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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我 曲小蛐 5081 字 6個月前

——

朋友都做到了!

做媽媽還遠嗎!

兩人並肩走向廟門。

小姑娘的背影歡快,走著走著就想跳起來似的,幾乎走幾步就要停下來等等身後的人,拉平進度。

駱修跟在她身旁,背著光的眸子藏在碎發下的陰翳裡,看不清情緒。

女孩歡快的聲音繞在他身邊。

“駱修先生,所以你和你的朋友們相處的時候就沒有潔癖的問題了,是不是?”

“嗯。”

“那就太好了!”

“好什麼。”

“因為我總擔心你和家人朋友在一起也會犯潔癖、嫌棄他們,或者從來不靠近,這樣時間久了會沒朋友的。那你總是一個人,不就太孤單了?”

“…嗯。我不嫌棄他們。”

如果這話能傳到喬西和安亦兩人的耳朵裡,那大概率隻會換回來兩聲冷笑——

不嫌棄?

不嫌棄個鬼。

?

臨近傍晚。

顧念帶駱修一起去體驗了鎮裡傍山的纜車項目。

他們坐的是最後一趟,六人座的纜車裡隻有他們兩個人。顧念和駱修一人一排,相對而坐。

腳下是故意做成半透明的效果,借著晚霞餘暉,能看到翠綠的叢林在他們腳下一點點拔遠。

顧念靠在椅子裡,晃了晃腳尖,然後她抬頭看向身旁的玻璃外。

晚霞的餘暉從天儘頭鋪灑過來,給天邊的殘雲描上火紅的金邊。纜車車廂慢慢升起他們的視野,那些雲也好像一點點燒過來,璀璨絢爛。

“好美啊。”

顧念眼睛不眨地看著天際,眸子裡熠熠地亮。

駱修聞聲回眸,他目光在顧念臉上停留,然後頓住。

幾秒後,望著女孩微紅的眼圈,駱修僵了下:“你怎麼了?”

“…啊?”顧念回頭。

不是錯覺。

駱修望著女孩眼底微微閃爍的淚花,皺眉,不確定地問:“你是因為景色,所以……?”他示意了下眼睛。

顧念終於從情緒裡抽離,她破涕為笑:“啊,對不起,是不是顯得很神經病。”

駱修心裡稍鬆。

理智和思考能力回歸後,一兩秒他就得出結論:“你應該是屬於,高敏[gǎn]人群?”

顧念意外抬眸:“駱修先生也對這個有了解嗎?”

“嗯,在人群裡占20%25左右的比例,感知神經區域比較發達,對外界的觸發條件,無論良性還是惡性,都比普通人敏[gǎn]得多,所以非常輕易就會被外部環境觸動,也更容易共情。”

駱修說完,稍微停頓了下:“很適合你的職業。”

顧念莞爾:“駱修先生這麼了解,難道你也是?”

“我不是。隻是了解過。”

駱修隱下心聲。

事實上,如果一定要給他做性格界定,那他大概屬於和高敏[gǎn]人群極端相反的類型——

淡漠,無欲,缺乏同理心,更幾乎沒有主動自發的共情能力。

偽裝共情,這個他更擅長。

顧念沒察覺,她歪過頭笑了起來:“那真的很好。雖然可能有助於演員的演技提升,但我一點都不希望駱修先生同樣是高敏[gǎn]人群。”

“為什麼。”

“因為在這個圈裡的話,麵對同樣的輿論壓力和責難,高敏[gǎn]人群一定是最容易達到承受極限、然後崩潰的那種類型。”

不知道想到什麼,女孩麵上的笑淡了淡,像水染上畫布,洗去一層浮色。

但她很快就抖擻地轉回來,眼睛晶亮地望著駱修:“所以我希望駱修先生永遠、永遠都不需要承受那樣的事情,希望我可以把你保護得很好,不讓你受一點傷害。”

“……”

纜車將行至山巔。

顧念連忙抱起雙手,闔上眼:“聽說到山頂的時候許下一個願望,那就一定會實現,不過每個人一生隻有一次機會哦——就快到了,駱修先生也快快準備!”

“好。”

駱修應了,卻沒有動也沒有閉眼。

他隻是靠在夕陽的餘暉裡,不眨眼地、緊緊地望著女孩的身影。

她闔著眼,在笑。

好像想到什麼很快樂很美好的願望。

駱修問:“你要許什麼。”

顧念緊緊握著手,虔誠得不肯睜眼:“我要許願,駱修先生一生幸福美滿。”

駱修歎氣:“不是每人隻有一次機會?”

“嗯,鎮裡人是那樣說的。”

“那怎麼不留給自己?”

“因為,”女孩抱著手闔著眼,輕笑起來,“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而且希望你比任何人都幸福。”

“……”

凡事所出,必有其因。

駱修知道。

就像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她是抱著某種目的接近他的。那時他覺得無聊,所以進了她的局,想看一層層剝掉殼子以後,藏在核裡的那個目的是什麼。

但現在,他不想知道了。

不管有多少人同樣被這花叢吸引、不管有沒有人先他一步、被毒刺刺穿手掌倒在花叢下。

現在他隻想要這叢花,成為他的。

他一個人的。

……

山頂已至。

哢噠一聲,纜車車廂短暫地停住。

顧念還緊緊握著手,非常虔誠還有點緊張地開始許願。

安靜幾秒後,她闔著眼笑起來:“我許完了!駱修先生你呢?”

“我的願望麼。”

駱修望著闔著眼一無所知的女孩,褐色眸子裡一點一點刻下她的身影,最後烙成最深的那抹。

他一眼不眨地望著她。

“……找到了。”

***

更新時間變動,寶貝們看下作話

☆、渡我26

渡我26   

第26章   

顧·新晉托尼老師·念認認真真幫駱修吹乾頭發後, 就自覺跑去酒店房門外等他換衣服了。

小助理朱涵宇慣例卡著7點來給駱修送早餐,然後見到了房門外等候的顧念。

朱涵宇意外停下:“顧編劇?

你怎麼會在這裡?”

顧念聽見聲音, 回頭, 見了朱涵宇後她燦爛一笑:“我在等駱修先生啊。”

“?”

朱涵宇愣了下,“你等他乾什麼?”

“當然是請他去吃生日早餐了。”

“?”

朱涵宇被這信息量震住,第一反應是提了提手裡的早餐袋:“你請他吃早餐, 那我乾什麼?”

顧念拍他肩膀:“你今天帶薪放假, 我替你一天工作,開心嗎!”

朱涵宇:“不工作當然開——等等!”

顧念被他嚇了一跳, 警覺地縮回手:“怎麼了?”

“你剛剛說什麼早餐?”

“唔, 生日?”

“你知道駱哥今天過生日?”

“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

!”

“……”   

顧念心虛地飄了飄眼神, 《養鵝》還沒拿回來, 她當然不能說是從他這裡知道的。

幾秒裡頭腦風暴後, 顧念從容轉回去:“嗯, 劇組那邊要接受演員的資料表,是你們公司發過來的。”

朱涵宇皺眉,顯然是信了:“劇組的人事組怎麼連這種信息都泄露出來了, 這也太不負責了……”   

嘀咕完以後, 小助理輕蔑地一抬下巴, 看著顧念說:“就算你知道了駱哥的生日、專程一大早就來門口堵他也沒用, 他是不會和你出去的!”

顧念:“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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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助理想都沒想:“當然是因為我們駱哥從來不過生——”   

話聲未落, 兩人麵前虛掩的房門被從裡麵拉開,換上一身白底淺紋襯衣和休閒長褲的男人走出來。

小助理扭頭, 瞠目結舌。

在沉默裡對視數秒後, 他才喃喃地問:“駱…駱哥, 你今天這是要,出門嗎?”

“嗯。”

“可今天不是——您打算去哪兒啊?”

“……”   

駱修沒說話, 回眸落向身側:“我們今天去哪。”

顧念沒察覺這話裡少了的稱呼和多了的代詞,她豎起一根食指:“先帶你去吃鎮上最最最最好吃的早餐!”

駱修點頭,對小助理說:“去早餐店。”

小助理:“………”   

他聽得到!他又沒聾!   

小助理咬牙切齒神色猙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看看那個再看看這個,最後他心一橫,大著膽子拉住駱修到一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沒停下,他已經感覺到駱修皺著眉釘在他手上的目光。

駱修:“手拿開。”

小助理:“…之前顧念拉您您都沒嫌棄她QWQ!”

“這兩者間有因果關係麼。”

駱修垂眸,眼神很漠然。

“……沒有。”

被傷透了心還沒足夠大的膽子的小助理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手。

駱修拉平了襯衫袖口的褶皺,然後他才撩起眼:“有話就說。”

小助理:“您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駱修:“6月16。”

小助理:“那您還記得今天是您的——”   

“生日,”駱修打斷,“你想說什麼。”

小助理含恨:“您真的不能再被這個狐狸精勾著跑了!您忘了您自己說的從不過生日了嗎?”

“嗯。”

駱修敷衍應了,他沒什麼情緒地垂著眼,睫毛細密搭下陰影,側顏看起來近乎淡漠。

小助理不死心地問:“您真要去啊?”

“我答應她了。”

“但是以駱哥你的手段,就算答應了,在不主動違約的前提下讓事情沒法進行的方法應該有很多很多種吧?”

駱修:“大概吧。”

小助理急忙道:“那您趕緊出個法子唄!她可是有男朋友的人,又明顯對您圖謀不軌,如果真牽扯到一起鬨深了傳出去,那對您的名譽——”   

“你很了解我?”

纏著一絲低低啞啞的笑腔,那個莫名涼人的聲音響起。

小助理僵住。

到此刻他才驚覺,他和表麵溫和無害好像對什麼都很隨意的駱修相處慣了,已經有點忘乎所以了。

連他隻是駱修的助理、應該是他聽駱修的而不是駱修聽他的這件事都快忘了。

小助理懊惱低頭:“對不起駱哥,我、我就是著急了,怕您這邊出什麼流言,那安娜姐肯定會惱火我辦事不力的。”

“沒關係,你跟在我身邊兩年,確實比較了解我。”

駱修淡淡一笑,“不過既然這樣,你也應該知道……”   

“?”

小助理茫然地抬了抬頭。

然後他看見了金絲眼鏡後,微微勾起的眼角下那雙褐色的眸子,是冰冷的琥珀石似的質地。

這樣一雙漠然的眼,那人卻又垂著睫瞼淡淡地笑——   

“我的道德感一向不高。”

“………?”

小助理懵住。

他呆呆地看著駱修說完這句話後便轉身,回到那個等在原地的女孩身旁。

女孩朝他們老板笑了下,說了什麼,然後他們老板也笑了。

和麵對他還有其他任何人時,那種麵上在笑、眼睛深處的情緒卻冷寂進骨子裡的感覺不同,他們老板在望著那個女孩的笑意裡時好像是鮮活的。

連眼底的情緒都是有顏色的。

一直等到兩人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小助理才反應過來,揪著頭發蹲下去:“啊啊啊——老板你對誰動凡心不好,為什麼要對一個快要成有夫之婦的狐狸精動凡心啊!”

長廊寂靜,無人回答。

某個瞬間小助理突然想起什麼,跳著腳蹦起來,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去。

等對麵接通,小助理再也忍不住情緒地鬼哭狼嚎了一嗓子——   

“安娜姐,出大事了!”

“……”   

?   

直到走進小鎮炊煙嫋嫋裡,踩上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顧念猶然覺著身後還飄著那束幽怨目光似的。

她不安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

“怎麼了?”

駱修察覺,問。

“沒事,”顧念猶豫了下,轉回來,“我們把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