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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手中。

女孩轉過身來。達米安發現她麵容呆滯,雙眼無神,動作卻很靈活:“為了巴亞雅。”

她再度撲了上來。

房間裡麵,大人們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外麵的混亂。迪克讓人們離開的態度逐漸變得強硬起來,但他越說自己要采取強製手段,房地產商就越是激動,像是自己對傑克和他朋友的指控成真了似的,不僅一步也不肯後退,還想撥打報警電話。

寡婦站在另一麵窗前踱步,不住向外張望等著外賣員,終於,她看到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地趕到後院門前,不由激動道:“隨你們便!我拿上吃的就走。”

她墊著腳尖將老房子窗戶上的鎖頭拉開。天色昏暗,‘外賣員’提著黑色塑料袋走近,不等寡婦反應過來,一把掀開塑料袋拿出裡麵的衝鋒槍對準房間裡麵的人掃射。

寡婦嚇得放聲尖叫,飛快雙手抱頭蹲下。地磚倒映出‘外賣員’頭上的紅色頭盔,她盯著它看了兩秒鐘,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受傷,對方瞄準的是其他人。

“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就要跳到你的背上了。”槍聲停止,紅頭罩蹲在窗台上說。他的身形比傑克家的窗台大得多,卡在窗戶上麵像是隻四條腿擠在一根樹杈上的豹子。寡婦呆呆地挪動腳步,看他跳下來、將槍口對準沙發後麵的幾個人。

迪克,房地產商和他的妻子,還有住在對麵的年輕夫婦。

剛才事發突然,迪克條件反射地拉著所有人躲好,這時沒好氣地看著紅頭罩。紅頭罩故意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停了很長時間,久到嚇呆的房地產商都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是來這裡做客的!”

紅頭罩移動槍口,瞄準房地產商。

他立刻消聲,臉盤漲成醬紫色。

“……”

“你來乾嘛的?”迪克就在一片恐懼的寂靜中問。

“彆說話,”紅頭罩懶洋洋地說,“動一下我就開槍了。”

“紅頭罩?”躲在廚房的傑克聽到動靜走出來,“什麼情況?”

“夜梟負責外麵,我負責屋裡。”紅頭罩說,“有人混進來了。”

他話未說完,毫無預兆地對著對麵夫婦所在的位置開了一槍,瞄準的是他們腳下的地毯。普通人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分辨出彈道走勢,槍響的瞬間房地產商夫妻倆同時閉眼抱著沙發開始擺爛,對麵夫妻裡丈夫卻趁機站起來,冒險抓住紅頭罩的胳膊,開始跟他搶奪主動權。

看上去身形瘦小的妻子,在他的掩護下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女士手槍。

窗邊看到這一幕的寡婦:“啊啊啊啊啊!”

她整張臉都像名畫《呐喊》一樣皺了起來,踉蹌著爬上窗戶想要離開,跑到一半時想起狗還在前院,於是又轉身去找狗。然而前院情況更加混亂,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和達米安交鋒,短時間竟然不落下風。他們從院子的一邊打到另一邊,所過之處宛如狂風過境。

寡婦養的比格犬對著連衣裙女孩呲牙,想要衝上去咬她。

達米安還能和狗交流:“你去後麵!”

小獵犬歡快地繞背準備偷襲。

寡婦騎在窗台淒然喊道:“考爾比!彆怕!到媽媽這裡來!”

狗並不理她,快活地釋放原始的野性。

客廳,傑克打碎窗戶,將房地產商和他的妻子扔了出來。他們倆靠坐在窗戶下麵,迷茫地聽著屋裡叮叮當當的聲響。所有孩子都被趕到花園外,在唯一一盞亮著的路燈籠罩的地方擠成一團。

“看上去不需要幫忙了?”

黑暗中傳來輕柔的有些含混的聲音,伴隨著草地上沙沙的腳步聲和拖行聲。房地產商睜大眼睛,看到穿著灰黑色盔甲、頭戴貓頭鷹麵具的男人慢步走到燈光下,他拖著一個人的腳,身後是長長一行、從那人身上流出的組織液。

“嘩啦——”

又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迪克給了對麵住戶中的丈夫臉上一拳頭、將他扔出來,順便對旁邊跨坐在陽台上上不來下不去的寡婦說:“需要我幫忙嗎,女士?”

寡婦已經努力了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沒法依靠個人力量翻過另一條腿,隻得不情不願道:“……需要。”

迪克到院子裡嘗試將她提起來。摔在草坪上昏過去的年輕丈夫竟然在這時醒了。他目光混沌地注視著迪克的背影道:“為了巴亞雅!”

說完拿起花園裡麵的鐵鏟砸了上去。

寡婦:“啊啊啊——啊?”

一枚梟鳥形狀的飛鏢在關鍵時刻被投擲過來擊中男人的後腦勺,他一聲不吭地躺了回去,高舉的鐵鏟落在身旁。

迪克看看地上的飛鏢,有些驚訝:“你還用這玩意?”

“偶爾。”托馬斯走了過來,“在不方便用槍的時候。”

迪克歪頭,看到他拎在手上的人是真正的外賣員:“這也是敵人?”

“嚴格來說是被敵人控製了。”

托馬斯放下外賣員走到躺在地上的對麵住戶身邊,掀開他的眼皮看看,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又抓起對方的常用手觀察了一下:“他沒有受到過訓練,就是個普通人。”

“剛才和我們交手的時候不像。”

“應該是將他洗腦的人順便傳授了某些經驗。他和他的家人今晚在透支生命力,你應該馬上去叫救護車。”

“謝謝提醒,不過我叫完了。”迪克按亮手機屏幕給他看,“你不問我為什麼在這?”

托馬斯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傑克和紅頭罩快要製住那位妻子了:“他下次搬家的時候你還可以再來。”

迪克:“……”倒也不必。

達米安扛著昏倒的小女孩走過來,比格犬考爾比顛顛跟在他腳邊,身後是另外兩條狗。寡婦本來安靜如雞地聽他們閒談,這時又激動起來:“考爾比!”

狗依然不理她,但寡婦看上去已經習慣了,她主動撲上去找狗。達米安繞過她將女孩送到她父親旁邊,問托馬斯:“結束了?誰來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傑克和紅頭罩抬著最後一個對手走出門。前者剛想回答說‘結束了’,警笛聲突然想起,房地產商不知道從哪鑽出來,連滾帶爬地衝向警車:“救命!救救我們!”

“等會等會。”趕過來的警員把他推開,手裡拿著個本子,先對托馬斯打招呼,“晚上好,夜梟。”

不知情人士們都瞪著他。

警員不理會,笑容滿麵地寒暄完,無視地上四具還有呼吸的人類身體看向傑克:“這位是?”

傑克深呼吸又吐出氣來,無可奈何地在鄰居們的眼神中把利爪麵具帶在臉上,悶聲道:“我是不是還得搬一次家?”

怪不得他之前說自己在哥譚買房,同事一邊道賀一邊表情微妙。

托馬斯按住他的肩膀,對警員說:“就是這樣。”

“懂了,微波爐爆炸。”警員隨便在紙上記了兩筆,“還有彆的事嗎?”

“沒有。”

“okay,那我走了,夜安,閣下。”在街角看到了蝙蝠車的影子,遠處還有急速趕來的救護車,這裡明顯沒發生什麼大事,也不是自己該管的。警員並不想多生事端,他回到警車上踩下油門,頭也不回地遠遁。

房地產商滿臉絕望,他老婆拖著他去路燈底下找孩子。

寡婦抱著狗無聲無息地鑽過柵欄回自己家。

傑克的花園中就隻剩下自己人。沒兩分鐘,蝙蝠俠從劫後餘生熱烈擁抱的房地產商一家中間擠過來問:“我錯過了什麼?”

他來時鄰居家的狗沒有吠叫,夜晚終究安靜下來。

“可多了。”紅頭罩回答,“該從哪開始說起?”

淩晨,蝙蝠洞。

所有人互通情報。托馬斯和紅頭罩從第一受害者口中得知了‘巴亞雅’這個稱號。他們路上被黑麵具手下偷襲,找到黑麵具的藏身地點時發現他被一群綠色的機器人所控製。傑克作為利爪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並不是秘密,巴亞雅想要通過他來獲得某些關於夜梟的信息,因此提前在傑裴遜大道埋下暗釘,準備趁著今晚喬遷派對的機會將他帶走。◢思◢兔◢在◢線◢閱◢讀◢

操縱普通人一家和外賣員的並不是綠色機器人。托馬斯記得黑麵具身後連接著綠色的管子,管子一脫離他的頸椎,黑麵具就恢複自由了。

而一家三口則沒有被控製的黑麵具那麼思維靈巧。黑麵具危機時刻還能運用隻有本人了解的訊息來混淆審問者,他們卻形容呆板,說多了會露餡,時常重複‘為了巴亞雅’,而且通過透支生命獲得了超出常人的戰鬥力。

還有一條線索是,敵人對蝙蝠俠不感興趣、或者足夠了解他。

托馬斯問:“最後這條線索能把範圍縮到多小?”

蝙蝠家成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布魯斯和他。

“……”蝙蝠俠用無事發生的語氣說,“縮小不了太多。”

托馬斯:“……”

你真的是個很怕身份暴露的義警嗎?!

第97章

然而這不應該是蝙蝠俠的錯。

這世上有權有勢又高智商的超級反派就像韭菜似的割完一茬還有一茬,如果黑暗騎士揍倒的一百個人裡麵有一個僥幸從蛛絲馬跡裡發現了他的真實身份,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托馬斯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既然對方自認為無比地了解蝙蝠俠,甚至於根本不需要搜集情報,那麼將蝙蝠俠排除出參戰人員名單就是很自然的了——儘管這也可能是反派的陰謀,但托馬斯認為沒必要承擔風險。

布魯斯有不同意見。

“對方的目標是你。你不能確定他們調查到了什麼程度,捷克布拉格地區的利爪無法向你提供支援,想要獲取信息就隻能孤軍深入。這可能就是敵人想要看到的:你出於種種原因拒絕盟友的幫助。”

“你的推論有些牽強。”托馬斯指出,“第一受害者隻不過是恰好提到了蝙蝠俠。”

布魯斯:“我的推論建立在‘五年內,你對外宣稱的合作對象隻有蝙蝠俠’這一點上。這種情況難道不該多想?”

孤寡老貓頭鷹:“……”

他皺著眉結合資料回想了一會,發現居然確實如此。洲際酒店立場特殊,他一向不願意展現出太過明顯的站隊傾向,再加上對同行信任度有限,超英又不可能去和超反合作,於是多年來基本大事小事全都單乾,難免給人留下‘夜梟從不與人進行長期合作’的錯誤印象。

夜梟宣稱與蝙蝠俠結盟的第一天,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們鬨掰。

第二天,大家安慰自己時候未到。

第三天,人們說這是夜梟為了局勢做出的必要犧牲。

第四天……

托馬斯·韋恩都在正義聯盟掛名了,夜梟與蝙蝠俠決裂那天看似仍然遙遙無期。

話雖如此,托馬斯還是認為布魯斯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隻是不想為了安全留守老巢,導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