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也就算了,你們不準做。畢竟高興的是你們,最後丟臉的卻是我。”洛央選擇拒絕。
“那我們豈不是要白白吃下這個悶虧?”宮閣閣主一臉義憤填膺。
“就是,武林大會不喊我們焰教還算什麼武林大會,反正這口氣老道我是咽不下。”
“我也咽不下。”
底下嗡嗡作響。
洛央托著下巴,語氣平淡,“拂綠山莊難道是什麼龍潭虎%e7%a9%b4嗎?他們不給我們請柬,難道我們就不能自己去了?”
“我們自己去?那多跌麵子!”
“就是,彆人都不歡迎我們,咱還眼巴巴地上趕著,多磕磣。”
“當上這個武林盟主,還磕磣嗎?”洛央笑著反問。
此話一出,焰教諸人頓時猶如醍醐灌頂,紛紛瞪圓了眼,齊刷刷看向大殿之上的洛央。
六大派舉辦的武林大會,連請柬都沒發給焰教,卻叫焰教中人當上了這個武林盟主,是什麼感覺?
那當然是,一個字,爽!
就是,他們糾結請柬乾嘛,就該打上門去搶下這個武林盟主。一想到六大派弟子明明心中不服卻仍得承認這個武林盟主,焰教一眾就爽得天靈蓋差點被掀翻。
就這麼辦!
眾人一致讚同了洛央這個辦法,喜笑顏開地離開了大殿,心裡比六大門派還要期盼三個月後武林大會的到來。
會議剛結束,方策便趕忙問道,“教主,我們當真要去參加拂柳山莊的武林大會嗎?到時會不會被群起而攻之,畢竟焰教把六大派得罪了個遍,如今也就和藥王穀的關係稍稍緩和些。說起藥王穀,教主你聽說了嗎?藥王穀穀主陸無涯收了名女弟子,說是長得跟他們前任穀主小時一模一樣……”
隨著方策年紀越大,絮叨的本事就越強。
藥王穀的事情沒有人比洛央更清楚了,因為就是她指點陸無涯找到的。收徒那天,鬼手神醫袁梓瑕還特意回去了一趟。儘管她依舊沒能認祖歸宗,但藥王穀一行,還是讓袁梓瑕眉目之間的鬱氣消散不少,人瞧著都年輕了。
“這件事是師父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的,你說教主知不知道?”薛怡清冷的聲音響起。
是的,薛怡仍跟劇情中描繪的一樣,對毒很感興趣,為此特地拜了袁梓瑕為師。然後誰也不知道日使楊匕是怎麼想的,第二日便收了方策為徒。
早在拜袁梓瑕為師的頭一年,薛怡體內的劇毒便被她徹底拔除。第三年小姑娘便孤身一人殺上葵山派,親手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卻在對弟弟舉刀的時候收了手。儘管手刃父母的薛怡被整個江湖所唾棄,她卻依舊我行我素。除了在洛央、方策幾人麵前時,還願意露出一點自己的真實性格,其餘時候永遠頂著一張厭世臉,儼然初具劇情中毒娘子的風範。
至於方策,接連追查了四年也始終沒有查到真正殺害方家上上下下的凶手。
洛央心中倒是有個猜測,卻毫無證據。
就在薛怡與方策鬥嘴之時,洛爻看著案桌上柑橘,俯身撿起一顆,便細細剝好,遞了一瓣到洛央嘴邊。
洛央看見橘子,直接張嘴接住。她喜歡吃水果,可卻極討厭汁水弄得指間黏膩膩的。自從洛爻發現她這個小毛病後,也養成了替她剝開各種水果皮的習慣。
最後一瓣喂來的時候,正在看密信的洛央,一個沒注意,嘴唇輕擦過少年的手指。
洛爻渾身肌肉一僵,察覺到他異樣的洛央抬頭,像是在問怎麼了。
洛爻搖頭,“還吃嗎?”
“不了,冰牙。”洛央的注意力再次轉移到手中的密信上,也就沒有發現少年的耳根紅得幾欲滴血。
倒是一旁的薛怡始終蹙眉盯著二人的相處,盯著洛爻專注的眼,心中忽的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使得她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方策,眼神詢問:我怎麼覺得洛爻對教主……
方策挑眉:你才發現啊?
薛怡瞪大雙眼:可他們不是姐弟嗎?
方策笑:又不是親的。
薛怡仍舊不能接受,因為自她加入焰教之時,看到的便是跟親姐弟一樣相處的洛央、洛爻,她從想過他們在一起的可能。更重要的是,洛央在她的心中,如明月一般高不可攀,皎潔無暇,她一時半會根本沒法接受會有男人出現在她身旁。
洛央毒唯薛怡如是想。
少女眼神不善地看著距離洛央極近的洛爻。
擔心薛怡會搞出事來,一旁的方策急忙開口,“對了,今兒個是十五,聽說山下百姓正在辦什麼花燈節,整個縣城掛的都是花燈,亥時還有煙火瞧,咱們要不要下去瞧瞧。”
“無聊。”
“沒空。”
薛怡與洛爻異口同聲道。
聞言,方策摸了摸鼻子,剛想略過這個話題,洛央忽的抬起頭來,“花燈節?今晚嗎?確定有煙火?那是得去瞧瞧。”
此話一出,薛怡與洛爻的神情齊齊一僵。
“教主願去?”方策麵露驚喜之色,旋即視線不著痕跡在自己另外兩個小夥伴打了個轉兒,故意道:“那敢情好,我們把碧漪姐姐叫上,一起下山瞧熱鬨去。可惜啊……”
方策拖長了音,“怡姐與小爻對花燈節一點興趣也沒有,不然就能跟我們一起去了。”
薛怡用殺死人的目光,狠狠瞪了方策一眼。
洛爻卻驀地抬起頭來,“央央去我便去,她不去我便不去。”
一記直球懟得方策瞬間沒了下文,他就說他不是這小子的對手吧,什麼陰謀詭計在他這裡完全不起作用。最氣人的是他打還打不過,嘖。
“大家一起去,熱鬨。”洛央立刻拍板定下。
夜幕很快降臨,站在高高的赤焰山往下看,遠處的縣城好似一條銀河,燈火則成了漫天繁星,看著便熱鬨的不行。
而等親臨其中,洛央才發現熱鬨程度遠超想象。
街道之上,四處都是人擠人,小孩因為個子太矮,全都被自家親爹架在脖頸之上,不住拍著手掌。
人潮洶湧,洛爻第一時間便是將洛央緊緊護在懷中,不叫其他人擠到她半分。直到這個時候,洛央忽然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少年的個頭越竄越高,現在竟然比她還高一個頭,洛央站直了也不過到他的%e8%83%b8膛。
稍稍貼近,便有一股淺淡的皂角香氣鑽入她的鼻腔,彆說,還挺好聞的。
洛央下意識想到。
好不容易四人從人群中擠出來,方策喘著粗氣抱怨,“怎麼這麼多人,大家也太喜歡熱鬨了吧,一會兒赤焰河畔還不知道有沒有看煙火的位置……哎,你們去哪兒?”
洛央一眼便相中了路旁的儺戲麵具,伸手取下架子上的一麵,扣在自己臉上,“怎麼樣?”
“不錯。”方策連忙點頭。
洛爻卻伸手取下其中的另一麵,扣在自己臉上。
“小公子好眼光,這鮑三娘與花關索剛好是夫妻。”賣麵具的老者笑眯眯地指著洛央臉上的那麵。
洛央揚眉,“果真?確實巧。”
洛爻的手指卻是狠狠一蜷,麵具下的臉龐有些發燙。
“我也要一麵鮑三娘。”薛怡毫不猶豫要求道。
“這,真是不巧了。鮑三娘隻剩小公子手上這一麵……”老者一臉為難。
見狀,薛怡還想說話,方策卻隨手取下一麵麵具扣到薛怡臉上,“行了,我看這些麵具都差不多,你就戴這個,挺好。”說著便不由分說拉著薛怡走了。
洛央戴著麵具跟在二人身後,時不時抬頭看看頭頂掛的那些花燈。
“要買一盞嗎?”
緩和過來的洛爻追上洛央,開口問道。
洛央失笑,“不必,我又不是孩童。還是說你想買一盞,卻礙於顏麵,不好意思開口。既然如此,那便買上一盞吧。”
洛爻立刻擋在她的麵前,眼神嚴肅,“央央,我同樣不是孩童,我隻比你小上三歲。”
“小三歲也是小。”十六歲在現代的話都還沒成年呢,洛央自己好歹成年了,她笑意盈盈地看著眼前的少年。◎思◎兔◎在◎線◎閱◎讀◎
誰料下一瞬,他卻忽的低下頭來,嘴巴動了動。
周遭人聲鼎沸,洛央並沒有聽清楚他說了什麼,不由得湊近些,“你說什麼?”
洛爻剛欲張口,已經走出去幾十米的方策忽然在一橋上高聲呼喚,“快來!煙火馬上要開始了,這裡有位置。”
聽到這聲呐喊,洛央趕忙往前跑去,洛爻抬手,手指剛好從女子的發間劃過。
怔了片刻,他便快步跟上來。
四人在橋上站成一排,緊接著璀璨煙火瞬間綻放,耳畔歡呼聲、轟鳴聲不絕。
方策看著滿目的絢爛,眼眶微微有些泛紅,“我娘說,煙火能叫醒滿天神佛,對著煙花許願比去廟裡祈福還靈,我們要不要試試?我先來……”
“我要報仇。找出殺害我全家的凶手,將他碎屍萬段。”
說完方策看向身旁的薛怡,少女微楞,但還是轉頭看向半空,“我要成為江湖第一神醫。”
薛怡之後便是洛爻,“我要我們永遠在一起,至死不分開。”
洛央:“我要……”
緊接著少女微微翹起嘴角,“順遂而為,永享自由,”
聽到這句話,三人齊齊向洛央看來,洛央嘴角含笑,瞳仁倒映著簇簇煙火。
“我們一定能實現願望。”方策抬手揩去眼角的淚,也跟著翹起嘴角。
希望。
洛爻在心中這麼說道。
幾乎同時,坐在對岸酒館裡的謝恒瞪雙眼,看向橋上的四人,眼底克製不住地閃過一絲怨毒。
四年,天曉得這四年他是如何過來的。琵琶骨被毀,武功不濟,為了向上爬,他不得不伏小做低,不得不阿諛諂%e5%aa%9a,甚至連前世的記憶都掏了出來,攢功立業,才不過做上一個百長的位置。期間他不是沒有在洛央麵前出現過,可那個無情的女人像是已經完全將他遺忘,根本視他如無物。
跟他一比,那個洛爻輕而易舉便坐穩了小公子的位置。不僅如此,還拜了上輩子他夢寐以求的天元老人為師,成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殺手。憑什麼?洛央待那人,竟比對上一世的他還好。
謝恒用力捏緊酒杯,四年的磋磨,以及他與洛爻處境的對調,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這世上的一切都是虛假的想法來。重來一世,好似什麼都變了,變得他不認識。
不,不對,他還有顏兒。
謝恒堅信,這世上任何人都可能會變,顏兒也一定不會,她那麼愛他,愛到骨子裡。
隻要再等三日,三日後他便能見到顏兒。
他愛了兩輩子,卻深深錯過的姑娘。
謝恒舉起酒杯,一飲而儘,眼神堅定。
三日後,黃花穀。
坐在馬車內的女子掀開車簾,看向車外眾人,聲線寒冽,“準備妥當了嗎?”
眾人點頭。
“好,信號通知黑虎寨的人可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