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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邊送,岑越咬了口,覺得差點意思,就說:“等找到蜂蜜了,給你做正宗的蜂蜜雞翅。”

“郎君要蜂蜜嗎?趙村有采蜂人的。”曹羅說。

岑越意外驚喜,“連采蜂人都有,桃花鄉還有什麼?打鐵的?賣豆腐的?木匠?醬醋?”

“趙村采蜂,還有豆油。齊村是木匠瓦工多,王村有打鐵匠補鍋的,李村是有個烤泥的,什麼粗盤子粗碗的,周村、程村兩村小,編席子手藝活好……”曹羅排著念。

岑越:“這很好啊,基本上不用去鎮上了。”

“還是得去,要買鹽的。”

時下鹽都是官家捏在手裡的,百姓不得販私鹽,這是重罪。

除了這個,如此說來,桃花鄉百姓生活自給自足是夠了。岑越吃著飯,想著齊村木匠瓦匠多,這不是正好請來蓋屋嗎。

“這邊蓋屋的話人手材料怎麼算?”

曹羅給姐夫家搭把手蓋過屋,“我們住的都是不像樣的屋,村裡誰家得空了,叫上親戚過去搭把手,管上飯就成了,材料什麼的要買,看蓋什麼樣的,蓋宅院我不知道。”

岑越想到他家裡人多,是不能想一出是一出蓋一蓋,起碼似模似樣的,以後就不大改動了,這得請專業的人來做,畫圖紙,還有聽曹羅說的,材料那就要去鎮上了。

吃吃喝喝,最後還烤了栗子,都是曹羅從樹上摘下來的。

齊少扉在樹下看的羨慕眼巴巴的,岑越二話沒說,擼了袖子作勢要爬樹,齊少扉一看當即高興說:“阿扉也來阿扉也來。”

“讓曹羅教我們。”岑越其實會爬樹,不過那都是小學六年級以前的事了,小孩子身板小身手敏捷,抱著樹乾一噈溜就上去了。

梅香看出是郎君在哄三少爺玩的,不過還是在樹下操心著。

曹羅給比劃手把手教,齊少扉很認真的學,還真是像模像樣爬了兩下,反正腳是離地麵了,本來護著的梅香一看:……這白操心了。

三少爺離著地麵還不到小娃娃身高高呢。

岑越:“換我來了!”

“越越來。”齊少扉抱著大樹慢慢下來,隻是他爬的短,壓根不用‘溜’下來,把兩條大長腿放下來不僅站穩了,還要腿打彎——可見爬的高度不高。

齊少扉讓開,夫夫倆是逮著一棵樹爬了,岑越備受矚目,主要是大崽看著呢,一下子較起勁來,先試著上了手扒拉兩下,找到了感覺,一下子噈噈噈就是離地麵兩米高。

“哇!!!”齊少扉在底下哇的崇拜。

上頭岑越很受用,還給大崽摘了栗子,就一個,多的他拿不下,也忘了扔下來,慢慢的滑了下來,有點刮不過看到大崽崇拜的目光——沒事了。

岑越把栗子交給阿扉。

齊少扉如獲至寶,也不怕紮手了,小心的捏著栗子的刺。

“越越怎麼這麼厲害啊。”

“小意思小意思,灑灑水啦~”岑越也翹起了尾巴來。

夫夫倆就跟小學生一樣,難怪能玩到一起。回去時是熄了火,曹羅還檢查了下,徹底熄滅後,帶著鋪蓋卷,趁著傍晚的天色回到莊子裡。

“這莊子還能往外擴嗎?”岑越下山時俯瞰莊子,如今有些小了。

曹羅說:“周邊全是齊家的。”

那就沒問題了。

玩了一天,回去儘興,頭發身上落著塵土,岑越齊少扉洗漱,擦身的時候,岑越是支開了大崽,齜牙咧嘴的低頭看大腿根——

都是太得意了,下來快了,磨的腿根了。

幸好幸好沒破皮,褲子還是厚實的。岑越檢查沒出血,就是紅了些,彆說,他臉手啊皮膚不是很白,衣服底下皮很白——

就跟現代一樣,他媽皮膚很白,岑越小時候貪玩,一到夏天曬得跟個猴子一樣,可冬日裡捂一捂開春就白了些,不過他喜歡玩,大了要去菜地忙活,因此就是堂姐說的黑皮辣——

算了!

瑜!

析!

這個就不要提了。

外頭齊少扉小心拎著茶壺回來了,還沒進門先說:“越越,要不要山楂片,趙嬸子給阿扉了……”

一巴掌放著曬乾的山楂,一手拎著茶壺。

岑越聽聲先把腿合上,穿了裡褲說:“那放些吧,今天一天嘴沒停,吃多了肉,喝點山楂解解膩挺好的。”

“好。”齊少扉已經進來了。

岑越也穿上了褲子,很好,一起來喝山楂水。

喝了水漱漱口就能睡覺了,夜裡齊少扉貼著越越,挨得緊緊的說:“越越,這裡好玩。”

“是不錯我也喜歡上了,回頭屋子修好了,在修個小花園。”

“阿扉想要草莓田。”

“好,給你劃拉一塊地,你種點草莓寒瓜西紅柿什麼的。”

“越越什麼是西紅柿啊。”

岑越:……又說漏嘴了。他對大崽越來越沒戒備之心,不過聽著怎麼沒聲了?一扭頭,就看大崽閉著眼迷迷糊糊困勁兒,估摸是快睡著了。

“西紅柿就是吃的,可以炒菜可以生吃……”

果然沒聲了,睡覺!

昨日玩了一天山上野餐,算是休整了一天,第二天起了大早,眾人都是精神奕奕,不見疲倦了。岑越就問牛師傅:“有沒有蓋宅院的師傅?”

“那郎君這個得去鎮上問了。”牛師傅說。

岑越想著總要去鎮上一趟,便說:“今個去吧,不耽擱了,回頭曹羅你盯著些,找工人蓋屋,還有你說的齊村木匠瓦匠,都問問,得了空閒,蓋屋的壯丁一日給開二十文錢,管飯,手藝雕花的三十文。”

“知道了郎君。”曹羅立刻應下來了。

岑越給的工錢略高些,但他想儘早把宅子蓋出來,不然等到冬日下了雪,那就糟了,拖拖拉拉的。

“錢給到位了,人手你選,不要偷奸耍滑的。”

“好。”曹羅重重點頭應承上。

這日早上,岑越和牛師傅去鎮上,出發前沒帶阿扉,還跟阿扉好好說了,齊少扉知道,很乖擺擺手讓越越放心,他會在家等越越回來的。

“我天不黑就回來,回來給你帶吃的。”岑越反倒是不放心了,又跟梅香交代好,這才走的。

等馬車一走。

曹寡婦就說:“郎君真愛護三少爺,出個短門都不放心。”

齊少扉巴巴收回目光,聽話音可高興了,說:“阿扉是越越的大寶貝,越越說的!”

“……誒呦,三少爺和三郎君真好。”曹寡婦真心實意誇道。

岑越去的是柳葉鎮,略遠一些,趕空車快一些也要近四個小時。牛師傅說柳葉鎮上賣材料的多,兩人就去柳葉鎮看看。

到了鎮裡已經快晌午了,先不急辦事,找了食鋪吃飯,跟著老板一打聽,就知道哪是哪了。

“我們鎮上王老爺家的宅子就是蘇秀才公給畫的。”

王家宅子他們進鎮子上時見過了,不過光看大門,就是尋常大門,和齊家差不多。不過聽了,岑越打算先去拜訪拜訪,買了點心買了肉,拎著兩樣就去了。

蘇秀才家在巷子裡,小門小院一戶,裡頭還有孩童讀書聲。牛二上前敲門,沒兩下,一個老婦人開的門,聽聞來意,見招呼他們進來。

“我家相公還在給學生們教書,勞煩在院子裡等一等。”蘇秀才娘子還給他們倒了茶,搬了凳子。

“院子小,見諒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岑越道了聲客氣。聽著裡頭念書聲,他是吃飽了就昏昏欲睡,等了好長一會,終於是散了,他也精神了,過了那個午睡的困勁。

蘇秀才約有個四五十的年歲,留著山羊胡,人略有些發福,圓圓的,不怎麼高,不過看著挺隨和的,見他們第一句話就是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反正不像刻板印象裡的‘窮酸秀才’。

“我家娘子說了你們來找我畫宅子?裡頭請。”蘇秀才招呼他們進屋。

蘇家堂屋門是拆卸方式,白日裡孩子來念書,為了光線好就拆開了門,夜裡又把木板裝上去。這會孩子都放學了,岑越剛數過一共就五個孩子在這兒念書。

桌子都是七七八八各種不同木材拚的,但擦的乾乾淨淨,孩子們放學前收拾好,將小桌子移到靠牆位置,都收拾整齊才走的。

堂屋這會很暢快,就兩把椅子一張小桌。

蘇秀才說了稍等,沒一會拿了兩本書來,還讓娘子取筆墨紙,在孩子們拚起來的大桌子上放著,蘇秀才先打開一本書,遞了過去。

“這是洪朝時的《起居錄》,這本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風水利陽宅》你先看看。”

岑越:……他先前‘刻板印象’了,這蘇秀才真是有兩把刷子!

“這是圖,我跟你講。”蘇秀才想起來對方可能不識字,忙把起居錄打開,“這是洪朝時,京都最多的宅院,講究工整。”

岑越一看就是基礎四合院,還有兩進院的構造。

“我家是在桃源鄉,地方大,我想蓋個起碼三居院子,一個用作招待客人會客商議事的,另外兩座是居住的,還要有園林,地方敞快,不用假山石頭這個費錢,最好是簡單秀氣一些就好。”

蘇秀才聽聞,往後翻了翻,自言自語說:“你這個說法,倒是適合本朝盛京宅子。”

洪朝時,京都在北方,如今大盛,京都設立在中原偏南一些,是出名的魚米之鄉,鐘靈毓秀。

“要是蘇秀才方便的話,勞駕去我家看看,您收費是?”岑越問的直白,因為這位蘇秀才也是坦蕩之人。

蘇秀才說:“我畫完圖你過目好了,半兩銀子。”

“我給您一兩。”

蘇秀才轉頭就跟妻子說:“家裡你看這些,我估計過兩日回來,明日學生們來上課,讓他們默書,蘇明開管著,讓他先布置布置作業。”

“知道了相公。”

然後蘇秀才帶著筆墨紙還有兩本書,裝在書簍裡,道:“岑夫郎咱們走吧。”

“……走吧。”這位蘇秀才真是雷厲風行之人啊。

蘇秀才並不坐馬車裡,就坐在車架上,岑越見狀也沒說什麼,他很努力適應‘夫郎’、‘哥兒’身份,雖然是男的,但到底不一樣——

人家蘇秀才要避嫌的。

一路回去沒耽誤,岑越給蘇秀才家買點心時,給阿扉也買了一份,幾個花樣拚成一包,小孩子吃太多甜食也不好。岑越想。

路上閒聊,岑越知道蘇秀才有兩個兒子,都是不成器——這是人家自謙,大兒子已經成家,就在隔壁院子住,小兒子就是那個蘇明開,今年十四歲……

“不成才呀不成才,如今了也沒考上童生,不過也是他老子十九時才考上的,也怨不得他。”蘇秀才喃喃道。

“其實晚一些也好,以前青牛鎮有位神童,小小年紀出名厲害,有幸跟他一塊考過秀才,他九歲,說來慚愧,我那年三十九,可惜了,才氣有了,怕是命裡福薄,如此我兒愚笨些也好。”

車裡岑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