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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 曲小蛐 4986 字 6個月前

後停在駱修身旁:“駱修先生,既然你助理下來了,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你們早些上樓,儘快休息吧?”

駱修低聲問:“你還要回去?”

顧念茫然地點了點頭:“嗯,不然?”

駱修瞥了一眼玻璃門外濃重的夜色,聲線溫和:“時間已經不早了,進山的路程又遠,等你回去該是半夜了,還是留在鎮裡的酒店休息吧。”

寶貝鵝子聲音壓得低緩動聽,滿浸著關懷,感動得顧念差點點頭答應了。

還好理智尚存一線。

顧念隻能悲痛地放棄寶貴的促膝長談的母子時光,不忍心地拒絕道:“曉晴還在山下小館裡,她今晚喝得有點多,我不放心她自己單獨和他們一起回去。”

“……”

想起今晚那個撲在顧念身上又笑又鬨占儘便宜的小姑娘,駱修眸子裡劃過一絲淡淡的涼意。

隻是須臾就被他壓了下去:“酒店裡應該還有房間,再訂兩間,你們一起在這邊住下好了。”

顧念嚴肅擺手:“劇組可沒給普通工作人員準備酒店的房間,這種四星級的價格也不適合我們小編劇。”

駱修被她繃著臉兒的模樣逗得莞爾,他垂了垂眼:“我讓涵宇幫你們訂好。本來就是我的生日,我來負擔你們的夜宿費用也是理所應當。”

駱修側過身,剛朝被他眼神支到一旁去的朱涵宇抬手示意,就被反應過來的顧念撲上來,一把抱住了他的手。

“不行!”

“……”

駱修停頓,眸子裡情緒一深。僵了一兩秒,他才慢慢壓下眼。

小姑娘正一臉嚴肅地抱著他的手腕:“當m——咳,當姐姐的怎麼能花你的錢呢!”

駱修再次停頓。

幾秒後,他垂眸而笑,聲音低低啞啞的,像是摻進了山裡夏夜的涼意,“現在,你又是我姐姐了?”

顧念心虛,眼神漂移,“我這不是……一、一直是嗎……”

駱修輕狹起眼。

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以後,她又讓她自己退回到最初的起點位置了。這一招連朱涵宇都能看穿的欲擒故縱,玩得不算特彆高明。

但他承認,他很“吃”她的套路。

氣氛微妙時,小助理已經接了示意,快步跑到兩人旁邊。

“駱哥,你叫我?什麼——”

走近前來,朱涵宇才發現了顧念抱住駱修的手腕不撒手的姿勢,他立刻目光警覺地瞪住顧念,看起來隻等駱修一聲令下就要衝上去把人帶走。

駱修眼底轉過淡淡笑色,他刻意回眸,若無其事地說:“你去前台,代她和編劇小組的另一位江小姐訂兩間房間,賬我來付。”

“真的不行!”

顧念喊住朱涵宇。

駱修落下視線來,“為什麼不行,怕我害你們麼?”

“當然不是。”

“那為什麼?”

“因,因為四星級酒店的價格對我們小編劇來說太貴了。”顧念蔫耷下眼。

“不是說了應該我來付?”

顧念眼角一勾,蔫凶蔫凶的:“那更不行了!”

“理由?”

“你——你賺錢多不容易啊,兩年了才接到第一部劇呢,平常肯定隻有經紀公司的補助嘛。”

顧念越說越心酸,抱著寶貝鵝子的手慢慢鬆開:“圈裡機會這麼少,不確定因素又很多,以後說不定有的是要花錢的地方。”

“……”

駱修聽得茫然。

這大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替他擔心維係生計的問題。

朱涵宇已經不隻是茫然了,他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目瞪口呆地看著顧念。

駱修反應極快,在顧念感傷完抬頭前,他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對上女孩心疼的眼神,駱修停頓了下,還是垂眸笑笑:“我不像你,我隻有自己一個人,沒有那麼多需要花錢的地方。”

顧念沒顧上前半句,神色變得肅穆:“怎麼會沒有?你買房了嗎?”

“……?”

這個堪稱21世紀年輕人從經濟獨立後就不得不麵對的第一大難題……駱修自然從未想過。

對駱家這兩兄弟來說,大概人生字典裡從來沒出現過“買房”這個概念。

小助理回過神,終於忍不住了,他冷笑一聲:“我們駱哥需要買房嗎?他有——”

“有公司補助的單身公寓。”

駱修溫和無害的聲音非常恰當地截住了小助理的話聲。

小助理:“…………”

小助理:“???”

這是哪個公司裡的瘋子敢讓您住單身公寓?拿命省錢啊??

小助理很憋屈。

小助理不敢說。

顧念聞言,十分地心疼:“單身公寓怎麼行呢,才幾十平米吧?環境條件肯定也很差!”

“還好。”

顧老母親繼續苦口婆心地勸:“單身公寓總不能住一輩子,年輕人還是要攢錢買房子的。”

“一定要買?”

“一定要的,”顧念堅定道,“圈裡職業不比其他行業,風險波動太大,很多人吃的都是青春飯,所以必須在年輕時候攢夠一定的資本,這樣才能應對以後的風險。”

顧念說完想起什麼,“哦對,還有最重要的。”

駱修撩起眼:“嗯?”

顧念仰頭,望著自己186的寶貝鵝子,認真囑咐:“現在的年輕女孩還是很看重綜合條件的,你要有一套自己的房子,以後才能娶到小姑娘。”

“……”

褐眸深處那點笑意還是撞碎了眼底故作的情緒,灑了出來。

駱修沒忍住,抬手輕輕揉了下表情嚴肅的“小姑娘”本人。

“好。”他聲音低得溫柔,“我知道了。”

☆、渡我28

渡我28   

第28章   

顧念摸著好像還殘留某種溫度的額發, 陷入了懷疑人生的迷茫中。

寶貝鵝子單純善良又待人親和,她以為這種性格的人都是很喜歡交朋友、跟人相處的, 過生日也一定習慣了有很多很多朋友家人熱熱鬨鬨地聚在身旁。

但是好像……   

顧念遲疑地抬頭, 瞄了一眼房間中央。

半靠坐在桌邊,男人手裡晃著隻香檳杯,眼神懶散, 唇角淡淡勾著笑。

旁邊圍著他搭話的幾個女演員笑靨如花, 腰肢扭得水蛇一樣。

“嗨,大功臣, 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

顧念身旁的沙發一陷。

她回過頭, 見是江曉晴就又垂回眼, 懶洋洋地吱了聲。

“怎麼了, 興致不高啊?”

江曉晴玩得儘興, 撞撞她肩膀, “我都沒想到你能請得動劇組裡這麼多人,果然母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啊?

你這肯定費不少心思,怎麼還不高興呢?”

“不是我不高興, 是……”   

“是什麼?”

顧念抿了口檸檬汁, 小聲:“我感覺我寶貝鵝子好像不太喜歡今晚這個安排。”

“嗯?

不能吧, 現在的年輕人裡還有不喜歡當主角的嗎——哦除了你這個怪咖以外。”

江曉晴轉了轉頭, 在場中找到駱修的身影。

看了兩秒她開口:“沒有啊, 駱修不是還在笑嘛,我看和那幾個女演員也聊得還行。”

“唔。”

“不過講道理, 你兒子這外形條件是真的絕。”

“嗯?”

這話題轉得突然, 顧念茫然抬眼, 不等看清江曉晴表情,就被她趴到自己耳邊上, 帶著酒味兒往她耳朵裡呼氣:“你看他腳踝。”

“?”

順著江曉晴的話,顧念下意識瞥過去。

駱修今天穿了一身休閒西裝,就著靠坐桌邊的姿勢,深藍色的長褲褲腳被拎起幾公分,露出一截冷白而線條淩厲的腳踝,性感得很。

江曉晴:“這線條感簡直殺我,嗚嗚嗚你兒子太絕了,我也想嫁給他!”

“——?”

顧念“吾家有鵝初長成”的欣慰表情沒能維持一秒,就在這句話後立刻碎成了渣渣。

她麵無表情地回過頭:“不行,你太花癡了。”

江曉晴:“我沒有!我對帥哥最專一了!”

“你是隻對最帥的那個專一、但最帥的那個總是在換人吧?”

江曉晴露出嬌羞的表情:“噫你怎麼這麼了解人家啦。”

“…你滾,”顧念冷酷無情,“花心的女人離我寶貝鵝子遠一點。”

江曉晴:“但你兒子不一樣啊,難道你見過比他更帥的嗎?

既然沒有,那我就能一直對他專一的!”

“……”   

顧老母親沉默下來。

比寶貝鵝子更帥的?

當然不存在。

她家寶貝鵝子就是天下第一帥兼天下第一大可愛!   

顧念點頭:“你眼光不錯。”

江曉晴:“那我能……”   

顧念:“但還是不行。”

江曉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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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木著臉,上下掃視她:“傻白甜影響我寶貝鵝子的後代基因。”

江曉晴:“……”   

江曉晴戲精上身,含著委屈的熱淚指向顧念:“好你個見色忘義的狗東西,以前藏那麼好,現在牽扯到你兒子了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哼,今天起我們恩斷義絕!”

“彆二了,”顧念忍住笑,拉下她的手,“再二你就真嫁不出去了。”

“那你兒子我不要了,小美人把你自己賠給我吧!”

“Nonono——”   

沙發裡,一個酒瘋子小姑娘纏上另一個小姑娘,很快就笑鬨成一團。

房間中央。

“駱先生?”

“……”   

駱修眼底笑意淡了些,回眸落向身側——   

小party上的一支紅酒杯也恨不得拿捏出拍高端雜誌封麵的造型感,劇組裡他不知名姓的這位女演員已經纏他半晚上了。

而始作俑者毫無負責的自覺,還在角落裡跟好朋友鬨成一團。

“駱先生在看什麼,”女演員一分不差地掐著最美微笑的弧度,婉約回頭,“好像看得很入迷。”

駱修眼神輕晃了下,“是很讓人入迷。”

“?”

女演員一驚,沒想到他會承認,更迫不及待地尋過去——那沙發一角人不多,平常總蔫著的小編劇難得眉眼染笑,貓咪唇也翹著弧度,跟人瘋鬨。

女演員驚訝地轉回來,語氣有點複雜:“駱先生難道是在看顧編劇?

平常沒怎麼注意,顧編劇確實長得蠻漂亮呢。”

駱修淡定點頭:“嗯,很漂亮。”

“不過以駱先生的條件,身邊應該最不缺美人吧。”

女演員笑著,仿佛無意地傾前幾分,眨著她的半永久睫毛,“還是說,顧編劇比我們更會討駱先生喜歡?

我看這次生日party就是她張羅起來的,顧編劇確實很會做事呢。”

“她不必討我喜歡。”

“?”

駱修沒抬眼,聲線裡透出種冰涼鬆懶的質感:“說不定,是我先暗戀她的。”

“——?”

顧念好不容易把江曉晴這個酒瘋子製伏,艱難拿出震動好一會兒了的手機,來電顯示是個未知號碼。

顧念接起來:“喂?”

“顧編劇?”

“你是……?”

“我是朱涵宇!駱先生的助理!”

“啊。”

“彆啊了,這都晚上10點了!你把我們老板拐到哪兒去了啊?”

顧念一巴掌把又要撲上來的江曉晴按到沙發裡,“抱歉,十點了嗎?

我沒注意……今晚劇組給駱修先生辦了個生日party,大家都玩得晚了,抱歉。”

“生、生日party?”

“對啊。”

“那,”對麵僵了幾秒,顫聲問,“主辦人還活著嗎?”

“?”

顧念莫名其妙,“我活得還行,謝謝你的關心。”

“你——你辦的?”

“對。”

“駱哥他就什麼都沒說?

還參加了?”

“是啊,怎麼了?”

“………”   

電話陷入死寂。

在顧念準備拿下手機確定一下通話狀態的時候,對麵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