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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經無法改變事實。

那雙還在朝外冒著鮮血的眼睛直視上了那輪明月。

沒過多久,言藜的雙眼炸開了。

無數血肉碎末爭先恐後地從他的眼眶中鑽了出來,紛紛灑灑地落在了地麵上,又在月光的照射下化為了烏有。

眨眼功夫,言藜就沒了雙眼,麵上多出了兩個黑漆漆的眼眶。

而他整個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變得蒼老又佝僂。

言藜跌跌撞撞地伸出雙手,麵上兩個空空蕩蕩的大洞中還在不住地留著鮮血,他自言自語地道:“眼睛……我的眼睛……”

“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陶浩一陣惡寒,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雙手,然後……

他就眼睜睜地看著寧雨麵無表情地往言藜後頸上來了一個手刃。

一擊不暈,寧雨“嘖”了一聲,四下張望找了一個銅製花瓶,乾脆利落地往言藜後腦勺來了一下。

言藜晃了晃,朝後倒去。

陶浩:“……”

陶浩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後腦勺,道:“你就這麼把他打暈啊?”

寧雨反問道:“不然呢,讓他這樣跑走嗎。”

陶浩斷聲道:“……打得好。”

他現在感覺渾身都疼的要死,寧雨估計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應該給這個鱉孫一瓶子!

“寧姐姐,陶哥哥,你們現在怎麼樣啊……”熟悉的小奶聲帶著哭腔從上分飄了過來。

陶浩精神一震,立馬抬頭看去,結果不小心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又是一陣齜牙咧嘴。

“沒事,我們已經處理好了,馬上就去找你們!”陶浩大聲吼道。

寧雨也用力朝上方揮手,叫道:“我們馬上就到,茶茶你們等著就行!”

茶茶重重點頭,道:“好!”

雲瑩瑩的技能也快到時間了,她從欄杆上下來,鬆了一口氣,道:“……這樣應該都結束了吧。可算結束了。”

她後知後覺地才感覺雙腿一陣陣的發軟,無儘的後怕湧上心頭。雲瑩瑩突然就有點站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道:“媽媽啊……我也有今天……”

血鬼走了過來,微微彎腰看向垂著小腦袋的幼崽,問道:“茶茶,怎麼了嗎?”

茶茶情緒有點低落,她揪著衣角,小聲道:“姐姐,我的技能還有五分鐘的時間。”

“明明上麵寫了可以‘治愈’,但是為什麼不行呢!”茶茶急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道,“寧姐姐和陶哥哥傷的都好嚴重!”

“還有阿楚姐姐阿池姐姐和好心姐姐……”茶茶難過不已,頭上的兔耳發飾似乎都耷拉了下來,“我好擔心姐姐們,要是我的技能可以治愈她們受的傷就好了……”

血鬼默了默,她剛想安慰小團子,目光倏然一凝,道:“茶茶,你看!”

幼崽聞聲抬頭,也愣在了原地,不由睜大了眼睛。

不知何時,那輪明月悄無聲息地發生了改變。

原本明亮皎潔的月光中,似乎多出了一些彆的東西,瑩潤的白光中飛舞著點點晶瑩剔透的顆粒,就如同雪花一般,隨著夜風儘數朝地麵上傾灑而去。

寧雨和陶浩剛把言藜五花大綁捆在了柱子上,他們一個瘸了腿,一個折了胳膊,正準備互相攙扶著前去六樓。

但就在這時,他們似有所覺,慢慢地抬起了頭。

“雪花”飄落在了他們的身上、臉上,瞬間便消融了,緊接著,他們的身體上爆發出一股瑩潤溫柔的白光,將他們整個人都籠罩在了裡麵。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白光散去,寧雨和陶浩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

他們身上的傷口竟然全部都愈合了!

陶浩不敢置信地摸摸臉,又捏了捏自己的右胳膊,震驚地道:“……我身上的傷全部都好了。”

“甚至……我感覺比之前的狀態還好!”

這話絕不是誇張。

雖說進遊戲應該是選取了他們身體在遭受致命傷害前的狀態,是在這之前,陶浩其實已經受過很多次傷了,體內也積聚了不少的暗傷。

但被白光籠罩後,那些陳年已久的傷竟然都痊愈了。

寧雨低頭看向自己的左腿,道:“我身上的傷也都好全了。”

寧雨下意識的摸了一下左上臂,沉聲道:“……包括我之前受的傷。”

在這之前……她曾經有一次差點被汙染,好在及時把那塊肉給剜了下來。後來傷口雖然愈合了,但始終缺了一塊。

但現在寧雨的那塊皮膚卻是平整的,就仿佛從沒有受過一點傷。

“這應該是茶茶的技能效果。”寧雨的內心無比震撼,道,”我記得茶茶的技能描述上有一條是治愈,但是沒想到效果竟然會這麼好!”

也難怪……茶茶的技能每七天才能使用一次。

寧雨現在算是徹底理解了,茶茶為什麼會進入遊戲。

她真的,天生就是為了這個遊戲,為了這個世界而存在的。

雖然現在說起來不可思議,也難以置信,但寧雨就是覺得——

茶茶的到來會給他們帶來新的希望。

“……大妹子,寧大妹子?”陶浩的呼喚讓寧雨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道:“怎麼了?”

陶浩撓了撓頭,道:“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們就快上去吧。”

說著,他這個快一米九的壯漢竟然還有點臉紅。陶浩支支吾吾地道:“……我有點擔心茶茶他們,不知道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也需不需要我們幫助。”

寧雨好笑地看著他,道:“茶茶他們應該順利完成了計劃吧,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不過——”

話音未落,寧雨已提步朝樓梯跑去,聲音遙遙地傳了過來:“我也擔心茶茶,我先去了!”

陶浩急了,連忙追了上去,叫道:“唉!不是啊,你等等我啊!”

……

另一邊,遊泳池中。

郝馨從水麵中爬了出來,手中還緊緊的攥著一個小球。

她撩了一把濕漉漉的長發,把那個小球隨意的扔來扔去,而郝馨身後的水麵上,正緩緩的浮起一具屍體。

李鑫中目眥欲裂,最後定格在他麵上的,是無儘的恐懼。想來,他死前一定遭受了很大的痛苦與害怕。

不過這都是他應得的,怨不得旁人。

郝馨玩膩了,轉而用力地捏著那個小球,而小球中也隨之傳來了男人淒慘的叫聲。

“不要怕,這隻是一個開始。”郝馨冷冷地道,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上隨之浮現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聲音輕柔,一字一句地道:“我們曾經經曆過的……我說過,一定會讓你百倍償還。”

“李鑫中,時間還早著呢。”說完,郝馨又狠狠的摔打了幾下那個小球,最終將它收入了口袋中。

郝馨提步朝外麵走去,然後赫然發現了外麵的那輪明月。

恰在這時,“雪花”飄落了下來,落在了她的身上。

郝馨驚愕地抬起手,接住了一朵“雪花”,道:“這是……”

很快,她也被一股白光所籠罩。

等郝馨再度出現的時候,她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敢置信地撩開了那遮麵的黑發。

長發下麵,是一張完好如初的明豔容顏。不光如此,郝馨的身上各處也都變得和常人無異。

就仿佛,她不再是鬼怪,而是一個普通人。

郝馨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剛變成厲鬼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的,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也逐漸變強,也慢慢的能修複一部分身上的傷口,但是嚴重的,就比如她的臉,卻始終都修複不好。

但是現在,這突然出現的月光卻將她身上的所有傷口都治好了。

而且她的手……郝馨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遲疑地動了動十指。

纖長白皙的手掌,每根手指都能靈活地動彈。

突然,有淚珠落在了郝馨的掌心中,緊接著,大顆大顆的眼淚如斷線珠子般流了下來。:-)思:-)兔:-)網:-)

郝馨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哽咽道:“……我才不哭呢,這是好事啊!”

“我終於也能給茶茶紮頭發了,我現在就要去找茶茶!”

話雖如此,郝馨的眼淚卻沒有停止落下,但她的嘴角始終是上揚的。

郝馨提步朝六樓走去。

……

在聽到樓下傳來劇烈的打鬥爭後,一直昏迷著的兩隻黑兔子也慢慢醒了過來。

雖然她們受了很重的傷,但好在她們體質特殊,還能勉強留下一口氣。

阿池艱難地動了動自己的長耳朵,道:“……好像是寧雨和陶浩,他們跟那個醜陋的人類打起來了。”

阿楚咳嗽了好幾聲,鮮血從她的唇角滑出。她道:“我們去看看吧,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阿池“嗯”了一聲,說著就想站起來,但是剛一動彈,整張兔臉都扭曲了起來,又“啪嘰”一下落了回去。

“……痛痛痛!痛死了!……

阿楚忍不住笑了,目光溫柔道:“沒事,姐姐扶著你。”

黑色兔子身體顫唞,鮮血從她的身體各處冒出,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站立了起來。

阿楚伸出前爪想要去扶妹妹起來,但是卻被阿池避開了。

阿池小聲嘟囔道:“你自己都這樣了……還非要逞強。”

阿池怔了一下,道:“可是,我是姐姐啊。”

對她而言,保護妹妹已經成為了本能。

“……那、那就當我也想做姐姐行不行?!”阿池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咬牙道,“今天我是姐姐!所以就讓我來扶著你。”

阿楚笑了,眼角有晶瑩一閃而過。她低聲道:“那,阿池姐姐,今天就拜托你了。”

“哼,這才對嘛。”阿池試圖抬起前爪,劇烈的疼痛隨之襲來,她這時才反應過來,她的兩隻前爪早就被薛盛打斷了,根本不能去扶阿楚。

阿池呆了一瞬,又凶巴巴地道:“等、等我的爪子好了,就扶你!”

說著,她晃了晃長耳朵,碰了碰阿楚的兔耳。

阿楚忍笑,乖巧地道:“沒事,我等著姐姐好了扶我。”

阿池哼道:“那我們快走吧。”

兩隻兔子跌跌撞撞,互相依偎著朝外麵爬去。

她們的身後是兩條蜿蜒的血跡。

兩隻黑兔子走的很慢,但最終還是爬到了欄杆處。

阿池大口大口地呼著氣,聲音逐漸低落,道:“姐姐……我好累啊。”

阿楚的聲音也有些虛弱,道:“那……你要不休息一下,我看著,你睡吧。”

“好哦……”阿池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但就在這時,阿池逐漸暗下去的視野突然明亮了起來。

她愣愣地睜開了眼睛,道:“姐姐,你看那是月亮啊!”

阿楚道:“對啊,好明亮的月亮。”

“那……那是不是證明茶茶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