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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後 霧十 4266 字 6個月前

的人,就是會想要做這種事啊!

第126章 認錯爹的第一百二十六天:

詹二大師還說對了一件事,那就是連大人的探子無處不在。

連亭倒不是為了監視或者說刺探他兒子的什麼隱私才這麼做的,他隻是單純地放心不下,對絮果的安危進行了慣例的全方位防護。

是的,這是一個慣例。

連亭頭一次會這麼做,就還要從他第一次不得不與兒子分開,去外地出公差追溯起。

在撫養兒子長大的這十幾年中,連大人作為東廠的特務頭子,也不是無時無刻都能留在京城的,他偶爾需要親自前往外地處理一些事情,這些都是不能、他個人也不想帶上年幼的兒子去看到的。

也因此,連亭不得不短暫的與兒子分開一段時間。

連大人對此事的態度,隻能說一次比一次地接受度高。第一次與兒子分彆時,他甚至會整宿整宿地睡不著覺,因為他總忍不住腦補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兒子有可能正在遭遇什麼不測。類似於被人追殺、傷害或者欺騙。

簡單來說就是把絮果六歲那年的上京經曆,在誇張了無數倍,再在自己的腦海裡循環演繹。

連亭的不安,甚至會隨著距離的不斷拉遠,而被無限放大。

他很難解釋自己的這份焦慮,到底是出自他天然的對外界的不信任,還是為人父母保護孩子的一種本能,或者兩者皆有吧。

總之,連亭當時唯一能夠想到的緩解辦法,就是在他離京後,安排人把他的兒子密不透風的保護起來。

雖然即便這樣了連亭還是會擔心,可至少他能夠淺淺地睡著了。

在其後多年的每一次外出時,連亭也都會遵循第第一次這樣,嚴密的把兒子保護起來。這甚至成為了連家父子之間約定俗成的一種慣例。絮果也願意配合,好讓遠在千裡之外的阿爹安心。

因為這些探子是真的很有分寸,會很好的把握住彙報的尺度。

好比假設絮果這天一整天都在看話本。探子們就會和連大人彙報說,郎君今天一天都在書房讀書,至於他到底讀的是什麼書,那探子就不會多嘴訴說了。哪怕連亭猜也能猜到他兒子沒那麼手不釋卷,他也不會去戳破這層窗戶紙。這就是連亭一貫的教育習慣,隻要孩子私試成績沒受太大影響,那就沒有必要挑明,水至清則無魚嘛。

探子小哥彙報了這麼多年,已經非常自信,覺得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他平衡不了的情報消息,直至今天的這一刻。

這裡需要提前說明一下的是,探子小哥在提前檢查過房內沒有其他人後,一般是不會再在絮果在寢屋裡時去繼續探知室內的情況的,除非後麵自家郎君一天一夜都沒有出門、也沒有露麵。

但這一回的情況實在有些特殊,絮果搬來了長樂宮小住。

探子小哥能跟進宮裡,都是走了他一個北疆侍衛朋友的路子,也僅限於白天在對方值班的時候,他根本沒辦法提前檢查屋內有沒有藏了什麼心懷叵測的人。探子小哥便想著,我就看一眼,確定一下沒有危險人物就撤開,反正郎君在屋裡不是看話本就是不好好寫功課走神,誰還不知道他呢,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結果……

就是這麼湊巧的,小哥一眼就看到了自家郎君“強%e5%90%bb”北疆王的一幕。

事後想起來,小哥才意識到自己誤會的有多徹底,但當時的北疆王都震驚的不會動了啊,眼睛睜大,渾身僵直,怎麼看怎麼像是不知情,真不能怪他瞎想。若是兩情相悅,北疆王那麼震驚乾什麼?

總之,探子小哥當時整個人都麻爪了,甚至腦子裡都不自覺開始往外蹦多年不曾說過的家鄉話,麵對屋內可怕場麵,他就隻能想到這個詞。當然,他也就是淺淺掃了那麼一眼,然後就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在第一時間閉眼撤退了。

腦子裡也隻剩下了“完了,完了,我們家郎君這是要霸王硬上弓?”的驚恐。

真是沒想到啊,平日裡看上去那麼開朗可愛的郎君,私下裡還有這麼一副強勢霸道的麵孔。不過,仔細想想,郎君畢竟是掌印的兒子,被毫無原則的寵溺教育了這麼多年,骨子裡肯定多少還是帶了點無法無天的。

隻是……

這未免也太無法無天了一點吧。那可是北疆王啊,就不說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了,單說他親哥,那可是當今聖上啊。

咱們東廠惹得起嗎?

小哥不禁低頭陷入了沉思,他先是想了想神秘莫測、城府陰狠的連大人,再想了想如今閹黨在朝中一家獨大、說一不二的勢力,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好像還真的不怎麼怕哦。

謝天謝地。

那麼,探子小哥心想著,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這種“大事”要怎麼寫彙報了,告訴肯定是要告訴的,就是怎麼告訴,告訴多少,告訴到什麼程度,還需要斟酌與技巧。

但連亭是什麼人呢?

大啟曾經的特務頭子,玩弄語言藝術的專家,這輩子什麼都不多,就是心眼多。麵對探子快馬加鞭送到北疆的情報,都不需要看內容,隻這一個加急傳送的動作,就讓連亭意識到了此事不一般。

哪怕探子在情報裡用蠅頭小楷寫得再含蓄、再委婉,連亭也腦補出了他的原意——絮果喜歡上了聞蘭因。

但是聞蘭因好像不願意。

他憑什麼不願意?!

連亭不高興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還有他兒子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呢?他們絮哥兒想要,就一定要得到!隨後的想法才是,哦,不對,他得先查驗一下這個消息的真偽,他總感覺這裡麵哪裡不對。

但鑒於他本身懷疑的就是探子所傳信息的真假,又不好把兒子的事暴露給更多人知道,連亭最終隻能起用了他已經廢棄的一個探子——廉深連大人。

廉大人作為刑部尚書,雖然也深受皇帝的信重,卻並沒有跟著聖駕前往北疆,畢竟全國的案件不等人,尤其是一年一次的秋後問斬也沒幾個月了,刑部根本離不開他這個一把手。

當然,也是因為連大人覺得他和廉深必須有一個得留在京中策應。

鑒於絮果沒有跟著一起去北疆。

這次的塞北之旅,連亭本來是打算帶著絮果一起的。隨行的大臣不少都帶了家屬,除了妻妾以外,更多的還是女兒、兒子,甚至是侄子外甥或者妻弟。總之,與陛下同齡的小輩最多,大家打的算盤一目了然,既能增長孩子的見識,又能讓對方有機會在皇帝麵前混個臉熟。

哪怕是連亭都不能免俗,他兒子已經十八了,該開始為未來做打算了。

以絮果目前的成績,考舉人還是有六七成的把握的,考進士就有點難了,但也不是完全不行。若僥幸過了院試,下一步的殿試可不就是皇帝看誰順眼的事了嘛。即便考不上進士,舉人也是可以做官的,隻不過需要候補等待,有些人很快就等上了,有些人這輩子都等不上,說白了,靠的還是家底與背景。

退一萬步說,哪怕絮果未來不想當官,不用做為了獲得聖心而努力。能來北疆玩一趟,以絮果的性格又怎麼會拒絕呢?

結果連大人的這個倒黴兒子卻拒絕了。

因為聞蘭因去不成。

連亭是知道他兒子講義氣的,但說真的,他沒想到絮果能講義氣到這種程度,他對聞蘭因是有多喜歡啊?

好的,現在知道了。

單從這點來論,連亭想著,情報好像也沒什麼問題,甚至進一步解釋了絮果的行為邏輯。但連亭還是秉承著小心謹慎的態度,給廉深取信,請他走了一趟。

大啟傳遞信息不便,這麼一來一回,當廉大人知道這件事時,已經快七月底了。

烈日當頭,休沐的廉大人正在京郊苦練騎射,不是為了增加武力,就是單純為了減肥。↘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一個人的臥底生涯結束後,廉深壓抑近二十年的生活,終於開始重回正軌。

但想要重新開始,又談何容易?其中最要命的一件,就是和他的朋友們重歸於好。難點倒不是在於和朋友們如何修複關係,而是難在了修複好之後該怎麼應對他們刁鑽的嘴。好比詹韭菜詹大人,他是真的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每每在與廉深幾個昔日的同窗好友喝醉後,詹大人是喝一次哭一次。廉深一開始還以為這韭菜是在內疚他這些年來對他有辱斯文的辱罵,安慰他說“沒事沒事,正常的,我知道你是想罵醒我,如果你不誤會我,那我的演技可就太失敗了”。沒想到,詹韭菜哭的卻是廉深的體型——“這些年你真的受苦了啊,兄弟,你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越長越蹊蹺?”

蹊蹺這個詞,就用的很妙了。

讓廉深一度很想撬開對方的腦子看看,他還會整些什麼神奇的詞彙。

再一想到小時候兒子是如何認錯爹的,廉深就痛定思痛,覺得他必須得減肥。哪怕不能完全恢複當年的風采,也至少不能得到一個長相蹊蹺的評價。

連亭的信送到時,廉深剛剛進行完了一組大汗淋漓的打拳。

廉大人的毅力是真的強,說吃胖就吃胖,說減肥就減肥,一點不帶含糊的。但就是這樣心智強大的廉深,在看到連亭信中的意思後,也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唯一的兒子,要強製愛北疆王???

怎麼說呢,廉深甚至不覺得這需要查,因為……絮果真的很有絮萬千當年之風啊。最重要的是,廉深在慌亂中自己嚇自己的想著,絮果這不會是蓄謀已久吧?他就說呢,他兒子當年怎麼突然就想要個妹妹了。

原來在這裡埋著伏筆等他呢!

個小兔崽子!

第127章 認錯爹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絮果大概很難想到,他十六歲時因為羨慕朋友有個靠譜的妹妹而也想有個妹妹的舉動,會讓他在十八歲的時候被另外一個爹誤會如此之深。

但這不重要,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他兩個爹都腦補了什麼。

他此時還在愉快的和他男朋友談戀愛呢。

絮果發現感情這個事吧,有時候挺像練書法的,隻要每日勤加練習,雖然一天兩天看不出差彆,但日積月累的總會熟能生巧。當然,感情也有完全不像書法的地方,好比,沒完沒了的練習書法他會膩,但是和聞蘭因在一起這件事卻不會。

說真的,絮果一開始對此也是有過短暫的擔憂的。

他本不是一個悲觀主義者,從小到大的成長方向都是阿娘說過的什麼enfp,簡單來說就是當一隻快樂修狗。

外向的,熱情的,積極的,具有包容心與同理心。總會在試圖讓自己快樂的同時,也帶動著讓他身邊的親友都高興起來。

當然,絮果也一直記得阿娘告訴他的:“帶動彆人快樂,和用討好的方式委屈自己、讓彆人快樂還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