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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國舅 笑佳人 4405 字 6個月前

:“侯爺身體不好,他若咳嗽或有其他症狀,你隻當沒瞧見,不必大驚小怪。”

雲珠冷笑:“怕我失禮,以後你自己來,不用再叫上我。”

她是十八歲,不是八歲,需要他如此?

曹勳隻是摸了摸她的頭。

車廂狹窄,他胳膊又長,雲珠沒能躲開。

私底下怎麼置氣都好,當馬車緩緩停下來,雲珠自然而然露出一個明%e5%aa%9a的笑容。

曹勳見了,放心地下了車。

透過他挑開的簾子,雲珠看到了一起迎出來的兩對兒夫妻。

站在最前麵臉色蒼白卻俊朗的男子便是侯爺張行簡了。

張家並不是京城的老牌勳貴,與自家也沒有什麼交情,張行簡從戰場負傷回來後一直都深居簡出,雲珠幾乎都沒見過他,周圍也很少有人提到這位侯爺。

要說兩家唯一的聯係,便是張行簡的兒子張護也在東宮給太子當伴讀。

可惜李顯很少說閒話,就算雲珠有心打聽弟弟與太子、伴讀相處的怎麼樣,李顯也緘默不語、守口如瓶。

張行簡的妻子姓柳,單名一個靜字,容貌秀美,看起來十分溫柔。

顧清河及其妻子趙氏是客,站在主人家身後。

雲珠由曹勳扶著下了車,站穩後,她笑著對張行簡道:“恭賀侯爺生辰,我們竟是來遲了。”

又朝柳靜三人一一點頭見禮。

月光之下,張行簡笑容溫柔:“弟妹客氣了,小生辰而已,你們能來我們已是蓬蓽生輝。”

曹勳:“你這話越發見外了,好了,都不是外人,我們進去吧。”

三個男人走在了前麵。

雲珠被趙氏、柳靜夾在了中間。

趙氏拉起雲珠的手笑:“你出閣前與阿敏是姐妹,如今倒與我成了姐妹輩,這叫我如何喚你?”

雲珠也頭疼。

柳靜笑道:“雲珠,我們就直接喚你的名字了,你喚我們夫人、姐姐都行。”

雲珠決定單獨與她們相處時都隨著曹勳這邊叫:“趙姐姐、柳姐姐。”

趙氏:“這聲音可真甜,喊得我們都年輕了十來歲。”

雲珠垂眸笑。

這時,一陣輕風吹過來,柳靜身上的衣裙順著風貼向身上,勾勒出腹部還不算特彆明顯的圓潤弧度。

雲珠抬頭。

柳靜見她注意到了,看眼前麵的丈夫,輕聲道:“四月裡診出的喜脈,快五個月了。”

雲珠由衷道:“恭喜姐姐了。”

柳靜眼裡全是慈母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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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中秋,月光皎皎,侯府的小壽宴擺在了花園裡的一處水榭。

八扇絹麵的屏風將水榭分隔成兩處,男女客分開而坐。

相比雲珠三女的柔聲細語,男人們那邊的聲音就大多了,雲珠第一次聽見曹勳也會發出那般開懷的笑聲。

這一刻,她忽然有種錯覺,屏風對麵那三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跟哥哥與曹紹、謝琅坐在一起也差不多。

就在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張行簡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

柳靜以不符合她孕婦身份的速度站了起來,快步繞過屏風,熟練地替丈夫順背。

張行簡咳了很久,咳得雲珠的心都跟著一驚一驚的,這一聽就不是普通的身體不好。

她憂心地看向趙氏。

趙氏深深地歎口氣,沒有多說什麼。

張行簡的咳嗽被壓下去後,拒絕了兩位好友勸他馬上回房休息的提議,堅持繼續暢談賞月。

柳靜重新回到自己的座位。

雲珠不了解內情,不好草率開口,趙氏低聲對柳靜道:“等會兒我推脫不舒服,早點散了吧。”

柳靜搖搖頭,露出一個讓觀者為她難過的複雜笑容:“算了,也許明年就沒有這個機會了,他高興就隨他去吧。”

雲珠心中一驚,張行簡竟然病到了這個地步?

柳靜並沒有消沉太久,很快就又恢複了輕鬆神色,勸兩位同伴:“來,咱們繼續賞月。”

雲珠看向半空。

八月十三的月亮,美是美,終究還是少了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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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侯府的壽宴持續了一個時辰才結束。

張行簡帶著妻子,將兩對兒夫妻送到門外。

顧清河已經徹底醉了,完全由趙氏扶著,曹勳酒量雖好,但他今晚放開了喝的,也喝了實打實的八成醉。

張行簡對趙氏、雲珠道:“都怪我一直灌他們,還望嫂子、弟妹莫要生氣。”

友人喝酒,他以茶代酒。

趙氏:“哪裡的話,你們快進去休息吧,我們也走了。”

曹勳還能扶雲珠上車,雲珠上去了,他轉過來,醉意朦朧地對張行簡道:“明年,明年再來為你慶生。”

張行簡含笑應道:“一言為定。”

曹勳這才上了車。

車夫聽主子們坐穩了,駕車出發。

因為張行簡的病,雲珠也沒有心情繼續與曹勳置氣,等馬車開出這條巷子,她低聲問道:“侯爺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曹勳靠在一側,閉著眼睛,就在雲珠以為他已經醉得睡過去時,曹勳好像才反應過來,睜開眼睛看看她,問:“你沒聽說過?”

雲珠搖頭。

曹勳:“那就算了。”

雲珠:“可我聽柳姐姐的意思,侯爺可能,可能等不到下一個生辰了?”

曹勳擺手:“不會,禦醫說過,休養好了還有三四年。”

他醉醺醺的,但關係到張行簡的壽命,他那話必然不是酒後胡話。

三四年也隻是比一年好了一點點而已。

雲珠最先想到的是柳靜,難受道:“柳姐姐才懷了身孕,真到了那一天,她與孩子也太可憐了。”

曹勳因為醉意而四處晃動的視線忽地一定。

他慢慢看向旁邊的小夫人:“她與孩子可憐?”

最該可憐的難道不是行簡?

雲珠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惋惜道:“是啊,柳姐姐還那麼年輕,孩子……”

曹勳冷聲打斷她:“年輕守寡就叫可憐了?你又怎知那孩子不是她自己求來的?”

他聲音冷,臉色也不好看。

雲珠隻覺得莫名其妙:“……是不是又如何,你朝我發什麼脾氣?”難道她同情一對兒即將失去至親的母子還同情錯了?

曹勳抿唇,偏過頭去。

兩刻鐘後,馬車停在了定國公府。

曹勳不知是醉得慢了反應,還是睡著了,靠在那裡沒有動。

雲珠也沒等他,自己跳下馬車,頭也不回地往裡走了。

阿九提著燈籠站在車外,等了好一陣也沒見自家主子下車,不由地喚了幾聲。

曹勳被他吵醒,皺皺眉,看向旁邊,小夫人已經不在了。

娶個妻子,知冷知熱?

曹勳自嘲一笑。

有月光照亮,倒也不是很需要燈籠,曹勳單獨走在前麵,要拐去後宅的時候,忽然腳步一頓,吩咐阿九:“備水。”

洗去一身酒氣,曹勳直接在前院睡了,醉得厲害,幾乎沾床就著。

‖思‖兔‖在‖線‖閱‖讀‖

第34章 “酒一醒我就來找你賠不是了。”

淮安侯府。

柳靜擰乾巾子上的水,走到床邊,要幫丈夫擦拭。

張行簡握住她的手:“你身子重,就不要再勞累了,我自己來吧。”

柳靜:“才五個月,沒那麼嬌氣,我都生過一次了,難道還不如你懂?”

張行簡拗不過妻子,隻得脫了上衣配合。

他今晚雖未喝酒,卻沾了些酒氣,仿佛又回到了曾經可以隨意飲酒的時候。

柳靜垂著眼,看著丈夫清瘦的身體,擦著擦著,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她還記得那個騎馬打自家門口經過的俊秀少年郎,記得新婚夜他喝得大醉頂著一張紅通通的臉跟她賠罪,記得冬日下雪,他怕她凍了腳,背著她在潔白的雪地裡踩出一行行腳印。

許許多多的甜蜜,就這樣流水般地過去了。

柳靜伏到丈夫背上,用巾子悄悄抹去眼淚。

張行簡能感受到妻子的情緒,他故意提起今晚的宴席:“你覺得弟妹性情如何?”

清河好歹有個跟雲珠差不多大的女兒,能從女兒口中聽說雲珠二三事,他與妻子膝下就一個兒子,夫妻倆又不好交際,故而張行簡真的不太了解好兄弟的新婚妻子。

但他是關心的,希望曹勳婚後美滿。

柳靜笑道:“還是小姑娘脾氣呢,也不知道平時國舅爺有沒有耐性哄著人家。”

婚姻是一扇門,有的姑娘跨進這扇門,會下意識地收起從前的性子,努力模仿長輩們的穩重做派,趙姐姐如此,她也如此,但柳靜看得出來,雲珠不是周圍常見的女子,她的眼神與少女時一般鮮活靈動,帶著初開牡丹的朝氣蓬勃。

穩重的妻子會照顧丈夫,嬌滴滴的小姑娘則需要丈夫多多費心。

提到曹勳,張行簡就很熟悉了,回答妻子:“他都娶了,自然是願意哄著的。”

柳靜:“也是,國舅爺一看就是個溫柔的人。”

張行簡的肩膀抖了兩下,柳靜疑惑地往前看,就見丈夫以拳抵著唇,想笑又憋著的模樣。

柳靜又急又惱:“笑什麼,我哪裡說錯了嗎?”

張行簡緩了緩,給妻子解釋道:“如果你見過少年時的複山,絕不會誇他溫柔,不過是官職越來越高,不好再像以前那樣率性而為。”去看看官場那些老油條,有幾個肯輕易露出真性情的,看到政敵都能笑得如沐春風。

柳靜糊塗了:“你先說國舅爺願意哄著雲珠,又說他並非溫柔之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張行簡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他喜歡弟妹,自然願意哄著。”

柳靜:“確實,換我是男人,我也會把雲珠捧在手心裡寵著。”

張行簡:“你這話又把複山想得過於膚淺了,他可不是貪色之人,邊關雖然清苦,地方官員總有手段尋到一些千嬌百%e5%aa%9a的美人,隔一陣子便有人想拿美色拉攏複山,複山理都不理,一概拒絕。”

柳靜停下動作,想了想,自信道:“我懂了,國舅爺是為了信義娶的雲珠,男人重信重諾,隻憑這兩個字,他也一定會對雲珠好。”

張行簡覺得今晚的妻子真是可愛,將人拉到前麵,捧著她的臉親了又親:“傻,太夫人與紹哥兒失信,與他何乾,又不是生母一胞兄弟。複山是最不會委屈自己的,他娶弟妹,必然是弟妹哪裡合了他的意、動了他的心。”

信義不過是幌子而已。

柳靜想想曹勳、雲珠並肩而立的畫麵,柔聲道:“果真如此,那就更好了,又是一樁情投意合的好姻緣。”

說完,她抱住丈夫,親在他日漸消瘦的肩頭:“就像你我。”

她愛他,如果可以,她願意跟他均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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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公府。

曹勳喝了太多的酒,容易腹脹,半夜去了一次淨房,黎明前又去了一次。

到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