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1 / 1)

給您送澡間去。”

岑越和阿扉洗了澡換了衣裳,這六車的寒瓜看來是不敢拉到西市賣了,先給牛老板送貨,岑越親自去了一趟,牛老板訂了十個寒瓜,但臨了時又張口多要了十個。

那一車的寒瓜,一路從西市走,這家鋪子要倆,那家鋪子要一個,等從西市出來,車就空了。

“越越這次賣的好快呀。”齊少扉說。

岑越也嘀咕,“是不是北雁郡城那些少爺做了什麼?”他家寒瓜那都成了搶手貨了。

“岑老板,你們果子還有的賣嗎?我想來兩個。”路上客人見到了岑越一下認出來了,急急忙忙說:“我聽說你來了,到了西市結果跑了個空,咋車都空了呀?”

這客人還急眼了。

岑越忙說剛送了一車貨,您要的話,我明日——

“彆明日了,就如今,你在哪裡住著?我打聽到了,就在西市旁的悅來客棧,走走走,我一道跟你們回去。”

岑越:?

這人寒瓜一買就是四個,結了銀錢,雇了小二做跑腿,推著獨輪車給他送到家中,也是附近住著的。

掌櫃送客,見岑老板一臉不解,這才說:“我聽說啊,我也是聽說來的,真假不知,畢竟咱們小老百姓,哪裡去的了貴人的宴會。”

岑越點點頭,意思老板放心講,他也不學說什麼。

“上次你們剛一走,我聽說咱們郡府大人嘗過寒瓜,當時誇好,還有說郡府大人如今辦公時,衙門都備著寒瓜果子解暑呢。”

上行下效,底下人跟風的,或是想送禮的——送郡府大人的禮,這底下人也要有送禮資格。

反正寒瓜被吹了起來,加上當時數量不多。

“聽說郡府大人吃完了,還念叨了兩句,這不林府管家早幾天天天往我們客棧跑,我這小客棧,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佛,連著好幾天了,想必明日林府管家還會上門的。”

掌櫃話剛說完,眼睛就瞪得直直的看向門口遠處。岑越一看,想著不會真這麼巧吧,還真來了?一看果然是林府管

這位管家岑越還是印象深刻的——因為對方麵相有些嚴厲,最初第一次見時,人家氣喘籲籲,語氣也不怎麼好,他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來砸場子的。

結果就是買寒瓜。

“岑老板我給您提個醒,除了林府,還有其他府,我瞧你這次帶的貨不多,最好是彆全賣了,不然得罪哪個都不好……”掌櫃的說到這兒,見林府管家到了跟前,忙閉嘴,笑嗬嗬的上前見禮問好。

林府管家到了,是當沒瞧見客棧掌櫃似得,直奔岑越這兒,嘴上說:“岑老板,你可算是來了,帶了多少貨?”

“五車。”

“那還挺多的。”林管家鬆了口氣,可算是逮著了。

悅來客棧掌櫃被忽視,也習以為常,這些貴人府邸的出來的,彆說管家,就是丫鬟那也眼睛在頭頂上,誰都得罪不起。他聽岑老板說了實話,左右想,也好像隻能這樣,總不能說假的吧?

可要是林府不抬手,到了後頭旁的府來買,沒買到,那就糟了。

悅來客棧掌櫃做了這麼多年買賣,說理的客人有,可胡攪蠻纏仗勢欺人的也不是沒見過,就是岑老板有理,貴人家管家仗勢欺人,又能如何?

“我們府上要一車。”林管家說。

岑越:“先前其他各府留了音信,說也買——”

“我們家大人要,岑老板你做買賣的,自然知道先緊著哪處了,再說隻要你一車,又不是五車都要。”林管家是軟硬皆施。

岑越頓了下,笑說:“我是說好,多謝林管家還想著其他府上,那我叫人給您拉貨?”

“不用,我們帶著人,貨在哪裡我瞧瞧。”

林管家往後走,想起來什麼說:“對了,你那什麼草莓——我知道是沒了,也不是逼你,我家少爺說了,要定上,明年送。”

“上次我就記下了,林管家放心。”

“你上次沒收定錢,小岑老板,不是我教你做買賣,這哪裡有像你這般把買賣往出推的道理,還是交了定錢,拿了契書,你方便我們也安心是不是了?”林管家道。

岑越隻能實話實說,“不怕您笑話,我一個鄉下來的,之前沒見過貴人,如今早早交了定,總是心裡沒個底,怕沒辦好,到時候讓貴人落空了。”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林管家老神在在說了句,而後又一笑,樂嗬嗬說:“彆怕彆怕,我就是跟你閒說幾句的。”

“草莓的事你記在心裡就成,我是早早說了,你也記下了,要是明年我家少爺吃不到見不到,那就——到時候說。”

林管家是句句沒威脅,句句都是敲打,還笑嗬嗬的。

岑越無法,笑了笑,隻說儘力保證各府都吃上雲雲。林管家點了一車寒瓜,給錢倒是痛快,還多給了些,不讓找零頭,帶著人就浩浩蕩蕩離開了。

齊少扉跟著全程,一直沒說話,隻是臉上情緒不高。岑越回頭一看,“怎麼了?賣了寒瓜,還不開心。”

“他欺負越越。”齊少扉心裡難受,他說不上來,怎麼欺負,可就是知道,這個人不好心,說:“阿扉不能亂說話。”

他保護不了越越。

岑越笑了下不在意,拉著阿扉手坐下,先把銀子放了回去,說:“做買賣就是這樣,同客人打交道,先是矮了一頭半頭。”

在現代,他開個飯館,碰見找茬的也是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服務行業就是這樣。更彆提在古代,士農工商不是說說的,他家果子買賣已經很順利了,要是還想腰板挺直了把貴族錢賺了——

咋可能。

林管家在他看來,就是很正常的貴族府邸管家,對普通百姓來說有權威,主子吩咐的事,是想儘辦法給辦好辦成,哪裡管你一個商賈是否麵子。

再說剛才那番話也算是輕的。

岑越不說這些道理,他知道阿扉替他不開心,是真心實意的心裡沒什麼,痛快的揉了一把大崽腦袋,齊少扉抬著眼睛不解看。

“我揉揉阿扉就開心了。”

“越越揉,越越揉,多揉幾下~”

齊少扉就把腦袋湊過去讓越越摸摸,還仰著臉,鼓著臉頰說:“阿扉臉上現在肉少了,還是稱心的肉好捏。”

“我就知道你肯定偷偷捏稱心臉蛋了,林姨娘還念叨,說稱心口水泡捏破了,整日流口水。”岑越笑著打趣阿扉。

不知道是迷信還是怎麼說,反正都說小孩子的臉蛋捏不得,捏多了,容易流口水。

齊少扉有一瞬間的心虛,巴巴說:“我、我就捏了幾下,還是小小的力氣的。”又高興說:“越越,我大了,你可以用力氣捏我了。”

岑越:“傻子呀,我捏你疼了怎麼辦,我可舍不得。”

“阿扉也舍不得越越生氣。”

“我不生氣。”

就是做買賣常見的事情,人家也沒特彆刁難他。岑越摸了摸軟乎乎的阿扉,心情大好,說晚上去不去西市吃飯?我請客。

齊少扉開心的喊好啊好啊。

兩人帶著人就出門了。

第二日時果然又有人來客棧了,掌櫃說的那幾家,不是要半車,就是一車,要了寒瓜,最後都說還要草莓,岑越又賠著笑,一一應付了過去,說明年草莓下來送到北雁郡城,指定先記著各府,往各府門前送。

秦、唐二府來得晚,這兩府的管家是最好說話的,尤其是秦府的,很是和樂的人,買完了寒瓜,自然說到草莓這兒,隻是人家說話動聽,說:“聽說草莓岑老板最初送來時,九車貨得了幾盤,真是勞累,想必岑老板那時候也疼惜自己的貨。”

“是啊,砸了不少,心疼。”岑越先說了句,自然接口:“還是多虧了秦少爺買了我的草莓,真是托了秦少爺的福氣。”

秦管家便笑嗬嗬的說:“如今岑老板否極泰來,生意好了,當初也不算糟蹋了,好了好了,我話多了,就不打擾岑老板了。”

“客氣,我送您。”

岑越親自送人出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在北雁郡城隻賣了一天不到,六車寒瓜就徹底賣完了,全都是各府的管家,後來下半天的時候,還有些商賈來買。

這日賣完歇了一天,第二天岑越便帶隊回去了。

“越越,阿扉給你揉揉肩。”齊少扉在車廂裡給越越打完扇子揉肩膀。

“你不熱愛?我給你打打扇子。”岑越拉著阿扉坐下來,他接了扇子,一下下的扇著,齊少扉有些舒服的閉著眼,岑越見了臉上也是笑意。

做買賣怎麼說呢,剛開始擔憂市場,擔心賣不出去,後來賣出去了,草莓貴價,又要和貴族們打交道,這個費心神,怕那句話說不好得罪了人。

其實一路上熱啊吃不好這些都不算累了。

好在今年終於收工了,岑越想到之後日子,笑眯眯的說:“等回去睡兩日休息好了,九月撿個天氣涼爽,咱們去看哥嫂,在岑村住幾日。”

“好呀好呀。”齊少扉一股腦坐直了腰,精神奕奕說:“大哥教我撿柴夥,我還跟大黑學了找兔子,寇長峰教我的。”

岑越一聽就知道他家阿扉想上山郊遊玩。

“等咱們從岑村回來了,之前不是說想在山上做木屋嗎?”

齊少扉眼睛冒著亮光,“寇長峰說他有一個木屋。”

“那咱們也蓋一個。”

“好。”齊少扉可期盼了。

岑越想,從果子栽到地上開始,他忙,阿扉跟著他一道,一聲苦和熱都不抱怨,乖乖的,如今生意做完了,總算是有些小孩子期待,想著玩了。

多好啊。

兩人說了一路的話,累了就歇一歇,或者互相給對方打扇子涼快涼快,到了家中時已經九月初。回家一通安頓,洗洗刷刷,等收拾妥,精神頭養足了,已經是九月十日了。

岑越才知道,二苗和寇長峰倆人把草莓田刨了三畝,田地耕上了。

“等我回來做啊。”

薑二苗說:“我們閒著也沒事,也沒多少活,幾天就乾完了。”

岑越看二苗黑了,其實他也不白,就阿扉最白,哪怕是跟車幾趟的跑,天天見太陽,隻有曬紅脫皮,沒有曬黑的——後來岑越就注意著,不讓阿扉大熱天在日頭下曬著了。

這個要曬傷的。

“還有小越哥,我還耕了一畝半的地,之前不是說買的多還送了些富裕的,就是那兒,田地耕了,還上了糞,養一養,你到時候琢磨種子就能在那做。”

這個岑越沒想到,二苗替他連這個都乾了。

夏日天熱,糞也臭的。

“那糞——”

“我家騾子還有牛師傅的馬攢了好多,天熱要發一發的,再兌著水,還有草木灰,我看我爺爺養田,讓田變肥就是這樣的,這會味大,你先彆去了,最好是秋日下一場雨,那田就徹底好了。”薑二苗對耕田上肥還是有經驗的。

岑越不是擔心田地太肥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