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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來的?

“誰會拿鹽做陪嫁啊?”洛央好笑地說道,“這些鹽是我拿後廚的粗鹽提取出來的。換句話說,以後隻要有鹽礦,這樣的細鹽要多少有多少。”

聽到這裡,樊梁等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呼吸粗重,腦中甚至有些暈眩。什,什麼意思?他們偉大的夫人竟然能將整個鹽礦都變成這種雪花一樣白的細鹽?就是做夢他們也從沒做過這麼美的美夢啊!

幾人再朝洛央看去,這哪裡是嬌弱嬌氣的洛氏女,她分明就是座會動的金娃娃。

“為什麼?”閻起眼神複雜難辨地朝洛央看來。

“什麼為什麼?”洛央笑著看他,“你是我的夫君啊,我當然要一心一意為你打算了,還要什麼為什麼?”

洛央懂他問的是什麼,閻起是問她為什麼這樣好的製鹽之法,不告知洛氏,卻願意告訴他,他很清楚兩人的情分根本就沒到那個份上。

洛央難道沒想過以清河洛氏為據點,掙錢發展,招兵買馬嗎?她想過,可最後還是被她否決了。無他,洛氏太弱了,一個小小的楚毅都能算計得他們家破人亡。再來一個“點石成金”的製鹽之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其他勢力定不會放過洛氏。彆到時候什麼都還沒發展起來,先把一家子老老小小搭進去就頭疼了。

其次,原主自幼膽小怯弱,她看過的書,見過的人,洛使君與薛氏全都一清二楚,真要發展便隻能在他二人麵前性情大變。父母對子女的了解永遠是最清楚的,她能糊弄得了一時,糊弄不了一世。

到時一個女兒戀愛腦,另一個女兒卻變成了其他的陌生人,叫夫妻倆又怎能承受得了這種打擊?

若是知道原主是心甘情願讓洛央來幫她實現心願的,恐怕夫妻二人的心裡會更難過。

因而,洛央隻能挑選一位合作對象。當下,閻起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洛央笑意盈盈地朝閻起看來,男人被她看得心尖輕顫,拳頭一瞬間捏緊。

聽明白夫人是想要將這製鹽之法交予他們,讓他們拿細鹽去換黃金,樊梁等四人激動得眼睛一瞬間充血,如果不是怕被人得知此等機密,他們多想出去高聲大喊一通,用以發泄內心的暢快。

那什麼清河第一美人,逃婚逃得好,逃得妙啊,不然他們哪能得到這樣一位才貌雙全,蕙質蘭心,平易近人……的將軍夫人。還是將軍眼光好,下手快準狠,早早就與這洛氏女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否則……

想到洛央帶著此等製鹽之法,永遠地離開了他們閻軍,樊梁四人頓時感覺自己心痛地都快要無法喘熄了。

瞧見這幾個莽夫眉眼之間的小官司,洛央忽然作出恍然大悟狀,“對了,先前是誰說,軍中要是有人能把粗鹽變成細鹽,就每天乾什麼來著?我記性不好,都有些記不清了……”

聽聞此言,樊梁等人立刻回想起他們幾日前放下的大話來。

原以為會從這幾人的臉上看見窘迫尷尬之情的洛央,下一瞬便愕然發現這幾人互看了兩眼後,齊刷刷地朝她跪了下來,頭磕得不要太實在。

最關鍵的是他們竟沒有一個露出窘迫、憤恨的神情,在樊梁他們看來,能把粗鹽變細鹽,就能換來許多的金子。以後他們,還有手底下的兵,就不用再忍饑挨餓,說不定還能頓頓吃肉長力氣,有了力氣才有了在戰場上保命的本錢。

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彆說是十個響頭了,就是一百個,一千個他們也心甘情願。

誰知僅磕了兩個,將軍夫人就叫停了,笑著解釋她隻是與他們開個玩笑,讓他們先前總說她是嬌氣的世家貴女。

洛央說得誠懇,樊梁他們也都能看得出來,一時間對她的好感更甚了。若說先前還把她當做出身高貴的世家女,如今卻已經真心實意接納她成為他們的將軍夫人,一個個還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她道起歉來。

不比洛央的順遂,洛嫣的遭遇就要坎坷多了。

她如何也沒想到,自己的情郎隻是出門給她買點吃食,竟一去不回了。在兩人下榻的客棧裡守了多日,洛嫣也沒能等到楚毅。擔心對方糟了不測的洛嫣,無奈隻能出門尋夫。是的,她從不懷疑楚毅會故意將她丟下,而是擔心起他的安危來。

為了找尋楚毅,洛嫣遭了許多許多的罪,像什麼包袱被搶,因為出眾的相貌引來好色之徒垂涎,肚中饑餓甚至食過草根等等。

即便磨難重重,她也繼續堅定向前,從未想過回頭。

這份毅力也虧得洛央不知道,不然肯定會笑著誇她一句,傻比。

有這樣的毅力什麼事乾不成,拿來一門心思找男人,她不被虐,天理難容。

但洛央並不知道,此時的她正跟隨著閻起的大軍向他們的據點淮安郡行來。

路過淮安郡城外,他們還遇到了一幫正在割稻子的百姓。因著大越災禍不斷,即便是成熟的稻穀,也不像後世那般,沉甸甸地壓彎了枝頭,基本都很乾癟。

即便如此,百姓們也珍視得不得了,畢竟這麼些東西,可是他們來年一年的口糧啊!更重要的是,閻軍寬和,占據了淮安郡,也不挨家挨戶搜刮民脂民膏。為了能讓這樣的軍隊在淮安郡長長久久地待下去,他們也得主動上供,讓將士們吃得飽飽的,才能更好保衛他們的淮安郡。

這幫正彎著腰辛勤勞作的農人,不知聽誰喊了一聲“將軍回來了”,齊齊直起身來。

緊接著,洛央便看了一場,百姓送瓜果蔬菜予閻軍,閻軍各種推辭的軍民一家親的合家歡大戲。

托著下巴,洛央望著不遠處被塞了滿懷瓜果的閻起,嘴角微微揚起。

許是見天色不對勁,拉鋸戲沒上演多久,那些個農人便急著要回去割稻了,再遲一些,天上便有可能落雨。地裡收成本就不行,再叫雨淋,怕是僅剩的一點糧食也要淋完了。

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很快閻起命令隊伍原地修整,然後一幫士兵便在自家將軍的帶領下脫去了身上的盔甲,分散到那些稻田之中,開始幫百姓們割起稻子來。

洛央是真沒想到,這其中竟是閻起的稻子割得最快最好,看著就是乾莊稼的一把好手。就連五歲的閻安也提著個籃子跟在一群小孩身後,撿著地裡散落的稻穗、稻穀,忙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洛央趴在車窗前,認真看向這些可愛的人們,眼中滿是柔色。

說實在的,閻起這個起義將軍乾得確實不錯。可偏偏他的名聲除了在他占下的幾座城池,其餘的地方,全都差到了極點。所有人都將他視為洪水猛獸。一旦聽見是閻軍來攻城,守城的將領包括城中的百姓基本都會誓死頑抗。即使抵抗不了,也要將城中的糧草全都燒個一乾二淨,絕不給閻起留下一分一毫。

相比之下,劇情中的楚毅就將自己的仁義人設經營得很好,打到後期,多的是主動開城門迎他進城的百姓們。

明明是個偽君子,可經過那些文人的筆杆子,他就成了最適合一統天下的仁君。

實際上呢,那些捏著筆杆子文人,哪個不是出自世家大族,亦或者受過世家的恩惠。對他們有利的,譬如楚毅,他們便能各種褒揚。對於出身貧家的閻起,就各種看不上,部分激進的還會出言詆毀,比如閻起吃人這樣荒謬的傳聞。

誰讓閻起頒布了各種嚴令,如欺辱婦女者殺,貪贓枉法者殺,世家之人犯法與庶民同罪,甚至還將本屬於世家的田地還給了百姓……

這樣的閻起,在那些文人看來,簡直毫無仁義之心,各種酷刑嚴令,活脫脫一個個暴君之相,如何能不對他口誅筆伐。

閻起如此糟糕的名聲,洛央覺得她得想個法子,替他扭轉一下。不然就算之後得了天下,恐怕也坐不安穩。最關鍵是不用再打那麼多冤枉戰,戰爭永遠是百姓們最受罪,戰後的恢複更需要大筆的銀錢投入。

思索間,洛央纖細的手指不斷在車窗上輕敲著。

誰曾想就在這時,閻起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抬手,一隻雙腳亂蹬的肥兔子便進入了洛央的視線,她眼睛霎時一亮。

見她麵露驚喜之色,閻起也有些小開心,他先前就猜到,似洛央這樣的世家貴女,定會喜歡兔子這樣乖軟的小獸。

“這個送你。”閻起將兔子往前一送。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洛央立刻抬起清淩淩的一雙眼,滿臉歡喜,“謝謝夫君,夫君你真好……”

這兩句話聽得閻起臉頰泛紅,不過還好有胡子遮掩,叫人看不清晰。

“但是……”洛央又開口了,“你彆把它拿得這麼近,有點熏人。一會做好了,命人給我端上一碗就好。”

閻起:“……”

“還有,多放點茱萸,我嗜辣。”洛央滿臉真誠。

閻起:“……”

也,也行吧。

當天晚上洛央就吃到了香噴噴的兔肉羹與烤兔肉,嗯,美味至極。

隻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此時的閻起等人終於趕在變天之前,替農人們收回了地裡的所有莊稼。

大軍是在百姓們的歡呼聲中,來到了淮安郡的城門之下。因為覺得新鮮,洛央撩起的車簾就沒放下過。

她看見了豐收的農人們臉上喜悅的笑,看見路邊野花盛放的模樣,看見淮安郡守軍們的歡喜鼓舞,還看見了城牆上張貼的各色告示,有朝廷的詔令,也有各種賊人的通緝令……

看著看著,洛央忽然福至心靈,她怎麼連這個也沒想到啊。想要替閻起、閻軍扭轉如今糟糕的名聲,有比報紙更便捷的方式嗎?

那些文人們就是手握筆杆子,才想罵誰罵誰,想誇誰誇誰。但如果洛央將話語權掌握在自己手中呢?一旦整個大越的人都習慣了報紙的存在,習慣了從上頭得知天下事,到時候想要扭轉閻起的爛糟名聲,也不過是幾篇報道的事情罷了。

洛央越想越興奮,可很快她又陷入了新的煩惱。首先報紙這種玩意兒,需要的財力、人力就不少,憑借著閻軍現在的規模,想要發展壯大太難了。其次就是筆者,洛央自己倒能寫,可讓她寫點軟文寫點小說還行,古代的詩詞駢文什麼的,她也不太懂。偏偏閻起手底下一溜的文盲,彆說其他,就連閻起自己,識得的字十根手指都能數得清。唯一一個會識文斷字的聞廉,也不過是他們村裡一個童生的兒子,學識實在有限。

要是能從哪裡拐點有名氣的文人大賢過來就好了。

洛央這麼想著。

就在這時,她忽然聽見馬車外頭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洛央探頭往外瞧去。

隻見,閻起的麵前站著個膚色白皙,滿身富態的藍衣男子,正笑得見牙不見眼。

一瞧見洛央的樣貌,他便立刻瞪大了眼,語氣誇張,“將軍,該不會那就是你娶回來的清河第一美人吧?果真是沉魚落雁之貌,閉月羞花之姿,將軍好大的福氣!”

男子拍了下閻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