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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沒錯,隻是家裡給不了你多少助力。”許文斌說到這兒歎氣。

岑越不在意,其實沒想過借許家的力,也認認真真說:“要是不做這個營生,我們吃穿糧食不愁,也有個藥材鋪子,一年堪堪能過下去,隻是日子也就這樣了。”

“總是我想先試試的,不走出一步,覺得買賣難了些,那以後日子遇到難處,那就隻有處處退了。”

許文斌一聽,很是寬慰,說:“你說得對。”又說:“家裡再不濟,你們在鎮上府縣小本買賣,若是碰見了惡霸,強買強賣,那也能嚇唬嚇唬的,隻是管起來可能路遠麻煩些,嚇唬到了就成了,讓他們不敢伸手給你下絆子。”

許家能做的也就這點了。

岑越卻感激不儘,“舅舅遠道而來,已經是幫我們許多,借了許家的名,明日還有鄉長村長前來拜會。”

“讓他們來吧。”

之後說了會話,天色晚了,便散了。

第二天一早,齊家門前就有人候著,鄉長村長,還拿了禮,岑越問過二舅舅,意思都不要禮如何?許文斌卻道:“不貴價的都收下,送錢的一概不要,一些蛋啊菜的你拿下吧。”

“收拾些席麵,許家請諸位吃飯。”

許文斌掏出了盒子遞了過去,“你們外公外婆說了,倆傻孩子還給什麼銀子,你們自己日子過得好,那就是孝心,這是爹娘讓我給你們捎過來的,彆推辭。”

岑越一打開,裡麵是二百兩銀子,不由心裡溫熱。

“舅舅——”

“收下吧。”

岑越是真的感動,點了頭收下來了,之後交代下去,趙嬸對村裡熟,讓趙嬸和護院去收禮,就是二舅舅說的,送貴重的一概不要,菜蛋這些收。

曹羅沒在,隻能多麻煩趙嬸了。

之前蓋宅子請的做飯師傅,如今也請來,齊家辦席。

趙嬸忙不開,岑越發愁,梅香和蕊紅挑了大梁,說她們試試,岑越便交給兩人去辦——之前辦席有經驗,倆人一個穩重一個心細。

讓倆人試試。

趙春花給倆姑娘仔細說了去誰家請,買豬買羊,桌椅鍋碗瓢盆等等怎麼借,說實在不行去她閨女婆家,請了她閨女大嫂來——

說到這兒,趙春花一停,她看到梅香、蕊紅倆位姑娘臉上神色鄭重,便一笑說:“其實這些沒什麼的,都是一些鍋碗瓢盆雞毛蒜皮小事,在村裡打交道,麵皮不能薄,尤其你倆未成婚嫁人,要說的出話厲害一些才成,不過背後有齊家在,如今許大人兒子來了,都會給你們幾分麵子,不會刁難你們什麼的。”

趙春花再也不提女兒大嫂來這件事。

本來就是小事情,郎君願意把活交給倆人辦,那是鍛煉倆人呢,要是真像她一把抓,事事都給想好了,那梅香和蕊紅就跟她家姑娘一般了。

性子軟的跟麵團,全托著婆家人厚道才能過好日子。

可這種靠彆人靠運氣的事,不是誰都能兩樣占了的,還得自身硬。

梅香蕊紅道了謝,兩人記住了,分頭去忙。

過了好一會,客人陸陸續續到,岑越還心想小蘇夫子怎麼沒在——

鄒長青說:“趙嬸哄了小蘇到前頭幫忙記賬,記來客名單。”

岑越:?

“趙嬸好厲害,是一文錢沒出,誇得小蘇大夫就拿了筆墨上陣,你們這兒真是不養閒人,人人都是人精厲害的。”鄒長青玩笑道。

岑越便笑道:“那鄒大夫也是我們這兒一員了。”

“可不是嘛,宅子中擺席,有力出力。”鄒長青也站起來,不在房中待了,人多,他也心浮氣躁看不進去醫書,不如出門溜達溜達,“我去前頭跟小蘇換著來。”

岑越玩笑拱手,“請。”

鄉裡來人多,不僅是鄉長、村長,村裡德高望重的老人也趕了過來,自然不是見岑越,岑越客氣招呼相迎,人陸陸續續到了,二舅舅也出來了。

“二舅舅好神氣。”齊少扉誇說。

岑越一看,二舅舅換了身新衣,尋常袍子不提,是有些衙門製服意思的,二舅舅沒有品階,但是有差事能做,身上的製服跟衙役自然不同,很是精乾利落,袖口收緊的,顏色繡文不同。

二舅舅一出來,院子眾人就安靜了。

“鄉長何在?”許文斌問。

桃花鄉鄉長便答在,上前。神色有些忐忑緊張。許文斌本是幾分威嚴,見了鄉長上前,卻是一笑,幾分和藹幾分親近,威嚴也沒丟。

是神色拿捏得很到位。

岑越在旁看為觀止。

沒人會懷疑許文斌許家背景,都是敬重幾分,但許文斌也沒招搖行騙,有什麼說什麼,先是自報家門,說:“我們許家祖籍也是豐禾府縣村裡的人,得皇恩庇佑,家父中了舉,謀了個官,原是在沙南府縣,品階九品,兩年前升了職,如今在舟山府縣做縣丞。”

“我在家中排行第二,平日裡在衙門跑跑腿送送文書什麼的,也沒個一官半職,諸位鄉親不用太緊張了,我是一介白身,慚愧慚愧啊。”

眾人不知什麼沙南、什麼舟山,卻聽出許家老爺真是做了官,還升了官職。

鄉長腿一軟就要跪拜,許文斌忙托住了鄉長的手,說:“使不得啊,您年長,我真當不得,不敢如此的。”

“這次來得了家父命令,家中就三個孩子,大哥我,還有個小妹,小妹同齊家結了親,一樁好婚事,隻是……”許文斌說到這裡,倒不是作假,真的歎了口氣,“我妹子人沒了,留了個孩子在,是她唯一的骨血,如今才得了空,前來瞧瞧看看孩子。”

眾人明白點點頭,說什麼許大人放心,齊三少爺在此皆好雲雲。

“我信得過大家,少扉他夫郎去了信,信中皆誇桃花鄉,說是地方好,村民也善心,鄰裡鄉親幫他許多,就這宅子,蓋的也是儘心儘力的,我一見覺得好哇……”

眾人又客客氣氣說哪裡,應當的雲雲。

許文斌最後才說了,以後倆孩子還要諸位幫扶,他是做長輩的,為表心意,請諸位吃個飯,莫要推辭雲雲……

晌午未到,桃源鄉齊家兩位伯伯來了,之後又是一番寒暄。

許文斌對著齊家人也沒刁難說什麼,他聽小岑說了,這次分家兩位伯伯很是公正,幫了他們許多,便也很是客氣,謝了對方。

齊盛齊宏倒是覺得虧心,明明三弟是想把管家權交給小越的,如今卻讓小越和少扉到了鄉下來——

“話不是如此,鄉裡景致好,兩鄉相近,有兩位伯伯幫襯孩子,一時得失不算什麼,再說了,少扉在此養傷,於他病情也有助益……”

齊家倆位伯伯一聽,心中好過許多。

之後齊家就熱鬨了,又是擺了宴席,請了諸位鄉親吃飯,如此兩三日,齊家大門才安靜了些,許文斌說了,想多住兩日,同外甥好好敘舊。

此話一說,眾人也識趣,之後不在上門。

許文斌在齊家待了六天,便起身回去,回去時,看著齊少扉的模樣,眼眶泛紅,是千言萬語在肚中,最後拍了拍外甥肩膀,說:“如此也好,你娘在天上看著你,平平安安也好。”

什麼做官科舉,天意如此,如今便也好著。

“小岑,辛苦你了。”

岑越送二舅舅上車,搖頭說:“二舅舅見外了,我和阿扉一體,都是我心甘情願的。”不管是扛著這個家,還是對阿扉如何,那都是他真心實意把阿扉當至親,這裡就是他的

既是他的家,何有不愛護的道理?

許文斌聞言爽朗一笑,說好孩子,你們回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們外公外婆說了,路途遙遠,知道你們兩個孝心就好,不用年年歲歲走動,三年兩載有個音信就好,莫要拿什麼貴重禮了,若是以後得了空閒,再來看你們。”

“不見外了,我走了,你們好好過日子。”

岑越應了好。齊少扉眼眶紅了些,說好,說:“二舅舅我會照顧好越越的,阿扉會好好的,阿扉是男子漢,要照看好家裡的。”

“好,有誌氣。”許文斌誇讚。

一路話說不停,後來馬車快了,許文斌不去探頭出來,隻伸了手,讓兩人回,自己坐在車中,長長的安定的舒了口氣。

少扉日子可以的。

淩淩,你在天上看到了,放心吧。

送走了許二舅,齊家宅子恢複往昔,也沒傷彆多久,因為春日天晴,三月了,該播種了,不敢耽擱地裡光景了。

莊稼人種冬小麥的,此時就小心翼翼照看地裡,哪個野草冒出頭,是連著根給拔了,就怕吸了麥苗的肥,要是再過幾日,野菜出來了,那才好,家家戶戶碗裡都是野菜,各式各樣做法。

岑越又帶著人下田了,之前鋤草犁地,他家忙了七日,結果是二苗和寇長峰忙活把地裡犁完了,倆人也不覺得辛苦,是乾勁十足,岑越倒是不好意思,不過也沒和二苗客氣說些什麼,這次種種子,他們多出出力。

不過二苗和寇長峰乾農活比他快,還細致。

岑越:“……”回頭他做飯給大家補補吧。

三月天是播完草莓、西瓜種子,也沒閒著,去年種的樹苗露出個頭來,還有地裡都是野草、野菜,這個得抓緊了鋤。

於是天天下地乾活,倆家吃不完的野菜。劉媽媽做了許多野菜團子,是變著法子的吃。自劉媽媽回來後,乾活做事是比以前還要上心,隻是閒下來,多是望著南邊出神,有時候也歎氣。

不過都是背著人時。

梅香看見過,問劉媽媽是不是想兒子孫子了,劉媽媽笑嗬嗬說想,怎麼能不想呢,說完岔開話題,說哪裡哪裡取什麼東西。

整個三月在忙碌中度過的,四月初,天氣晴朗,又下了幾場雨,清明節到了,岑越和齊少扉難得空閒,回桃源鄉燒了紙祭祖。

之後回來就殺了羊,請二苗一家吃烤全羊,請倆位姨娘也來熱鬨熱鬨,還有家裡三月忙活的下人,人人有份,都嘗一嘗。

小蘇夫子三月時回鎮上了。

岑越和二苗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學習,小蘇夫子便不留,說四月你們略閒一些我再來,正好他回去也安安心,學一學。

家中吃烤全羊時,小蘇夫子就到了。

“真是趕巧啊,快來快來。”岑越招呼小蘇夫子吃肉。

蘇開明是聞著香味咽口水,他是走過來的,此時自然餓了,卻不好意思,岑越說:“家裡殺了兩隻羊,都有的吃,小蘇夫子客氣什麼,一月沒見,還生疏了?”

“沒有,那我不客氣了。”蘇開明羞窘一笑,便接了肉。

院子裡陽光明%e5%aa%9a,菜田裡才播種完了種子,院子整潔,還有樹木抽枝發芽,整個齊家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搬了矮床到院子中,稱心在上頭坐著玩,兩位姨娘逗著,偶爾給塞一根磨牙的肉骨頭,這羊肉骨頭水煮的,少鹽少味,稱心捧著磨牙,遠處一看,大黑也趴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