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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要是碰見個什麼壞的,押貨走貨都是擔著風險的。

車夫們跟著岑老板跑過一次,如今再到這家客棧,也是熟門熟路了,趙立王勇二人盯著些,有什麼事兩人回報就好。

大黑這次沒跟來,留在齊家——沒法子,進北雁郡城路遠是其次,主要是這城市大,薑二苗聽小越哥說什麼少爺,十兩銀子買草莓,打賞那是二三十兩,覺得嚇人,大黑要是衝撞了人,他們護不住的。

臨走前,薑二苗給大黑煮了一盆香噴噴的肉,摸著大黑給說了許多好話,大黑通人性,本來是不高興,汪汪汪的叫,後來肉一吃,得了許多許諾。

二苗說回來給大黑燒雞,連著燒三日,四日——一直到五日,二苗有些心疼他的雞了,寇長峰瞪大黑,大黑才嗚咽了一聲答應下來。

倆人一走,院子裡的雞鴨豬,也托了趙嬸幫忙喂一喂。

趙春花答應的爽快,這有個啥事啊,放心去吧。

各自洗了澡,天氣熱,連著頭發也洗了,車夫們是打算夜裡自己把衣裳搓一搓,待到明日就乾了能用。岑越和阿扉的衣裳是交給小二洗了,二苗舍不得費錢要自己洗。

“吃過飯,出門送貨,送完了貨,晚上去瓦舍看熱鬨去不去?”岑越說。

薑二苗一聽,當即是不洗衣裳了,去去去的應承,“送貨完了,有錢了再去。”

人休整,吃晌午飯時已經過了正午,吃完岑越瞧差不多快三點的樣子,他問過店夥計,秦府和唐府,這倆家住的到也近,能一塊送。

夥計原話是:“我們北雁郡城氣派的大戶人家,唐家秦家都在東市,東南方,門臉衝著主街就是了,兩家隔了一條巷子,因為太大了……”

岑越道過謝,點了王勇,光押著兩車草莓,剩下的寒瓜貨先放客棧,趙立看著。

王勇趕著草莓貨,寇長峰趕了一輛。北雁郡城大,二苗還說他們就不趕車了,走過去,岑越說趕上吧,不要怕麻煩。

他們三人坐著帶棚頂的車,車裡還放了一筐西瓜,二苗辛苦趕了車。

到了主街道,那街道寬大,路上車來車往的,或是行人,薑二苗稀奇,“這麼多人,好熱鬨,怎麼連個攤子都瞧不見?”

“鋪子吃食攤子都是在西市,或是小攤販挑著擔子在各個市走街串巷的叫賣。”岑越坐在車裡跟二苗解釋。

薑二苗看著一眼望不到頭的大街,這下是知道為什麼要趕車了,光是靠腿走,還真是天黑都走不到頭,這郡城咋這麼大呢。

……

天氣熱了些,北雁郡城處於中原偏南方,夏日是又曬又悶熱,是一身清涼夏衣,還沒走兩步,就粘著有些汗意,卻不見汗。

這滋味難受。

唐宵模樣身高都隨著他爹,高大俊朗,平時舉止也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唯獨怕熱是隨著他娘,這幾日在家中開始避暑,城中狐朋狗友喚他出去玩,一概不去。

有人便說:“還是咱們不行,要是秦少來喊,肯定去。”

“秦二少?秦二少比唐少還懶的搭理我們。”

北雁郡城兩大少爺頭子都宅家不出門,這幾日,城中幾處消遣地方都缺了興致。

今日唐宵無聊,想著出門一趟,不過換了衣裳剛出了院子就後悔了。

這日頭,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這麼熱。

“少爺?”小廝見少爺不走了,便喚了一聲。

唐宵想著在磨蹭一會,天黑了涼爽些再出去,回去嫌無聊,想了下,改往後院去,“我去看看母親。”

去後院,小廝就不能跟了,送少爺到了後院垂花門口,便能自己找個涼快地方待著,等少爺出來了,再走。

唐宵到了母親那兒,唐夫人屋裡已經用上冰了,隻是唐夫人年歲大了些,冰放的近了,身體吃不消,可不放冰吧,又熱的吃不下飯。

如此兩兩為難,冰放在門口一角,隻取了一絲絲涼意。

“母親,您這幾日看著清減了些。”唐宵行了禮,見母親麵色比之前見時瘦了一些,不由有些難受。

唐夫人才午睡醒,精神還不錯,隻是沒什麼胃口,說:“天氣熱了些,吃不下飯,你跟著我一樣了,白日就少往外麵去,彆熱了。”

“兒子知道了。”

唐宵同母親說了好一會話,是蹭了冰,唐夫人知道,還讓丫鬟把冰盆移近一些,唐宵說不用,這會正正好。其實是有些熱的。

到了傍晚,唐夫人留兒子一起用飯,唐宵想出門玩,就說今日和誰誰誰約好了,夜裡宵禁前就回。

北雁郡城宵禁時間晚,到了晚上十一點快淩晨才宵禁。

兒子來這兒,陪她說了一下午話,唐夫人其實是很高興的,但兒子大了,約了朋友出門,在她這兒是乏悶無趣了些。

唐夫人正說不留你了,夜裡早早回來這等話,外頭先傳來通報聲,婆子隔著簾子說:“夫人,少爺,門口有個外來的商賈,說是來找少爺,送果子。”

“什麼果子?”唐宵不記得了,先下意識問了句,而後有幾分印象,“好像是有這麼回事,秦鈺買了,我也買了,叫什麼草、草莓,對草莓。”

唐宵全記起來了,有些興奮跟母親說:“母親就是我半個多月前拿回來的,您吃了說好,胃口有了些,我第二日就去找那商賈訂了一些。”

唐夫人一聽,這點小事兒子惦記著她,頓時心裡安慰,很是給兒子顏麵說:“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但什麼味她都忘了。

“娘,我去外頭,一會親自給您送過來。”

“哪裡要你親自跑這麼一趟。”唐夫人說話間,兒子行禮急急忙忙出去了。

婆子便笑嗬嗬說:“夫人,少爺多孝心,記掛著您,您嘗了一口果子,說個好,少爺專門買來了,如今是親自詢問……”

唐夫人麵上都是掩不住的笑,小兒子雖不如大兒子成器,但養在身邊,時時儘孝,也是好的。

唐府大門口。

岑越一行人就站在外頭候著,薑二苗看那高聳的大門,都不敢閒聊說話,等了好一會,裡頭終於聽到響動了。

“少爺。”護衛紛紛行禮。

唐宵一看門口三輛馬車,是兩輛貨車,岑越抱拳作揖見禮,喊:“唐少爺,我來送貨,十盤草莓,送您五個寒瓜。”

“您點點貨。”

唐宵不在意這點小事,要不是無聊也不會特意來看一趟,這會點點頭,本是讓府裡家丁搬貨送內院,但看那還有一車,頓時想起來什麼。

“你還要給秦鈺送去?”

岑越說:“是,我先前答應過,先給唐少爺您送的。”

唐宵一聽,美滋滋的,這會也不用下人搬,饒有興致的真要‘點一點貨’。

岑越親自揭開被子,露出個鐵冰箱,唐宵一走近就感覺到絲絲涼意,伸手一摸,果然是冰冰涼涼的,岑越見對方好奇,打開了蓋子。

四四方方的鐵壁是鏤空的,裡頭放滿了冰,有些化成了水。

“之前說的一盤是三十個小盤,為了方便運送,如今是大盤,一盤六十個,您定的是十份,這就是三百個草莓。”岑越在旁解釋。

唐宵看著裡頭的草莓,一個個小孩拳頭大,鮮紅欲滴,襯著綠葉蒂,十分漂亮,比上次買的好像更好了。

“成,沒問題了。”唐宵點了點頭。

管家上前。

岑越是一盤盤親自取,一共給了五盤。唐宵一看,當即說:“本少爺不白拿你的寒瓜,你那一鐵盒的,我也要了。”

“唐少爺這個不好儲存,太多的話,怕放壞了。”

唐宵當即說:“本少爺明日辦個草莓宴,放你的心,你這個商賈真是上門的買賣,還有拒的。”◢思◢兔◢在◢線◢閱◢讀◢

岑越自是道謝,又收了對方的一百兩,見唐少看另一車,當即說:“我一共就運了兩車草莓,如今全被您和秦少爺包圓了,再也沒有了。”

“……嘖,既是秦鈺的,本少爺便算了,不和他掙。”唐宵一看,那筐隻剩三個寒瓜,他家管家拿了五個,還是他贏了。

當即是回府!

臨走前,唐宵還指了路,說再往上去就是秦鈺府上了。

岑越拱手道謝,見客人回府看不見了,他們上車,送另一份貨。

馬車跑了一盞茶功夫,這全是唐家的圍牆,可見唐家有多大,終於見到一條巷子,不過巷子再往前頭就是秦府大門了。

岑越報了秦鈺大名,門口護院一聽也是客氣,讓他們候著,過了好一會,那位麵熟的小廝,還有秦府管家出來了,岑越拿了契約,同管家清點了貨,全程沒見秦鈺麵。

人家少爺不露麵的。

不過管家很客氣,說:“這是那三個送的寒瓜?我們少爺說了,岑老板既是不要賞錢,讓我出來認認臉,下次要是有新奇的果子,可以往府上送。”

又把一百兩尾款結了。

岑越當即是作揖道謝,說了草莓不經放雲雲。

而後彆過。

兩府少爺都是好心腸。

回去車是空車,路上跑的輕快,薑二苗出了兩府距離,才說:“小越哥,郡城裡少爺買東西這般痛快嗎?咋這麼好賣啊。”

岑越也喜色,不過實話實說:“也是運氣好,要是前頭那次砸草莓時,兩位少爺不出來玩,錯過了,我就是草莓全砸完了,也一盤都賣不出去。”

“平頭百姓彆說十兩銀子一盤的草莓,就是一兩銀子也不會買的,而想賣高價,賺回路費,那就隻能賣貴族階層,可貴族家少爺,哪裡是咱們好搭上關係的?所以我說運氣好。”

薑二苗聽了點點頭,做買賣可真有意思,機遇來了,那也得小越哥膽子大,不然膽小的不敢送郡城,也不敢叫高價的。

“好了,今日大貨賣了,明日賣寒瓜,今晚我請大家吃飯,咱們去瓦舍逛逛,看看雜技表演什麼的。”岑越說。

薑二苗可高興了,他好奇瓦舍許久了,光聽小越哥說了。

車裡齊少扉也好奇。

先把車送回客棧,四個鐵冰箱搬進屋子裡,留有人看著。岑越帶著阿扉二苗夫夫,四人是走去到了瓦舍——這邊近,走路過去十來分鐘就到了。

此時已經傍晚天黑了,瓦舍街道掛著燈籠,燈火通明的。

街道熱鬨,兩邊鋪子門口有夥計招呼客人,什麼聽說書嗎?今日xx師傅來講什麼什麼,或是客觀進來喝茶看戲,今日戲曲曲名是什麼什麼,還有敲鑼的,咚咚咚吸引了二苗注意力。

“盛都來的大喜班,花旦美雲登台表演了。”

圍觀群眾便喊大喜班來了?聽說盛都很有名,王孫貴族都搶著請進府裡唱戲,尤其美雲師傅唱的《梅情》那叫一個絕字,另一人說他還是喜歡四喜班的刀馬旦胡師傅……

“怎麼賣票?”岑越問。

門口原先聊的正熱鬨的‘群眾’就給他報了價錢,前排坐是半兩銀子一個人,送茶水、點心瓜子這類,二樓那是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