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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村長女兒嫁人,特地請她出手,她都沒答應啊。”

“沒答應……”嚴紅英小聲說道。

“沒答應你跟你媽說個蛋!”婦女又急了。

“可她徒弟答應了……”

“徒弟?宋裁縫收徒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她徒弟誰啊?”婦女忙問道。

嚴紅英微頓了頓,才回答道:“洛央。”

婦女:“誰?”這名字聽著怎麼那麼熟悉呢?

嚴紅英隻好又說了遍,“洛央,就是趙裁縫的親女兒,趙晴的繼妹,前段時間你們一直在家裡說個沒完的那個洛央。”

婦女:“……”

等她終於反應了過來後,嗷的一聲,立刻就要拉著嚴紅英去找洛央取消這個訂單。可嚴紅英不乾,不僅如此她還扯謊說已經付了兩塊錢定金給洛央了,真的取消了單子錢也拿不回來。

聽到了這裡,婦女立刻掐腰衝著自家女兒破口大罵了起來。

早就習慣了嚴紅英已經能做到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腦中回想的卻是洛央當著她的麵用筆畫的那件紅大衣的樣式來。其實本來她也不信她的,畢竟傳聞中趙裁縫家的阿央就是個好吃懶做,拈輕怕重,不學無術的嬌氣包。即便對方承諾做不好分文不收,還願意賠她料子,嚴紅英也不敢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開玩笑啊。

誰料對方見她態度堅決,竟直接從口袋裡掏出紙筆來,當著她的麵,便畫了一件漂亮得她根本沒見過的紅大衣來。

嚴紅英一下就心動了,然後迷迷糊糊就答應了對方替她做結婚穿的紅大衣。

她相信如果對方真的能將這件紅大衣做出來,她一定能在結婚那天壓嚴紅蘭一頭。反正現在再去找彆的裁縫也贏不了趙晴,不如信一信洛央,信一信那張圖樣。

嚴紅英的眼中掠過一絲堅定。至於她媽,她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隨她去吧。反正經過兩撕丁紅梅,戳破張愛霞鑽高粱地的事,洛央的威名早在村裡傳揚開來,她媽這個慫蛋蛋才不敢找對方把定金要回來。

嚴紅英在心裡偷笑了下。

不敢要歸不敢要,閒話還是要說的。

於是很快,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洛央現在在跟自己的奶奶學裁縫的時候,甚至還接了嚴家紅英的單子,給她做結婚穿的紅大衣。

村裡人知道了,趙善榮、丁紅梅、趙晴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於是當天晚上洛央剛回家就被趙善榮堵住了,對方讓她趕緊把嚴紅英的定金還回去。

“……你是什麼料子,我還不清楚嗎?當初讓你跟我學裁縫,跟要了你半條命似的,沒晴晴半點勤懇,你怎麼敢收人家定金的?真不怕做壞了衣服,人家找到家裡來嗎?就算你不怕,我怕,怕丟人。明天就把定金還給人家知不知道?”

乍一聽見定金兩個字,洛央還沒反應過來,待聽了趙善榮後頭的話,她立即嗤笑出聲。

“有你這麼個爹,我都不怕丟人,你怕丟什麼人?”

“定金明天我是不會還了,不過你倒是可以帶著你的老婆孩子從我的房子裡搬出去,這樣人家就算找到家裡來,你也能眼不見為淨,是不是?”

“對了,搬家需要幫忙嗎?”

洛央語氣真誠。

趙善榮麵皮紫脹,訥訥無言,一時心裡也有些後悔。

就是說,好好的,他惹她乾嘛?

作者有話說:

紅包哈~~昨天嗓子疼頭疼,我都怕死了,還以為又陽了_(:з」∠)_

第56章 八零作精(八)

◎算是給您爭氣了嗎?◎

懟完趙善榮那叫一個神清氣爽的洛央, 越過對方剛想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下一秒她便與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趙晴對視到了一起。

洛央沒有在意,徑直向前, 在快要與趙晴擦肩而過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聞言, 洛央眼神微訝, 偏頭便朝趙晴看去。

下意識避開洛央視線的趙晴, 接著勸道, “還有, 爹說的話很有道理,你彆不放在心上。你的裁縫水平家裡人都清楚,爹也是為你好,你彆總把傷人的話掛在嘴邊,很容易傷了情分。”

聽她這麼說, 洛央嘴角客氣地翹起,“多謝好意,我自有分寸。”

說完,洛央擰開了自己的房間的門, 走了進去。

趙晴皺著眉回過頭來,她其實真的很想問問對方到底有什麼分寸。從小她倆一起學的裁縫, 還有人比她更了解對方的真實水平嗎?可以說, 洛央的縫紉機踩得一塌糊塗,彆說是做衣服了, 就是釘個扣子恐怕都很難。

到底什麼時候, 對方才能不這麼肆意妄為啊?之前在自己的婚事上是這樣, 現在麵對彆人的婚事又是這樣,她好像從來都不在乎會不會傷害到彆人。

趙晴用力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眼中一片複雜。

與此同時,裡屋的丁紅梅也側耳將外頭的交談全都聽了個遍。

和趙晴、趙善榮對洛央接單的憂心不同,丁紅梅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現在教洛央的宋老婆子身上。

對方的裁縫水平有多高,很多年前丁紅梅就見識過了。當時她嫁給趙善榮之後,便討好過對方一段時間,想要讓對方順帶也教一教她。誰曾想她百試百靈的討好手段,在那個老婆子身上竟完全失了效果。不但如此,她還偷聽到對方跟趙善榮說她心思不正。後來又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宋婆子便從家裡搬了出去。

丁紅梅怎麼也沒想到,洛央這樣一個好吃懶做的嬌氣包,竟然還能入了那個眼高於頂的老太婆的眼。

丁紅梅的手指用力捏住了被子,眼底一片怨恨。更擔心洛央在老太婆手底下鍛煉著,越過她的晴晴去。

可很快,她又鬆開了手。

要知道,洛央滿打滿算也就跟那個老太婆學了三四個月的裁縫,就眼高手低地接下了嚴家的單子,可見她好高騖遠的性子根本就沒改過。這樣的人,彆說給她三個月,就是三年,三十年,恐怕也學不出什麼玩意兒來,更彆說超過晴晴了。

想到這,丁紅梅長舒了口氣。

自打村裡人知道洛央接下了嚴紅英的大衣單子,隻要在路上與洛央碰見了,基本都會開口打趣。

有誇她知道上進的,有開玩笑以後請她做衣服的,還有展望她將來開店發大財的……

他們也就那麼一說,洛央呢,也就那麼一聽,從不往心裡去。村裡人嘛,大多眼睛隻能看得到麵前的一畝三分地,恨人有笑人無的,認真你就輸了。

果不其然,洛央一走,這群人的話題便立刻從誇讚轉變成了不看好。

“大家彆覺得我說話不中聽,洛丫頭這事兒啊,我看懸!”

“我看也是,洛丫頭從小就是在大家夥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的,她什麼性子,南壩村的人哪個不曉得?嚴家丫頭這大衣啊,怕是穿不上咯。”

“這洛丫頭也真是的,沒本事就彆接人家的單子嘛。耽擱人家大事,好好的料子也被她糟蹋了。”

“她向來都是這個性子,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先前和鄭家那事鬨成那樣,雖然丁紅梅確實在裡頭算計了,可要不是洛丫頭自己個兒作,也不會鬨得那麼難看。”

“確實。洛丫頭這性子真的要改改了,否則這婆家怕是難找了。”

……

村裡人的交談自然也傳到了嚴家人的耳中,認定堂姐已經開始出起昏招的嚴紅蘭心中愈發得意,為此還暗搓搓譏諷了嚴紅英好幾回。嚴紅英自己還好,倒是她媽,回回都能被她氣得不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些村人的嚼舌根即便洛央沒有親耳聽見,也能在心裡猜個大差不差。老實說,她並不在意。這樣的時代,女孩子想要過得肆意一點,諸如此類的非議是少不了的,她在意也在意不過來。

這一日,洛央因為有事請聶忍幫忙,大清早就往藕塘這邊找來。

初冬時節,黃鱔、泥鰍基本都不出來活動了。為此,聶忍又尋了個挖藕的活兒。由於常常在齊腰深的泥潭裡一泡就是一天,雙手還要在淤泥裡摸索蓮藕的痕跡,腰彎下去很久都直不起來,這種苦活的工資總是開得很高。

雖說工資開的高,可藕粉在城裡賣的也好。這個年代物資極為匱乏,能拿來甜甜嘴的藕粉經常供不應求。因此南壩村裡有好幾戶人家都種了蓮藕,為的便是能在年前多賺一點。

與此同時,藕塘這邊,天剛蒙蒙亮,就已經有好幾個人在裡頭忙活開來。

對比之下,塘中要數聶忍的衣裳最單薄,也最破爛。可他卻像是完全感覺不到冷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彎下-身,表情認真地在淤泥裡麵摸索著。

便是這時,一道壓低的興奮聲音在他耳邊忽然響起。

“看,快看!那個是不是趙裁縫家的洛央?她怎麼來這兒了?她來找誰?該不會是找我的吧?”

一聽見洛央這兩個字,聶忍立刻抬起頭。下一秒便看見穿著深綠色軍大衣,脖頸上圍著一條大紅圍巾的洛央,正順著小路往藕塘的方向走來。

萬物蕭條,入目所及,唯有對方是他眼裡唯一的鮮亮。

聶忍根本沒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真好看啊!”距離聶忍不遠的一個少年語氣喃喃道。

其餘人下意識跟著點頭。

“嗤!”誰料這時,一人直接嗤笑出聲,“行了,彆看了。我媽說了,人家連鄭誠那麼好的條件都瞧不上,就是鐵了心要嫁城裡頭的乾部,她才看不上我們這些泥腿子呢。她就是路過,怎麼可能會特意來找我們中間的誰!”

這人話音剛落,已經走到藕塘邊的洛央搜尋了下,很快眼睛一亮,抬起手來便揮了揮,“聶忍!”

瞬間,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到了聶忍身上。少年立刻緊張地抿了抿唇,隨後便在洛央的招呼聲中,踩過冰冷的泥水,站到了她的麵前。

對上洛央亮晶晶的雙眸,就連聶忍自己都沒感覺到,他的眸色迅速柔和了下來,恍若初雪消融。

洛央看著眼前渾身上下又是泥又是水,活像條狼狽的流浪狗的聶忍,眉頭微皺了下。

第一時間察覺到對方神色變化的聶忍,唇角抿緊,不由得就要往旁邊退去。

“不是。”看見聶忍動作的洛央忙拉住對方衣袖,白皙的手指頓時染上一片泥汙。

聶忍趕緊抽出自己衣袖,“你彆抓,臟。”

洛央毫不在意地甩了下手,眼神無奈,“那你也彆躲,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穿的也太少了,衣服又被浸透了,擔心你冷,沒彆的意思。”

聞言,聶忍低頭對上洛央黑漆漆的眼,輕嗯了聲。

“找我有什麼事兒嗎?”聶忍再次問道。

“沒彆的事,就是聽小靜說你不是經常坐拖拉機去縣城嗎?我這邊在給人做衣服一時半會兒走不開,就想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