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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凡是吃麥子的百姓,皆受你恩,北安伯擔得起萬人稱頌,我是地方官,本是要拜見行禮,知你肯定不願受。”

“食君之祿,分內之事。”岑越道。

許外公點了頭,朝著華都方向見禮,說:“聖上賢明才出能臣。”

後是圓月岔開了話題,回歸家庭私情,一下子輕鬆活潑許多。

宴席來往客人皆是北雁郡下屬官員,岑越位置高,有四喜、朱二明在旁招待,他和阿扉見見客寒暄一二,幾分架子幾分親近就是了。

“伯爺,外頭還有些鄉紳來了。”

岑越便讓曹羅去管外頭的事,“來者是客,若是天晴,桃花路旁擺上幾桌,謝過遠路客。”

後零零散散還有讀書人。

人多了,外頭桃花路旁桌子也多了,鄉民來湊熱鬨,北安伯府便熱情招待,來者是客皆能吃。岑越和齊少扉還出門招待一二,同大家飲了薄酒。

“那便是北安伯,比傳聞中更添風采。”

“很是親近。”

北安伯出身非貴族,自是親近他們百姓了。

“散士大人好俊的樣貌啊,與北安伯相配。”

齊少扉聽到此話,很是高興,還拉著那位讀書人聊了片刻,讀書人圍著,有說文的,還有拿出琢磨許久的詩請散士大人相看點評,齊少扉心想什麼沒有靈氣硬湊出來的詩,麵上說:“不如說說現下,那便詠北安伯吧。”

眾人有的苦思,有的當即是兩句拍馬屁的話。

齊少扉搖搖頭,當即來了一首,眾人皆是回味而後誇好,齊少扉心想,到底是太過莊嚴了,少了幾分他和越越的恩愛,不過這也不好流傳出去。

當日齊散士大人回府,是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岑越招呼客人一天,有點困乏,感受著身邊人烙煎餅,便迷糊問:“怎麼了?今日還不累嗎?”這都不睡。

齊少扉是暗暗捶床,“越越,我今日做了一首詩。”

“嗯嗯。”岑越困頓,都沒聽清。

齊少扉又說:“詩中說北安伯的,卻覺得過於嚴肅正經了,這北安伯是你也不是你,外人隻知麥種敬佩你,覺得你威嚴又帶著親近,我說完了,大家誇好,覺得你是神人。”

岑越嗯嗯兩聲,阿扉在嘀嘀咕咕說什麼神?

“後我又想了一首,隻是羞澀,在心中幾經反複,到底是沒念出去,現如今回來,越想越有些後悔,沒讓那些學生聽聽咱們倆的情誼……”

岑越閉著眼迷糊快睡著了,耳邊什麼羞澀,便心裡想,齊大崽還有羞澀的時候?

“越越,你睡了嗎?”

“唉,我和越越你之前感動天地的愛情,誰人可知啊!”

岑越隻想睡覺,想讓大崽早早睡彆嘀嘀咕咕捶床了,是‘頑強’的掙紮說:“你說得對,快說吧。”

“越越,你也覺得咱們愛情就要讓大家知曉?”齊少扉來了精神。

岑越嗯嗯兩聲,快睡吧,出口是:“快說吧。”

這一夜齊少扉是睡不著了,本來是要睡得,後來閉著眼,越想他後頭所做那首詩越覺得缺了,太少了……

便腦子裡給補,給修,最後乾脆是輕手輕腳起床去了書房。

後來據府中下人說,那一頁書房點燈快到天明,三少爺誰都不讓伺候,下筆如神助,洋洋灑灑,寫了又寫,不知是什麼。

還能什麼,按照後世學曆史的學生說:這都快是情話冊子了,也幸好國家教育不讓早戀,不然就齊散士給北安伯寫的情話,今個一首詩,明個一首詞,最離譜誇張的是天豐四年秋,連夜做了一篇賦!

這要是放九年義務教育中,那得背死。

感謝未能將此情話冊子收錄在課本中。初高中生免學了,但大學生尤其是曆史、文學專業的,那都是必修課。

後學生吐槽齊清越文集,眾人好奇慕名去看,結果:emmm……

【剛看開頭覺得沒讀過,後來搜完沉默了,高中時有人追我寫的情詩抄上麵的兩句。】

【一樣,不知道詞名,但裡頭幾句真的很紅。】

【還以為是網紅不知名拚湊的,就有點肉麻惡心。】

【前頭你仔細看,齊清越做的詩真的超高水平,你可以說他肉麻,但哪裡惡心了,句句經典,字字珠璣。】

【彆生氣彆生氣,我說惡心,隻是我單身狗,齊清越和北安伯的愛情可歌可泣,我就是羨慕的。】

……

此事不提,就說第二日,齊少扉便帶著他的大作,精神充沛的出門在外招呼客人了,尋常百姓鄉紳不識字的,齊少扉便客氣幾句,到了讀書人那桌,是不走了。

眾人相談,酣暢淋漓,欣賞了齊散士的大作,爭相抄錄品鑒。

北安伯府喬遷宴陸陸續續的熱鬨,一直到十一月底十二月初,才得了幾分安寧,因為天冷了,下了一場小雪,天晴後雪化開,幾分泥濘,路不怎麼好走了。

岑越望著路,感歎了句:“要是修成水泥的就好了。”

“越越什麼水泥?”

岑越給阿扉講了下,齊少扉對越越來的那個世界一直充滿了好奇,有電燈泡,有電視劇,還有千裡傳音的電話,如今是水泥路。

“這個不好修嗎?”

岑越:“我不知道——你等等,我找找空間裡有沒有書。”他以前買了許多農業方麵的書,新書有些貴,後來就淘,還有稱斤買的,都堆在空間木屋倉庫裡。

還有初中生教材,寒暑假作業。

“冬日無事,不如收拾收拾書吧,看看什麼能用,可以抄錄一份拿出來。”

齊少扉道好,“我來抄越越。”

後來抄了兩日,齊少扉看胖崽整日遊手好閒,每日隻去府中的好學堂念半日,下午跟著彎刀玩拚積木,當時便‘怒’了!

“齊胖崽怎麼能如此輕鬆,過完年他都足足六歲了!”齊少扉怒道。

岑越:“……”

“彎刀也快四歲了,是該好好啟蒙了。”齊少扉道。

二苗寇長峰去長山郡送蘋果,今年他家辦宴席,來客眾多,那時候蘋果熟了,凡是路過的先是買一兩斤嘗嘗味,後來吃了覺得好,又聽說能存放,回去時便買的多。

要不是二苗給長山郡留著些,今年肯定不夠了。

如今彎刀在他家中,彎刀有自己的院子,離圓月院子最近,二苗寇長峰來,一家三口住在一起。二苗一走,家中的嬌杏嫂子和林嬸都跟了過來,照看彎刀的。

今年果園擴了擴,薑二苗本說櫻桃少一些,結果看到陸續來客,起了心思,覺得以後客人會多,乾脆不拔了,到時候讓客人來采摘來買。

岑越聽完:……你是懂農家樂采摘項目的。

加上他家門前的桃花樹,這種的是觀賞性的,不過因為桃樹,想起了空間裡的大脆桃種子,今年果園加了桃樹。

齊宅空置後,岑越便跟二苗說,那邊你要用便用,果園買賣做大了,以後人會更多……後來兩人聊了許久,薑二苗說空閒先空閒,要是有客人來采摘果子,來買果子,留著客人住。

桃花鄉農家樂了。

天豐四年冬,圓月還沒過六歲生日,先被他爹抓著開了‘小灶’,正式啟蒙了,同伴還有不到四歲的彎刀。

“你看看彎刀。”齊少扉說。

圓月便看彎刀,誒呀刀刀吃點心渣渣都蹭到臉頰上了,他便拿著絹帕給刀刀擦臉。

齊少扉:……“我是讓你看彎刀。”

“爹,我看了呀,刀刀臉上臟了,我快擦好了。”

齊少扉:“刀刀坐得直,課本都翻開了,你呢?”

“爹,我快好了。”

“彆叫我爹,叫我夫子!”齊少扉大聲,而後看彎刀嚇到了,便咳了咳說:“刀刀,乾爹不是說你。”◇思◇兔◇在◇線◇閱◇讀◇

“我知道,夫子。”彎刀小臉嚴肅正經,還拿小手推了推哥哥,小聲提醒:“哥哥快坐好,夫子生氣了。”

圓月鼓著臉頰,心想爹怎麼這麼愛生氣呀。不過乖乖坐好了。

齊少扉做夫子短短三日,是大冬天的有些上火,岑越好笑,一邊讓備了涼茶,想到現代家長輔導孩子作業送進急救室的新聞,當即是給大崽寬寬心,“慢慢教,你彆生氣,自己身體重要。”

“再說我看圓月和彎刀還是聽話的。”

齊少扉怒,“彎刀是聽話,大胖崽缺少教訓!”

而後齊夫子親自備了一根教尺,是不打孩子,把桌子敲的砰砰作響,起威嚇作用。後來齊少扉用了沒兩日,便不用了。

岑越還好奇,“怎麼不敲了?”

齊少扉望著天,幽幽說:“我思來想去,還是算了,若是做個這般動手的嚴父,不如不做,由著大胖崽和彎刀快快樂樂,反正他們也不考科舉。”

“???”大崽你怎麼了!竟然變了性子,說這般話!岑越狐疑。

齊少扉:“好吧越越,實話是,我敲了桌子,嚇到了倆,大胖崽是可憐巴巴喊:‘我不要讀書了要跟阿爹告狀’——”

“你不得氣死?”岑越下意識說。

齊少扉哀怨看越越。

岑越:“……彆氣彆氣。”給大崽順著%e8%83%b8口,“圓月也太不給你麵子了,回頭我就好好教育他,你給他們教學,我肯定支持你的,要有齊夫子威嚴!”

齊少扉才好受了,正經說:“敲桌警戒實為下策,嚇著兩個不說,若是他們起了厭學心思,那便不好了。此時也不是我小時候,我小時候受的嚴厲,思來想去其實也不必。”

“先給他們啟蒙學字,等到十多歲時,乾脆送出去讀書吧。”

“上國子監,或是官學。”

齊少扉已經籌謀把孩子送出去讀書事宜了。

第143章 你那麼壯實

天豐五年時,光是大半個北雁郡城下來的麥子,衙門花銀錢收,這是強製性的,給的銀錢也是市麵上低了二成。

當初衙門給賣種子,低三成。

想要整個北方麥種都更換一遍,前幾年自然是強製手段,不然第一茬種的麥種,想著把種子貴價賣了,更遠或是更窮苦的地方還嗷嗷待哺等著種子呢。

北安伯便下令,衙門強製收,天豐四年到六年這兩年時間,不許私下買賣麥種。此事傳了開來,自是有人不滿嘀咕兩句。

“怎麼就不許賣呢。”有人給他家銀錢比衙門給的還要多,這豈不是虧了。

自是有先占了好處,後樣樣好處都想占的人。

有人則說:“咱們托生托的地兒好,在北雁郡,好事頭一樁輪到咱們,這麥種好東西,偏遠窮苦地也等著呢。”

“瞧你說的,光你善心了。”

那人便怒了,“有本事你私下偷偷賣,你不善心,你想賺銀錢,誰不想?可做人不能光顧著自個,北安伯心%e8%83%b8能跟你一樣?”

“成了成了,說兩句怎麼還火大了。”

圍觀的百姓此時便說最初那位,“彆以為大家聽不出來,你話裡話音是拐著就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