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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扉驚詫。

鄒長青點頭。齊少扉頓時一臉要瘋,岑越忙拉著阿扉的手,說:“鄒叔父醫術高超,即便不是專精,用來尋常生產也是夠用的。”

齊少扉努力調整情緒,說:“是的,越越你彆擔心,鄒叔父神醫……”

基本上是重複了一遍岑越剛才話裡意思。

岑越給鄒長青一個‘抱歉’眼神,鄒長青了然不在意點點頭,三少爺這話也不算冒犯他叔父,他叔父對生產兒科醫術確實是不專精的。

牛師傅早十日把翁大娘從青牛鎮接了過來。

“阿扉,看著我,彆擔心,翁大娘說了,我孕像好,一直運動散步,飲食我也控製著,孩子不大的。”岑越不懂生孩子,但就是大肚瓶子窄口,要倒東西出來,肚子東西越大,那卡在窄口越是難受不好倒。

所以顯懷後,吃東西都很注意營養。

堅果、魚、蝦、瘦肉這些,果乾他都不敢吃太多,糖分太高了,過年的時候,劉媽媽做了新衣,很是寬大,二苗說看他肚子大,岑越還詫異,因為他覺得自己不是很顯懷的,冬日衣服厚,寬寬大大遮蓋肚子,四肢還是細的。

後來二苗說,他是留意的。

要是鄉裡人見過岑越,肯定會以為月份隻有四五個月大。

齊少扉嗯了聲,說他不擔心。

岑越沒忍住笑出了聲,齊少扉還莫名不懂越越怎麼笑了,也跟著輕鬆傻乎乎的笑——有點像大崽了。

“你啊,說不擔心,騙誰呢。”

齊少扉反應過來了,不自覺的輕歎了一口氣,說:“越越,我現在腦子亂糟糟的。”很努力的讓自己機靈起來,“現在是你放輕鬆。”

“我放輕鬆了。”岑越道。

齊少扉:“真的?你為什麼輕鬆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就等著吧,開盲盒吧。”岑越還挺期待的。

這幾日翁大娘就睡在外間,連著產房也備好了,就在炕屋,今年天冷,岑越生了孩子肯定要燒炕的,翁大娘提前跟劉媽媽、趙春花都交代了,小孩子才生下來,是受不得冷,自然也不能太熱,尤其是燥熱,因此燒炕也不能鉚足勁的燒……

意思溫度差不多保持在暖春。

宅子裡上下進了二月,話音都不敢高。

白日裡岑越跟阿扉才說笑完,夜裡吃過飯,今晚難得有些想吃甜口,灶屋做了一道紅豆綿綿特彆爽口好吃,因為孩子快生了,家裡買了母牛,這道點心就加了牛%e4%b9%b3的。

因為天冷,青黃不接的,也沒彆的東西。

劉媽媽做的時候還說:“就是一把紅豆,也沒個旁的,真是委屈了郎君。”

因此這盤紅豆棉棉,是劉媽媽、趙嬸、梅香三人都紮在灶屋忙活,做了好幾個版本,是軟糯口,加了糯米粉的,還有脆皮口,烤的,還有略硬一點,像是月餅那般。

自然也有混著堅果,核桃仁、葡萄仁的。

岑越一看,巴掌大的小盤子就能上七八個,裡頭點心都是麻將大小,做的精巧,他開玩笑說這是紅豆綿綿全家族了。

一一吃過,最喜歡的還是那個‘原味’口的。

這日傍晚吃過滿足的點心,岑越心情一直都很好,睡前都還想那份紅豆綿綿大家族,“吃的時候喜歡原味口,這會覺得加了果餡的也不錯。”

齊少扉側著身跟越越說:“灶屋還有,我給你熱一熱端來。”

“彆麻煩了,你也不會添柴火——”他想起來了,這幾日灶膛都埋著柴,不敢熄火的。

岑越到底還是想吃,便揮揮手,“你去吧。”

齊少扉得了活可高興了,衣服也沒穿,急急忙忙下炕,被岑越喊住了,這才折返回來披了衣裳就出去。

岑越聽著外頭隱約的說話聲,聽不真切,應該是阿扉驚動了翁大娘,翁大娘這把年紀了,來這兒照顧他生產,夜裡睡外間也不敢睡死了,真是辛苦……

他腦子裡雜七雜八的想,還想著夫郎生孩子到底是怎麼生的。

好一會。

“越越我來了。”齊少扉端著一盤子‘紅豆綿綿’大家族來的,就怕越越還想吃什麼口,全都送來了。

岑越聞到香味了,是熱過的。

齊少扉將托盤放在小幾上,去拿熱毛巾給越越擦手,岑越有點沒忍住,趁著阿扉出去時,想探身去拿小幾上的點心,然後——

“啊!我腿麻了,沒知覺了。”岑越嚇了一大跳,他的下半身真的沒知覺了。

翁大娘本來點著燈,沒打算躺下,聽到裡頭郎君喊得話,是拍了大腿就說:“這是要發動了。”

齊少扉打了熱水端著盆,一聽翁大娘說的,差點手裡水盆翻了。

“發、發動?”

越越好著呀,剛還有胃口想吃點心的。

“快喊人,點燈。”翁大娘跟三少爺說了聲,勁直先進了裡屋。

齊少扉放下熱水盆,忙去外頭喊人。劉媽媽、梅香二月都睡在這邊‘休息間’的,本來齊少扉進灶屋要點心,梅香就起來做的,是剛回屋子還沒躺下,就聽三少爺聲,忙拍劉媽媽,說:“劉媽媽,聽著像是郎君要生了。”

劉媽媽一個激靈,人坐起來,說快快燒熱水,我去前頭看看,“把小菊也喊起來,什麼事能跑個腿。”

“知道。”梅香去喊人了。

正院很快點了蠟燭,院子走廊還插了火把,裡外燈火應著。

齊少扉喊了人,便急匆匆往炕屋去,翁大娘嚇了跳,“三少爺你快出去吧,夫郎生孩子,血氣的地方,您這沾了不好的。”

“沒什麼不好,我是大夫,我是大夫。”齊少扉重重說,到了炕頭。

岑越其實還好,除了剛才‘偷拿’點心時發現自己下半身不聽使喚,沒了知覺,那會害怕,聽翁大娘說正常的,快生了,岑越還有心情發個彈幕,自帶麻藥啊。

那還不錯。

齊少扉給越越把脈。岑越還能側頭跟阿扉說:“一會真生了,你彆在屋裡,這種事情一個人拿捏主意就成了,你在旁邊,翁大娘不好下決斷的。”

“可是越越,那、那我隻看看,我不亂說。”

岑越本來想說誰信,但看到大崽真的快哭了的模樣,便點了點頭,“成吧。”

翁大娘聽得是直叫老天爺,她接生這麼多年,可從沒見過婦人夫郎生孩子,自家男人往裡鑽的,就是再疼媳婦兒的都沒有過,畢竟產房汙穢地方,血氣衝撞運道的……

“郎君——”

“沒事,他留下還好,在外頭估計要哭。”岑越說。

齊少扉此時反駁不來。翁大娘便不勸了,仔細說:“郎君,這會您沒知覺麻著呢,等一會疼起來的時候跟我說。”

岑越:!!!

“還會疼!?”

翁大娘道:“自然了,生孩子哪裡有不疼的,不過你彆怕,你這胎我摸過肚子,沒問題的。”

生孩子就是這般,不能怯不能怕,得卯著一口氣的。

岑越忙拉阿扉的手,指揮說:“快快,趁著我不疼,先把綿綿它全家拿過來,讓我吃。”一會疼起來了,肯定吃不上這一嘴。

翁大娘:……

齊少扉這會是聽越越的,指哪打哪,忙端了綿綿全家,不由說:“都不熱了。”

“也不涼,你試試。”岑越拿了塊塞大崽嘴裡。

齊少扉沒心思吃東西,卻被塞得一口,隻能囫圇吞下去,連味道都沒嘗出來。岑越吃著,有些乾,齊少扉就去端熱水,岑越是水剛喝了一口,就啊了聲。

翁大娘便知道,疼的時候來了。

“郎君,您現在先彆喊,留著些力氣,等會我說喊您在喊。”

岑越肚子一陣陣的疼,好在疼他還能忍,就跟阿扉說說話,沒一會外頭聽到劉媽媽梅香趙嬸聲,還有鄒大夫,鄒大夫不進來,隔著門問三少爺,郎君脈象如何。

“我、我忘了把脈了。”

“光顧著我吃綿綿一家了。”岑越笑說完,眉頭便蹙了一下。

齊少扉知道,越越是想安慰他,不知怎麼的便鎮定許多,不再那般慌亂了,他不能這個時候還讓越越操心他的。

好像就是這種心情,使得齊少扉一下子長大平靜。⊕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岑越伸出胳膊。

齊少扉靜心凝神把了脈,而後笑了下,安撫越越說很好,脈象強穩。岑越笑不出來了,甚至想說臟話了,真他娘的一下比一下疼——

“這什麼時候才能生。”岑越語氣都有些急和凶。

翁大娘:“再等等,還不是時候。”

又過了一盞茶功夫,院子裡外火光照耀不說,竟還有狗叫聲,岑越是疼的努力分散注意力,想著為啥還有狗叫,難不成大黑還來了?

那大黑要是來了,二苗一家肯定到。

……

他是故意雜七雜八的想,想一些無聊的瑣碎事,可根本無法岔開注意力,太疼了,最後是罵了粗話!

他爹的,到底什麼時候生!

翁大娘一聽,說:“差不多能生了。”

岑越:早知道他就早罵了。

他還以為生的時候就不疼了,那就是做夢,更疼了,翁大娘推著他肚子,說使勁,他就使勁,說歇,他就歇,起初還沒摸到規律,等慢慢的就適應了。

……

岑越是戌時多發動的,大概晚上八點多。第一聲叫那會估摸要九點了,在等生——

他隱約聽到二苗聲了,還有冰冰涼涼的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腦子裡一片模糊空白,也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一聲清晰的嬰兒啼哭聲。

生了。

岑越如釋重負,渾身像是脫了力氣,喘熄了一會,聽著屋裡人走動和報喜的聲,抓著阿扉的手,問:“孩子健康嗎?手腳齊乎嗎?”

這個時間沒有檢查不能拍片子,岑越懷孕時一直回避這點,怕孩子哪裡不對勁,一直不敢想。

“我看看,越越我抱了孩子來你看看。”齊少扉去抱孩子。

翁大娘早裹著孩子了,剛一串的吉利話,說的也不違心,才生下來的孩子,小少爺是他見過模樣最好看最俊的,像是個小哥兒似得。

齊少扉抱著孩子到了床邊,湊到越越跟前,揭開了繈褓,讓越越看,手腳都好著,也沒缺少指頭。

“怎麼閉著眼睛啊。”是不是眼睛有毛病。

翁大娘忙上前合了繈褓,說:“才生下來的娃娃都是閉眼睛的,過個兩三天就好了。”

岑越心想,這還得操兩三日的心,等眼睛能睜開了,還得操心孩子腦子——

算了不想了。

“阿扉我想睡會。”

“好,你睡吧,孩子我看著,什麼事我都在的。”齊少扉輕聲說。

岑越實在是扛不住了,眼睛一閉就睡了。

炕屋裡,翁大娘指揮著,怎麼收拾,不能開窗透風的,這會風寒著呢。

齊少扉聽見了,說:“窗戶掛個厚簾子,開一條縫。”

先前大嫂生孩子坐月子時,越越便說過,屋裡憋悶氣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