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像這種小村子,家家戶戶都沾親帶故,白就是這個村子裡的大姓,村長不僅是村長,還是族長,在這裡,他就是權威和法律的化身,是一切人間道德的代言人。
不會有村民敢去反抗村長,違背村長的意誌。
隻要打出村長的旗號,任何謊言村民都不會質疑。
唯獨村長本人。
閒乘月通知完除了村長家的最後一家時,從對方那裡要來了繩子。
然後他獨自一人,敲響了村長家的門。
村長家是這個村子裡唯一的磚瓦房,是富裕和地位的象征,即便他同樣隻能用油燈,隻能吃沒有油水的飯菜,陳煒在村長家踩過很多次點,這倒是方便了閒乘月。
人都吃不飽的時候,村裡也沒人養狗,村長家隻住了他跟他妻子兩個人。
沒有子女,隻有一隻散養的貓。
房子一共有三間房間,一間雜物房,用來堆不用的東西和木炭。
另一間則是廚房,最後剩下的一間是主屋,兼具了臥室和客廳的功能。
敲過門之後,村長親自來開了門。
“你怎麼來了?”村長眯起眼睛,他擋在閒乘月麵前,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動了動,站在院子裡的村長老婆慢慢往柴房走。
閒乘月:“有事想跟你說,關於山洞裡住的那個女人。”
往柴房走的村長老婆停下了腳步,村長陰沉的看著閒乘月,從喉嚨裡擠出像卡著濃痰的聲音:“你都知道了?”
閒乘月點點頭:“她的目標不是我們這些外來者。”
村長嘴唇動了動,表情滿是厭惡,他側過身:“進來吧。”
走進院子之後,村長帶著閒乘月進入主屋,村長的老婆是個啞巴,也沒有係統的學過手語,想說什麼的時候隻能胡亂比劃,用嘴做口型,隻有親近的人能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被你勒死的?”閒乘月坐在椅子上,跟村長對坐著。
村長冷哼了一聲,陰狠地撩起眼皮:“動手的人是我,但勒死她的不止我一個。”
“一個破爛貨。”村長臉上的肌肉抽搐著,表情不知道該算厭惡還是恐懼,“還把孽種生下來,她活著就是給我們村抹黑!給祖宗抹黑!”
村長:“她該自己撞到那些畜生的刀上去死!而不是逼我們動手!”
“我們隻是維護村子。”村長,“除了她,村裡的人都乾淨。”
“在以前她該被浸豬籠,勒死可比浸豬籠死得容易,我們仁至義儘,她竟然還回來報複!”
村長狠狠的拍了下桌子,他臉上的肌肉奇怪凸起,肌肉下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閒乘月平靜的看著村長:“你就不想完全消滅她?”
村長冷哼了一聲,蠕動的肌肉平複下來,他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似笑非笑地看著閒乘月:“你想乾什麼?”
閒乘月:“如果我們這些人死光了,你們還是一樣逃不了。”
“誰知道下次什麼時候來人。”
村長沒有說話,他沉默了好半晌,終於問:“你有什麼辦法?”
閒乘月抬起頭,食指抵著自己的唇,看了眼躲在門後的村長老婆。
村長衝妻子擺擺手,做出了一個驅趕的手勢,他老婆就關上了門,聽話的遠離。
現在屋內隻剩下村長和閒乘月。
閒乘月站起來,他慢慢踱步,走到了村長的身側。
村長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話,閒乘月已經跨步走到了他身後,那截比食指更粗的繩子已經套上了村長的脖子,村長伸手向後抓去,閒乘月卻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他的動作,閒乘月一腳踩住了村長的背,雙手抓住繩子的兩端,手臂肌肉緊繃到了極致。
閒乘月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脖子上的青筋在跳動。
老村長掙紮著,手臂在空中不斷揮舞,他被勒得臉部和眼睛充血脹紅。
然而閒乘月沒有絲毫心理壓力,用力之大,繩子已經磨破了他掌心的皮膚,滲出血來,麻繩又迅速把閒乘月的的血吸收殆儘。
閒乘月像是完全感覺不到疼,他平靜的勒斷了老村長的脖子。
然後把老村長拖到了床上,用被子蓋住。
為了保險,閒乘月打開了房門,去柴房拿出了柴刀。
村長的妻子就站在不遠處看他。
她看著閒乘月,不明白對方在乾什麼,又或者要乾什麼。
閒乘月再次走進了屋內,這次他砍下老村長了的頭。
跟他預料的一樣,對方並沒有流血,砍斷的傷口處冒出無數黑色的蛆蟲,這些蛆蟲拚命蠕動著,當它們落到地上時,蛆蟲們忽然失去了生命力,變成了黑色的粉末,窗外灌進來的風一吹,消失的無影無蹤。
閒乘月拿走了老村長腰間的鑰匙。
離開了主屋。
離開之前,他還沒忘把老村長的妻子綁起來,和老村長的屍體一起用床單裹起來,然後坐在院子裡,確定周圍沒人,村民們都在田裡之後,回院子讓人過來和自己把這兩位一起搬回去。
他沒有叫陳煒,而是叫上了從沒打過交道的蔣忠旭。
蔣忠旭看到老村長的屍體和村長妻子的時候,看著閒乘月的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好像在用眼神問“你是個瘋子嗎?”
“你就不怕你殺了村長,我們都會出事?”蔣忠旭蹲在地上,額頭爬上青筋。
似乎他真的差點就被閒乘月給害死了。
閒乘月卻站在蔣忠旭背後:“你要麼做事,要麼我把你也塞進去。”
蔣忠旭:“……”
“我一個人把他們弄回去?”蔣忠旭臉上的表情十分滑稽,要笑不笑,要哭不哭,“我又不是大力士。”
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閒乘月選他來當苦力。
閒乘月看著蔣忠旭:“做壞事的時候,順便做點有用的事。”
蔣忠旭冷了臉:“我聽說閒乘月從來不會多管閒事。”
閒乘月:“嗯。”
蔣忠旭:“那你還讓我過來?”
閒乘月眉頭微皺:“難道讓我自己搬嗎?”
“你不像大力士,我像?”閒乘月覺得蔣忠旭不僅壞,還蠢。
第20章 荒村祭祀
陽光落在蔣忠旭身上,他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落到地上,身後還拖著一個碩大的包袱,偶爾他踩碎一片枯黃變脆的樹葉,發出清脆響聲。
閒乘月就走在他身後,兩手空空,什麼負擔也沒有。
走不了幾步路蔣忠旭就要停一停,哪怕村長夫妻再瘦,加起來也是一百多斤,蔣忠旭號不清的閒乘月的脈,但總算知道閒乘月做這些是為了過這一關,他坐在路邊喘氣,稍微平息了一點之後就問閒乘月:“你怎麼知道該怎麼過關?”
“反正祭祀已經結束了。”蔣忠旭眯起眼睛,汗水落進了眼睛裡,他隻能不停眨眼。
閒乘月也不催他,每天這個時候村民都在地裡。
閒乘月:“然後呢?”
蔣忠旭擦了把額頭的汗:“什麼然後?”
閒乘月皺了皺眉:“明天又要重新開始。”
蔣忠旭愣了愣,他看著自己的手,乾笑了一聲:“不會吧?還來?這就剩幾個人了?二十四個剩下八個,再來一次的話,這一關還能有人出去?”
閒乘月沒回答,也懶得跟蔣忠旭玩解謎遊戲。
拖著的“包袱”似乎更重了。
蔣忠旭咬著牙,繼續當苦力,他低著頭往前走,腦子裡卻在思考閒乘月說的話。
這個任務從一開始就不對勁,村長沒有給他們任何線索,也沒有告訴他們要怎麼完成任務。
太失常了。
蔣忠旭自認是個老手,但這也不過是第五次進裡世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試探規則的辦法還是從彆人身上學到的。
他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佼佼者,也比大多數人強。
蠢貨總比聰明人多。
但看閒乘月那冷靜的樣子,他才陡然發現,自己跟真正的老手有什麼分彆。
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閒乘月就把什麼都計算好了。
蔣忠旭抿著唇,早知道區彆這麼大,最開始他就該想辦法拉攏閒乘月。
趙峰那個蠢貨,剛來的那天不就跟閒乘月一個屋?竟然連這麼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白白送了一條命。
村長和他妻子被扔到了閒乘月他們住的房間裡。
蔣忠旭鬆了口氣,他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了,衣服緊貼在身上,哪兒都不舒服。
宿硯坐在屋簷下,正好跟剛進院子的閒乘月目光相觸。
宿硯朝閒乘月笑了笑,閒乘月微微頷首當做回應。
院子中間有個大水缸,之前都是空的,現在裡麵已經全是井水。
上麵壓了塊石板,不搬開倒不會知道裡麵有水。
宿硯一瘸一拐地走到閒乘月旁邊,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閒乘月的側臉,用隻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今晚不住這裡了?”
這句話剛落音,宿硯就看到閒乘月的眉頭挑了挑。
閒乘月轉過頭,似乎是第一次認真看宿硯。
宿硯莫名有些緊張,緊張有興奮,但表情卻掩飾的很好,他微笑著看閒乘月。
“嗯。”閒乘月點點頭,“順利的話,明天就能出去。”
閒乘月抬頭看了眼天空,陽光已經不像正午那麼炙熱,時間大約在中午兩點到三點之間,最近天黑得早,下午六點左右就黑了,村民應該會在五點左右到。
老村長的鑰匙串已經被閒乘月扔在了村長家,他手裡隻有一把鑰匙——這個院子的院門鑰匙。
院門外有一道鐵鎖,這鎖隻是掛在那,從沒有真正鎖過,一直是緊扣的狀態。
隻有用鑰匙打開,這道鎖才能真正把院門鎖上。
宿硯感覺有道視線一直緊跟著自己和閒乘月,他猛然轉頭,抓住了匆忙移開視線的陳煒。
這讓宿硯的心情變得很不錯。
現在閒乘月應該知道,自己比陳煒好得多,也比陳煒更適合當他的搭檔。
宿硯神清氣爽,竟然覺得腳腕都沒那麼疼了。
“閒哥,陳煒好像在看我們。”宿硯的聲音裡帶著疑惑,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憂愁,“之前在山洞的時候他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們的做法?”
宿硯低下頭:“我也知道雖然這是裡世界,裡麵的人也都不是真人,但如果真的要做什麼,還是會混淆,但如果這是唯一有效的辦法,再接受不了也得去做。”
“可能陳煒隻是心太好了。”
閒乘月冷笑了一聲:“心太好的人活不長,尤其是在這兒。”
這句話落音,宿硯偏過頭,在閒乘月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
那笑容陰險狠厲,又帶著說不出的自得。
會哭又怎麼樣,他哭不出來照樣能把陳煒壓下去。
梁舒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宿硯的笑容,她剛剛還在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