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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之後 霧十 4249 字 6個月前

與留存證明。隻要三證齊全,就不用擔心卷紙出問題,真有問題那也是收卷局和考官負責。

絮果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之前擔心的,都在考慮要不要把自己的空間告訴他的朋友們了。以防在貢院裡考卷真的出了問題,他還能在場外給他們遙控換紙。

經過這些年的努力練習,絮果對空間拿取的掌握有了不小的進步,雖然還是不能和他娘一樣收放自如吧,但至少可以遠距離拿取。這些年即將還完的存款,也基本都是采用的這種方式。更安全、更高效,也間接導致雖然年娘子的死訊已經人所儘知,可還是有不少人不相信。因為他們覺得這樣的通天手法,隻有年娘子的“仙法”能搞出來。

一路上,連家的馬車又分彆接上了葉之初和司徒淼,四個好朋友一同抵達了詹家。

詹府不算大,也不算小,半新不舊,是詹大人租來的,對外能不說這是都察院詹韭菜的家就不會說。因為詹大人這個到處得罪人的嘴,那真是“你的諫言我喜歡,你的家門記得關”的典範。距離他們上一次搬家也不過是大半年前的事情,絮果至今仍記得當時連後門都被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糊滿的壯觀。

詹大人對此反而是最不在意的一個,因為他覺得這些人一點創意都沒有。除了敢用這些東西大半夜偷偷砸他家,他們還敢乾什麼啊?嘖,不過是宵小之輩的無能狂怒。

詹家的雙生子大概也是繼承了詹大人這份不懼風浪的從容,至少馬上要參加春闈的他們,看起來比絮果幾人可淡定多了,此時還有閒心坐著吃早飯呢。

當然,也可以理解為是絮果他們太緊張了。

葉之初正在不斷小聲抱怨著他爹,作為主考專業戶,不能說年年春闈、秋闈都有他吧,至少也是非常頻繁的。偏偏在最需要他的這一年,他沒當,還是他自己主動和陛下上奏要求的,因為他之前收了詹大當弟子,他覺得自己要避嫌。

心大的司徒淼,則非常迷信的送上了他和秦姑娘去廟裡求來的朱砂手串,據說是被佛釋道的幾位大師同時開過光的,他覺得這樣總能撞上個靈的。

連在這些年裡看上去最不在乎這段六人友誼的聞蘭因,都表示:“我已經安排了侍衛開道,不用擔心去貢院的路上出問題。”

不得不說,有個掌握兵權的王爺當朋友,有些時候是真的很爽。

雙生子對好朋友們的關心一一道謝,還不忘繼續吃飯。尤其是立誌要三元及第的詹大,他甚至氣定神閒的吃了第二碗。在四人朝他投來不可思議的目光時,他也隻是挑起勁道的麵條招呼說:“怎麼這麼看我?你們也坐下來點?我娘親手做的狀元麵,可好吃了。”

絮果:“……”我緊張的胃都要擰在一起了,你到底為什麼可以這麼不著急啊!咱倆今天到底是誰要下場?!

詹大捧著新端上來的麵碗,想了想,還是換了雙新餐具,在用筷子流暢卷起幾根麵條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了絮果嘴裡。

絮果瞳孔震驚:“唔唔!”

但不得不說,這麵確實不錯,詹夫人手藝一絕。

不等聞小王爺發來抗議,詹大已經雨露均沾地也給他塞了一口。聞蘭因的臉當下就紅了,因為這幅新筷子之前隻有絮果碰過。那他倆、他倆這樣算不算、算不算……聞蘭因根本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隻有眼睛控製不住地看向了絮果的唇瓣。

連目光都好像被空氣燙了一下,觸之即離。

“啊,對不起,忘換筷子了。”詹大趕忙道歉,又換了兩幅公筷,分彆給另外兩個朋友一人卷了一筷子麵,“都來沾沾狀元郎的喜氣。保佑你們以後科舉也能得狀元。”

幾個朋友這才笑了:“要點臉行嗎?”

“這已經是謙虛的說法了。”詹大“含蓄”的眨眨眼,氣氛終於活躍了起來,“要是不謙虛,我會直接恭喜你們沾沾三元及第的喜氣。”

狀元麵吃完後,四個少年才終於把他們的兩個好朋友送入了考場。

他們來的不是最積極的,也沒有遲到。

隻是不早不晚剛剛好。

負陰抱陽的貢院外,家長的人數比參加會試的舉子好像還要多,其中不乏朝上的熟麵孔,最讓絮果詫異的是,他看到了他的好朋友廉大人。

一團和氣的廉大人也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馬車邊的絮果,大大方方對身邊人耳語了幾句後,就朝著他們走了過來。廉深一和北疆王見禮,所有人也就自認為都明白了,這個長袖善舞的家夥,肯定是衝著皇帝的親弟弟在這裡才來的。

連聞蘭因都是這麼覺得的。

聞小王爺對這位刑部尚書的感官挺複雜的,既喜歡他在斷案上的能力,又討厭他對楊黨的諂%e5%aa%9a。如今楊黨出了事,聞蘭因對廉深這種置身事外的圓滑就更微妙了。

楊黨都在瑟瑟發抖,隻有廉深一副“我隻是娶了馮家的女兒,我又不是楊黨”的理直氣壯。

聞蘭因心想著,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廉深剛剛身邊的人是個馮家人,一個挺重要的馮家人。他現在又和馮家抱團了?

廉大人也是一點沒遮掩自己過於廣泛的交友能力,他笑著介紹:“那位是馮家的大郎,他堂姑是臣的妻子,我們來送他的妻弟入考場。不過想必殿下您對他應該比臣熟悉,畢竟他是皇後娘娘的親哥嘛。”也就是再正兒八經不過的國舅爺。

“嗤”。聞蘭因卻連看都不想看那位馮國舅一眼,這也是對方剛剛沒敢上前來自討沒趣的原因。聞蘭因可一點都不會給馮家人臉麵。

但聞蘭因的不屑也就表達到了這一步,因為絮果拉了拉他的袖子。

“我勸廉大人好自為之。”詹大人接過聞小王爺的話,繼續對廉大人進行輸出。他是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廉深了,以前和楊黨混在一起,好歹還能說一句他是為了高位不擇手段,現如今已經掉價到需要討好馮家人了嗎?

詹大人表示無法理解,他廉深好歹也是刑部尚書啊,去給這種隻能靠女人聯姻來穩固家族的窩囊廢低頭?

廉深不管彆人怎麼看他,依舊是那副毫不在意的笑眯眯模樣,甚至看起來心情非常不錯。

因為……

純廢物才好騙啊。

在夫人馮廉氏的牽線下,本就與馮家一直關係不錯的廉深,成功獻計到了如今的馮氏家主麵前。也就是馮大郎和馮皇後的親爹。

時機非常湊巧,在楊黨剛剛倒下,馮家亂作一團時,廉深“挺身而出”。

馮家攀附了彆人一輩子,要說他們完全沒有自己出頭的心,那肯定是在騙人。可他們既沒有那個本事,也沒那個才智。如果不是廉深來了,他們現在大概也會跟楊黨一起湊在楊家,擔憂著他們之前占去的田地會如何朝不保夕。

但如今他們不一樣了,他們抖起來了。

他們不僅不再擔心受楊黨連累,甚至還很有“進取之心”,想要趁機收攏楊黨舊部,成為楊黨第二,不,是成為一個全新的馮黨!

第112章 認錯爹的第一百一十二天:

對於馮家的癡心妄想,廉深的評價就是沒有評價。

因為這真的很難評,隻能說有夢想誰都了不起。◣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隻負責助力每一個夢想。

廉深給馮家家主的“獻策”之路意外順利,順利到了他當時真的很想問一句,你們以前都是怎麼在波譎雲詭的朝堂上活下來的?就純靠姻親幫忙嗎?

馮家也用有力的事實告訴了廉深,對啊,不靠姻親靠什麼?他們唯一的優點就是在宮鬥和宅鬥方麵極富“想象力”和實操經驗。

好比,馮皇後其實是不易有孕的體質,在生下這一胎後,她很可能不會再有下一胎。這個秘密馮家一直保守的很好,除了如今給廉深交了底,就再沒對任何人透露過。

廉深:“……”那為什麼要告訴我啊?我就長了一張這麼值得信賴的臉嗎?

“當然,我不說,想必你也猜到了。”馮家家主會選擇自爆自然也是有一套邏輯的,他自作聰明地認為,像廉深這種多謀善斷的人,肯定早就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不如用這個共同的秘密來換取盟友間的信任。

畢竟他的堂妹,也就是廉深的妻子,最近日日進宮請安,不可能看不到馮家人對皇後的態度,也不可能回家之後一個字也不對自己的丈夫透露。而如果皇後還能再生,馮家何苦逼著家中地位最高的女眷以命相搏?再聯想到馮廉氏和馮楊氏多年無子的現狀,一個答案呼之欲出——馮家女有一定的概率不易有孕。

在廉深意識到這點時,他第一次正視起了馮家。不得不說,這種情況下他們還能到處聯姻成功,還是有那麼一點本事在身上的。

但廉深也得說實話,他根本沒猜到皇後有可能隻有這一胎。或者說,他就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理論上來說,馮家這麼做確實矛盾的挺明顯的,換成任何一個人——好比楊家——廉深都一定會多想。可發生在馮家身上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就處處都顯得那麼合理。廉深直接默認他們就是單純的傻逼了,畢竟這種用封建禮教去迫害自家女兒的例子又不是沒有。

廉深在心裡對自己的刻板印象進行了深刻反省,他不應該小看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隻會吸女兒血的馮家。

馮家家主見廉深一直沒說話,更加默認了他的料事如神與高深莫測。趕忙捋了捋胡須,繼續到:“所以,我們的想法是等娘娘生下這一胎後,就讓她在臨死前拚著血崩,以不放心小皇子孤苦無依為借口,逼著陛下做出承諾。”

以感情為要挾,是馮家的拿手好戲。

至於皇上能作出什麼承諾,無外乎封太子、再娶一個馮氏女為妃好代為照顧孩子。

“你覺得成功的概率大嗎?”馮家家主看起來對廉深還挺尊重的,完全沒有仗著自己是馮廉氏的堂兄就頤指氣使。

這也讓廉深意識到了,為什麼楊儘忠那樣的人能忍馮家這麼多年。一方麵肯定是出於和老妻的感情,另外一方麵也是在馮家這邊感受到了足夠的尊重。該伏低做小時,馮家是一點不含糊,總能把人%e8%88%94的舒舒服服、體體麵麵。

廉深覺得楊儘忠看馮家的視角,大概就和他兒子絮果養小動物一樣。

——對家裡人,小動物總是熱情又粘人,偶爾笨拙,經常搗亂,也隻會讓主人覺得它傻的可愛。而當它出去對外人亂吠,打架打出事時,主人又會怎麼想呢?無外乎要麼覺得麻煩,要麼覺得“沒辦法啊,它就是笨嘛”,總之,不管如何都會出麵收拾爛攤子。嘴上說著沒有下次,可下次真遇到麻煩了,還是會繼續收拾。周而複始。

可馮家畢竟不是真正的小動物,他們在確認確實無法利用某個姻親時,會翻臉比翻書還快,並迅速且精準的找到下一個可以利用的目標。

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