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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可是對麵還有三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她,於是隻能強忍著原地遁逃的衝動,羞恥地楞在原地,無聲地瞪著他。

女孩子一緊張就耳尖泛紅。

從江昀承的角度看過去,薄薄的耳廓泛了點血色,上頭細細的絨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頭頂暖白色的燈光投下來,給她的側顏渡了一層淺淺的柔暈。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了目光,喉尖微動。

這回終於不去逗她了。

見他終於放過了自己,周霓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坐姿,往旁邊挪了下。以免下一秒江昀承又要在她耳邊說出什麼讓人羞恥的話來。

可是對麵坐著的三人眼睜睜地看了一出好戲,這會兒正在興頭上。

裴言跟江昀s承的關係看起來是最熟的,一臉壞笑著插話進來,

“承哥,老實交代啊,都跟咱們學妹聊了啥?把人家耳朵都給聊紅了。”

周霓有點兒窘迫,正想著怎麼找個借口糊弄過去。

誰知道旁邊的人卻側眸看過來,不慌不忙探過身,語氣平靜地問道,

“紅了嗎?我看看。”

還來?!

周霓真的有些服了他。

為什麼有些人連發騷都可以這麼明目張膽!理直氣壯!

對麵的裴言和於晉笑得不行。

到底是自己起的頭,裴言笑夠了,終於站出來打了個圓場,

“差不多得了啊!彆使勁占小姑娘便宜,人家還沒成年呢!”

周霓靈魂出竅著,完全沒有留意什麼占不占便宜的事情,隻是憑借本能地往後撤了下,沒有和江昀承靠得太近。

不過裴言這話,倒是提醒他了。

江昀承抬起的手頓住。

他低頭瞥了眼迷茫的小姑娘,若有所思地默了默,最後點點頭,

“那就等成年了....”

周霓微微怔愣了下,腦子裡下意識地警惕起來,然後才聽見跟前的人不慌不忙、慢騰騰地把話說完,

“....再喝酒。”

周霓:“....”狗東西,你說話能不大喘氣嗎?!

.....

除去開頭的小插曲之外,一頓燒烤吃得倒是挺愉快。

裴言這個人自來熟,跟誰都能聊。於晉雖然話少但也很能接梗,全程逗得兩個小姑娘嘻嘻哈哈笑個沒完。

反倒是一貫嘴欠的江昀承,吃起飯來沉默安靜,隻是偶爾往身邊笑得眉飛鳳舞的小姑娘碗裡夾個菜。

吃完飯,三個男人自然而然地將兩個女孩子送回宿舍樓下。

道謝之後,周霓和虞念挽著手上樓。

樓道空寂無人,虞念憋了一整晚的八卦心,終於在這一刻沸騰而起,按捺不住地激動道,

“粥粥,我覺得你那位竹馬哥哥對你有點意思誒。”

她留意了一整個晚上了。雖然兩人後頭的交流不多,可是上來的菜周霓但凡多看一眼,某人便會不動聲色地夾到她碗裡。

這不是有意思是什麼?!

這妥妥的就是有奸情!

可是周霓聞言,卻挺不上心地嗯了聲,有些疑惑不解地問道,

“怎麼說?”

虞念雖然沒談過戀愛。

但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彆看總教官這個人平時訓練的時候看著挺高冷,跟自己的好閨蜜說話時,眼底卻分明全是溫柔的笑意。

更不用說今天晚上吃飯時,那些有意無意的撩撥。

虞念覺得自己有了什麼了不起的發現,老神在在地在她耳邊八卦道,

“我認識他這麼些天,發現他隻會對你笑,跟彆人說話就麵無表情。”

周霓微微蹙眉,認真想了下,沒啥結論。

“是嗎?”

“是的啊!”

虞念激動不已,搖了搖她的手臂,抿直唇角,故作嚴肅認真道,

“少爺已經十年沒笑過了....”

周霓:“所以他現在是十裡八鄉有名的不笑子?”

虞念:“.....?”你對浪漫過敏?

周霓看著她被噎得一言難儘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聲。

見她滿不在意,虞念覺得,這家夥大概是還沒開情竅。

說實話,換做彆的人也就算了。

可是對方可是風雲全校的帥氣學長,錯過了實在可惜。虞念這麼一想,便忍不住想要開導開導她,於是試探地問道,

“你不覺得他對你很特彆嗎?”

這點周霓倒是認同。

“那肯定特彆啊!沒事就戳嘰我一下,我可沒見過比他還欠的人。”

虞念又是一默。

頓了幾秒,不死心地提醒道,

“雖然他是喜歡沒事戳嘰你,但是說不定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覺得呢?”

周霓有些訝異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想。

她和江昀承認識了那麼多年,一直是當兄弟般相處的,從來沒有往彆的方麵去想過。

好兄弟之間能有那種想法嗎?顯然是不能啊!這樣多不禮貌啊!

於是周霓下意識地摒棄了這個想法,好笑地解釋道,

“彆想那麼多,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相處方式。”

況且江昀承這個人,從小就欠揍。仗著自己比她大兩歲,沒少欺負打趣她。

兩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的次數,沒有成千也有上百。

除了嘴賤的原因之外,他這個人指不定腦子有點兒毛病。就是喜歡看她惱羞成怒的樣子,然後再樂此不疲地把她哄回來。

虞念不知道他們之前是怎麼相處的,隻是憑借女人的第六感,感知到這件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她心情複雜地看著她。

宛如看著自家即將被拱走的小白菜卻還毫無所知。

最後到底還是沒說什麼,歎息地搖搖頭,摸出鑰匙開了門。

.......

兩天的假期一眨眼就過去了。

鬨鐘7點乍然響起時,周霓驀地睜開眼,瞬間有種被人掀開了天靈蓋的感覺。

再開朗的人,早起也會垮著一張批臉。

等她一臉生無可戀地站到了操場上,才發現江昀承到得居然比他們都還要早。

穿上迷彩訓練服的男人身材筆直板正,眉眼疏離冷淡。前天晚上一起喝酒吃宵夜的煙火氣在他身上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拒生人於千裡之外的疏冷感。

周霓看得有些入神,不自覺地又想起了虞念那天晚上說過的話。

——他隻會對你笑,跟彆人說話就麵無表情。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吧?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她長得好笑?

周霓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可能更接近實際,因為每次江昀承和她說話時雖然是帶著笑,可是卻總是帶著作弄和逗趣的惡作劇心思,很難讓人相信他會是喜歡自己。

正心緒渙散地東想西想呢,虞念忽然捅了捅她的腰窩,提醒她教官正在講話,周霓這才回過神來。

炎炎烈日下,江昀承寬肩窄腰站在那兒,目光凝肅認真地掃了一圈,淡然開口道,

“通知一件事,下午有反空襲演習。大家都好好表現,彆讓我們7連丟了臉。”

7連,就是他們這幫遲到的臥龍鳳雛組成的新連。

這話剛說完,底下就一片嘩然。

大部分人都沒有反空襲演習的經驗,所以一時議論紛紛,好奇不已。

周霓聽到這個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的演習,一下子也來精神了,她好奇地偏過頭,小聲問了句,▓思▓兔▓在▓線▓閱▓讀▓

“反空襲演練是要乾嘛?”

虞念站在她旁邊,小幅度搖搖頭,

“不知道,反正到時跟著跑就對了!”

大學軍訓的訓練項目,大多都是走個過場,這個演習的目的,也隻不過是讓他們練習撤退和防備罷了,不會真的讓他們真槍實彈地打起來。

周霓一聽,頓時惶然,

“啊!又要跑啊....”

她是體育廢柴,從小身體素質就差,平時跑個800米都像是要了她的命。

讀高中的時候周霓最怕的就是各種消防演習裡的迅速撤離,動不動就要他們在教學樓裡跑個半死,每每到了最後,周霓要緩老半天才能喘過氣來。

虞念知道她跑不動,於是給她出主意,“實在不想跑你就躺下當傷員,會有人來抬你的!”

周霓聞言眼前一亮,“有道理!”

有演習,那就肯定會有傷員的嘛!這種演習一般都會提前布置好,跟實戰一樣設置幾個傷員,那她到時隻要借口跑不動,可不就是真正的傷員了?

拿定了主意,周霓鬆了口氣,連帶著整個人的心情都輕快了起來。

隻有江昀承看著她輕鬆愉快的神情,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總覺得這家夥高興得有點兒不太正常,跟憋了什麼餿主意似的。

不過到底是在正兒八經的軍訓,他也沒點她名,又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就讓他們到樹蔭下站軍姿去了。

第7章 這人桀驁不馴,死了長長記性

下午的天氣,悶熱到了極點。

江大85級新生的反空襲演習就在這燥熱的天氣裡,正式開始了。

防空警報一拉響,整座校園仿佛瞬間沸騰了起來,所有參加演習的新生都迅速跑動,按照要求緊急疏散尋求掩蔽。

周霓跟著大部隊一路狂奔,好不容易跑到了其中一個指定地點,卻被告知人數已滿。

沒辦法,剩下的人隻能繼續四處散去,繼續尋找能夠收容自己的掩蔽處。

周霓跑了半天,額頭全是細汗,呼吸也有點兒喘不上氣。最後實在跑不動了,隻能悄悄脫離隊伍,拖遝著腳步找了個樹蔭坐了下來。

嘈雜的校園裡,空襲警報尖銳長鳴。過了片刻才終於回歸安靜。

周霓屈著膝蓋坐在樹下,靠著粗壯的樹乾,深深呼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將喘急的心跳恢複了些。

還沒聽到集合的哨聲,說明演習還沒結束,大概是還在清點傷員之類的。

周霓估計了一下時間,覺得應該沒那麼快集合,自己還可以再休息一會兒,於是推下軍綠色的帽簷,稍稍擋在眼前隔絕光線,閉目養神平緩著呼吸。

猛烈的陽光隔絕在帽簷外,蟬鳴聲s陣陣不絕於耳,很快就讓人氤氳出了幾分沉悶的困意。

就在迷迷糊糊要睡未睡之際,忽然頭頂一輕,眼前光線倏然明亮。

帽子被人拿走,周霓迷迷糊糊抬起頭,眯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這才看清楚了眼前高大的人影。

逆著陽光,江昀承居高臨下地站在她跟前,一截勁瘦的手臂垂下,上頭青筋微微凸現,手裡捏著她帶著餘溫的帽子。

他清冷的眼眸垂下來,裡頭倒映著她懵逼的小臉。見她睜開了眼睛,這才要笑不笑地勾著唇,問,

“你在這兒乾嘛呢?”

周霓坐在地上,臉上還有幾分沒緩過勁兒來的蒼白。目光卻呆呆的,像是沒有完全睡醒的惺忪模樣。

江昀承的臉上其實沒帶什麼表情。但是周霓卻莫名其妙地,從他語調裡讀出了那麼幾分陰陽怪氣。

她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小聲解釋道,

“我是傷員,等待救援的傷員。”

剛說完這話,她就看見江昀承的眉梢不動聲色地輕挑了一下,似乎對她的話有些懷疑。

不過他並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