳頭握緊又鬆開,反複幾次,才終於有了勇氣開口。

“栩栩,這裡沒有外人,隻有你我二人,你能不能跟我說實話,為什麼不肯嫁入太子府?”

她不相信之前從江州返回時她說的那些絕情絕義的話。

如果真如她所言,他們有怎麼會一起經曆那麼多?

地牢裡,她為他而掉的眼淚,絕不是虛情假意。

安栩端著茶杯的手指一僵,抿了抿嘴唇,神情有些不自然。

垂眸,略思忖後,才緩緩抬眼看向他,語氣有些沉重。

“墨廷淵,可能我接下來說的話對你而言有些可笑,但確實是我的真心話,或許會傷害到你,你還願意聽嗎?”

“當然!”他一把握住她的手,有些激動。

畢竟,她終於願意敞開心扉告訴他真相。

安栩不知道把自己現代人的思想說出來會得到什麼樣的回應,但還是願意坦誠一些。

她喝了口水,鼓起勇氣說道:“墨廷淵,我沒辦法和彆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

“……什麼?”

果然,墨廷淵一愣,有些詫異又有些疑惑。

“我知道,對你而言三妻四妾很正常,未來繼承皇位,你還可以擁有後宮佳麗三千,而我也不會是你的太子妃不會是你的皇後,更不會是你的唯一。”

說到這裡,安栩難以抑製心底的悲傷,慢慢低下頭去,想要掩飾發紅的眼眶。

“栩栩,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墨廷淵感到有些意外,滿眼擔心。

安栩深吸了一口氣,收回了自己的手,接著說道:“其實我從來都沒有想過成親嫁人,即便真的有這麼一天,我也希望能夠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做不到成為你眾多女人裡的其中一個,我也沒那麼自大,認為一國儲君會為了我廢棄整個後宮,甚至放棄周家這樣的勢力。”

“我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並且我們的身份也沒資格感情用事,你有你的人生要走,而我也有我的底線,我真的很感激殿下為我做的一切,但是以身相許我做不到。”

安栩隻覺得鼻子發酸,%e8%83%b8口的心臟一陣一陣的抽搐著,若不是強撐著,她恐怕已經呼吸困難。

看著眼前一臉茫然的男人,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他,甚至曾生出過不顧一切跟他在一起的念頭。

但是,一想到他會和很多的女人同床共枕,誕下龍嗣,她怎麼都無法接受。

光是想想嫁入太子府後,她獨守空房,而另一邊墨廷淵會掀開周南煙的蓋頭,脫下她的鳳冠霞帔,與她徹底結合,然後成為眾人眼中羨慕不已的太子和太子妃。

她心中無法接受,怕遲早會被逼瘋的!

與其深陷泥澤,還不如早點灑脫退場。

“可是,我隻對你是真心真意的,周南煙和冷凝香都是父皇和皇祖母安排的。”他急忙解釋,心中越發慌亂不安。

安栩歎了口氣,看著他,神情微動語重心長地問道:“殿下,隻要我不嫁進太子府,您的風花雪月、權衡利弊,自然就與我無關了,不是嗎?”

第169章 訣彆:安栩承認喜歡墨廷淵。

聞言,墨廷淵瞬間失神,滿眼儘是陰鬱和不甘地看著她。

“所以,你不想與我有關,是嗎?”

安栩輕點頭,語氣無比堅定:“是,我不願陷入深宮內的明爭暗鬥,更不想做你後宮裡一隻卑微絕望的金絲雀。”

墨廷淵失望的收回了手,一臉落寞地看著桌上的茶杯,幽深晦暗的眸底是複雜而微妙的情緒。

他疑惑不解卻又委屈憤怒,可事實如此他不知道該責怪誰?

責怪安栩嗎?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有錯嗎?

責怪自己的身份?

他是太子未來繼承皇位穩定後宮才能穩固前朝,有錯嗎?

責怪父皇和太後?

他們又有什麼錯呢?

錯的隻是這世間造化弄人。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甘心。

“栩栩,我隻問你一句,你可曾真心喜歡過我?”他眼眸波動,充斥著期望的光澤。

安栩看著他的眼睛,不忍說謊,誠懇地點了點頭。

“是,我喜歡殿下。”

終於把這句話說出口,她如釋負重。

可,她並不釋懷。

放棄一個喜歡的人,她做不到就此甘心,隻能強忍著心痛和不忍,選擇更適合自己的人生方向。

墨廷淵親耳聽到她的話,頓時欣喜若狂,重新握住她的手,激動不已。

“栩栩,既然我們彼此喜歡,為什麼不能在一起?你相信我,隻要你願意嫁入太子府,此生我絕不會辜負你。”他鄭重承諾,滿眼的真摯幾乎如洪水泛濫。

差一點,安栩就要動搖了。

垂眸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麼。

隻是下一秒,本能地將手抽了出來,臉上儘是抗拒與疏離。

“殿下,人是會變的,你父皇當初對你母親立下的誓言,比此刻的你還真,可最後呢?皇權、地位、江山、社稷……哪一樣不比你母親重要?我相信你此刻是真心實意想要娶我,想要愛我一生一世,可未來的路太漫長,而人生無常,誰也不能保證十年後二十年後會發生什麼樣的改變。”

她的理智讓人欽佩,這番話確實點醒了墨廷淵。

是啊,他此刻是真心的,並且未來絕不會變心。

但如果安栩後悔了呢?

幾年後,她受夠了皇宮內的明爭暗鬥,受夠了沒有自由的的一片方方正正的天空,受夠了因皇權而不得不犧牲自己的痛苦……

那個時候,她會不會像的母後一樣,被深宮逼成了瘋子,甚至想要親手溺死自己的兒子來獲取解脫?

想去那些淒慘的痛苦,他無比心疼,他害怕自己會不知不覺中逼安栩走上那樣一條路。⑨思⑨兔⑨網⑨

她本是無憂無慮的鳥兒,遨遊天地、瀟灑自在,可卻被關在金絲籠裡直至鬱鬱而終。

對她而言,公平嗎?

墨廷淵的心臟好像是被灌了鉛一般沉重壓抑,凝眉滿眼痛楚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這一刻,他才真正的看清楚安栩的內心,明白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栩栩,我不想聽你不願意做什麼,我隻想知道,我能為你做什麼?”他滿眼殷切,多麼希望她會回心轉意。

可安栩已經下了決心,便不可能動搖。

她會心一笑,搖了搖頭。

“殿下,您能為我做的就是從現在開始不要糾纏,更不要因為我而改變自己的目標,您的人生,有太多比我重要的責任和義務,兒女情長對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太奢侈了。”

聽到這裡,墨廷淵才終於體會到什麼叫做心灰意冷。

“所以我們之間,再沒有可能了?”

“沒有。”

“你要嫁給陸景琛嗎?”

“目前而言,我隻能嫁給他,這樣我才能拿到我需要的東西。”

那把鑰匙一定與她的身世有著非常重要的聯係。

所以,她必須要拿到鑰匙在提出退婚。

“你需要什麼?”

“沒什麼,這與殿下無關,時辰不早了,我要先行告退了。”

說著安栩起身走至門口,她用雙手推開房門,陽光灑落一片,照著她的身影。

腳步頓住,她轉頭看著墨廷淵,背光中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更看不到她眼底氤氳的霧氣。

隻是聲音卻有些輕顫,帶著決絕與無奈。

“墨廷淵,再見。”

聲落,少女毅然轉身,投入了刺眼的陽光中,漸漸消失在暖色的儘頭,隻剩下他獨自坐在房內出神。

……

此時花園。

“王爺,從剛才就一直沒看見安妹妹,她不會有什麼事吧?”季芯柔帶著虛偽的擔心,小聲問道。

也正因她的提醒,陸景琛在注意到安栩沒有在位置上,微微蹙眉心中生出一抹懷疑。

“許是跟六公主在一起。”

畢竟剛才許多人都看見墨沉雪叫走了安栩。

“可是六公主在閣樓上啊。”季心柔指著高處說道,故作一臉茫然,“安妹妹不會真的出什麼事了吧?這裡是太子府,她若是不小心闖進了什麼不該去的地方,可怎麼辦?”

陸景琛沉了口氣,很是不耐煩。

“來人,去找……”命令的話沒說完,他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於是起身說道,“本王親自去找!”

墨廷淵也沒有在閣樓上,說明安栩此時跟他在一起!

當著他的麵都敢胡作非為,這個女人真是無恥至極!

閣樓上,墨沉雪發現陸景琛起身離開了席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