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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乘月的氣質太有壓迫感,他全身的肌肉都恰到好處,不粗莽,但也不纖細,普通人穿在身上不顯身材的襯衣,穿在他身上,卻把他的肌肉線條勾勒的無比清晰。

他還有一張俊美冰冷的臉。

閒乘月看著蔣忠旭的眼睛,語氣帶著不易被察覺的厭惡:“彆這麼叫我,你不配。”

“你……”

蔣忠旭打斷了紅發男的話,他攤開手,一副好好先生的樣子:“那我以後不這麼叫了,閒先生。”

閒乘月卻對著紅發男說:“多動動腦子。”

紅發男僵硬的眨眨眼,他看了眼蔣忠旭,很快找回了立場:“你多管管你自己吧!我們沒找到水,你們不也沒找到雞嗎?!我們的水還能想辦法替換,你們找不到雞,難道自己‘咯咯’叫?”

“蔣哥可不像你,要麼不說話,要麼就是對彆人冷嘲熱諷!”紅發男吼道。

“裝什麼高冷啊!”

宿硯看向閒乘月,他想知道閒乘月被人這麼罵會有什麼反應。

是會罵回去?還是打紅發男一頓?

不過按照閒乘月的脾氣,可能就是無視吧?

果然,閒乘月沒有理會紅發男。

倒是林敏,結結巴巴地說:“你、你胡說,我們昨晚先去找你們求救,你、你們沒有開門,是閒哥給我們、們開的門!閒哥是好人!”

紅發男臉憋得通紅,目光卻落在蔣忠旭的臉上。

蔣忠旭:“我們要為房間裡其他人考慮,開門的風險太大,隻有不在意屋裡所有人命的人,才敢在那個時候開門。”

宿硯:“跟你有關係嗎?”

“隻要結果是好的,閒哥就是在做好事,更何況閒哥經曆了那麼多關,他想的肯定比你多,如果真有危險,他自己也要承擔。”

“不要為自己的膽怯無能找借口。”宿硯臉上也掛著跟蔣忠旭的同款假笑,“自己承擔不了風險,就彆揣測彆人的想法。”

宿硯說完,轉頭想向閒乘月。

從來都不對他投射目光的閒乘月現在正看著他。

那雙漆黑的眼睛注視著他。

那目中無人的眼睛,現在倒映著他的身影。

宿硯忽然心跳一滯,隨後心臟不受控製的狂跳起來。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自己能被某個人記住,似乎被這個人記住,就是他現在最大的挑戰。

“好累!”

有人踏進了院門。

進來的四個人都風塵仆仆,褲腿全是泥土,但臉上的表情卻又都很放鬆。

梁舒和謝悠敏這次也分到了一組,她們臉上的表情不再像昨天一樣,不再像是驚弓之鳥,或是被拉成滿月的弓,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

“怎麼樣?你們找到了嗎?”趙峰連忙走過去。

梁舒咧開嘴,笑得有點傻:“找到了!村裡有磨坊,磨坊主說我們幫他磨兩天黃豆,就給我們一疊綠豆糕。”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磨坊主挺好說話的。”

“我一開始還以為任務會很難,沒想到挺簡單的。”

“看來我們不用愁了。”

“是嗎?”蔣忠旭忽然開口,全場一靜。

蔣忠旭笑眯眯道:“那就好。”

梁舒:“謝謝蔣哥!”

謝悠敏看了蔣忠旭一眼,她不知道在想什麼,拉了梁舒一把,梁舒愣了愣,謝悠敏看了眼擺在桌子上的飯菜:“我們先吃飯吧。”

“今晚早點睡。”謝悠敏低著頭說,“睡之前多檢查一下,不要忘了村長說的話。”

梁舒他們前腳進來,後腳最後一組的人也回來了。

最後一組的人都垂著頭,這一組也是老手最多的一組,四個人三個都是老手。

陳煒也在這一組。

“閒哥。”陳煒沒有去吃飯,直接小跑到閒乘月身邊,他微微彎腰,做足了尊敬的姿態,小聲說,“我們今天在村裡轉了一圈,能問的都問過了,村裡沒人釀酒,糧食不夠吃,不可能拿來釀酒。”

陳煒抿了抿唇,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閒乘月薄唇微張,那張不近人情的臉依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村裡哪一家會有酒?”

陳煒猛然抬頭。

閒乘月:“任務會有難度,但絕不會沒有可能。”

“隻要酒確實是酒,怎麼得來的並不重要。”

閒乘月看著陳煒這張略顯青澀的臉,想到了他的哥哥陳爍。

雖然當時確實是陳爍自告奮勇,不過陳爍差點死在那,他也有一點責任。

這份人情他還這一次,就算兩清。

比起陳爍,陳煒更穩重一些。

閒乘月看向院門外:“膽子夠大的話,就去村長家。”

陳煒的雙手緊握成拳,微微顫唞:“去……偷?”

閒乘月:“看你們自己選擇,就算沒有酒,說不定也不會死。”

從閒乘月嘴裡說出來的話,總是帶著莫名其妙的力度,聽者總會覺得他說的是對的,隻要按他說的做,就一定會達到最好的結果。

陳煒想起了哥哥跟他說的話。

“不要想著跟閒乘月打好關係,他看在我的份上,應該會願意帶你一把,你跟著他學,多想想他為什麼會那麼做。”

“你哥我當時就是靠著賣慘,抱上了他的腿,如果你有什麼過不去的坎,不如在他麵前表現的柔弱一點。”

陳煒:“……多柔弱?”

他記得他哥一直在陰笑:“要哭得楚楚可憐,你哥我跟著他的時候可是從頭哭到尾。”

陳煒在那一刻覺得,哪怕閒乘月再厲害,能一路哭到底的他哥,更厲害。

陳煒低下頭:“我知道了。”

下一秒,陳煒再次抬頭,他的雙眼通紅,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微抿著唇,不安和膽怯就寫在他的眼眸深處,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倔強又可憐:“我想……能回去見我哥。”

就站在旁邊的宿硯靠在牆邊,深沉的盯著陳煒。

他咬緊了後槽牙。

嘁,心機吊。

作者有話要說:

陳煒⊙口⊙:“他竟然說我心機吊,他隻是還沒抱上大腿!”

宿硯:“嗬,綠茶。”

陳煒:“……就你最沒資格說彆人綠茶好嗎。”

閒乘月(雙手環%e8%83%b8):點頭。

這章

第6章 荒村祭祀

黃昏,紅霞,日光漸弱。

閒乘月把床鋪整理了一下,宿硯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發呆,目光一直落在閒乘月身上。

勁瘦的腰和微翹的%e8%87%80,肌肉線條流暢的胳膊,能在襯衣上勾勒出形狀的%e8%83%b8肌,哪怕不是現在這張臉,換張普通的路人臉,都不影響他吸引人。

“閒哥。”宿硯站起來,“你睡裡麵吧。”

閒乘月頭也不抬:“不用。”

“你昨晚也沒睡好覺。”宿硯情深意切地說。

窗戶是壞的,村民不會給他們補,他們自己也不會補這種紙窗,晚上夜風寒冷,風灌進來之後靠窗的床位是最冷的。

可惜宿硯的體貼和好意依舊沒有讓閒乘月抬頭看他一眼。

閒乘月把床鋪好,沉默著躺了上去。

孫昊和林敏也在鋪床,孫昊就像是個行走的炸藥包,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他暴跳如雷,林敏想離孫昊遠一點,就把被子鋪到了宿硯旁邊。

這個晚上很平靜,一直到天亮外麵都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動靜。

以至於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林敏還躺在床上,表情呆滯,有些回不了神。

林敏偏過頭,發現閒乘月和宿硯躺著的地方已經沒人了,被子也已經疊好了放在床頭,隻有孫昊還在睡覺,孫昊卷成一團,哪怕沒有清醒也一樣冷汗涔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早上是沒有早飯的,村民沒有送飯來,他們一天隻吃一頓飯。

好在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緊繃,也不會覺得餓。

各個屋子裡的人都走了出來,找糕點那組人要去磨坊磨黃豆,已經乘著晨光離開了院子,甚至都來不及去洗臉刷牙。

閒乘月走到院子裡的時候,陳煒已經打來了一盆水,他還是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把木盆端到閒乘月麵前,抿唇笑著說:“閒哥,洗把臉吧。”

這又讓閒乘月想起了他哥哥,那個明明一臉絡腮胡但動不動就哭的男人。

閒乘月還記得對方當時撲過來救他,隻是一點擦傷,硬生生哭了好幾天,一看他就哭,哭得閒乘月頭疼。

好在對方雖然愛哭,但做事卻並不拖拉。

……像她。

但她不會哭得這麼難看,她總是當著他的麵笑,等夜深人靜,才敢在房間裡悄悄的哭。

他不討厭柔弱的人,有時候柔弱的人有一顆更堅韌的心。

“嗯。”閒乘月點了點頭,沒有毛巾,他就用手捧起水。

冰涼的井水碰到了閒乘月的皮膚,閒乘月閉上眼睛,等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井水打濕了他的額頭和鬢角的黑發,水珠落在他%e8%83%b8`前,白色襯衣有一小塊地方變透,但閒乘月恍然未覺。

他們今天還是要去找雞,孫昊一直沒有從屋子裡出來。

還是林敏不願意丟下他,對著門喊:“孫昊,我們要出去了。”

孫昊的吼聲傳出來:“我不去!誰愛去誰去!”

林敏手足無措:“你、你……”

孫昊:“我不怕死!大不了就是死!有什麼好怕的!”

林敏下意識的看向閒乘月,卻發現閒乘月完全不在意孫昊,已經在往外走了。

糾結了兩秒之後,林敏一跺腳,跟上了閒乘月的腳步。

這一天閒乘月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雞。

宿硯在回去的路上湊到閒乘月身邊問:“閒哥,如果到最後都找不到雞,我們會怎麼樣?”

閒乘月看了宿硯一眼,宿硯的眼底沒有對死亡和未知的恐懼,沒有忐忑不安,反而有一縷躍躍欲試的興奮。

“可能會死。”閒乘月的聲音清冷,沒有情緒,也沒有人味。

宿硯看著閒乘月。

有些古怪。

閒乘月也看向宿硯。

宿硯的眼睛顏色很淺,琥珀色,在陽光下幾近透明。

當著他的麵,宿硯的眼眶慢慢紅了。

閒乘月:“……”

宿硯雖然眼眶微紅,但嘴角還掛著笑容:“我在這方麵不太行,密室遊戲我都玩不了幾關,我大概幫不了你什麼,但不拖後腿還是能做到的。”

“有什麼事你不想去做的,都可以讓我去。”宿硯明明有一身吊兒郎當的氣質,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讓人覺得他格外真誠,似乎他瞬息就變了個人。

閒乘月也不清楚為什麼之前還算正常的男人到了他麵前都愛哭。

他是洋蔥嗎?

“隨便你。”閒乘月掃了宿硯一眼。

宿硯等閒乘月走到前麵以後才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說哭就哭也是一種本事,他剛剛那麼長時間沒眨眼,也隻是把眼眶弄紅了而已。

可見陳煒那樣的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