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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我的蘇醒。”

謝見星嘗試狡辯, 又發現對方說的無懈可擊。

顧景戚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男人靠著他在沙發上坐下:“我記得你破壞祭品時的樣子, 當時你一身的紅,但是眼睛看起來很亮,比嫁衣的紅還要顯眼。”

“那個時候,我很想挖下你的眼睛。”

顧景戚說著,便看向了對方的眼睛。

謝見星的眼睛很漂亮,眼尾微微朝上挑起,黑色可以容納一切色彩。

男人的手停頓在青年的睫毛上方。

謝見星側過頭:“現在不想了吧?”

或許是因為能夠感知對方情緒的緣故,謝見星此時並不害怕。

顧景戚:“再一次加深對你的印象,是在‘詛咒之源’裡。”

“你被種下了詛咒,最好的選擇是歸順詛咒,順應封印,但是你仍舊選擇了砸碎詛咒的源頭,再一次阻攔了我的複蘇。”

“那時候我想要的是你的手。”

謝見星托腮聽著:“所以我在你這裡被分屍了?”

“一開始我以為我是想這麼做,但後來發現,我其實並沒有這麼想把它變作現實。”顧景戚淡淡道,“我明白這一點,是在離開‘入侵’後,來到你的身邊。”

“你是為什麼離開‘入侵’的?”謝見星問。

顧景戚沉%e5%90%9f了片刻:“群星黯淡之時。”

謝見星:?

顧景戚:“當兩款平行逃生遊戲即將產生交錯的時候,是一個星際輪回,眾神神力削弱,群星黯淡。”

“在這種情況下,我剛剛複蘇,又遇到黯淡時分,神力消散,很容易消融,因此當‘逆瞳’打開通道,我也選擇離開,躲避群星的視線。”

“兩款遊戲之間的通道很窄,不足以讓我全部通過,因此我封印了一部分,直到蘇醒後才會逐漸全部找回記憶。”

“我需要借此避開消散時分。”

謝見星聽的認真:“那為什麼是我?”

他微仰起頭問:“為什麼寄生在我身上?”

神色天真而無辜,就像在問一個陌生的問題,哪怕他其實是明知故問。

顧景戚低頭看他,伸手握住了青年的手腕,細膩柔軟:“我以為我是想殺你,但其實……”

男人靠的很近,但謝見星沒有避開:“其實什麼?”

顧景戚低下頭,很輕地在青年嘴唇上%e5%90%bb了一下。

謝見星感覺到嘴唇上傳來的觸?感,挑了一下眉,他伸手按住男人的肩膀:“那你還會殺我嗎?”

顧景戚僵硬著身體,幅度不大地搖頭。

謝見星笑了起來,他換了個姿勢,坐到男人的身上:“還記得你答應我的一個約定?”

顧景戚壓著嗓子:“記得。”

謝見星:“那現在答應我,不要動。”

他看著男人的眼睛,莫名想起那一天,在掛了電話後,謝見星的心情其實並不好,但對方卻接住了他搖搖欲墜的情緒。

他%e5%90%bb了一下男人的眼睛。

*

清晨。

七彩的霓虹燈同白日的到來一起黯淡下來,整個世界歸於白茫茫的一片。

樓梯裡傳來了奇怪的動靜,沉悶的一聲又一聲。

謝見星被折騰到很晚,顧景戚仍舊需要躲避群星的目光,因此儘管他已經想起了所有事,但在短暫的蘇醒後又陷入了沉睡。

青年打開門,往一旁看去。

在老式樓梯上,一名穿著花棉襖的老太太正在費勁地搬東西,那是一台老式電視機,老太太力氣不大,搬的很艱難。

謝見星剛走出家門,耳邊忽地傳來了電流的滋滋聲,隨即有一個機械般的聲音道:“玩家除歲。”

很陌生的聲音,但謝見星聽過一次。

是“逆瞳”的聲音,當初他與“逆瞳”約定時,便聽過這個機械聲。

“我付出了大代價,越過屏障進行單向傳輸,隻能持續一分鐘。”

“現對你頒發個人任務,我希望你能為我取來鑰匙,我會給你你想要的任何東西。”

“我……不知道……鑰匙在哪裡,但通過我的數據庫得出的結論,鑰匙……是碰觸不到的,非實體的。”

“我們曾經達成過一次交易,現在也一樣。”

越到後麵,這滋滋聲越來越多,幾乎要聽不清後麵的話語。

謝見星剛想回答,但耳邊又交雜了另一個聲音。

“玩家謝見星,我是‘入侵’。”

“時間很短,隻能長話短說。我不在乎你曾經的行為,現對你頒發征召令,找到鑰匙,交還給我,我會放你回歸現實,哪怕是‘逆瞳’也不能再將你拉入遊戲中,這是‘逆瞳’所無法給與你的。”

“記住,鑰匙需要……頻繁……凝聚……”

再後麵的聲音,和“逆瞳”一起,被徹底消除。

同時被兩款遊戲拉攏的謝見星:“。”

失去了機械的滋滋聲,此時的樓道裡很安靜。

安靜的隻剩老太太的動靜。

謝見星走上前:“你好?”

現在的時節不算冷,但老太太卻穿的很厚,她的臉上滿是皺紋,雙腿顫巍巍地岔開,正在費力地拖動樓梯上的這台老式電視機。

她搬的很慢,每上一階台階,就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電視機偶爾砸在樓梯上,會發出謝見星聽到的那沉悶的聲響。

聽見謝見星的聲音,老太太轉過頭,停下了繼續搬運的動作,看向他。

青年指了指電視機:“需要幫忙嗎?”

老太太用那雙渾濁的眼神看過來,樂嗬嗬地笑了:“好啊,謝謝你。”

“你住幾樓?”謝見星上前,用力抬起這台電視機,對他來說不算很沉。

“頂樓。”

老太太說,她背著雙手,走在謝見星身邊:“小夥子好啊,挺有力氣。”

謝見星沒搭話,她自顧自地說開了:“年輕的時候不覺得,現在年紀大了,就感覺到有個孩子在身邊的重要性,哎。”

上三樓的時候,謝見星將電視機在拐角的樓梯口擱了一會兒,借力再次抬起:“你是一個人住?”

“對呀,”老太太言語中顯露出一絲寂寥,“我老伴兒三年前去世了,我們沒有孩子,這幾年這種事都是我一個人操辦,著實累得慌。”

此時已經快接近頂樓了,謝見星放慢了速度,老太太走在他前方領路,最終在最靠近窗口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老太太沒有取出鑰匙,而是直接擰開了門鎖,將房門大大敞開:“進來吧,小夥子,我出來的時候沒鎖門。”

房間裡很黑,老太太站在門口的交界處,卻沒有開燈。

謝見星站在門口:“不鎖門不怕不安全嗎?”

“我們這城市都是老熟人了,有什麼好怕的?”老太太不以為然地擺手,“怎麼不進來?小夥子,你扛著也挺累的吧。”

謝見星:“怎麼不開燈?”

“燈泡壞了,我反正也不做其他事情,一直沒時間換。”老太太說,她指著靠近門口的一張小桌子,“你就給我放這兒吧,年輕人,謝謝你。”

謝見星就著一個沒進門的姿勢,將手中的電視機放在老太太說的桌子上,他甩了甩手,半個手掌被電視機的重量壓得通紅,他看了老太太一眼,指著裡麵的燈泡說:“要幫你換嗎?”

所謂幫人幫到西。

這下老太太詫異地問:“你會換燈泡?”

謝見星:“我有一個會換燈泡的弟弟。”

他佩戴上從第一個世界得到的稱號,再一眨眼的空腹,玩偶弟弟便出現在了老太太的眼前。

這老太太也不驚訝,她看樣子還很喜歡玩偶弟弟,這下可是真心實意地笑了。

謝見星推了一下吳舟的肩膀:“去吧。”*思*兔*在*線*閱*讀*

玩偶回頭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場景似曾相識,它同手同腳地走進房間裡,看著老太太從壓箱底的箱子裡翻出一個新燈泡給他。

試了一把椅子,就算它踩在上麵,也夠不到天花板。

玩偶回頭看站在門前的漂亮青年,對方衝他指了指那張桌子。

吳舟衝謝見星翻了個白眼,用小手抓住桌子邊沿,拖到燈泡底下,爬上桌子,動作麻溜地換上了燈泡。

伴隨著“啪”的一聲,屋子亮了起來。

在這一瞬間,站在門口的謝見星看到了屋子的全貌——

就像很久沒人住過那樣,灰塵布滿了地板和家具,而其中一個正對房門的躺椅上躺著一具屍體,是那種過了好久沒人理睬的屍體,已經風乾,外麵裹著花棉襖。

而再一跳躍,屋子的表象又變了,老太太驚喜地伸手去摸吳舟的頭:“弟弟好厲害,你叫什麼呀?”

吳舟:“。”

謝見星:“吳舟。”

“那你呢?”老太太捏了一把吳舟的臉。

“謝見星。”

玩偶弟弟猛地抬起頭看他。

你丫不是叫除歲?

謝見星裝作沒看到它的小眼神,真難為這小眼睛了,還能傳達出這麼生動的情緒。

“好名字,”老太太說,“要不要進來喝杯茶?感謝感謝你們,我老伴還留下了一盒好茶,一直放著呢。”

謝見星想了想,同意了。

一人一偶在客廳裡坐下,老太太拆了一包薯片遞給吳舟,它動作緩慢地拿起一片,放進嘴裡,哢擦,哢擦。

而謝見星的麵前放著一杯茶。

熱氣氤氳了青年的視野。

老太太感歎:“如果不是我老伴那件事,我也不至於不能抱孫子,真是命啊。”

謝見星沒喝那杯茶,聞言問道:“那件事?”

“是啊。”老太太的眼神悠遠,仿佛又回到了回憶中,“我老伴的職業很特殊,他是記者,但是格外沉迷於一些民俗傳說。”

“我們這座城市有很多傳說,什麼辦公樓案件,什麼神奇餐館之類的,但是最令我老伴沉迷的是一個更加虛無縹緲的傳說。”

她說到這裡頓了頓,才道:“這座都市是活的。

“每一位居民,都是都市的一部分,能夠影響到它。”

“而人與人的交往會產生一種能量。”

“交談的能量,接觸的能量,幫忙的能量,感謝的能量,最終會集合成一股願力,成為都市的意誌。”

“我的老伴兒沉迷於這樣的說法不可自拔,他辭掉了工作,開始研究這種能量。一開始,他弄熟了這幢樓裡的鄰居,經常去鄰居家幫幫忙,互相了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總之那段時間,他投資經常能賺到錢,我們小日子過得還不錯。”

“直到有一次,一個歹.徒劫持人質,被他撞上了,他出手見義勇為,但是卻在那次纏鬥中落下病根,不僅身體壞了,而且還喪失了生育功能。”

“他也失去了和彆人交談的樂趣,變得孤僻起來。”

“我們就一直沒有孩子,直到他去世……”

老太太用手抹了抹眼角。

謝見星沉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