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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也沒有想要得到他們的回應,而是自顧自的說:“如果你們沒有人自告奮勇的話,那就隻能讓我來挑人了。”

他微笑著:“希望能挑到合適的人。”

他的微笑讓人不寒而栗。

但他的視線更加讓人膽戰心驚。

男人的目光最後落在了絡腮胡的身上。

“這位先生請跟我來一趟。”男人甚至很有禮貌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絡腮胡不停的往身後靠。

“不不不,我不能去!”絡腮胡大喊道,“我生病了,我病的很嚴重!無論你讓我乾什麼我肯定乾不好,你還是找彆人吧!”

男人的眉頭微皺。

他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遺憾:“抱歉,這棟房子不能讓病人進來。”

“恐怕你現在就得離開。”

無論絡腮胡有沒有病,此時此刻他都必須跟著走。

“如果你不離開的話,那這個房間裡的人都必須跟我一起走。”男人歎了口氣,似乎是覺得絡腮胡子無理取鬨。

房間裡的人忽然反應了過來。

“讓你走你就走啊,你賴在這裡乾什麼!?”

“我求求你了,你走吧,你不要繼續待在這裡了!”

“說不定不會有事呢?你不要連累我們!”

絡腮胡旁邊的人也開始動手推他,甚至有人想把他踹出去。

他們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什麼,但他們知道他們傷害不了這個東西。

無論是鬼還是怪物,他們都沒有想過要用暴力跟這個東西對抗。

男人大約是已經沒有耐心了,他走到絡腮胡麵前,伸手抓住了絡腮胡的肩膀。

絡腮胡還沒來得及慘叫,他的身體就已經被抓了起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請你們今晚好好休息。”男人微笑著說,“如果晚上聽見什麼動靜,最好不要開門。”

眾人都咽了一口唾沫,然後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提著絡腮胡離開。

那麼大的一個男人,此時此刻就像一個布娃娃能夠被人隨意擺弄。

臉色蒼白的英俊男人抓緊絡腮胡離開了房間。

出門的那一刻,他身後的門就關上了。

陰暗的走廊裡沒有一絲聲音。

一股尿騷味傳到了男人的鼻尖。

絡腮胡被嚇得尿失禁了,他甚至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變成了啞巴。

“彆這樣,太不體麵了。”男人歎了口氣。

但他的動作卻沒有停,他拖著絡腮胡走出了這棟樓。

男人低頭看了眼已經被嚇得要暈厥的絡腮胡。

他輕聲說:“對了,我是不是忘記了自我介紹?”

“我叫宿硯,宿命的宿,硯台的硯。”

第92章 角色扮演

房間裡燈光閃爍, 又隨著尖叫聲落音而止。

閒乘月的目光落在門板上,刷了漆的木門早就因落漆而斑駁,李翔縮在沙發上, 似乎想把自己團成一坨塞進沙發裡。

“是、是不是怪、怪物出來了?”李翔全身都在哆嗦,卻還是強撐著說完了一整句話。

閒乘月沒有回話,他屏氣凝神,聽著門外的動靜。

很安靜,幾秒的喧鬨過後, 整棟樓都迅速安靜了下來,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這棟樓甚至沒有住人。

一樓房間裡, 所有人擠在客廳的角落裡,表情緊張而扭曲的看著門外。

此時此刻,已經沒人再敢去堵門了。

“他……他帶人走了, 今晚安全了吧?”有人小聲問。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有人回答:“……應該吧……第一個晚上, 肯定不會死太多人。”

就在所有人不斷給自己洗腦,快要鬆下那口氣的時候, 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哢噠哢噠”

像是硬|物敲擊地板的聲音。

但這次沒了拖行聲。

這聲音令人汗毛倒豎,冷汗不斷從任務者們的額頭滑落,彙聚在下巴, 然後滴落到水泥地麵上, 暈成一團深色的汙跡, 又很快消失無蹤。

一道漆黑的身影從門口掠過。

“呼——”有人鬆了一口氣。

他們眼睜睜看著那“人”朝樓上走去。

這下他們安全了……吧?

樓上,閒乘月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木門——他聽見了多次敲門聲。

似乎每一層樓, 每一扇都被“某人”敲過, 那人似乎在執行某項僵硬的任務, 即便除了他和李翔以外的所有人都在一樓, 但他依舊要按順序敲響所有房門。

很快,腳步聲在他們門前停下了。

李翔僵成了一個人形雕像。

閒乘月則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動作,他目光平靜,沒人能從他臉上看到一絲情緒。

“裡麵有人嗎?”一道熟悉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溫和的男聲,熟悉的讓閒乘月一怔。

是幻覺?

門外的人似乎知道裡麵有人,他繼續說:“明早八點之前記得起床,彆待在房間裡。”

閒乘月抿了抿唇,他極力克製著自己說話的欲望。

這聲音太像宿硯了……不是像,簡直就是。

但閒乘月知道自己不能輕舉妄動,和宿硯相似的聲音說不定是這個裡世界的陷阱。

參與任務這麼久,以閒乘月對裡世界的了解,沒有任何死在裡世界裡的人會死而複生。

除了上個迷宮,任務者會被怪物同化。

閒乘月愣了愣,他緩緩站起身。

李翔被閒乘月的動作嚇了一跳,他拚命伸長胳膊,抓住了閒乘月的衣擺。

李翔瞪大眼睛,他不敢出聲,隻敢用眼神提醒閒乘月。

門外的人沒有等到回音,他似乎又站了一會兒才離開。

聽著腳步聲漸遠,直到完全聽不到,李翔才抹了把額頭的冷汗,他的聲音裡不由帶上了指責:“哥,你剛剛魔怔了啊?要不是我把你拉住,說不定你剛剛就把門打開了。”

李翔小聲抱怨:“我可還沒活夠,不想死在這兒。”

說完李翔還看了閒乘月一眼。

他之前怎麼沒看出閒乘月是個這麼不靠譜的人?

閒乘月站起來的時候,他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閒乘月卻沒有太在意李翔的話。

他滿腦子都是剛剛自己的推測。

既然上個裡世界,人會被變成怪物,那宿硯是會在有人完成任務的那一刻消失,還是“活”下來?

如果“活”下來了呢?

他會變成什麼?

是一直“活”在那個迷宮裡,還是變成裡世界的一部分?

那他算死還是算活?

或許……如果宿硯變成了迷宮的一部分,反而比他們這些任務者更接近裡世界的真相。

裡世界究竟是什麼?是超自然力量?外星人的陰謀?未來世界的科技?

那枚硬幣又有什麼用處?那些小字到底有什麼含義?

這到底是不是無儘的循環?

這些曾經環繞在閒乘月心頭的問題,再次冒了出來。

閒乘月揉了揉太陽%e7%a9%b4,他站起身朝臥室走去:“休息吧。”

李翔:“……”

李翔驚訝道:“你還睡得著啊?”

閒乘月:“睡不著也要睡,除非你想明天白天一整天都沒精神。”

李翔:“……真是心大。”

閒乘月走進了臥室,他甚至還關上了門。

臥室裡有一個靠牆的木製衣櫃,一張單人床和書桌,深灰色窗簾擋住了閒乘月看向窗外的視線,他拉開窗簾,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樓下的迷霧。

這棟樓就像是霧中孤島。◢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在這裡待的第一個晚上,閒乘月坐在床邊,隻是偶爾閉眼養生,打盹的時間加起來都不能超過兩個小時。

但今夜注定不是個安穩的夜晚,也注定有不少人無法合眼。

趙勝就是其中一個。

他瑟縮在牆角,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塊石頭,隻有待在人群中,他才能找到那麼一點安全感。

無法緊閉的房門被沙發抵住,但縫隙裡依舊會吹進冷風。

被領走的男人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但沒人會張嘴問,因為誰都知道那個男人會麵臨什麼。

沒人想當下一個。

趙勝不敢閉眼,更不敢睡覺,他的精神和身體都高度緊繃,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能立刻逃命。

房間的燈一直亮著,好像燈光能讓他們都覺得安全。

所有人都擠在客廳,坐在沙發上的人還能閉眼小憩,其他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隻能人挨人才能取暖。

淩晨三點半,門外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本來已經有些迷糊的趙勝突然清醒過來,他抓住了身邊人的肩膀,嘴唇一直顫唞,但卻沒有說出一個字,唯恐讓門外的“人”聽見。

不到一分鐘,房間裡所有人都清醒了。

房門再次被敲響。

沉悶在敲門聲聽在他們耳朵裡就像催命符。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這次門外的人卻沒有說話,也沒有強行把門弄開。

隻是整個屋子的人都不敢再休息。

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第一個夜晚總算過去了。

隻死了一個人,算是他們得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

早上七點半,閒乘月在衛生間裡用冷水洗了把臉,然後去了廚房,從櫃子裡拿出了兩塊麵包。

把其中一塊扔給躺在沙發上的李翔後,閒乘月就走向大門。

“你乾嘛?!”李翔的聲音忽然變大,原本還有些迷糊他因為閒乘月的動向瞬間驚醒,“你要出去?”

閒乘月提醒道:“昨晚我們已經接到通知了,早上八點不能待在房間裡。”

李翔瞪大眼睛:“NPC也是會說謊的!”

李翔小聲抱怨道:“虧我還以為你是老手,沒想到你根本沒什麼經驗,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李翔沒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當時跟上閒乘月有多慶幸,現在就有多後悔。

這人根本不願意和自己商量,獨得要命,每做一個選擇都像是在鋼絲上跳舞。

與其跟閒乘月這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在一起,還不如和樓下那群人抱團取暖。

至少大家有商有量,而閒乘月簡直油鹽不進,跟他說什麼都等於白搭。

閒乘月對李翔的話並不怎麼在意。

同樣的話他聽過不止一次。

閒乘月打開了房門,他沒有回頭,聲音平淡地說:“你隨時可以走。”

李翔:“……”

等閒乘月走出了房門,李翔在沙發上呆坐了兩分鐘,最終還是站起身來,走出了房門。

但當他來到走廊,卻沒能看到閒乘月的身影。

李翔不敢大聲呼喚,他既不敢往上走,也不敢下樓,隻能待在樓梯交接的平台上。

整棟樓都很安靜,李翔慢慢靠近樓梯,小心翼翼地往樓下看。

一樓的人似乎還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