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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菜不值幾個錢不要錢。

岑越猜想是買麵粉時,市場價給的多。

鎮上和農戶買賣麵粉不一樣,鎮上的貴價,算著鋪子門臉人手,再加上麵粉也白細一些,農戶自家磨的就不是賣的那般精細了。

所以農婦嬸子也不好意思多收他的錢。時下人都很實在的。

手邊有什麼用什麼,岑越開始和麵,野菜焯水,剁碎,好在對方家裡有豬油,岑越挖豬油時,看嬸子臉上都是心疼,這會沒說什麼,先把餡拌好,最後烙餅的時候就用油布刷了一下鍋底,烙!

嬸子才鬆了口氣,也沒用多少油的。

第一張餅出來,岑越先遞給嬸子嘗嘗,嬸子推手不要,但她家兩個孩子巴巴守在灶屋門口咽口水,岑越掰了兩半一個孩子一半。

“不能要的,咋要人貴客的餅吃。”嬸子不好意思,說自家娃娃。

男娃娃饞,咬了口一邊燙的哈氣一邊說香,女娃娃沒吃,有些不知所措看娘,不知道給不給還回去。岑越說吃吧,又跟嬸子說就一張餅不礙事的,嘗嘗味。

“謝謝貴客了。”嬸子說道。

女娃娃才咬了口,當即是香的不成,讓阿娘也吃。

岑越烙餅烙了一半,阿扉也起來了,出來忙忙活活喊越越,岑越在灶屋應了一聲在這兒,又出去:“你先洗漱,吃了餅,差不多要起了。”

“好。好。”齊少扉乖乖應是。

岑越看阿扉見到他,像是一下子找到了鎮定劑,當即聲更軟和了,說:“我就在灶屋做飯,沒走的,你去刷牙吧。”

“好啊越越。”齊少扉安心了,眼裡的慌亂也沒了。

農家給管早飯,稠粥粗糧饅頭醬菜,王掌櫃等人醒來,端著碗就在院子裡吃,農家沒多少凳子,凳子都讓給三少爺三郎君用的。

“什麼味咋這麼香?”有夥計聞到了香味。

另一個早早出來的知道了,小聲說:“三郎君起了個大早在灶屋烙餅,聽說是野菜餅,咋這麼香啊。”

“是香。”夥計聞著香味一大口饅頭。

三郎君烙的野菜餅,那也是給三少爺的,他們哪裡配吃啊。

灶屋裡,岑越烙完最後一張餅,這個就是昨天他想的商場裡薄薄的鍋盔了,餅是橢圓狀,一鍋能出七張,烙了兩鍋。

岑越分了一半給王掌櫃,說做得多了。怎麼分,由王掌櫃安排,他懶得管這些瑣碎事,他和阿扉吃的裝到了他們的食盒裡,連著農家煮的四個雞蛋一塊。

最後又給了嬸子十文錢。

“雞蛋還有用的豬油錢,彆跟我推辭了,我看孩子喜歡吃這個,其實這餅秘訣就是野菜餡裡放烘乾的花椒粉,還有豬油,再調一個油酥,先在麵餅抹一層……”

岑越大致說了下。

野菜就要用野菜乾做,彆有風味,太嫩了反倒不好吃。

岑越和齊少扉上車吃,見趕車的牛師傅也吃薄鍋盔,一見他們就笑嗬嗬的打招呼見禮,更是親近。自然了,吃人嘴短嘛。

這個餅薄,香脆,自然不可能是填飽肚子的——沒那麼多量,一人一張嘗一嘗都算不錯了。

“還真是野菜餅,你說咋這麼好吃,裡頭放了啥?”

“嘗著油香應該是有豬油的,好吃。”

“我咋吃著比昨個肉餅還香,就是少了些。”

“三郎君烙給三少爺吃的,給咱們嘗嘗都是大度的了。”

……

這一天不到晌午就到了桃花鎮鎮子上,原是不打算進鎮子裡的,從旁邊繞著也能走,但因為岑越說想進去買點東西,王掌櫃一聽便說不著急,昨個趕路趕得多,今個路上鬆快些,再說從鎮子裡穿過去也能走還近。

是近,但鎮子上人多,車速就沒那麼快。

不過差不了多少的。

王掌櫃以為三郎君想到處逛逛,也是三郎君一個鄉下的第一次出遠門,到了桃花鎮上可比青牛鎮要繁華熱鬨,怕是要買些什麼——一看,三郎君還真是去買衣裳了。

岑越直奔成衣布料店,買東西快狠,沒多少話,要的是粗布,“有沒有現成的床單?還有薄一點的被子?小了也不礙事。”

“有是有,就是不太好,賣不出去。”店裡夥計說。

如今都是買了布回去自己做,這個現成的反倒賣不出去,顏色都褪色不好看了。

“多少錢?你說便宜了,我都要了。”

夥計就看掌櫃的,掌櫃的倒是想報個高價,一看來的小夫郎就是外地的。岑越先一步說:“貴了就不買了。”他也能湊合兩晚。

掌櫃:“……”一看這小夫郎不似說假話,就讓了讓,反正這東西擱在店裡也賣不出去還占地方。

前後不到五分鐘,岑越踏出店鋪,後頭齊少扉抱著東西。

王掌櫃詫異這麼快出來,連忙上去接。

“耽誤大家了,走吧。”岑越說。

王掌櫃還問三郎君不多逛逛?岑越說不逛了,趕路要緊。於是車隊啟程。

買布的鋪子夥計送客,見那對年輕夫夫上了馬車,回頭就跟掌櫃說:“剛買粗布單的小夫郎,好像家裡挺有錢的,我瞧著還有馬車坐。”

掌櫃的忙探出門口看了眼,馬車隊伍都走遠了,不由誒呦一聲,今個給看走眼了,不過麵上不露神色,要是店裡夥計瞧出來了,他還怎麼管教人?

剛才那筆買賣也不算虧,沒掙多少就是了。

今天晌午時,岑越和他家大崽就有了簡易版的野餐,粗布單子鋪在草地上,吃了野菜餅雞蛋喝了水還有果子吃——出桃花鎮門的時候買了了些。

到了下午,單子鋪在了車廂裡,雖然還是擠巴巴的,但比昨日好多了,小被子或是墊在pp下,或是蓋在身上,反正好用!

岑越拍了拍被子,美滋滋說:“今天真是享福了,美好的一天。”

“好!”齊少扉也高興,“昨天抱著越越睡好,今天也好。”

意思昨天也享福,今天也享福。

“和越越在一起就是享福!”齊少扉挨著越越要貼在一起。

岑越:“……”要不是他家大崽真是個孩子,他真的覺得齊少扉在說土味情話了。

兩日後,一個傍晚,在城門關閉的前一盞茶功夫,車隊終於到達豐禾府縣了!

牛二說:“幸好幸好趕上了,不然得在外頭過一夜才能進城。”

岑越和齊少扉都在看府縣長什麼模樣,主要是岑越好奇,這裡更大一些,光看城門就能看出來區彆,跟電視劇裡演的差不多,街道也更寬廣,都是土路,不過人來人往踩,都夯實了。

“三少爺三郎君,是住客棧,還是租個院子?”王掌櫃來問主意。

岑越問王掌櫃怎麼想。

“客棧的話,有熱水供應,吃食什麼的也方便,不過人多費錢,按天天算。租小院的話,省錢是省錢些,但買賣貨時說話就不方便,還得找館子……”王掌櫃說。

岑越問:“王掌櫃可有直接賣藥材的鋪子?還是有關係?”

“之前同老太爺來過,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那些打點人情早沒了,還不知道人家記不記的住平安藥堂。”王掌櫃說。

岑越聽這意思,齊家曾經想乾到府縣,可惜铩羽而歸,便說那租個院子,“這些藥材說多不多,但沒門路,一時半會還得找,租院子方便些,不著急。”

王掌櫃也是在客棧和租院子裡猶豫,各有各的方便和好,如今聽三郎君定主意,想到來時老爺交代的話,能賣就賣,賣不出去便作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想必是想讓他聽三郎君安排,瞧瞧三郎君是不是做買賣的人。

租住院子王掌櫃也有門路——曾經租過。府縣是十年如一日,沒什麼變化,王掌櫃帶著路,很快找到了曾和老太爺租過的地兒,挨家挨戶敲門問有沒有空閒院子租賃。

還真有,還是那個老院子。

王掌櫃後來和主人家寫契書時,還略略感慨了一番,“沒成想,又給回來了。”

短租是半個月結一次,家具也是老家具,不過該有的都有。

時下小農經濟為主,人員變動遷徙不大,又不是像現代今年拆了明年蓋,幾年下來格局大變動,現在人很少租院子的,一條街上賣什麼的,十年如一日不帶變動的。

底下人大概收拾擦洗,米麵做飯這些,店裡夥計都會,但做的難吃,隻能勉強果腹。岑越就說請個人,專門做飯洗衣,交給王掌櫃去辦了。

“明日安排吧,早早歇著,都累了一天了。”岑越交代完也累了,各自散。

回到屋裡,齊少扉表功說床鋪好了,越越快睡覺。

“!”岑越誇讚,“我們阿扉真厲害,好勤快啊。”

齊少扉:“越越累了。”

“是累了,明日還有的忙,不過也不急,先去逛街看看藥材鋪子,還有吃食什麼的。”岑越想著來都來了,薅齊家羊毛公費出行,先玩!

於是和大崽早早睡,養精蓄銳,明日逛街!

王掌櫃還沒睡,回想這一路過來三郎君的表現,是個不麻煩的人,尋常小事也不插手多說多問,人也隨和,做生意嘛最重要的就是隨和了。

看看剛出來時,兩間鋪子幾個夥計都客客氣氣拘束著,不過是吃了個野菜餅,之後夥計們對三郎君就是滿口稱讚,態度也親近些。

這樣的手段——王掌櫃想了下,沒覺得三郎君是故意使手段拉近乎,人家把餅交給他,由著他安排,就是因為人家沒把這個當手段,才自然。

大奶奶之前為了塞她弟弟進藥鋪,是想籠絡他,那手段才讓人瞧不下去眼,王掌櫃一想大奶奶姐弟倆所作所為,更覺得三郎君是個好苗子了,難怪老爺生了把齊家交給三郎君打點的心思……

然後第二天。

岑越齊少扉穿戴整齊,跟王掌櫃說:“大家各乾各的,出去閒逛也好,在院子休息也罷,反正彆吃酒賭錢鬨事就成,我和阿扉去逛逛街。”

昨晚才誇過三郎君的王掌櫃:……

“好、好。”王掌櫃應了聲,見三少爺三郎君出門,忙又問:“那這藥材的事?”

“不著急,藥材也不會放壞,趕了一路太累了,先放鬆放鬆!”岑越說完,就帶著阿扉出門了。

王掌櫃:……

豐禾府縣大且熱鬨,是真的繁華——比起青牛鎮來說。街道上走的多了許多穿長衫、長袍的人,普通百姓的短打補丁也少了,精神麵貌不錯,都很有活力。

從這裡可見老百姓日子過的確實可以——以岑越曆史課本學到的封建社會百姓黑暗日子來對比。

這裡雖說是五國,但好像平和時期,沒打仗,民風也開一些。其實岑越剛穿來時就覺得這裡還不錯,因為小岑越嫁了兩次,雖說都沒拜堂成親,但要是一些守舊黑暗的時候,管你拜沒拜堂,交換了帖子那就是人家家的人,克夫?

直接讓你守活寡,最後再得一塊貞節牌坊。

但岑村以及周邊沒有這樣,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