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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

聽到兩千塊,在場其他人也唬了一跳,真看不出來,洛央這樣一個麵嫩的小姑娘,出手比一些大老爺們都爽快,花2500塊去做什麼宣傳,在場的人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就連李廠長也皺起了眉,伸手從王副廠長的手裡接過宣傳方案,仔細看了起來。

看到王副廠長這臉紅脖子粗的模樣,洛央眉尖輕挑。

這邊看完了整個方案的李廠長眉頭皺得更緊了,“小洛啊,現在廠子裡連工人的工資都要發不出來了,你這樣的方案確實太激進了。賣東西需要吆喝我能夠理解,可花費這麼多錢去買吆喝,這……”

這個時代的人還不太清楚什麼叫營銷,以李廠長為首的這一輩人永遠秉持一個“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認定了隻要腳踏實地將自己的東西質量做好了,那麼就自然會吸引人來買。

可是,太慢了。

未來二三十年,國家的變化日新月異,連帶著服裝也變化得奇快無比,等你將人吸引來了之後,很可能你的衣服早已不再流行。到時候彆說賺錢了,不虧都算好的了。如此惡性循環下去,被市場所淘汰也是遲早的事情。

但洛央不能用這樣的理由去說服眼前的這些人,因為誰也想不到,未來我們的國家將會發生那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所以,洛央決定用數據說話,她給李廠長等人看了常明晚報的日銷量,以及過去一年來,被常明晚報報道過的工廠的大致訂單量變化。

“你們也覺得我們這四套衣服好看是嗎?可如果彆人都瞧不見我們的衣服,憑什麼將它們推銷出去。誠然我們可以去找各大經銷商談,可一來耗費的時間太長,二來主動找上門這個行為就落了下風,而且之前的衣服銷量不佳,一旦談起來,恐怕價格也提高不了多少。”

說到這裡,洛央微頓了下,“做生意,最好當然是讓彆人主動找上我們了。可人家憑什麼找上門?如果我們出了名的話,都不用開口吆喝,就會有大把的人捧著鈔票上門求著我們把衣服賣給他們!”

“說的倒是好聽,隨便找個啞巴拍兩張照片,搞一個專題采訪,上了報紙,就能出名?小姑娘不要太異想天開了。”王副廠長毫不猶豫潑了洛央一盆涼水。

聞言,洛央看向王副廠長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副廠長,人家有名有姓,叫張月華,是市殘疾人藝術團的團長,也是一位優秀的舞蹈演員。請你不要一口一個啞巴地叫她,可以嗎?”

此話一出,王崇山的臉瞬間像是打翻了調色盤,青一陣白一陣的。

見他不說話了,洛央才再次看向麵前的李廠長,“我之前和晚報的林素梅記者了解過,今年常明市殘疾人藝術團貌似收到了春晚的邀請……”

聞言,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彙聚到了洛央身上,李廠長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我去看過張月華跳舞,真的很賞心悅目,我覺得她能一炮而紅。如果她真的在春晚舞台上火了,到時候我們求著人家合作,可能都排不上隊。”

“小洛,你這個消息是真的嗎?”李廠長忙不迭問道。

“八成是真。”洛央回答道。

其實是百分百,誰讓洛央看過劇情,在介紹女主趙晴的奮鬥史時,就曾介紹過這位張月華女士。

她算是第一個真正意義上在春晚舞台上一夜爆紅的人,一曲飛天舞,直接被當時的各大報紙取了個“敦煌女神”的名字。

洛央此次算是借了一回對方的東風吧。

聽到這個張月華有可能走上春晚,就連王副廠長都安靜了下來,而另一頭的李廠長已經徹底心動了。

“好,小洛,就按你說的辦!”李廠長直接拍板。

“廠長!”王副廠長喚了他一聲,隨後便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下的這樣一個決策,極有可能直接拖垮整個廠子。”

“可要是賭贏了,廠裡今年的效益何止會翻上一番,翻幾番都有可能。到時候工人們不用減薪,廠子也不會麵臨破產拍賣的危機。崇山,連國家都在改革,我們再不改,唯有死路一條。”李廠長苦口婆心地勸道。

隻可惜王副廠長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抖著手指了李廠長幾下,帶著自己的人,轉身就離開了會議室。

對方的這般惺惺作態,洛央一眼就看出了對方是因為不願擔責。畢竟他剛剛都說了,是李廠長下的決策。賭贏了他會腆著臉過來分擔功勞,輸了也能一推四五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說不定還能趁機將李廠長從廠長的位置上拉下來。

典型的小人作風。

隻能說洛央真的將王崇山這個人看得透透的,但就連洛央也不知曉的是,一進到自己的辦公室,王崇山就撥通了一個京都的電話。具體聊了什麼外人並不得知,隻知道聊完這通電話後,王崇山愜意地甚至還哼起小歌來了。

處理完服裝宣傳的事情,洛央便發現聶忍那邊好像也出了點問題。原來自從聶忍的蓋澆飯攤上了報紙之後,生意確實火爆過一陣,可很快這條街上便接二連三地來了好幾家蓋澆飯的攤子,名字還都取成了“某某師傅蓋澆飯”。最要命的是,雖然他們家的手藝比不上聶忍,可價格卻比聶忍定的低廉,極大地分撥了聶忍攤位的客流量。

對於這些厚顏無恥的人,王青山不是沒想過上門理論,誰曾想人家一家老小齊上陣,差點沒把王青山的臉給撓破了。對方攤位的老婆子還在地上打起滾來,口中嚷嚷著聶忍他們欺負她一個老人家,甚至連民警都招來了。

這樣鬨了一通後,聶忍攤位的生意就更差了,有一天甚至連備好的食材都沒賣完。

望著沉默不言的聶忍和一臉義憤填膺的王青山,洛央剛想去找聶忍聊聊,誰曾想對方竟然先找到了她。

“阿央……”

“嗯?”

“我算了下我們這段時間的收入,我想……租個店麵。”聶忍已經思考了好幾日了,攤位的不確定性太大,限製又多,跟風的人就更多了。這個攤位不僅僅是屬於他的,也是屬於洛央的,如果可以,他想為她賺多一點錢,再多一點錢。

如果換成店麵的話,客人們一直心心念念的蓋澆麵之類的他就可以做了,還有炒飯、餛飩、餃子之類的,都可以賣,那樣收入可能要比現在多上很多。

見聶忍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洛央彎起了唇,“好巧……”

聶忍神情疑惑。

洛央眼神明亮,“我也是這麼想的。其實不僅是主食,租個大點的店鋪的話,我們完全可以將它做成一個小吃店,到時候涼皮、麻辣燙、燒烤、小龍蝦之類的東西都可以兼顧。”

夏天就快到了,試問誰不喜歡在夏日的夜晚,喝點啤酒,再來點小龍蝦和烤串呢!

洛央自己都很期待。

儘管還不太清楚洛央口中提出的這幾個吃食是怎麼做的,卻也不妨礙聶忍無條件地信任對方。

他相信洛央,隻要是她想出的點子就沒有賣得不好的。

既然要開店的話,就要再招兩個人了,聶忍幾乎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和他還有王青山一起挖藕的村裡朋友。

聶忍回村招人的時候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那位向來和聶忍不怎麼對付的張國柱,對於其他兩人年前不多賺點錢買年貨,還跑到城裡和聶忍胡搞瞎搞,進行了肆無忌憚地嘲諷,說是就等著他們過年灰溜溜地回到村裡來。

對於張國柱的嘲笑,王青山不是沒想衝出去理論,卻被聶忍一把伸手攔住了。

換做以前,他可能還會把張國柱的話放在心上,可現在他有太多的事情要忙,一個張國柱。在他這裡,連個屁都算不上。

與此同時,常明服裝廠這邊,以洛央為首的設計部設計出來的四套服裝已全力加大生產。常明晚報與張月華那邊洛央一開始拖著李曉曼跟她一起跑,到了後來,洛央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李曉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看著李曉曼麵麵俱到的架勢,洛央決定了,父女倆她都要了,就看到時候她能不能將兩個人一塊兒忽悠走了。

常明這邊衣服剛生產出來,張月華那邊就帶著市殘疾人藝術團去了京都參加春晚去了。乍一接到這樣的消息,李廠長的眼淚都差點掉了下來。

可現在仍然不能掉以輕心,去年也有不少人上過春晚,可除了一個小品給大家留下了點印象之外,就沒有一炮而紅的。張月華還是個殘疾人,李廠長的心裡就更沒底了。

看了常明新生產出來的漂亮衣服,經銷商確實有心動的,但因為常明要價不低,李曉曼還不願意鬆口,最後搞得並沒有多少人跟常明簽下單子,倒是洛央隨手準備的兩款打底褲,訂單暴增。光是靠打底褲,廠裡也小賺了一筆,算是堵住了一直陰陽怪氣的王副廠長的嘴。

見生產出的那麼多好看的衣服全都隻能堆在庫存裡,李廠長的心裡不是不擔憂的,他的憂心也影響到了廠子裡的其他人,唯有一個洛央,一直十分淡定自若。

她這副模樣,看在趙晴眼裡,讓她止不住地羨慕,她想她永遠也做不到像洛央這般強大且自信。

年前最後幾天,常明晚報發行了,當日的標題——《走進常明服裝廠:改革之路,始於腳下。》

兩張配圖中張月華分彆穿著皮衣長靴,和駝色大衣。

溫婉清麗的模樣頓時給當日買報紙的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而這還隻是開始,年三十晚上的春節聯歡晚會甫一播出,張月華一夜爆紅。第二天人們去拜年,討論的都是昨天晚上美輪美奐的飛天舞,以及那個好像仙女下凡的領舞張月華。

瞅準時機,常明晚報旗下新一期的《知客》雜誌的封麵直接成了張月華,封麵標題——《一夜爆紅!“敦煌女神”張月華的台前幕後。》

配圖的張月華依舊穿著常明的衣服。

《知客》當天賣到脫銷,甚至連之前的常明晚報都被眾人搶奪一空。

張月華火了,她穿的四套衣服也火了,常明服裝廠更加火了。

從年初一開始,李廠長的電話鈴聲就沒歇過,所有打來電話的人都是要跟他們常明下訂單的,不談價格,隻要衣服。一聽說常明的庫存量不夠多,他們甚至還競起了價來,哪有先前半分的推脫。

掛斷這些人的電話後,李廠長暢快地直接在書房裡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來。

聽見這樣的笑聲,李曉曼她媽嚇得盤子都差點丟了出去,然後直接從廚房裡探出腦袋來,“曉曼,看看你爸怎麼了?大清早的發什麼瘋呢?”

聞言,李曉曼笑容滿麵地回過頭來,“我爸他啊,就是高興,你讓他笑完了就沒事了。”

說完,李曉曼的視線再度轉移到眼前的春晚重播上,腦中想到的卻是洛央。

李曉曼覺得她這輩子做的做正確的事情,便是邀請對方來常明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