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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急促起來。

“師父,我明白了。”方昊生的聲音難掩激動, “所以您救治這些煉藥人也有想讓他們給您試驗一下信力的威力對嗎?”

洛央不置可否。

方昊生卻知道自己怕是猜的八-九不離十,轉頭看向那些抱頭痛哭的“藥渣”,似是想到什麼,少年的神情有些猶疑。

“有話直說, 不要吞吞吐吐不爽快。”

聽見洛央的聲音,方昊生猛地抬起頭來, 卻發現自家師父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卻知道他心中一瞬的波動。

既然已被點破,方昊生也不再猶豫, 斟酌著開口說道:“師父, 徒兒覺得你的想法很好。可普通老百姓太能忍耐, 隻要不似丁寰那般將他們壓迫到極致,他們根本沒有那個膽量去抵抗修士。說不定前腳看到修士,後腳就會被嚇得潰逃,到時候隻是平白浪費你的心血……”

這一點洛央也考慮過,但一時也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

現在方昊生跟她開這個口,想必對方的心中有了更好的人選。

“對。”方昊生點頭,“可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是什麼人?”洛央開始好奇。

“東勝城的守軍。”說話間,方昊生眼中掠過一絲沉痛。

大約在四五十年前東靈州是有國家的,東勝城就是它的一座城池,與七大宗門差不多,東靈國也會招收許多有靈根的凡人,給予資源讓他們修煉,修為越高在朝中的地位越高。當年修為最高的要屬東靈國的皇帝李肅,聽聞已是半步化神,連七大宗門的掌門都不是他的對手。

李皇不僅修為高深,待底下百姓也十分仁慈,七大宗門根本不敢造次。

可偏偏那樣好的李皇因為在靈州大會上得罪了蓬萊山陸家,直接被陸家家主打的身死道消。

自此東靈州可分配到的靈氣愈發稀少,東靈國更是直接分崩離析。

哦,靈州大會主要是滄元大陸的三大靈州的修士,為爭奪天地靈氣的歸屬,而舉辦的比試大會,每五十年舉辦一回。東西靈州靈氣這般匱乏,與靈州大會脫不開乾係。

李皇隕落後,七大宗門便瓜分了東靈國所有的資源,卻對那些普通百姓完全不管不問。

東勝城的守軍是從李皇那時一代代傳下來的,和方昊天的父親一樣,全都對城中的百姓抱有一顆愛護之心。

“他們大多沒有靈根在身,即便有,靈根也不會多好,就算檢出單靈根,東勝城也無資源供他們修煉。這麼多年,願意離開的早就投奔七大宗門,留下的全都是心裡還記掛著東勝城,記掛著東靈國的傻子,修為最高不過練氣。”說到這裡,方昊生不由得苦笑一聲。

“五年前丁寰來到東勝城,是他們跟我爹娘一塊抵抗金丹期的丁寰,結果顯而易見……”方昊生的爹娘死了,東勝城守軍更是死傷無數。

剩餘沒死的……

“他們及其家人全都被丁寰拿來當做煉製人丹的第一批煉藥人,那時的木籠裡每天每天都有人死去,燃燒藥渣的大火就沒熄滅過。最終那批守軍隻活下了四百八十七人,以藥渣的身份,而丁寰僅僅煉製出三枚人丹。”方昊生的眼眶泛紅。

是的,人丹也會被煉廢,即便煉藥人被吸乾,出爐的也不一定就是好丹。

“我跟姐姐被困在城主府這麼多年,根本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現在又有多少人還活著。但如果師父你想試驗一下信力之威,找他們是最合適的。”因為那幫人做夢都想將所謂修士斬於刀下。

其實之前方昊生見洛央連媧皇果都願意拿出來救下他姐姐,他就已經希望洛央也一並救救那幫守軍,可到底沒那個厚顏開口。而今,他見師父連那些“藥渣”都肯救,甚至還願教他們陣法去抵抗修士。

方昊生一下就心動了。

聽聞有這樣好的試驗對象,洛央眼眸微亮。“不知道你們現在還能不能聯係到那些人?”

洛央對軍人的好感度一直很高,不管在現代還是古代。

“這……”方昊生要到哪裡去聯係那些守城兵將,他真不知道。

“我可以聯係到,我有一秘寶可以聯係到嶽將軍等人。”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方雪霽忽然開口說道。

隨後她便從自己的房中取出一枚青色紙鶴,往裡注入靈氣,它便開始扇動翅膀往府外飛去。

“這紙鶴我與嶽將軍一人有一隻,隻要催動其中一隻,它便會自動尋到另一隻。”方雪霽的臉上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她既期待與好友的重逢,又害怕她早已……

二人立刻循著紙鶴向前追去,出了城洛央便提起方雪霽上了自己的飛劍,至於方昊生,飛劍上沒有多餘的位置,城主府也需要有人照看,他還是在家中留守吧。不知飛了多久,紙鶴的速度漸漸慢下,洛央也耳尖地聽到一陣整齊的呼喝聲從下方傳來。

運轉飛劍,洛央帶著方雪霽在下方降落。

“什麼人!”幾乎剛落下,就有好幾個乾樹杈一樣的怪物,舉著與他們等高的武器將洛央團團圍住。

一眼洛央便看出這些“人”過得不好,因為同是“藥渣”,外頭那些村民好歹還是截樹樁,這些直接瘦成樹杈。

“住手。”便是這時,站在所有樹杈前的一個高樹杈忽然發出尖利的聲音。

其餘樹杈立刻給它們的頭兒讓出一條路來。

高樹杈緩步走上前來,看清站在洛央身旁的方雪霽,聲音雖依舊尖利卻滿含驚喜,“雪霽!”

方雪霽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去,“是你嗎?阿青……”

“是我。”高樹杈立刻伸手抓住方雪霽的裙擺,方雪霽忙蹲下-身來。

兩人就這麼當著洛央與其他樹杈的麵擁抱到了一起。

方雪霽的眼淚吧嗒吧嗒地掉,但很快她就擦乾了眼淚,開始給嶽青介紹起洛央來。

聽聞洛央親手宰了天殺的丁寰,嶽青直接單係跪倒在洛央跟前,“多謝義士為我等報仇雪恨!”

“多謝義士為我等報仇雪恨!”其他小兵也隨著自家將軍一塊衝洛央跪下。

都是因為丁寰他們才弄成現在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他們心裡恨不得啃丁寰的肉,喝他的血。這些年他們躲到山林裡,也沒忘記訓練為的是什麼,為的不就是替自己還有家人報仇雪恨嗎?

現在丁寰死了,雖然不是他們親手所殺,卻也足夠他們大快人心。

可這些人根本沒有想到,丁寰之死隻是第一重驚喜,很快他們就從方雪霽的口中得知,他們竟然還能恢複成人樣,儘管最多隻有四五尺高,可好歹是脫離了現在這副怪物模樣,叫人如何不驚喜。

眼看著這些士兵又要朝她跪下,洛央直接讓他們真的恢複了再跪也不遲。

早在離開東勝城城主府的時候,洛央就已經從媧皇樹上薅了一堆樹葉,薅得那助紂為孽的家夥,當場嚶嚶嚶地哭了起來,洛央也毫不理會。

如今事不宜遲,洛央直接拿出媧皇樹的樹葉,交由將軍嶽青給底下的士兵分發下去。

恢複的過程依舊十分痛苦,因為你的骨肉在極短的時間迅速漲大,可在場卻無一人喊叫出聲,要知道被她從木籠救出來的那批“藥渣”可是直接痛到在地上打滾。

洛央很滿意這幫士兵的堅毅,有這樣一幫人存在,才能聚攏到更多的凡人。

因為心性最佳,身體素質也好,將軍嶽青幾乎是第一個恢複成功的。

儘管身高隻恢複到四尺半,卻足夠對方喜極而泣。

其實早在這人與方雪霽抱到一起時,洛央就隱有所覺,現在看其漂亮的丹鳳眼,濃黑的眉毛,以及顯著的特征,洛央終於可以確信,嶽青她是名女將。

這讓洛央心中愈發驚喜,她驚喜於一名女子有如此堅韌的心性,麵對強敵不甘示弱,身處逆境也不願屈服。

如果說之前她還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帶領凡人與修士作鬥爭的大將是何等模樣,嶽青的出現洛央就知道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拜見恩人,往後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嶽青撲通一聲在洛央麵前跪下。

“赴湯蹈火卻不必,我現在僅有一件事想要叫你們幫我試上一試,不知可否?”

“萬死不辭!”嶽青高聲應道。

“不用萬死不辭,我會傳下一些陣法於你們,需要你們潛心練習,更需要你們在麵對元嬰修士時,也有一顆將他們斬殺的決心,不知道你們做不做得到?”洛央問道。

他們,斬殺,元嬰修士?

嶽青難以置信的同時,心臟一瞬間鼓噪起來。

她從出生開始就被父母告知並沒有測出靈根,命裡注定一輩子都隻能做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可嶽青不信命,她將武藝修習到極致,在軍中一步步爬到將軍的位置,堅信人定勝天。

可在麵對金丹修士丁寰的時候,她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無力。

凡人太弱,修士太強,強到好像連天都站在他們那邊。凡人究其一生,也無法戰勝他們。

帶著手底下的兵躲在老林中的日日夜夜,嶽青也曾問過自己,她這樣堅持值得嗎?他們弄成現在這副模樣,連鏡子都不敢照,繼續訓練有用嗎?

他們就是練出花兒來,也永遠不可能是那丁寰的對手,不是嗎?

可現在,恩人的出現告訴她,值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道並沒有放棄他們這些凡人,將恩人送到他們麵前,親口告訴他們,隻要有決心,隻要團結一致,就是元嬰修士,他們也能照殺不誤。

濃鬱的信力傳來,洛央金丹初期的修為開始鬆動。

也是這時,洛央方才發現,人與人之間的信力也有差異,普通凡人的信力就沒嶽青等人的純粹。

東勝城她沒有來錯。

如今人有了,還差陣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玹天府境裡不僅有丹修、劍修傳承,同樣也有陣修的傳承。

隻是修道之人向來喜愛單打獨鬥,後背連同門都不敢交付,更遑論其他。玹天府境裡的陣修傳承並不高深,如若她想要高深的,或許還得往黃泉海走一遭。

但現在,玹天府境裡的陣法傳承已經足夠嶽青等人受用。

帶著這群守城之兵回到城主府時,之前還吵鬨如菜市的地方已然安靜下來。

吞下媧皇樹葉的煉藥人、藥渣除了部分要留下報答救命之恩的,其餘都歸了家。

“師父,聽說城外那些村子的藥渣得知有救的消息,正往城中趕來,可……”方昊生看向那差不多快要被薅禿的媧皇樹,他們的樹葉不夠了啊。

循聲看去,洛央挑眉,“任何天材地寶隻要擁有充足的靈氣,果實暫且不提,枝葉均是可以再生的。媧皇樹怕是體內靈氣不夠才沒能再生出葉子……”

“那該如何是好?”

洛央輕笑一聲,“我記得丁寰不是有一片靈藥田嗎?你命人把那些靈藥全拔了,喂給媧皇樹。若是它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