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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就要去做,伸手捏了捏閒乘月的耳垂,“我一直在這兒。”

閒乘月:“下一個裡世界呢?你確定我們還能遇上?”

宿硯收回了手,他沉默了幾秒,然後說:“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麼出去。”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進來的,怎麼可能知道自己要怎麼出去。

宿硯:“這裡不好嗎?”

“不會老,不會死,除了偶爾要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之外,你想去哪裡都可以。”他像海妖,低聲勸慰著閒乘月,引誘閒乘月和自己一樣,無限下墜,墜到深淵中去。

宿硯細數著留在這裡的好處,除了規則以外,沒有能限製他們的東西。

雖然出不去,但外麵似乎也不是很有吸引力。

留在裡世界,既能不老不死,還能看儘人性的醜惡。

閒乘月:“會膩,而且我的家人在外麵。”

宿硯的神色有片刻扭曲,但他很快遏製住了表情的變化,輕聲細語地說:“你可以找新的家人。”

閒乘月聽懂了宿硯的意思,於是他毫不客氣地問道:“你能變性嗎?”

宿硯迷茫的看著他,閒乘月:“在外麵的是我媽,我能重新找一個?”

好像是不行的,宿硯雖然沒有外麵的記憶,但好歹還是知道人都有父母。

那他大約也是有的?

宿硯:“我有父母嗎?”

不擅長說謊的閒乘月搖頭:“你父母去世了。”

宿硯又問:“我有愛人和孩子嗎?”

閒乘月又一次搖頭。

宿硯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情緒,隻是一隻手抱住了閒乘月的腰,頭埋進了閒乘月的頸窩處,他用一種堪稱“楚楚可憐”地語氣說:“你看,我什麼都沒有,為什麼要出去?”

閒乘月打斷了他的話:“因為我要出去。”

閒乘月掰開了宿硯的抱住自己的手——他忍這雙手很久了。

他甚至找回了一點以前和宿硯相處的感覺,因此很有點不客氣地說:“你可以選擇不出去,但以後在裡世界我們大約是遇不到了,你可以在裡世界當一個永久的孤魂野鬼,而我在外麵也有我的生活。”

“可能有一天不用再進裡世界,我會有自己的生活,家庭。”閒乘月掰開宿硯的手後站到了他的對麵,他有些不耐煩地說,“你不願意走,我不強求你,這是你的事。”

“該說的話我都說了。”閒乘月冷著一張臉,看上去讓人覺得格外冷傲,“怎麼想,怎麼決定是你的事。”

說完,閒乘月就朝著樓上走。

他沒有再看宿硯一眼。

宿硯也沒有追上去,隻是在閒乘月身後問:“如果我出去,我有什麼好處?”

閒乘月轉過頭,他的耐心已經耗儘了:“你自己的人生,你要什麼好處?”

宿硯像是沒聽懂閒乘月的諷刺,他勾起嘴角,看著閒乘月離開的背影。

有關他是怎麼來到這兒的,宿硯並沒有記憶,他甚至在此之前都不知道自己原來曾經也是活人,但他並沒有因此產生“我是人類”“我是任務者”的念頭。

他曾經是活人,對他來說隻是一句話,沒有任何真實感。

對外麵的世界,他也沒有任何期望,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出去的必要。

但如果對方必須要出去……

那似乎也不是不能出去。

宿硯笑了一聲,消失在了原地。

閒乘月走到四樓,他已經大致摸清了這個任務的底細,雖然沒有宿硯他也未必想不出來,但有了宿硯,總是加快了一點進度。

手裡沒有鑰匙,閒乘月就站在門口等,如果半小時內李翔他們沒有回來,他就得上去找他們。

好在就和閒乘月預想的一樣,這次他們都沒有遇到危險。

李翔和吳叔他們很快就下來了。

四人在402門口碰了頭,但並沒有直接開口說話,而是先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陳姐死了。”吳叔第一句話就說,“她也是被帶走的。”

“但她實在樓梯間,隻是沒人看到她究竟是怎麼死的。”

李翔補充道:“跟她一起住的有三個人,但彼此都不太熟。”

“他們說昨天晚上,在被敲門之前沒什麼異常,他們的屋子裡也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閒乘月問:“他們住在幾零幾?”

李翔:“501。”

閒乘月點點頭,聽完以後說了自己的發現:“死亡順序是按照照片順序來,但應該死的不是任務者,任務者是替死鬼。”

這句話一出,三個人都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閒乘月。

閒乘月繼續說:“我們現在要乾的是把藏在任務者後麵的凶手揪出來,不然就是死局。”

揪不出來,他們所有人都要死,隻是或早或晚。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是凶手。”閒乘月,“隻是這棟樓裡的大多數是。”

總有那麼幾個無辜的。

但要從這麼多人裡排除幾個不是件容易的事。

可能錯一個,他們的任務就失敗了。

李翔的眼睛轉了轉,他問道:“那本體會是什麼?……鬼、鬼嗎?”

他之前經曆的那個裡世界可沒有鬼。

閒乘月微微搖頭:“應該不是,如果這裡有鬼,線索不會出的這麼晚。”

李翔鬆了口氣:“幸好幸好,我真的怕,什麼鬼片我都不敢看。”

此時也沒人會笑話李翔的膽小,吳叔接話道:“但這個屋子我們已經搜過了,除了報紙沒有彆的東西,既然沒有鬼,那肯定有彆的東西當載體。”

和李翔相比,吳叔老成了許多。

閒乘月:“所以我們要先把載體找出來。”

“會不會是牌位?”女孩小聲問。

閒乘月:“不太可能。”

再小的牌位都是顯眼的,他們之前那樣地毯式搜索,連一根針都不會漏掉。

閒乘月忽然站起來。

如果說有什麼地方是他們漏掉了的話……

閒乘月抬頭看著頭頂的吊燈。

“這屋裡有幾個壞燈泡?”閒乘月問。

李翔:“我之前看過,大概六個壞的。”

閒乘月:“都拆下來看看。”

燈泡裡藏不下骨灰盒,但是可以藏下骨灰,哪怕隻是一點點,都能充當載體的作用。

但如果不夠細心,隻會把那一點骨灰當做燈泡壞掉之後從縫隙中鑽進去的灰塵。

閒乘月的話剛落音,所有人都動了起來。

他們關上電源,開始拆解燈泡,每個人都輕手輕腳,唯恐他們猜對了,但因為動作太大導致燈泡裡的散落一地,到時候就真的哭都哭不出來了。

六個燈泡全部被拆了下來。

女孩小跑著去打開了燈。

燈泡亮起的瞬間,除了閒乘月以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六個燈泡裡,都有骨灰。

作者有話要說:

會完結的,從今天開始日更。

第100章 角色扮演

找到了骨灰, 反而迎來了更大的麻煩,402顯然不可能住六個人。

而且這六個人的身份也無從得知,雖然他們拿到了照片, 但是這六個人是不是被打亂了根本沒辦法得出結論。

於是任務又這麼擱置了下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除了閒乘月外其他人都很頹喪,但在裡世界也要吃飯,也要生活,李翔隻能去廚房找吃的。

他們不太清楚其它房間怎麼樣,但起碼402不缺食物。

閒乘月吃了一碗泡麵就吃不下了, 有事情擱在心裡,人也就沒什麼胃口。

“閒哥, 我們這下怎麼辦。”李翔吃完飯坐在客廳的地板上, 他哭喪著一張臉,眼底滿是絕望,“我怎麼覺得根本沒人能從這兒出去?”

吳叔沒有說話, 但也默認了李翔的意思。

這個任務世界看似給了他們線索, 但完全沒有給他們活路。

這些線索都太不明了,而他們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查證, 今晚還要繼續死人,要不了多久就該輪到他們了。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所有人頭像,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閒乘月也睡不著, 他確定自己沒有漏掉線索, 那就隻能證明有關骨灰順序的線索還沒出來, 隻能耐心等待,但等待才是最讓人煩躁心急。

一整個晚上閒乘月都在腦中不斷複盤。

這個裡世界比他想象的難, 甚至越來越難, 每當發現一個線索就會立刻麵對一堆煙霧彈。

閒乘月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了兩個小時。

等他從臥室裡出來, 看到的就是三個一臉疲態, 盯著黑眼圈的隊友。

“昨晚什麼動靜都沒有。”李翔說,“我們什麼都沒聽見。”

在這裡死人實在是太安靜了,什麼也聽不到,什麼信息都獲取不到,而他們又不敢隨時出去,任務者之間交換不了太多線索。

“像昨天一樣,再去確認一下順序。”閒乘月說。

李翔突然大喊:“我們根本出不去!想不到辦法!六個燈泡,誰知道誰是誰,哪個是哪個?!”

“這裡根本沒準備讓我們出去!”

李翔站起來,他大喊大叫,雙手在空中胡亂揮舞,一雙眼睛布滿血絲。

女孩縮到了客廳的角落裡,她緊緊貼著牆麵,驚恐的看著發瘋的李翔。

“彆吵了!”吳叔站起來,他衝李翔喊道,“你現在發瘋有什麼用?!鬨有什麼用?能出去嗎?!”

李翔已經喪失了理智:“那就都死在這兒!都出不去!誰也彆想出去!”

閒乘月全程都沒有準備上去勸架。

白天還沒有死過人,他們願意怎麼吵怎麼吵。

終於,兩人都吵累了,氣喘籲籲地看著對方。

但情緒宣泄完之後,他們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李翔坐回了地上,喃喃自語道:“我還沒談過戀愛,沒結過婚,我爸媽還在外麵……”

“我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麼是我進來?為什麼不是那些殺人犯進來?怎麼就我倒黴?”

他聲音很小,但很煩,閒乘月終於對李翔說:“閉嘴。”

李翔抬頭看了眼閒乘月,他很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閒乘月看向角落裡的女孩。

女孩知道閒乘月應該是要說什麼,於是站起來,小心翼翼地朝閒乘月走去,但她不敢坐在李翔身邊,唯恐李翔再次發瘋會傷害她。

女孩走到麵前之後,閒乘月才說:“我們現在沒有太多頭緒,是線索還沒有全部出來,或者已經出來了,但我們沒拿到,被彆的任務者拿到了。”

閒乘月沒有看其他人的臉色,他繼續說道:“但我們的線索應該是最多的。”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和其他人交換線索,其他人那裡應該有分辨骨灰身份的方法。”

吳叔立刻說:“對對對,我們這麼多人呢,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