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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

陸寒舟忽然想起,先前那個洛央上潯霞宗鬨事的時候,曾口口聲聲說過她才是他的道侶,陸寒舟嗤之以鼻,畢竟他自己的心在為誰而跳動,他還能不知道嗎?

可現在,他控製不住自己開始懷疑……

此時的洛央並不知道,陸寒舟的情鐘之蠱效用正在他的懷疑下,逐漸消散。

即便知道也不會多在意,沒有人會用永遠等在原地。彆說是洛央,就是原主也不會從垃圾桶裡撿東西吃。

消息越傳越廣,東勝城城門前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有聞訊而來的七大宗門弟子,也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甚至妄圖渾水摸魚的散修。

所有人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東勝城的護城大陣,先前七大宗門掌門到齊之時,就合力攻過一回,結果顯而易見,失敗告終。

最近他們的攻擊就沒斷過,可惜這金色弧光絲毫沒有破碎的意思。

其餘六大宗門掌門終於能體會到禦獸宗掌門那種被氣到急火攻心的感覺,明知仇人就在陣中,明知擒住她就能獲得好似這金色陣法的絕上機緣,偏偏就是破不開陣法,如何叫人不著急上火?

待破掉這烏龜殼一樣的陣法後,他們不將那洛姓散修扒皮抽筋,都難泄他們心頭之恨!

而東勝城中的百姓,一開始被那些修士圍困之時,還怕的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直至瞧見那些修士根本進不來,他們才終於鬆了口氣。

但很快,方城主的一番話,這些百姓才知道他們放心早了。

這麵能庇佑他們的金色弧光,最多隻能堅持七七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後便會自動消散,屆時修士們定會長驅直入。

聽到這裡,城中所有的凡人瞬間麵如死灰。

先前禦獸宗在城中鬨出的動靜,他們早已知曉。城主他們將那些修士得罪的死死的,一旦他們進到城中,他們這些凡人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沒有人想死,即便過得不如豬狗,仍舊沒有人想死,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怎麼辦?誰能來救救他們?

看著所有人臉上的惶恐不安,嶽青先是看了洛央一眼,得到她的應允後,便站了出來,告知在場將近三萬八千個凡人,修士也不是不可戰勝的,先前城主府的動靜他們應該有所耳聞,一部分百姓甚至親眼目睹。

“你們當中一些年長者,應該都識得我嶽青,包括我手下的那些兵,我們曾是這東勝城的守軍。先前也全都在東勝城的測靈石上測過,體內並無靈根,甚至還曾因為當過煉藥人,各個身高不過五尺。再加上五年來吃不好睡不好,體質甚至比不上你們其中的絕大多數人。可就是這樣的我們,在我師父洛央的帶領下,以凡人之身,圍殺禦獸宗金丹期親傳弟子後,全身而退。”嶽青的眼中似是有熊熊火焰在燃動。

“我們能做到,你們也一樣能做到。誠然,七大宗門皆是修士,殺我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可一隻螞蟻能碾死,十隻、百隻、千隻,萬隻呢?我們是否可以凝聚起來,從他們身上一口一口咬下肉來?我等與修士,皆是人,憑什麼他們就高高在上,我們隻能卑賤如泥?就算我們願意這樣豬狗不如地活著,我們的後代呢?難道也隻配豬狗不如地活著?憑什麼?與其祖祖輩輩都活得不如腳底的泥,為何不從我們這代開始就拚上一把,贏了不僅我們能過上好日子,子孫後代同樣也脫離卑賤之身?何況,現在已不是我等願不願拚的時候,而是不得不拚,不拚就隻有死!唯有,一戰到底!”

嶽青猛地舉起自己的右手,眼神堅定如磐。

“一戰到底!”

“一戰到底!”

百姓們很快被嶽青動員起來,舉起手與她喊起口號來。

城中的動靜很快傳了出來,城外的七大宗門弟子卻完全不知道城裡發生了什麼,因為他們的神識根本穿不透這金色弧光。

唯有禦獸宗宗主聯想起不久前的那一幕,他親眼瞧見那名洛姓散修根本就沒動手,動手的是一幫四尺左右的侏儒凡人。

儘管到現在他也想不通為何凡人能殺了他的好徒兒,但禦獸宗宗主心中依舊不以為然,一群螻蟻般的凡人,定是得了那洛散修什麼法寶,才意外殺死他的徒兒。現如今他們七大宗門已經到齊,即便有法寶,他們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七大宗門中,禦獸宗是其中最傲慢的。傲慢自負如禦獸宗主,甚至都沒將這點發現告知其他六大宗門。一來是他覺得沒必要,二來也是他覺得丟人。

他最看好的親傳弟子死在一幫凡人手裡,可不就是丟人。

因為時間緊迫,嶽青的訓練愈發嚴苛。訓練的艱苦,生死危機的重壓,再加上方城主的好說話。

百姓之中,很快就傳出一條傳聞。

那就是,這東勝城的危機全都是由方城主的師父帶來的,如果不是她,七大宗門不會圍城,他們也不用被迫與修士們戰鬥,依舊可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過著自在逍遙的日子。

此類言論剛剛傳出,向來最是溫柔似水的方雪霽,率先發出火來。

“這些話都是誰說的?給我站出來!”方雪霽杏目圓瞪。

“本來就是,先前我路過城牆根,那些修士都是這麼說的。他們的目標隻有洛散修一人,我們這些東勝城的百姓全被她給連累……”

這人話都沒說完,方雪霽就隔空扇過去一巴掌,向前一步,聲音森冷,“我看你是個藥渣,竟也能說出這般狼心狗肺的話來。先前我與昊生已經說過,丁寰是我師父所殺,媧皇樹葉也是她做主分下的,結果倒救活了你這般忘恩負義的東西!”

“沒有我師父,你現在還是塊藥渣,活不了幾年。不僅是你,包括你的家人,親朋好友也遲早會被丁寰變成藥渣,人不人鬼不鬼。”方雪霽眼中滿是怒火。

“那起碼還活著……”那人犟起脖子。

“嗬。”方雪霽都被他氣笑了,俏臉一瞬間結滿寒霜,“如果你想那樣活著,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說話間,方雪霽的手中聚起一根水箭,就要往那人射去。

“雪霽。”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洛央緩步走進訓練場中。

隻見她笑意盈盈地看著那名差點被方雪霽嚇得腿軟的凡人,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你不想跟修士對戰,是嗎?”

“……對。”洛央的好態度又讓那人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隻是這時卻沒再提什麼連累不連累的話。畢竟眼前這位可是修士,稍不注意,她就能摁死他。

“可以,我允了。”洛央毫不在意地點頭。

那人雙眸圓瞪,都還沒反應過來,洛央就已經看向場內的其他百姓,“還有沒有跟他一樣,不願與修士對戰的,一並站出來,我都允了。”

聞言,百姓群中一部分人麵露猶疑之色。

洛央再接再厲,“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放心,我不會找你們算賬,我還不至於那麼沒品。”

見狀,這位第一個吃螃蟹的凡人趕緊開口攛掇其他人,“我們皆是凡人,沒有靈根,不可修行的凡人,叫我們去跟修士打,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聽到他的話,有一部分人站了出來,隨即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

想要退出嶽青訓練的人大概在五千左右,已經比洛央想象中的少多了。

“你們確定想要離開隊伍我不阻攔,隻是這城主府的糧食,你們也不許再領。”是的,糧食。因為早知道薛歡歡與陸寒舟靠不住,洛央特意叫方昊生存了許多糧食在城中,足夠大家吃上一個半月。

對此,這些退出的人不是心中沒有異議,可眼前這人是修士,不是能讓他們討價還價的商販,大家隻能同意。

“還有就是,一旦退出,往後將再無回來的可能,你們將永遠被我天一門排除在外。”

天一門是洛央取的宗門名字,取自天一道法。洛央才不會說,她先前是被方昊生問得煩了,才偷懶隨口取的這個名字。

聞言,這五千人裡有人麵露遲疑之色,可被身旁人一拉,他們就按捺下了自己的遲疑,想著這些人遲早都得死在七大宗門手下,他們現在脫離,尚有一線生機。回來,傻子才會回來做那些折磨人的訓練。

既然都同意了洛央的要求,她便令這些人離開了。

這時,留下的人中,見他們安安穩穩地離開,洛央這個修士並沒有動手,一時間又退出了一千人。

看著這些人離開的背影,方雪霽的眼中,克製不住地露出一絲憐憫之色。

一群傻子。

修士無德,一旦東勝城破,他們以為自己與師父劃清界限就能逃過一劫?做夢。他們隻會被那七大宗門的修士拿來泄憤,活得不會比在丁寰手下舒坦多少。

而若是他們能打贏七大宗門,這些凡人也永遠都會被摒棄在外,看著其他凡人靠自己博出一片天,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過會在這種時候鬨事的人,想想也知道不會聰明到哪裡去,他們的苦難配得上他們的腦子。

誰曾想就在這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雷鳴。

緊接著,便有劫雲密布。

“是誰人要在此渡劫?”方雪霽等人麵露詫異之色。

“是我。”洛央彎著唇角看向天邊。

“你們師父馬上就要晉階元嬰了,開不開心?驚不驚喜?”洛央笑著問道。

三名徒弟:“!!!”

剛見麵的時候還隻是金丹初期,現在就已經要元嬰了,師父你飛啊?

不僅他們三人這樣想,城門前的七大宗門弟子同樣這般想。

作者有話說:

紅包~~

第225章 道侶被搶之後(十四)

◎劈的就是你。◎

雷聲轟鳴, 震耳欲聾。烏雲滾動,越積越厚,越壓越低, 原先還明亮晃眼的日頭全被這黑壓壓的雲層遮蔽得一乾二淨,偌大的東勝城仿佛下一秒便能被黑雲吞噬。

若隻有黑雲,或許還沒有那麼嚇人,關鍵是雲層裡的雷電之威太過駭人, 好似有一條銀龍在雲中不斷遊動, 雷鳴也一聲高過一聲, 一聲疾過一聲。

“何人會在此刻選擇渡劫?看劫雲的架勢, 似是元嬰劫?”

“元嬰劫……怎會有如此可怕的元嬰劫?我太虛劍宗的太上長老當年渡劫元嬰也沒鬨出這樣大的陣仗, 他可是天生劍骨。”

“莫非那東勝城中還藏著一名即將化嬰的大能修士?”

“極有可能,難怪那洛姓散修這般有恃無恐……”

東勝城下,七大宗門的修士議論紛紛。

是的,他們寧肯相信那東勝城中隱藏了另一名大能修士,也不願去相信, 這雷劫是那洛央招來的。

畢竟數月之前,他們在潯霞宗裂金台上見到她時,那女子不過堪堪築基。若她真能在這數月之內,一舉晉階元嬰, 這該是何等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