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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杜家人馬上要住了進來了,這跟我們也沒關係。”

岑越還挺愛聽八卦的,說:“剛回來路過大門時,碰到了杜六。”

林姨娘見郎君說這個,話就多了,“好像是天冷了,杜六來了幾次,說孩子凍得夜裡哭,再加上莊子不給送糧後,杜六說他給送……”

“杜六給送糧?這便宜果然不好占。”岑越笑了下,之後就不說杜氏和大院了,灶屋送了熱水,岑越和齊少扉回自己屋去擦洗,該吃飯了。

這日晚上堂屋點著油燈,岑越齊少扉和兩位姨娘一道吃的,飯桌上挺安靜的,不過氛圍不尷尬,岑越跟倆姨娘說說莊子的進程。

“如今宅子整體起來了,到了天寒地凍時蓋的差不多,到了年後就是窗戶門還有家具這些,院子花草這類,到時候空一些地,看兩位姨娘想種些什麼。”

程姨娘聽到這兒,說:“還可以自己種些東西?那還好,姐姐,我以前在家裡種過菜,到時候不用買菜了。”

“那你教我,我也一道學學。”林姨娘被賣的時候小,種田種菜確實是不會。

兩人想著鄉下日子苦,到時候能省一些省一些。

岑越也沒聽出來是這個,不過種菜種花有點活乾,那比光坐著一天發呆好太多。

“我想著等明年太熱起來,五六月時,徹底收拾完宅子再接兩位姨娘和五妹來,正好五妹也大了——”說到這兒,岑越想起來一件事,“五妹滿月酒沒辦,是我疏忽了。”

那時候真是分家、搬家,之後去桃花鄉,事情疊著事情。

程姨娘搖搖頭說:“跟郎君沒關係,我和姐姐商量過,還是不辦了,小五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畢竟生辰……”

“我們自己熱鬨熱鬨就成了。”林姨娘道。

岑越沒多說,隻是記在心裡,到時候安定下來,小孩子生辰不說大辦,但還是給孩子過一過的。齊老爺去世,也不關小孩事,沒得讓孩子一生下來就背著這麼重的殼。

“到時候回自己地盤再說。”岑越道。

齊少扉一聽‘地盤’,本來認真吃飯,就很高興跟倆位姨娘說:“新屋要盤炕,好大的炕!”

“嗯,鄉下山腳下天冷,冬日裡睡炕暖和,不過也有床。”岑越笑說。反正地方大,床和炕都安排上。

吃過飯,各自回屋。齊少扉拉著越越手,兩人在院子裡溜達,吃多了,天冷就挨著一起,還去小院後頭看了眼草莓田,院子裡人都給照顧著,可天一冷,怎麼照料還是不成。

齊少扉蹲在那兒,摸了摸地上蔫吧的小草莓,說:“謝謝小草莓,好好吃哦。”

岑越摸了摸大崽的腦殼。

之後就回屋睡覺。

第二天牛師傅回家,岑越說他們不出門,讓牛師傅趕著馬車回去吧。牛二想,馬留這沒人照料他不放心,這馬跟了他多年了,陪他的時候比親兒子還多,當即也沒推辭,就趕著馬車回去了。

送走了牛師傅,岑越也沒閒著,跟阿扉帶著曹羅先去了藥堂。

十月底的時候,王掌櫃帶著夥計去了府縣賣香料,之前岑越去鄉下時說過,這次料多備一些,王掌櫃聽了,這次沒裝藥材,全是香料。

“郎君好三少爺好啊。”王掌櫃笑迎,這會不忙,請兩位後頭坐。

夥計上了熱茶,王掌櫃把賬本都拿來了,不管郎君識不識字,他該做的得做,賬本遞給郎君,說:“十月去府縣賣香料,我們一去,還是老樣子,不過車隊是剛進巷子裡,街道食鋪就收到了消息,當天還堵著小院門,說要買香料。”

“來的都是老顧客,還問岑老板怎麼沒來。”

王掌櫃現在說起來還是滿麵紅光,“一條街的食鋪老板來買,第二天攤子擺出去,我本是想這次沒郎君做招牌,可能賣的要慢一些,沒成想府縣百姓熱情,是一傳十,剛一擺上去,就有附近百姓來問。”

“上次去已經過去半年了,當初買香料的人家也沒買多少,按理早早用完了,郎君那秘方也沒遮掩,應該是有小攤販打賣香料的主意。”

“有是有,不過就像郎君說的,百姓們零散問藥堂買,那是貴價,小攤販收的貨他不敢收多了,也要賣的上價,還真不如咱們的便宜,那些缺著用的食鋪,臨時買了些應急,說盼著咱們來呢。”

“光一條街食鋪老板貨就要了許多,還有祥和酒樓的掌櫃來,要了許多,這東西能放,一要小半年夠用了……”

王掌櫃說的詳細,兩車的貨賣了四日,一半是酒樓食鋪,另外零散的賣了三天就賣完了,生麵孔熟麵孔都來了。因為這次出發,還租了車,請了兩個人手,因此花銷上也大點,可沒了試吃——

“府縣百姓還問岑老板怎麼沒來,還想著岑老板手藝。”

王掌櫃玩笑兩句,刨去本錢,一共賺了二十九兩八百錢。

岑越聽賬目就知道王掌櫃帶著夥計們肯定是路上艱苦樸素,沒太多花銷,點了點頭,又聽王掌櫃年底盤賬報賬,如此說了一個時辰。

今年這間鋪子收成不錯,連著上半年賣香料賺的,足足有一百三十三兩銀子。

“快過年了,年底王掌櫃和林大夫年終獎每人二兩銀子,底下的夥計都半兩。”岑越道。

王掌櫃是樂嗬嗬說:“那我可收下了,謝謝郎君三少爺。”

年終獎他還是頭一次聽這個名目,不過每年年底盤賬,老爺在時,也是給他和林大夫多個一兩,看營收算,底下夥計沒有,過年時有個三五十文錢紅包,這都是多的好的。

“再置辦些年貨,雞鴨各一隻,豬肉十斤,就當是咱們員工新年福利,王掌櫃你和林大夫多一壇酒一包點心。”岑越一笑,“咱們明年紅紅火火。”

王掌櫃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當即說好,說謝。

岑越把銀子收了,留了買年禮的錢,員工年終獎他和阿扉既然來了,也不用等什麼年底年初再發,直接今日就發了。

鋪子裡就一個夥計一個學徒,兩人來領錢時,那學徒還愣了下,不可思議,怎麼他還有啊?

“好好乾,好好學,你們年輕,以後鋪子收益好,都有年終獎。”岑越給畫大餅加鼓勵。

蓋宅子是花費大,但也不是窮,岑越不是周扒皮老板,大家都樂嗬嗬過個好年。

小學徒激動興奮的恨不得給郎君三少爺磕個響頭。

“不用這個,為鋪子好踏踏實實的乾活就好。”岑越正色說。

兩人拿了銀錢高興的不得了。林大夫和王掌櫃也是高興,誰也不嫌錢多的。等藥堂事結束了,岑越和齊少扉就回去了。

藥鋪的人都來送,目送郎君和三少爺走遠了背影瞧不見了,藥鋪子才樂嗬說起來。

“郎君人真好,這年終獎我還是第一次拿。”小學徒說。

夥計說:“我還是頭一次聽。”

“好好乾活,明年還有。”王掌櫃鼓勵倆小子,“郎君是寬厚的,那是咱們乾的好,都忙去吧。”

這倆小子他是看著的,親自教出來,不是偷懶不知分寸的人。

夥計是扛藥包都乾勁十足,小學徒也仔細炮製藥材。林大夫看著,失笑搖搖頭,王掌櫃一見,故意給透個底,說:“等過年時還有他倆樂的,剛郎君說了,還給咱們置辦年禮……”

林大夫:“不是發了銀錢了嗎?還比往年多。”

“郎君說這個叫年終獎,年禮不一樣,給咱們員工福利,雞鴨各一隻,十斤豬肉,咱倆多一壇子酒一包點心,我壓著沒說,等過年時買來發下去,都樂嗬嗬的,沾個喜氣。”王掌櫃道。

林大夫笑說:“那倆孩子得賣命在這兒了。”

“說的咱倆不賣命似得,得個好雇主,那是比什麼都好,以後日子好咯~”王掌櫃哼著調調去忙活了。

林大夫一聽也笑,他這把年紀醫術平平,以前幸是遇見了老太爺,留他在這兒坐堂,如今郎君這一手,真有點回以前年輕時,一股乾勁兒。

可不是想給齊家賣命麼,誰走呀?傻子才走。

一家歡喜一家愁。另一間平安堂,吳掌櫃雖然沒被辭退,但日子也不好過,大奶奶把她娘家弟弟塞進來,在藥鋪什麼都不懂,還要管這個說那個。?思?兔?在?線?閱?讀?

吳掌櫃這人也幾分老實耿直,換做油滑點的旁人,那就是當麵奉承,背地裡繼續乾自己的,可吳掌櫃不是這樣人,因此這幾個月來,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王掌櫃一看老吳這模樣,也不敢提說三郎君如何好如何開明,隻是人工作好得了福利,那精氣神都是掩不住的,滿身的勁兒比什麼話都頂用。

“真是羨慕你,同三郎君之前打過交道有個麵子情。”吳掌櫃滿臉疲憊道。

王掌櫃便出言安慰:“你再頂一頂,好歹還有份差事乾,杜六說什麼,你麵上應付應付就好,她如今留你沒趕走,還是知道厲害輕重,就一間藥鋪指望過日子,辭了你,還有誰?靠她弟弟來營生嗎?”

“笑話了。”

吳掌櫃聽了,隻是歎氣。

“走一步是一步,我儘我的心就好。”

“你啊有時候脾氣也彆太耿直了……”

這話無果。

岑越齊少扉在小院住了有一周,其實除了小一些還是挺高興的,去鎮上買東西方便,等走的時候,買了許多豬肉、乾米粉,劉媽媽給準備了被褥,依依不舍。

“過年時還要回來的,劉媽媽放心吧。”岑越說。

劉媽媽當即是高興些,那就沒多少日子了,月底郎君和三少爺就回來了。

眾人相送,岑越和齊少扉坐在馬車上,讓大家都回吧。

回去帶的豬肉什麼的,曹寡婦接了,問:“郎君這個要不要灌肉腸?”

“!”岑越眼睛都亮了,“趙嬸你會灌肉腸?”

曹寡婦還愣了下而後笑開了,“會啊,我會灌這個,以前村裡有老人做,我跟她學的,手藝郎君你嘗嘗就知道了。”

“那灌灌灌,辛苦了。”

“不辛苦,這都是輕省的。”

說起肉腸,自然想到了臘肉,岑越上次天熱做的風乾鹹肉失敗了,積攢了經驗,這次是一道做。在桃花鄉忙活了七八天後,年關將至,岑越給曹羅了銀錢,讓牛師傅趕著車去柳葉鎮買了一堆年貨,還給蘇秀才送了一份肉。

這宅子蘇秀才很上心的。

過年了喜氣洋洋。岑越和阿扉打算二十九回青牛鎮,到時候帶著梅香和小菊就成,如今是給底下人把假期安排的安排,年貨發的發,都是雞鴨各一隻,十斤的豬肉,年終獎是分開算的。

“如今宅子沒蓋好,門戶不緊,得留著人守著,辛苦你們二位了,年終給你們各一兩,過年有假期,兩位輪流著倒,一人八天假,在家陪陪家裡人,前後看誰先來。”

兩個護院自然高興,有銀錢拿還有年貨,底下商量誰先回。

曹羅也有。

岑越跟母子二人說:“趙嬸是賣身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