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苗苗好脾氣地朝他笑了笑：“這在我的攤位上，怎麼能叫多管閒事，要不你還是先把棍子放下，咱們好好說。”

“都說了跟你沒關係，讓開。”對方想把田田苗苗推開，握著甩棍的手順勢揮了過去。田苗苗幾乎是一瞬間握住了他的手，然後抬腿一腳踹在了他的腹部上。

對方臉色猛地一變，慢慢捂著腹部蹲在了地上。

正趕過來幫忙的淩闖和孫旭川：“……”

醉酒青年的兩個同伴見狀，也把自己攜帶的甩棍拿了出來，剛想跟田苗苗動手，其中一個就被旁邊冰粉攤的花臂大哥一個過肩摔，像攤大餅一樣扔在了地上。

“……”剩下的一個人默默地放下手裡的甩棍，看著他們道，“有話好好說啊，警察馬上就到了。”

警察確實來得很快，除了把鬨事的雙方都帶回了派出所，田苗苗和花臂大哥也跟著一起去協助調查。

這會兒醉酒的幾人酒倒是都醒了，嚷嚷著自己是喝醉了什麼都不記得，還要去驗傷。

“現在事情很清楚，你們幾個持械，威脅到彆人的生命安全，他們兩個徒手反擊，屬於正當防衛。”警察手裡有不少群眾拍下來的視頻，案發經過可謂是多機位一覽無遺，“當然你們要是不接受調解，也可以向法院提起訴訟。”

跟他們起衝突的人在旁邊笑道：“他們還起訴，告唄，上一個持械傷人的被反殺了，法院也判了正當防衛。他們死了都是活該！”

警察順勢又看向了他：“你彆在這裡嚷嚷，法院怎麼判不是你來決定，視頻我都看了，他們一開始隻是把人衣領提了起來，你上來就拿起板凳準備開打，是在升級矛盾，你們今天真打起來，你也不叫正當防衛，叫鬥毆，懂嗎？”

那人閉嘴不說話了。

鬨事的幾個人沒真想把事情鬨上法庭，最後還是接受了調解，田苗苗和花臂大哥簽完字，就率先離開了派出所。

田豆豆和淩闖都等在外麵，就連孫旭川也跟來了。看見他們出來，幾人連忙走了上去：“怎麼樣了？”

田苗苗道：“沒事，都調解好了，我和潘大哥那是正當防衛，他們就算告上法庭也討不到什麼好。”

淩闖聽了她這話，仍是蹙了蹙眉頭：“你今天這麼做還是太危險了，那些人手裡拿著甩棍，要真傷了你怎麼辦？”

田豆豆道：“放心吧闖哥，我姐可是練過的，她在我們村裡一個打十個都沒在怕的。”

一旁的孫旭川：“……”

苗苗姐以前路子這麼野的嗎！

田苗苗輕咳了一聲，警告般地看著田豆豆：“你彆在這裡造我的謠啊。”

淩闖看了看她，嘴角總算是勾起了一點笑：“你今天那一腳踹得，確實像是練過的，沒個三五年的功力都踹不出來。”

“我姐那練了還不止三五年。”田豆豆又在旁邊附和，“不過這在A市不比在清淨村，你這樣隨便跟人動手，真不怕進去啊。”

田苗苗道：“放心吧，本門心法就是刑法，師父給我講的第一課就是，什麼情況才能構成正當防衛。”

孫旭川看她的神色又怪異了幾分：“苗苗姐，你還真練過啊？”

他之前都喊田苗苗為田老板的，現在忽然換成了苗苗姐，田苗苗還有些奇怪：“確實是學過一些皮毛。”

“您那看著可不是皮毛啊，雖然隻是簡單的一腳，但也能看出功力！”孫旭川對田苗苗的那點小心思，已經被她在夜市飛起的一腳踹飛了，從今以後，她就是他苗苗姐了！

一直沒說話的潘大哥看向田苗苗，試探著問她：“你的師父該不會是姓江吧？”

田苗苗愣了一下，看著他道：“確實……咱們該不會，師出同門吧？”

潘大哥笑了起來，似乎也覺得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江家武館在A市還是有些名氣的，我曾經也在那裡學過一段時間。”

“這麼巧嗎？”田豆豆驚訝地看著他，“那你怎麼沒繼續學了呢？你這個體格，說不定還能拿個武術冠軍什麼的。”

潘大哥道：“因為我發現我還是更喜歡織毛線。”

田豆豆：“……”

好的。

“我們彆站在這兒了，先回去再說吧。”淩闖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今天事情發生得突然，他們都是臨時收了攤趕過來，餐車那些還放在北門口夜市。

田苗苗也掛念自己的小餐車，點了點頭便和大家打車返回了星光公園。

這會兒夜市人已經少了許多，其他的老板見他們回來，都關心地問了幾句。田苗苗回到自己的餐車後，也不打算繼續擺攤了，反正剩下的東西也不多，她和田豆豆自己就能解決。

她看了看同樣在收拾東西的淩闖，問了一句：“淩老板，要吃點東西壓壓驚嗎？”

淩闖手裡的動作頓了頓，抬眸朝她看了過去：“你打算把剩下的燒烤自己烤了吃？”

“是啊。”田苗苗勾起嘴角，衝他笑了笑，“你要一起嗎？”

“好。”淩闖收拾好餐車，朝她的燒烤攤走了過去。田苗苗雖然說著自己烤，但最後落實下去，還是田豆豆任勞任怨地在烤，她和淩闖坐在餐車前，一人手裡拿著瓶汽水，閒聊了起來。

“你小時候怎麼想到去學武術的？”

田苗苗聽他這麼說，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就是小時候，正在流行霹靂嬌娃、貓眼三姐妹什麼的，我覺得她們好酷啊，就和我爸媽說我也要去當特工。”

淩闖沉默了片刻，沒忍住，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田苗苗看著他，正色道：“彆笑，這已經是我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了，我知道美少女戰士是當不了的，所以選了個實際點的。”

淩闖手裡拿著冰鎮過的汽水，極力壓著翹起的嘴角：“嗯，有點理智，但不多。”

“……”田苗苗戰術性地咳了一聲，都不敢想當初她爸媽聽到她想去當特工時，是什麼心情，“總之吧，我就吵著鬨著要去學武術，然後爸就把我扔村裡一個老師傅那兒了。”

“老師傅？”

“嗯，他姓江，在清淨村住了幾年的時間，據我爸說是個武術大家。”田苗苗喝了口汽水，跟淩闖說，“我開始以為我爸在忽悠我呢，後來我考上A市的中學，才發現人家真有一個武館。”

淩闖略略點了點頭，笑著看她：“那你後來怎麼沒學了？難道也發現自己更喜歡織毛線？”

“……那沒有。”田苗苗開口道，“後來要高考了，中二病不藥而愈了。”

第13章

◎為北門口夜市乾杯~◎

田苗苗剛開始跟著師父學武還是小學生，後來發現江家在A市開的武館，她就每周跑到武館去，師父還不收她錢。

“武館裡女學員也不少，不過大多女孩子力氣不如男性，真對上還是吃虧。”

淩闖聽她這麼說，看著她挑了下眉梢：“原來你還知道啊？那剛才還第一個衝上去？”

田苗苗道：“我主要是從小就幫家裡乾活，力氣比較大，而且那幾個年輕男生身體虛得很，一看平時就沒怎麼鍛煉。”

她說到這裡，還特地打量了淩闖幾眼：“淩老板就不一樣，這身材瘦是瘦，但平時肯定沒少鍛煉。”

“……”淩闖沉默了一下，勾唇輕笑了一聲，“那確實，畢竟炒飯是個體力活。”

田苗苗也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她又仰頭喝了口汽水，跟身旁的淩闖說：“咱們清淨村小是小，但山清水秀人傑地靈，來過不少名人呢，除了江師父，還有一個姓白的爺爺也來住過，聽說他還是什麼商界大亨呢。”

淩闖凝眸想了想，開口問她：“該不會是白霽雲老爺子吧？”

田苗苗回憶了一下，連連點頭：“對對，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你也知道他？”

淩闖道：“白老爺子雖然已經過世了，但金融圈還流傳著他的傳說。”

田苗苗的眸子眨了眨，看著他道：“金融圈的事情你這麼清楚，你也是金融圈的？”

淩闖拿著汽水放空了一瞬，才道：“也不算，大學時讀的這個專業。”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可是我聽張姐說你之前在國外留過學。”田苗苗看著他，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蛛絲馬跡來，“你以前不會真在華爾街工作吧？”

淩闖側頭看著她，不答反問：“你看我像嗎？”

“我看著……挺像的。”她甚至想象了一下淩闖西裝筆挺地出入華爾街的場景。

淩闖垂眸低笑了一聲，開口道：“是在那兒工作了一段時間。”

“那你怎麼回來了？”

“因為混不下去了。”

“……我怎麼不信呢？你在北門口夜市都混得風生水起，華爾街也不比這兒強吧。”

淩闖愣了一下，隨後笑出了聲。他抬起眸子，眼裡像是盈著漫天星光：“說得好有道理，為北門口夜市乾杯。”

他舉起手裡的汽水，和田苗苗碰了下杯。

田豆豆拿著烤好的燒烤，氣咻咻地走了過來：“兩位的燒烤好了！”

田苗苗瞧見他那副模樣，有些忍俊不禁：“你烤個燒烤委屈成這樣？來來來坐下一起吃。”

田豆豆哼了一聲，還是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下了：“你們在聊什麼呢，聊得這麼高興？”

田苗苗道：“沒什麼，在敬北門口夜市呢。”

她剛說到這兒，冰粉攤的潘大哥便端著兩碗冰粉走了過來：“苗苗師妹，淩老板，這兩碗冰粉請你們吃的。”

田苗苗見他請他們吃冰粉，連忙招呼他坐下：“潘大哥你來得正好，我們這兒燒烤也烤好了，你坐下一起吃點吧。”

潘大哥擺擺手，帶著點害羞地開口：“我就不吃了，我再不回去我媳婦兒要擔心了。”

田苗苗之前跟他交流不多，這會兒聽他這麼說，才知道他竟然都有媳婦兒了：“潘師兄原來你都結婚啦？”

一旁的淩闖道：“潘大哥的冰粉攤，原來就是他老婆在做，現在曉玲姐懷孕了，所以才換了潘大哥來。”

田苗苗更驚訝了：“哇，潘師兄你都要當爸爸了！”

“是啊，所以才要更加努力賺錢啊。”潘大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我白天在工廠上班，晚上就頂替媳婦兒來賣冰粉。她也是想著孩子要出生了得多賺點錢，所以執意要繼續出攤，我肯定不放心啊，隻能自己來了。”

田豆豆完全沒想到看上去那樣粗獷的潘大哥，竟然是個老婆奴：“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潘大哥你肯定是咱們北門口夜市疼老婆第一名。”

“不敢當不敢當，賣冰粉的東西我媳婦兒白天會在家裡準備好，我其實隻是晚上出個攤而已。”

田苗苗問他：“孩子大約什麼時候出生呢？”

“預產期在十一月，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田苗苗笑了一聲，跟他道：“那孩子出生了你記得和我說，我給孩子包個大紅包。”

“那先謝謝師妹了。”潘大哥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點開自己的手機相冊給她看，“這些都是我自己織的小衣服小襪子，等寶寶長大一點就可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