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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息。

最後一點飯菜吃完,女人也失去了所有的傾訴欲,她站起來,也不去收拾桌上的東西,直接對閒乘月說:“我回去了,明天見。”

閒乘月也不挽留,他們說了那麼多話,一起吃過了一頓飯,但依舊是陌生人:“再見。”

女人離開了食堂,閒乘月把碗筷收拾好後放到了一邊的回收處。

他走到食堂門口,要邁出去的時候回頭望了一眼,食堂裡坐著的人都沒有說話。

這些人安靜的,麻木的吃著東西。

一號食堂不是這樣,一號食堂嘈雜,鮮活,更像一個真實的世界。

這裡則是虛幻中的虛幻。

閒乘月意識到了什麼,他沒有再停留,而是直接走出了食堂。

他抓住了一點線索,雖然還不夠,但終於不是無頭蒼蠅了。

雖然是在裡世界,但閒乘月也是會覺得累的,“工作”了一個下午,記錄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對話,腦子眼睛耳朵和手沒有一刻在休息,甚至比他在現實裡更忙更累。

他倒是寧願去乾體力活,枯燥的工作反而能讓他有更多時間思考。

等他回到宿舍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現在是秋天,天黑的早。

估計是晚秋時節,但除了氣溫以外很難分辨,因為整個城市沒有一點綠植,無法靠季節性的植物得出結論。

而他旁敲側擊,也沒從這裡的NPC嘴裡問到現在是幾年幾月。

這裡的人在意的隻有時間,隻有早中晚。

他們隻是把同一天活成了很多年。

閒乘月回到宿舍,宿硯和陳舒都已經回來了,宿硯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的身上有白色的粉塵,頭發上也落了不少,粗略看過去,像是青年白頭。

“閒哥!”陳蘭笑眯眯的伸手朝閒乘月打招呼。

宿硯大概是覺得自己形象不堪,又不想在宿舍裡拍打自己身上的粉塵,所在隻是站在窗邊看著閒乘月,卻在閒乘月看向他的時候低下了頭。

宿硯都要崩潰了——他是個精致的男人,光是袖口就有幾百個,搭配不同的西裝。

每次出席什麼聚會,他的發型,領帶,袖口紐扣等等,都是有專人整理搭配的。

在心上人麵前,這種精致更是到了龜毛的程度,雖然閒乘月從不在意這些,但宿硯總是想讓閒乘月看到最好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閒乘月也發現宿硯在躲自己,隻是他不知道宿硯在躲什麼,於是他問宿硯:“怎麼了?受傷了?”

宿硯這才抬頭看向閒乘月,故作輕鬆地說:“沒事,隻是身上有粉塵。”

閒乘月是永遠不會懂宿硯此時在想什麼的,他自己雖然也打扮,但那是為了更好的跟顧客交流,先敬羅衣後敬人,他隻有穿著西裝,顧客才會覺得他專業靠譜,手套也是這樣。

對他來說,衣服更像是戰袍,穿上有好處,那就穿。

但實際上他根本不在意自己穿什麼,好不好看,閒乘月太忙了,他忙得沒有時間在意彆人的目光,也沒有時候思考什麼形象外貌,他最多就是刮刮胡子理理發,讓自己彆看起來邋遢。

“你在工廠乾什麼?”閒乘月問宿硯。

宿硯:“紙製品加工。”

閒乘月點點頭:“有粉塵正常,記得戴好口罩。”

陳蘭在旁邊說:“閒哥,你也問問我。”

閒乘月看向她。

陳蘭笑了笑:“我乾得活簡單多了,食品加工,但我要做的隻是把不合格的產品從流水線上挑下來,這個工廠真是什麼都有,可惜不能偷吃。”

閒乘月:“你待會去洗澡吧。”

這話是對宿硯說的。

閒乘月說起自己今天得到的線索:“我在的廠房乾得是監控整個工廠的活,每個人的動作,對話都能看到,我的工作就是把不對勁的人或事記錄下來。”

閒乘月:“同事跟我說是因為會發生意外。”

閒乘月麵色平靜:“這個裡世界有很多npc,他們大部分人都是來擾亂我們視線的。”

在食堂裡的時候閒乘月就意識到了,女人說的話半真半假,甚至假的超過多的。

閒乘月:“他們在找什麼東西。”

“所以我們得小心。”

“不該說的話都不要說。”

“準確的說,最好不要說話。”

“宿舍裡沒事,宿舍裡沒有裝監控。”

畢竟如果哪兒都有監控,那任務也就不用做了。

閒乘月:“我懷疑我們開頭看的電影也不是電影。”

“而是監控錄像。”

第121章 詭異傳說

既然是監控錄像, 那電影的違和感就有了解釋。

閒乘月之前一直覺得,作為一部電影,先不說拍攝手法, 隻說裡麵的演員,他們演的也太逼真了。

不是瞪大眼睛裝出來的恐懼,而是連瞳孔收縮都能收放自如。

而且裡麵的人多數也不尖叫,也是驚恐到極致的寂靜。

恐怖片需要尖叫是為了烘托氣氛,又或者用這種方式去驚嚇觀眾。

但現實是, 人恐懼到了極點,彆說發出聲音, 連動都動不了。

閒乘月:“那些出現在電影裡的人, 應該就是工廠的員工。”

“和我同一個廠房的NPC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閒乘月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那個女人與其說是在給他線索,不如說是根據他的已知線索給他指路, 而她指的路, 在閒乘月看來都是死路。

一號食堂裡的人都太麻木了,麻木到和五號食堂的人差距太大, 大到了一望即知的地步。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陳蘭有些摸不清楚。

閒乘月看向宿硯。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中帶著鼓勵。

宿硯就在閒乘月充滿鼓勵的眼神裡說:“既然電影裡的人應該都是廠裡的工人,那我們就可以從這裡麵下手,是工人就有工友, 有親朋, 有愛人, 隻要知道他們的名字或者工號,我們就能查出他們是不是已經死了, 又是怎麼死的。”

“這要怎麼查?”陳蘭忽然反應過來, 她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得病久了, 腦子都不好用了,我有他們的名字,但不知道能不能對上人。”

陳蘭說:“眼鏡的發放是隨機的,我估計除了我以外,還有不少人也看見了。”

宿硯問她:“你能記清楚全部名字?”

他不是很相信陳蘭的記憶力,畢竟她現在腦子都不好使了。

陳蘭笑嗬嗬地說:“記不全,但記得開頭的幾個,周華、楊成偉、李亞軍、鄭競男。”

“我就特彆好奇,李亞軍的父母為什麼不給他取名叫冠軍,非得叫亞軍?”

宿硯也跟著發散了一下:“說不定他還有個哥哥或者姐姐叫冠軍,弟弟妹妹就叫季軍。”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個猜測十分靠譜。

陳蘭:“那我們就從李亞軍開始查?”

閒乘月卻問:“你確定是這個順序?”

陳蘭點頭,篤定道:“我知道我記不全,所以前麵幾個我記的很仔細。”

大概是怕閒乘月不相信自己,陳蘭又說:“這幾個名字也不難記,而且我用的是速記法,字可能會記不清,但讀音肯定沒問題。”

閒乘月對照了一下電影裡出場的人物順序,鄭競男這個名字顯然是女性,前麵三個應該都是男性,尤其是楊成偉,他按照性彆去比照,確定有很大可能名字順序就是按照電影出場順序來的。

“我會多花點精力去看監控裡的工人工牌。”閒乘月說,“看能不能把相關人物找出來。”

閒乘月沒有繼續說下去,覺得太多線索糅雜在一起會越說越亂,到時候哪件事都做不好,於是說:“把宿舍收拾一下,今晚還要在這兒睡。”

雖然閒乘月沒有潔癖,但沒有條件的時候怎麼睡都一樣,現在有條件,閒乘月還是更喜歡乾淨整潔一點的地方。

起碼不要睡在滿是油汙的床上。

“你不用乾。”閒乘月衝陳蘭說,“你坐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剛剛抬起屁股的陳蘭又坐下了,從善如流地說:“好,還是閒哥會憐香惜玉。”

宿硯在旁邊麵無表情道:“就算他要憐香惜玉,那也是衝著我。”

陳蘭“哼”了一聲:“你最多算是個妖妃。”

宿硯一邊收拾床一邊說:“起碼我也得是皇後。”

陳蘭麵無表情:“你牛。”

閒乘月沒聽他們鬥嘴,他從來沒跟人鬥過嘴,不知道這有什麼樂趣。

床單被套都拆了,但褥子上依舊讓閒乘月覺得有股汗味,於是把褥子掛到門口走廊的欄杆上,吹一晚應該就可以用了。

至於床單被套,閒乘月不知道有沒有地方洗,所以隻能先堆放在床底下。

夜裡不蓋被子,躺在木板上和衣而睡也不錯。

閒乘月也確實累了,考慮到陳蘭是個女人,身體也不好隻能睡在下鋪,所以閒乘月直接上了上鋪。

宿硯就睡在閒乘月的對麵。

宿硯側身躺著,聲音輕柔地問:“今天是不是累了?”

原本閒乘月是不想回答的,認為這就是一句廢話,但想到兩人現在的關係,還是“嗯”了一聲,但後麵加了句“還好”。

“等出去了我們就去看咱媽,說不定這次出去能有好消息。”宿硯的眼睛微彎,今晚烏雲蓋頂,但月光似乎全盛在宿硯的眼睛裡。

閒乘月:“不著急。”

等了這麼多年,閒乘月一點也不急。

隻要他媽媽還活著,還有呼吸,那就有希望,他就還有媽媽。

還能堅定的往前走。

宿硯:“咱媽要是醒了,一抬頭就看到兒子都長這麼大了,都要結婚了,肯定會嚇一跳。”

閒乘月一愣:“結婚?”

“你沒想過?”宿硯的語氣有些委屈,“我都想好了,連在哪兒辦婚禮都計劃了。”

閒乘月有些無語:“你是不是連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

宿硯:“你想要孩子?!”

閒乘月擔心宿硯又發散出什麼,立刻說:“不想,有你就夠了。”

有宿硯已經夠煩人了,再來個孩子,閒乘月覺得自己一定會英年早逝。

宿硯不知道閒乘月隱藏的意思,但認為自己戰勝了另一個“重要”的存在,於是笑眯眯地看著閒乘月。

閒乘月覺得很肉麻,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但他又在肉麻中找到了那麼一絲快樂。

除了母親,他從未被人這麼珍視過。

哪怕他對宿硯,其實並沒有過多體貼的對待。

閒乘月抿了抿唇,嘴角彎出了一個自己都沒察覺的弧度,輕聲說:“早點睡,明天還在早起。”

宿硯笑道:“好。”

睡在下鋪的陳蘭:“……”

有沒有記得她還活著!她還沒死!

誰來打掃一下她掉在地上的雞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