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木板和牆的縫隙中。
他讓男人讓開,自己站到床尾拉動了床。
拉開一段距離後,閒乘月這才走到床頭,朝著縫隙中看去。
“硬幣?”男人的聲音高了幾度,“怎麼會是硬幣?!”
他還以為這個裡世界不會有硬幣了。
閒乘月彎腰把硬幣撿了起來。
這枚硬幣依舊是他熟悉的樣子,唯一有區彆的就是硬幣的背麵沒有小字,好像就隻是一枚普通硬幣,甚至可能是原本居住的人在整理零錢時不小心落到床下的。
男人也有些疑惑:“你覺得信裡的東西真的是這個嗎?”
閒乘月:“那你看到這房子裡除了硬幣外,還有什麼東西是能被帶走的嗎?”
剔出所有不可能的選項,這枚硬幣就是唯一可能。
男人發出了和李翔一樣的疑惑:“你怎麼就這麼有自信?”
閒乘月這次懶得回答他。
他不是有自信,而是有依據。
隻是他即便說了,其他人都不能理解,解釋起來又耗時又麻煩。
有解釋的時間,還不如多做點事,多找點線索。
要離開的時候,男人才說:“我姓吳,今年都四十六了,你叫我一聲吳叔應該不算占你便宜。”
閒乘月微微點頭,很給麵子的叫了一聲:“吳叔。”
吳叔鬆了口氣:“走吧,現在都三點了,開會的場地你知不知道?”
閒乘月:“知道。”
吳叔終於安心了,但他還是問了一句:“你確定嗎?”
閒乘月麵無表情的搖頭。
那%e8%83%b8有成竹的樣子,好像他是在點頭。
吳叔:“……”
他到底是跟一個什麼樣的人達成了合作啊?!
怎麼一會兒靠譜一會兒不靠譜?!
但閒乘月現在心裡想的是另一回事。
業主大會的時候,那個敲門的“男人”會不會出現?
會不會是他預想的那個人?
可如果真是對方,他又該怎麼做?
如果對方會阻礙他離開裡世界,他能像以前一樣痛下殺手嗎?
閒乘月抿了抿唇,他厭惡這種複雜的情緒,在裡世界中他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煩。
第95章 角色扮演
“下樓吧。”閒乘月剛剛回到401就衝其他人說。
來通知的“人”並沒有告訴他們開會的具體地址, 除了閒乘月以外,其他人都一臉懵逼。
“下樓?”李翔問話前從來不動腦子,“為什麼?不應該在樓裡開會嗎?”
女孩和吳叔都沒說話。
女孩突然問:“你有多少把握?”
閒乘月:“八成。”
女孩咬了咬下唇, 果斷道:“那就去吧。”
閒乘月看向女孩。
她應該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閒乘月微微點頭:“走吧。”
吳叔不乾了:“你們到底在打什麼啞謎?你們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走。”
閒乘月有些不耐煩,這人似乎隻知道威脅這一個手段,卻並不看自己手裡有什麼底牌和資本,閒乘月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隨你。”
女孩已經率先打開了門。
膽子最小的李翔緊貼在閒乘月身旁, 他一臉諂%e5%aa%9a地笑道:“我跟著閒哥,閒哥去哪兒我去哪兒。”
最終, 吳叔還是跟上了他們的腳步。
任務者們似乎還在天台上, 樓裡沒有其它動靜,大樓裡安靜也是好事,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能察覺到。
等他們走出這棟樓大門, 女孩驚訝地看向閒乘月, 她壓低嗓音說:“我記得我們來的時候自動販賣機是壞的。”
那時候滿地都是自動販賣機的“殘肢”。
吳叔抱著胳膊,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他縮著脖子說:“什麼都沒有,該走了吧?”
樓外還是老樣子,迷霧包裹著每一棵樹, 也沒有一條通往外界的路。
但他的催促卻沒有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閒乘月站在自動販賣機前, 似乎在尋找什麼。
女孩則帶著李翔在迷霧邊緣觀察, 好像他們能透過迷霧找到路一樣。
吳叔深吸了一口氣,這群人怎麼都跟姓閒的一個德性?都聽不進人話?
等等……閒?
姓閒的人很多嗎?
吳叔福至心靈, 雙頰突然緋紅, 好像中了上百萬的大獎, 他摸摸朝著閒乘月身後靠近。
隻是他剛走到距離閒乘月不到兩米的地方, 對方就好像預感到了什麼一樣,瞬間轉過了頭,他目光如炬,如鷹般銳利。
吳叔被嚇了一跳。
有那麼一刻,他覺得自己就像是身無寸縷的獵物,下一刻就會身首分離。
肯定是他!
姓閒,又這麼獨斷專行,還這麼有氣勢。
除了閒乘月外不做他人想。
怪不得那個女孩聽見閒乘月說有八成把握後就打消了所有疑慮。
閒乘月是不會錯的。
就算他錯了,這個錯誤也不會致命。
畢竟論壇裡也有傳說,都說閒乘月其實特彆惜命,惜命而且心思縝密,膽子還大,又有種讓人無法理解的自信,所以才能活到現在。
人人都想學閒乘月,人人都想當閒乘月,但直至今日,閒乘月還是隻有一個。
“你在看什麼?”吳叔聲音放低了很多,他小心翼翼地問,“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閒乘月倒也沒有獨斷專行到完全不需要人討論的地步,他抬起胳膊,手指微托著下巴,眼簾微闔:“這台販賣機上的花紋很像箭頭,你覺得呢?”
吳叔這才湊近了看。
販賣機整體是橙色的,有紅色的線條裝飾,兩側還有“>>”符號,排版的有些密集,怎麼看都是花紋,如果當做箭頭看的話,這些花紋都指向十一點方向。
吳叔有些躊躇:“會這麼明顯嗎?”
閒乘月:“如果我不提醒你,你會覺得這些花紋像箭頭,會覺得明顯?”
吳叔:“……”
好、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如果沒有閒乘月的話,他根本不會注意到。
“走吧,去看看。”閒乘月沒有再憂慮,他朝著十一點方向走去。
吳叔欲哭無淚:“你怎麼就拉著我?不能換個人嗎?”
閒乘月:“小丫頭年紀太小,另一個太蠢,隻有你了。”
吳叔:“……你還不如直接說我看著要靠譜點。”
閒乘月很給麵子:“差不多。”
吳叔深吸了一口氣。
怪不得閒乘月很少跟人合作,就他這個脾氣,應該沒幾個人受得了。
十一點方向已經被一團迷霧遮擋著。
但這一次閒乘月沒有莽上去。
他找了塊石頭,然後脫下上衣,把衣服扭成一條稍粗的繩索,綁著石頭扔進了迷霧裡。
等了兩分鐘後,他才用衣服把石頭拽回來。
大概是為了對比,他又往旁邊走了走,再次扔了過去。
隻是這一回石頭沒有被取回來,衣服接觸迷霧的那一刻,石頭和接觸到迷霧的衣服都在瞬間被一把看不見的利刃一分為二。
“就那了。”閒乘月站起來。
吳叔朝著閒乘月豎起了大拇指:“閒哥,你是這個。”
閒乘月有些無語:“你比我大。”
吳叔笑著說:“誰厲害誰是哥,彆說是叫哥,隻要能讓我活著出去,我叫爸爸都行。”
閒乘月:“免了,消受不起。”
招呼了女孩和李翔後,一行四人走進了迷霧。
閒乘月走在第一個,後麵的人拉著前一個的衣擺。
果然,一進迷霧他們瞬間分不清東南西北,也看不見身前的人,隻能靠牽著的衣擺確認對方還在,走在最前麵的閒乘月隻能靠著直覺朝正前方走去。
他知道一旦他偏離路線,他們不僅到不了目的地,還會死在路上。▲思▲兔▲在▲線▲閱▲讀▲
現在身後的三人都命都在他手上。
閒乘月的精神高度緊繃,直到他看到了不遠處的亮光。
那光很朦朧,就像隔了一層什麼。
就在閒乘月要朝亮光處走去,已經抬起腳的瞬間,他突然察覺到了什麼不對,趁腳還沒落地,調整了腳尖的方向。
裡世界也是會騙人的,並且還是個有富有經驗又十分狡詐的騙子。
在這裡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隻能相信自己的身體。
離開迷霧的時候,閒乘月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真正的出口並沒有亮光,身處迷霧中的人也根本看不到出口。
離開後閒乘月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覺得不對。
他抬起頭。
今天是個陰天,太陽被烏雲遮擋。
這是個待在室內必須開燈的天氣。
重重迷霧中怎麼可能看得清出口的光?
“這是哪兒?”吳叔嚇了一跳。
他們眼前是一大塊空地,準確的說是暫時停止施工的工地,這塊土地上原本的建築已經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依舊剩下了不少磚塊和鐵絲,大型器具還停在原地,黃色的吊車停在遠處。
這裡荒蕪的過分,怎麼看都不像是開會的地方。
但這回吳叔已經不敢提出質疑了。
——反正也得不到回答,說不定還會聽見嘲諷。
閒乘月看了眼表。
下午三點五十六,距離四點還有四分鐘。
時間正好。
他找了塊看起來還算乾淨的水泥塊坐下,平靜的等待著四分鐘過去。
女孩也走到閒乘月身邊,和閒乘月一起坐下。
幸好水泥塊夠大,倒是勉強能坐下兩個人。
吳叔和李翔都不敢坐,他們站在閒乘月身旁,看起來都有些緊張。
時間過得很慢,慢到一秒像是比平時的兩秒還長。
吳叔時不時的低頭看手表,這次的豪賭成不成功就看這一回了。
四點整。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隻有你們到了嗎?”
依舊是閒乘月熟悉的聲音。
但這次他看清了對方的臉。
對方憑空出現在工地入口,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就和閒乘月工作時的穿著一模一樣,他臉上帶著笑容,濃黑的眉毛和滿身的痞氣依舊未改。
哪怕穿成這樣,也不像個普通的工薪族。
閒乘月冷漠的表情有片刻崩潰。
但他很快找回了原本的狀態。
對方……不,宿硯的目光也落到了閒乘月的臉上。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閒乘月,用目光描摹閒乘月的五官。
閒乘月的心咯噔一下,這個宿硯並不認識他。
即便見到了,他還是無法下判斷。
還是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裡世界的陷阱還是真正的宿硯。
“他們不來就算他們缺席吧。”宿硯一臉無奈地攤開手,“反正話我都帶到了。”
沒人敢接宿硯的話,也沒人敢跟宿硯對話。
宿硯在打量完閒乘月後又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