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庖地給托馬斯的敵人一手刀,匆匆說道:“boss,巴亞雅就在這,他把洗腦裝置的中央控製器搬到了您的必經之路上!現在那東西正在超頻工作,我們的隊伍被其他殺手攔下了,控製器附近應該就隻有巴亞雅一個人!”

托馬斯的聽力恢複了一點。他在蝙蝠製服上蹭了把手上的血,問道:“他不要命了?”

這種控製思維的東西用腳指頭想都知道應該離得越遠越好,雖然不知道它通過聲波篩選被控人是什麼原理,但巴亞雅平時操作它肯定不需要站在它旁邊。

利爪領隊也不理解,她說道:“我們正在調整反製裝置的頻率,在那之前除非有人過去把機器停掉,混亂就不會止歇……您得馬上離開這。”

“不。”托馬斯說,“巴亞雅在哪?”

話音落下,他若有所覺地抬起頭看向旁邊居民樓上:一個和被他殺死的巴亞雅長得有九分像的男人站在窗戶後麵。他比死掉的那位瘦一點也高一點,眼窩漆黑,中間的瞳孔射出因仇恨而分外明亮的光。

他遠遠用嘴型說道:上來,夜梟,我在等你。

托馬斯腳步微動。

還蜷在地上的布魯斯忽地抬起手扯住他的披風:“彆去。”

托馬斯回頭看他。

蝙蝠俠掙紮著、抓著托馬斯的披風站了起來,中途膝蓋還在控製不住地顫唞。他用虛弱但堅決的語氣重複道:“彆過去。”

“我會殺了他。”托馬斯也用等同的堅定回答。

他輕而易舉地掙開那隻手,揮退不敢阻攔的利爪向對麵樓上走去。利爪想要跟上來,又被無窮無儘的布拉格居民攔住。

巴亞雅就坐在窗口的位置。

托馬斯進屋才發現這家夥已經沒有站起身的能力了。完成這一係列不計後果的突襲行為、以及堅持待在一台超頻工作的洗腦機器旁邊讓巴亞雅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在淌血。他癱倒在窗前的椅子上,對著托馬斯露出殘酷的笑容:“你來了,夜梟。準備好了迎接我的報複嗎?”

托馬斯不急著動手,敵人已然垂死,不差這一時片刻。他問:“為什麼?”

巴亞雅道:“看不出來?”

“……”托馬斯凝視他的臉,片刻之後若有所悟,“‘巴亞雅’其實有兩個人,你是他的兄弟。”

“我是。”巴亞雅坦誠地說,“我本來不想殺你,也不想與你為敵。但是你殺了他,我就隻能替他報仇。”

用生命進行的複仇麼?

托馬斯目光穿過巴亞雅身後的窗戶,落在一樓地麵上強撐著在布拉格居民中間走出一條血路、往他們所在的地方趕來的布魯斯身上。

巴亞雅也跟著回頭看了一眼。

“我其實挺奇怪,你怎麼會和一個超級英雄合作這麼長時間?這不符合我們、還有許多對你感興趣的組織分析出來的你的性格特征。”

托馬斯不置可否。

巴亞雅:“除非你們之間有著旁人不知道的、更加緊密的聯係。除非……”

他望向托馬斯身上的蝙蝠俠製服。如果夜梟不主動承認,誰能看出來他們的偽裝?

“除非……”他喃喃自語,“你們。你們就像我和他一樣。”

‘他’指的是死去的巴亞雅。

托馬斯依然沒有正麵回答。他走上前舉起槍,子彈是從利爪那要來的:“你是時候去陪他了。”

“你為蝙蝠俠殺人。”巴亞雅用夢囈般的語氣說,“你們是兄弟。他救不了人,由你來解決。”

托馬斯按下扳機。

“再也不見。”

他說。

“砰!”

槍響的時刻,旁邊正在運行的機器發出一聲劇烈的顫動。

子彈打穿了巴亞雅的腦門,他卻沒有馬上死亡,甚至於還有力氣抬起手指著自己頭說道:“我……咳咳……我呆在這是因為……我能增幅這台機器,隻有我能……我本來不想做這種事,可你殺了他。”

“和我一道去死吧,夜梟。”

第104章

發生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巴亞雅其實有兩個人,而且是對雙胞胎。身為兄長的那一位頭腦更冷靜,因此常年擔任指揮者的工作。這次是弟弟強烈要求與間接導致‘母親’死亡的蝙蝠俠見一麵,哥哥才勉強答應下來,又花了挺多心思將蝙蝠俠從夜梟身邊調走。

結果誰能想到兩個韋恩會中途調換身份呢?

——誰又能想到夜梟也姓韋恩?

兄長在臨死前想通了很多事,比如哥譚的局勢,比如洲際酒店和正聯的關係……如果他能稍微冷靜一點,至少可以將消息傳遞出去,或者籌謀東山再起。

可惜兄弟的死訊讓這世上最後一位自稱是巴亞雅的人徹底被報複欲所支配,他滿腦子都想著去和托馬斯同歸於儘,根本無所謂得失。

被他帶過來的機器本來是要送到宇宙裡嵌在某個組織的衛星上,以在未來的某天造成更具毀滅性的威脅。巴亞雅邀請夜梟時說他打算掀起戰爭並不是一句空話,他們確實做了許多準備。

結果最後關頭團隊的領導者忽然發覺,無論是理想還是權力的意義對他而言都沒有想象中那麼重大,渴望遵循‘母親’當年的教導來改變世界的人已經死了。

於是還沒能與衛星上的另一半產品對接的半成品洗腦機器被強行啟動——巴亞雅當年受到母親重視就是因為他的特殊能力在增幅聲波洗腦強度方麵格外有效。

這幾年裡他的人脈遍布全球,將撿到的孩子培養成間諜的效率幾乎可以說成是量產,刺客聯盟和九頭蛇看了都要忍不住要下訂單,那些全是超能力和科技兩相結合的成果。

意誌力強大的人,想要控製起來就沒那麼容易。

越是反抗,機器對腦神經的損傷就越嚴重。巴亞雅在戰亂地區收集流浪兒不需要成本,往日裡死幾個也不心疼,而這次他就是想要夜梟死。

布魯斯撞開樓上房間的大門時,遍布整個房間的電線都快燒著了,空氣裡有股血腥氣壓不住的焦糊味,周圍幾棟樓紛紛跳閘,半個街區陷入黑暗,這是要後續處理的問題之一。

巴亞雅死了,額頭上有個圓形槍口,屍體癱在窗邊椅子上渾身是血,目光空洞,臉上還帶著點笑。

機器逐漸停止運行,外麵被利爪攔下的城市居民陸續清醒過來。

托馬斯居然沒有失去意識。

他站在窗戶邊沿迎著月光,一隻手鬆握著殺死巴亞雅的那把凶器,另一隻手臂按在窗台上。

之前自殺式襲擊中傷勢最重的人是斯沃博達,已經被送去醫院了。布魯斯坐在他斜後方,車門扭斷內陷將他右側小腿劃開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割傷。由於還沒來得及仔細包紮,傷口從敵人中間走上樓這段路又開始流血。

托馬斯運氣稍好,斯沃博達替他擋下大部分爆炸衝擊,傷勢主要集中在上半身,大多是撞擊和碎玻璃劃出來的細小傷口。

但是蝙蝠俠的麵具在摔打中裂開一道縫隙,剛才與巴亞雅對話的時候它就已經搖搖欲墜,罪魁禍首死後,托馬斯花了點時間想把頭盔摘下來透透氣,結果手指不聽使喚。他摸了半天才發現自己連臉都沒碰到——視力和觸覺短時間內都出了點問題。

打算脫衣服的右手懸在空中,小幅度地抽搐。

他麵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的手指看了一會,用力把遮擋視線的眼睛部位掰了下來。

結果不知道是本來就壞得很嚴重,還是他施力方式也沒有判斷好,蝙蝠頭盔直接碎成了不規則的兩半。這時候倒是能感受到夜風了,吹過來時頭和臉上被血糊住的地方一陣涼爽,還傳來久違的刺痛。

布魯斯的聲音傳到耳中時大時小:“……你怎麼樣?”

“還行。”托馬斯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說出聲,但對方看上去聽懂了。布魯斯上樓之前,他本來想靠著牆坐一會,家庭成員的出現打消了他的這個念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托馬斯轉過身,儘量穩定地往門口方向走。他感覺自己的腳步一深一淺,仿佛走在海綿墊上,周圍的景物環繞著他上下左右旋轉。%e8%83%b8口有點沉悶,偶爾會有點嘔吐感,像暈車一樣,不過問題不大。

莫比在他和巴亞雅對話的時候就去提前做準備工作了。相處這麼久係統雖然身份不明,但的確儘心儘力,托馬斯很感謝它。這會莫比不出聲,托馬斯猜測情況可能有些許嚴重。

——總不會比麵對詛咒的時候更糟。

他的心情很平靜,比之前和布魯斯吵架的時候要平靜許多。

與之相反,蝙蝠俠的情緒徘徊在爆炸邊緣。

他氣得有點發懵,站在門口看貓頭鷹提著槍和半個蝙蝠麵具,披風上滴著血,慢吞吞地朝他走過來,一幅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隻在中途被電線絆了一跤,不得不拿濕漉漉的沾著血的手撐了下旁邊貼著淺色浮雕紙的牆壁。

這時候布魯斯才想起來他應該過去攙一把。

他抬起手臂,托馬斯順勢舉起手——這可有點出乎預料,托馬斯從來不是那種習慣於倚靠彆人的人。布魯斯還沒來得及驚訝,就見對方把槍和蝙蝠麵具一起放到他手上。

“……”

蝙蝠俠:我就知道。

“這把槍你今天用過。”托馬斯沒頭沒尾地說了這麼一句,順手把蝙蝠麵具上的血痕拿手指抹掉,又按了下蝙蝠俠的肩,“還有,這是你的東西,我把它還給你了。”

布魯斯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把槍插回槍袋裡,拿著麵具,另一隻手扶住托馬斯的小臂:“還能走嗎?車在樓下,利爪清場了,附近隻有自己人。”

“也許。”托馬斯沒拒絕他的攙扶,但也沒往那邊施力,“你看我現在怎麼樣?”

那可真是不太好。

一想到這裡布魯斯的怒氣值又有點上頭,繼而被更多的憂慮所淹沒:托馬斯身上的血多得不正常,總不會都是巴亞雅的。

“先彆說話。”他用不容拒絕的口%e5%90%bb說道,“等檢查完再說。”

“你應該去處理工作。”托馬斯意有所指,“後續的麻煩還有不少,沒必要在我這浪費時間。”

“這不是浪費時間。”布魯斯沉著臉,“我向‘父親’承諾過。”

他們平時都叫他阿法納西耶夫。

托馬斯挑起一邊的眉毛。

“有意思。”他小聲咕噥了一句,又說,“那好吧,謝謝你,布魯斯。”

這回輪到蝙蝠俠挑眉看他了。

但托馬斯說完這句話就停住了腳步。他揮開身邊人的手倚牆站立,布魯斯以為他在短暫的思考後還要說點什麼,結果托馬斯就隻是笑了一下:“坦白地說,我是很想和你一起走到樓下的。”

“……”

夜梟靠著牆,身體不自覺地往下滑了一點,聲音依然很穩:“但我現在有點走不動。所以,布魯斯,如果你的那個承諾還在生效的話……”

他說話的音量越來越小,最後深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