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怡還是在男人懷裡點下頭去。
如往常每一個夜晚,李鼎開車送錢怡回去。
送她到樓外時,他輕歎了聲:“以前我還不明白,隻是普通室友,你為什麼總說要回來陪她們……現在我懂了,你們之間的感情當然很深。”
錢怡猶豫了下,小心地抱住他:“我還是最愛你的。”
李鼎輕笑著,溫柔回抱:“我沒有在吃醋。有機會的話,我請她們一起吃飯吧?”
“冰冰可能不會理你,趙佳的話,”錢怡忍不住笑,“她說不定會先揍你一頓的。”
李鼎無奈失笑。
夏天的天氣變臉極快,兩人剛抱在一起沒幾秒,雲中就翻起雷聲,雨滴也劈裡啪啦地砸了下來。
錢怡連忙從他懷裡掙出來:“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好,你先上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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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女孩進了公寓樓,李鼎轉身回到車裡。他合上車門,拉上安全帶,側回身剛要扣上,餘光裡就瞥見了後排的座位。
錢怡之前嫌車裡悶熱,脫下外套扔在後排,之前下車忘記拿了。
李鼎看了一眼樓內,連忙解了安全帶,拿起外套後護進懷裡,他推開車門冒著雨就衝入公寓樓內。
“哎——你等等,你是住戶嗎,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
李鼎剛進樓內,就被一樓保安室的人喊住了。
李鼎拍掉肩膀外套上的雨滴,這才把懷裡的外套拿出來。猶豫了下,他把外套遞給對方。
“這是我女朋友的衣服,她剛剛落下在我車上了,能不能寄存在這兒,等她明天出去或者回來的時候拿?”
“哦,那行,給我吧。”
“謝謝。”
李鼎轉回身,在門口停下。
他皺眉看著外麵瓢潑的大雨,天邊還傳來雲中悶滾的雷聲。
李鼎吸了口氣,剛準備冒雨衝出去,就聽保安室的人探出頭問:“差點忘了,你女朋友住哪層哪戶的?我明天上午交班,到時候跟換班的人說。”
李鼎轉回來:“1003室,三個女孩裡那個叫錢怡的。”
保安一愣,笑了:“嘿,大晚上的你說什麼鬼故事呢。”
李鼎怔了下:“什麼?”
“1003室,錢怡?”
“對啊。”
狂風忽地大作。
身後長窗外,雷電撕裂了整片夜空——
“她一個人住,住了五年了啊。”
……
舞台上的燈光滅下。
屏幕上慢慢亮起兩個白色的、布滿裂痕的字:
《破碎》。
☆、渡我54
渡我54
第54章
按照規則, 每組的排演時間都隻有3天。
除了各組固定演員嘉賓外,《金編》節目組可以支援的年輕演員多是藝術學院的在校生, 缺乏實戰表演經驗, 劇本解讀和共情能力跟不上,台詞功底一般,難挑大梁。
顧念在幾個年輕女演員中挑挑選選, 也實在湊不夠她劇本裡需要的三個年輕女角色。
百思無解, 時間又有限,顧念隻得親自上陣。
不知道是不是《有妖》兩場替身戲打底的緣故, 顧念和駱修的對手戲格外地順, 以兩人對手戲為主的短劇排演也幾乎沒有任何障礙。
距離最後時限還剩大半天, 最後一遍排演已經完美收場。
節目組請來BH傳媒旗下的簽約導演來臨時幫忙。
分到顧念這組的那位起初還有點冷淡, 從拿到劇本開始表情變化, 等兩三天反複排演拍攝下來, 他和顧念熟了,最後已經是不住口地誇讚。
“劇本厲害,戲也不錯。
本來以為第四組有影後溫初坐鎮, 劇本再普通也是他們穩贏的局——沒想到啊。”
顧念立刻把握機會:“主要是駱修演得好。”
助場導演卻不搭她的茬, 隻盯著她問:“顧編劇今年什麼年紀?”
顧念被問得茫然:“22?”
導演意料之中又忍不住感慨地搖頭, 笑著給她豎拇指:“果然後生可畏。
希望以後有機會, 我們能真正合作一次啊。”
“……?”
顧念推銷寶貝鵝子的第二波還沒開始, 導演功成身退,溜了。
走之前還扶著門給了最後一個建議:“彆的戲都沒什麼問題, 隻有中間快進主角感情那裡, 兩位可能還不夠熟悉, 區彆於懵懂初戀期的那種熱戀期的熟稔和熱情不是很到位,你們可以再磋磨一下。”
說完即走, 沒一點停留。
顧念失望地放棄推銷計劃,認認真真地對著劇本研究。
片刻後她無奈地合上劇本,靠到椅背上看站在窗邊的駱修:“應該是我的問題。”
“為什麼?”
駱修望她。
“台詞功底這方麵,以前我為了鍛煉寫出不同角色的區彆聲口,有專門在家裡一個人對著各種劇和人物反複練習過很久——但導演說的這塊剛好是快進式的無台詞表演。”
駱修:“找不到感覺?”
顧念喪氣點頭:“我畢竟不是專業演員,無台詞純表演,還是自己沒經曆過的情緒狀態,就很難代入了。”
“……”
駱修沒接話,眼簾半垂下來,睫毛投下薄薄的陰翳,拓在冷白鼻梁一側,若有所思的眸子裡深深淺淺。
顧念攥著劇本起身,表情嚴肅:“不行,這個劇本怎麼也不能壞在這一段上——我今天中午下午不出來了,就在房間裡閉關研究。”
說著顧念就要往回走,但剛轉過身,手腕就被拉住了。
顧念一怔,回眸,對上駱修溫柔含笑的眼:“這種戲份,靠一個人閉關研究是沒有用的。”
“啊,那要怎麼做?”
“跟我來。”
“哎?”
“……”
顧念未及反應,已經被駱修牽著手帶出排演房間。
這邊之前也是私人島嶼,從來沒有經曆過龐大的人流量,所以島上的風景都靜謐而私密。
連沙灘也是最乾淨的,幾日裡無人打擾的海潮起落把細細的沙粒海洋徹底抹平,像一塊巨大的畫板,等著人來書寫描繪。
顧念和駱修出來時,島上恰巧下起了一場太陽雨。
天邊的陽光明明還絢爛得晃眼,細密的雨絲就帶著一片片流光似的,從廣袤的天空之城裡墜落下來。有太陽的掩護,這場雨來得猝不及防,儘管並不大,在衣衫單薄的夏天卻足夠細密惱人了。
駱修拉著顧念跑進海灘邊上的小木屋,到簷下時,兩人的衣服都濕了近半,最上麵的一層頭發也濕噠噠地搭下來,額角幾綹還滴著水珠,狼狽得很。
兩人對視幾秒。
駱修莞爾轉開,顧念也噗嗤一聲笑彎了腰。
“你帶我出來,就是專門淋一場雨的嗎?”
顧念停住笑以後,眼睛晶亮地轉回來問。
駱修撥了撥額角有點半濕的碎發,無奈地摘了被雨絲模糊了的薄片眼鏡:“當然不是。”
“那是要做什麼?”
“……”
駱修沒有回答,他回身看了看身後。
木屋的門半敞著,裡麵暫時做了節目組的儲藏室。
掛在外排的有一個衣架是為工作人員準備的一次性防曬衣,還有幾把防曬傘和雨傘收攏在傘盒裡。
駱修推開門,從外排的衣架上取了一件小號的白色防曬衣,摘掉防塵膜套後,轉身遞給了顧念。
“先穿這個吧。”
“唔?”
顧念茫然接過,拿在手裡前後晃了晃。
沒等她發問,駱修又反身折回去,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兩把傘。
一把純白,一把純黑。
白色那把遞到顧念手邊,剛穿上防曬薄上衣的顧念下意識接過,更茫然了:“我們是要從這兒出去嗎?”
“嗯。”
“這個能解決我的問題?”
顧念打開手裡的傘。
“它不能,我能。”
“?”
駱修也撐開自己手裡的黑傘,一白一黑,像兩朵雨幕下盛開的花。
他牽著顧念走下木屋前的台階,踏在柔軟的沙灘上。
黑傘下傳出低低啞啞的笑,像愉悅:“我說的方法很簡單,也最有效。”
“怎麼做?”
“你和我,”駱修側身,黑傘下露出他清挺身影,“偽裝熱戀。”
顧念:“……”
顧念:“?
!”
駱修垂眸,藏下眼底一點深邃笑意,他聲音依舊溫柔無害,“彆擔心,隻是今天傍晚前,為了幫你進入戲裡的情緒狀態。”
顧念驚呆了:“這這這是不是不合適?”
駱修:“哪裡不合適?”
顧念:“哪裡都……”
駱修:“但這是最有效的方法了。^o^思^o^兔^o^網^o^
你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很難進入熱戀情緒狀態,而明天離島,回去就要正式登台競演了。”
“……”
顧念內心的天平在“為了堅守媽媽粉底線絕不能進行動搖”和“劇本拍好捧鵝子最重要”之間搖擺了幾秒,迅速倒向後者。
顧念含淚點頭:“那我應該怎麼做?”
駱修垂眸一笑,“今天我是你的男朋友,我們彼此熟悉,感情熱烈,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
顧念呆住。
【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
【……】
無限回音後,顧念現場表演了一個瞳孔地震。
她艱難抬頭:“任何事情是指?”
駱修輕聲笑起來,他牽著顧念的手走向海灘,步伐越來越快,平整柔軟的沙灘上烙下兩個人的腳印。
“牽手,擁抱,親%e5%90%bb,所有熱戀的情侶之間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對我做。”
顧念:“……”
你這是在誘導我犯罪。
“不要拘束。”
黑傘和白傘驀地交錯,雨絲和陽光被摩攃拉扯,那個帶著潮濕和清香的氣息啞著笑意貼在她耳鬢。
“如果現在都做不到,明天正式競演,你要怎麼辦?”
“——!”
顧念醒神。
沒錯,如果在隻有兩個人的情況下她都沒辦法進入狀態,那明天當場競演,她一定會毀了自己的劇本。
那就今天,隻有今天下午無需堅守。
她要把自己心底那點偷藏著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放出來,還要讓它膨脹,充滿。
讓它帶她體驗那種情緒和狀態。
隻有這樣,明天的台上她才能演出來。
顧念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反複兩三次後,她驀地仰頭,對上黑傘下那人清雋麵孔。
女孩輕彎了眼角,盈盈一笑。
“我準備好了,男朋友。”
“——”
駱修瞳孔一縮。
須臾後他垂眸,啞然失笑。
“那來吧,約會開始。”
半個下午飛逝而過。
太陽從中到西,海水漲落,沙灘上他們的腳印你的蓋著我的,兩把傘在濺起的水滴間交碰和搖晃著。
直到最後,顧念玩鬨累了,坐在一塊圓麵的被海水衝刷得光滑的岩石上。
她赤著白淨的腳丫,長褲被挽起來,露著雪白的半截小腿,在溫柔的海風裡輕輕晃著。
顧念還撐著那把白色的傘,懶洋洋靠在肩上遮太陽,她歪過身去看站在岩石旁的男人,笑著衝他拍了拍身旁。
“過來。”
駱修在笑裡斂下睫瞼,聽話地走到她身邊,他的黑傘撐在身後,扶著顧念身側的岩石欲坐下。
大概是岩石被海水衝了太多遍,他手掌撐住的地方一滑——
“哇!”
伴著顧念一聲驚叫。
駱修手裡的黑傘鬆開了,才險之又險地,將身體撐穩在她上方。原本以為要被“砸”到,顧念嚇得合上的眼睛偷偷睜開,正瞥見駱修眼睛裡從未有過的一絲驚慌。
靜默幾秒,他猝然笑了,狼狽無奈的,“…是真的手滑。”
顧念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