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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 曲小蛐 5011 字 6個月前

怎麼這麼不求上進?”

“你求上進, 所以在國內就花天酒地,等你爸一提進公司的事情, 你扭頭就跑國外去了?”

“你不懂,我這叫求生欲強——我要是進他公司了,他那個血統純正的賽級兒子,還不得氣得要弄死我?”

“看你這點出息。”

“你好,那你那個翻身做主的贅婿爸爸要培養你做接班人,怎麼你還貓在那小道觀裡?”

“因為我和他不一樣,我還剩點良知未泯。”

“嘖,你有良知?

鬼信。”

“……”   

兩人見了麵就化身兩隻小學鬥雞,互相揭短是家常便飯,駱修眼皮都懶得抬起。

直到這邊暫時休戰,總體吃癟的喬西注意力轉回來。

他一隻手撐著顴骨,另一隻叩了叩桌麵,懶洋洋地問:“駱大學士,還學呢?

今天是哪本,《道德經》還是《南華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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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修手裡本子輕合,他疏淡抬頭,慢條斯理地扶了下眼鏡。

“都不是,一本隨筆。”

“隨筆?”

喬西愣了下,“你什麼時候開始對這種東西感興趣了?”

“這個月,月初開始。”

“月初?

你在那個什麼有妖劇組裡的時候?”

“嗯。”

駱修沒有深談的意思,喬西卻明顯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起身繞過古樸木桌:“能讓你感興趣的東西可太少見了,我看看?”

“——”   

駱修、喬西和安亦三人從小機緣巧合結識,各自因為那微妙相似的身世和尷尬的家庭地位,早些年一直被圈裡同輩其他人暗中議論。

後來三人成了固定圈子,交情一直來得最深,各自家人也未必及他們之間親近。

所以喬西完全是本能就去拿駱修手邊的那隻褐色本子,卻沒想到,他這邊手剛摸上去要拿起來,本子另一端就被按住了。

喬西怔了兩秒,抬頭。

曳著薄光的鏡片後,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清冷帶笑:“彆的沒關係,這個不行。”

“……”   

喬西愣愣地收回手。

聽見這句,還在木桌另一端的安亦都意外抬眼,他視線在兩人間飄了飄,最後落在駱修手指下扣著的本子上。

安亦隨口問:“什麼隨筆,搞得這麼神秘?

不過喬西又不識幾個字,看了也沒事。”

原本還在愣神狀態的喬西扭過頭,麵無表情:“你大爺才不識字。”

安亦笑笑,沒搭理他,眼神落回駱修身上。

駱修抬回手:“是彆人的,所以未經允許,不能看。”

喬西皺眉:“彆人的?

那你不是也看了嗎?”

駱修半垂著眼,聞言唇角輕勾了下,眸裡微熠:“我不一樣。”

喬西:“……”   

廂房裡死寂數秒。

喬西突然“艸”了一聲,驚恐地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他指著駱修問安亦:“你你你看見了嗎?”

“看什麼。”

“就他剛剛那笑,像不像被什麼妖孽上身了?

大師,快,該你顯神通救人收妖孽了!”

“……”   

安亦喝自己的茶,隔著嫋嫋飄起來的水氣看了一眼駱修,笑:“你看錯了。”

喬西:“是嗎?”

安亦:“嗯,不是妖孽上了身,我看更可能是被什麼妖精勾了魂。”

喬西:“……”   

喬西:“?”

回過神,喬西既驚愕又八卦的目光立刻飄向駱修:“安亦說的,真的假的?”

駱修沒抬眼,淡淡嗤笑:“你不是一直說安亦是賣弄道法忽悠小姑娘的神棍嗎,你說是真是假?”

“這次不一樣……你確實不對勁,很不對勁。”

“哪裡?”

“如果換了以前我們這麼猜,你肯定理都不會理,隨便我們怎麼想。”

“……”   

駱修沒再說話,撩起眼望過去。

喬西和他對視兩秒,麵色凝重起來:“這進了一趟山裡的劇組,前後才一個月時間……以前老人們總說山裡麵有不乾淨的東西,我還一直不信,看來是真的了。”

駱修垂眸莞爾。

見駱修辯解得懶得了,喬西轉向安亦,扼腕歎息:“看見了嗎?”

“又看什麼。”

“你們道家最有希望成仙的好苗子,就這麼折在個山野深處的女妖精手裡了——多可惜?

你師父要是知道你沒攔住他進組,我看都得打你。”

“……”   

打趣完,喬西走回駱修身旁:“你這道行有多深,我們可都是見多少年了,還有能勾得動你的女妖精?”

駱修:“彆亂說話,什麼妖精。”

喬西:“現在想否認晚了——有照片嗎,快讓我看看,我實在好奇這得是什麼樣的天人之姿才能撩得動你?”

駱修:“沒有。”

喬西:“?”

喬西假作威脅:“你彆逼我啊,我不喜歡動用特權,你可彆逼我去把《有妖》劇組下到十八上到八十的女同誌們翻個遍。”

安亦在後麵看熱鬨:“還有山裡的,不能落下。”

喬西:“對,一起。”

駱修並不懷疑喬西的背景和能力,也相信這個隻能用花天酒地來誆他父親另一個兒子放鬆警惕的發小有多無聊、想找個樂趣。

駱修撩了撩眼:“不需要去查,你也認識。”

喬西:“嗯?”

喬西思索兩秒,驚愕地問:“你不會是說,卓亦萱吧?”

駱修:“不是。”

喬西:“那是誰啊?”

“……”   

【你不會第一次動凡心,就是朝著我、的相親對象去的吧?

】   

【我從來不奪人所愛。

】   

駱修眼神一晃。

身側的本子被他拿起,他隨手翻開,視線在那個簡筆畫的小天使上麵的標題前停留。

“盲枝。”

“盲枝是誰?

我不認——”喬西話聲戛然一停,然後他回眸,“等等,是去年那首評了年度金曲的《渡我》的作者?”

“嗯。”

喬西更疑惑了:“可是外界不是一直傳聞,卓亦萱就是盲枝嗎?”

“……”   

駱修眼底笑意一淡,甚至難得皺了眉:“她不是。”

“可卓亦萱自己都默認了?”

駱修:“冒名頂替罷了。”

“哦。”不等喬西再追問,駱修突然開口:“卓亦萱就是盲枝的事情,傳言的範圍很廣?”

“當然了,尤其是《有妖》之前開機炒作,還把這個話題抬高了不少熱度,現在應該知道盲枝的人裡一大半都相信卓亦萱的[青燈下]就是盲枝的新筆名吧。”

“……”   

喬西說完,慢半拍地反應過來:“這麼說起來,如果卓亦萱不是盲枝,那真正的盲枝為什麼不出來解釋?

被人這麼占著名號,也太憋屈了吧。”

安亦在木桌上撿了個桔子,一邊剝皮一邊懶散沒正經地笑:“解釋?

解釋給誰聽。”

“也是,卓家的勢力,嘖。”

說到一半,喬西腦海裡警鈴一拉,他笑意收斂,正經看向駱修:“你剛剛這麼問我,不會是打算——?”

駱修抬眼,笑意溫和。

“物可以不歸原主,但也不能任人侵占。”

“……”   

?   

從M市的偏遠山區回來以後,顧念在家裡衝了澡,洗完出來就把遮光窗簾一拉,手機靜音,倒進床裡,昏天暗地睡了一天。

直到第二天中午,她才在昏沉的黑暗裡醒來。

睡飽睡醒以後哪都好,缺了一個月的覺都補回來了似的,洗把冷水臉立刻精神百倍,唯一的問題是……   

胃裡正在大奏空城計。

顧念從臥室出來,客廳裡沒人。

江曉晴和秦園園昨天下午一回來就說過今天要出門購物、感受城市的芬芳,所以顧念也不意外。

她打開冰箱,從自己那格裡翻出了雞蛋、細火腿腸、香蔥和泡麵,拿去廚房。

水燒開,麵餅下了鍋,火腿切片,蔥花切得細碎,淋到麵餅上,又在鍋邊隨便磕了個雞蛋。^思^兔^網^

等麵好了出鍋,顧念終於得以慰藉一下她餓得開始發疼的胃。

趴在料理台前,一邊吃顧念一邊皺著眉沉思。

餓了胃疼都這麼難受,她寶貝鵝子是年紀很小的時候洗胃,那樣留下的後遺症得有多可怕?

不行,過兩天她得去求問一下她家母上大人,好像家裡那邊有個老中醫,調養身體一直不錯的……   

顧念正想著,家裡的正門被推開了。

江曉晴和秦園園拎著大包小包,一邊說著什麼一邊進來。

“……她就是不要臉!”

這迎麵一句,聽得顧念懵然地咬著麵抬頭。

江曉晴一臉的義憤在轉回來看到顧念後,變得舒緩了點,“我們睡美人可終於睡醒了啊?”

顧念含糊應了一聲,咬斷嘴巴裡的麵條,“你們出去買東西了?”

江曉晴:“嗯,家裡的不是放壞了就是過期了,零食之類的也空了,我們就去大肆采購了一番——爽!”

顧念點點頭,想起什麼,指了下自己手裡的泡麵碗:“你們吃泡麵嗎,我給你們下兩份?”

“彆彆,哪能勞煩你?”

江曉晴放下大包小包。

秦園園也附和:“我們上午還在說你這個月累壞了,千萬不能吵到你。”

“沒事,已經好了。”

等兩人歸攏好各自買回來的東西,回到客廳,顧念也收拾走自己的碗筷,隨口問道:“你們進來的時候在說什麼事情,曉晴好像很不忿的樣子?”

“哦對!還沒跟你說這件事!”

江曉晴義憤填膺地衝過來,“我跟你說,那個卓亦萱可不要臉了!”

聽到這個名字,顧念一頓,“怎麼了?”

“《有妖》不是殺青了嗎,然後今天劇組官方發了殺青慶祝微博,還放了卓亦萱的一段采訪——她大言不慚地說劇本裡每一個人物都是她的心血!而且竟然還說什麼,自己想要靠這部作品,撕掉大家貼在她身上的過去的標簽,希望大家記住現在的嶄新的她?

我呸!”

江曉晴氣得臉紅,已經開始擼袖子了——   

“她有什麼過去的標簽,啊?

不就是說盲枝的事情嗎?

她還要不要點臉,本身就不是,現在竟然還想踩在盲枝的肩膀上,讓彆人看見嶄新的她?

嶄新個頭!那是她的劇本嗎?

啊啊啊啊我要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氣瘋了!”

顧念走了神。

秦園園無奈笑著上來勸:“好啦,你就彆生氣了,在路上看到這條以後你都氣了一路了。”

江曉晴抱著沙發上的抱枕撕扯發泄:“我也想不氣啊啊啊,但是沒辦法!做不到!好希望盲枝大大立刻出現,最好光芒萬丈那種,碾壓她!打腫她的臉!”

“……”   

秦園園苦笑,沒辦法地看向顧念。

顧念回神,莞爾:“你想得太簡單了。”

“嗯?

!”

江曉晴立刻回頭。

顧念走過去,“你怎麼確定,盲枝出現就能光芒萬丈?”

“我……”   

“按照現在情況,最合理的推斷應該是她已經默默無聞,泯然路人了。”

“不可能!”

江曉晴想都沒想就否認了,“以盲枝的才氣,隻要她願意,那她就一定可以功成名就!”

顧念失笑,輕聲說:“功成名就?

哪有那麼簡單。”

江曉晴沒說話,但看表情顯然是不忿也不認同。

顧念坐到她身旁的沙發上,聲音輕和:“就拿我們的圈子來說。

有多少人夜以繼日地寫劇本,熬故事,好不容易完成了,要上門央求著彆人看一眼,還被拒之門外,甚至惡言相向,最開始躊躇滿誌,最後糊口都難?”

“……”   

“又有多少人,即便背著抄襲借鑒的罵名,依舊能名利雙收,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