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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以前教過他的書法老師拜托的,這位書法老師現在年紀大了,逐漸不帶學生了,但他聲名在外,還是有很多家長會把孩子送過來,他便讓自己的得意門生來當初級老師,這其中就有陳柏青。

陳柏青的書法拿過不少獎項,教一群小毛頭也輕輕鬆鬆。

薑遊看著麵前的寫字樓,想著來都來了,就順便上去了,在前台做了登記,又拿出了他的學生證做擔保,順利溜了進去。

他混在一堆等著接孩子的家長裡,背著個吉他,年輕得格外出挑。

陳柏青以前在教輔裡兼職,麵對的是高中生,從來都是冷若冰霜,到點就下課走人,微信qq一律不加,跟學生們沒有半點交集。

現在換了一群小蘿卜頭,他卻寬容許多,雖然還是不愛笑,耐心卻好了不少。

這些小朋友也不怕他,下了課還不肯走,膽子大的甚至張開手,要陳老師抱抱。

陳老師思考了一會兒,當真抱了。

薑遊隱在角落裡,沒忍住笑了一下。

陳柏青不知道他來,也沒有注意到他,那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女孩靠在陳柏青肩上,嘰嘰咕咕給陳柏青看自己沾了墨水的手,又依依不舍地問以後能不能都是陳老師上課。

陳柏青仔細聽完了羊角辮小女生的話。

“這應該不行,”他沒有糊弄孩子,“我隻在這兒教一個寒假,春節過後就要走了。以後你們還會有彆的老師。”

小姑娘嘴角一撇,要哭不哭的樣子,摟著陳柏青的脖子不肯放。

陳柏青雖然有耐心,卻不會哄小孩,他這輩子頂多哄過薑遊。

他想還給家長,卻沒找到人,隻能繼續抱在手上,眉頭緊緊皺著,簡直像個手足無措的新手父親。

薑遊噗嗤笑了一聲。

就這一聲,陳柏青就聽見了。

他抬起頭,一眼就看見躲在人群後在角落裡背著吉他的人,不是薑遊又是誰。

薑遊被發現了,也沒再藏,衝著陳柏青揮了揮手,陳柏青就抱著小女孩走了過來。

“你怎麼過來了?”陳柏青問。

“順路。”

薑遊對著陳柏青懷裡的小女孩笑了笑,掏出了幾根棒棒糖,“吃嗎,橘子味兒的,還有薄荷,奶油和西瓜的,你要哪個?”

小女孩一懵,不知道這個大哥哥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但是薑遊年輕又好看,笑起來也很有親和力。

手上的棒棒糖看著也挺有誘惑力。

她想了想,拿了那根奶油的,“我要這個。”

薑遊便給她拆了包裝。

小女孩有了棒棒糖,也不惦記著哭了,薑遊往自己嘴裡也塞了一個,又問陳柏青,“吃嗎?”

他嘴裡都是橘子味兒。

一股清新的甜味。

陳柏青的視線在薑遊嘴唇上轉了轉,“等一會兒。”

薑遊挑了挑眉,也沒再問。

兩個人靠著牆根站了一會兒,小女孩的家長就找來了,急匆匆地跟陳柏青說抱歉。

她剛剛去找前台續費課程了,才沒及時接走孩子。

“沒事。”

陳柏青淡淡道,把孩子遞過去。

那小女孩對陳柏青和薑遊都有些戀戀不舍,但還是乖乖聽媽媽的話,認真說了再見。

薑遊笑眯眯跟人家揮手,“下次再請你吃糖。”

活像跟人家認識八百年。

陳柏青掃了他一眼,有點好笑,他一手拎著自己的包,另一隻手拉著薑遊。

“走吧。”

.

薑遊今天是打車上班,陳柏青工作的寫字樓離家也不遠,兩個人還是散步回去。

陳柏青隨手背過了薑遊的吉他。

薑遊也沒跟他搶,他咬著那棒棒糖,含含糊糊道,“看不出來你還挺適合當老師的。之前你都是教高中生,都不怎麼理人的,還凶。我還以為你教課也會把小孩子嚇哭,沒想到他們這麼喜歡你。”

陳柏青說,“小孩子又不懂事,凶了也沒有用。”

他沒說的是,小孩子心思都簡單,稍微嚴肅點就聽話了,哪像高中生,下了課還要纏著他要電話號碼,煩都煩死了。

薑遊笑了一聲,“我不行,我就沒耐心帶小孩兒,陪玩還好,但教作業能要了我命。”

陳柏青也知道他。

他嘲弄地看了薑遊一眼,“教你寫作業也要了我半條命。”

“你這人……”

薑遊很不滿意,他怎麼了,不就是寫作業偷偷聽音樂,趁陳柏青不注意就偷看遊戲直播麼。

不過想到陳柏青為他的勞心勞力,他還是咽下了自己的抗議。

但他盯著地上他跟陳柏青的影子,又哼哼道,“你要是以後有小孩了,應該也會教得很好吧。”

陳柏青皺了下眉,看了他一眼。

薑遊低著頭,想起陳柏青剛剛抱著那小姑娘的樣子。

陳柏青這麼冷淡的人,跟小姑娘說話卻很溫柔。

陳柏青是喜歡小孩子的。

雖然他本人不承認,但薑遊知道,以前學校運動會,高中英語老師帶自己家小姑娘來,陳柏青耐心地陪了一下午。

薑遊心口有點悶,卻笑了笑,他輕聲道,“你本來就學霸,還沒有偏科,幾乎是全能,彆人還得請老師上補習班,你自己就能解決。”

陳柏青卻不愛聽,“什麼小孩?”

他冷冷道,“誰給我生,你嗎?”

薑遊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倒是想,他也得有那功能啊。

但他撇撇嘴,又有點開心。

“不生就不生唄。”

他嘀咕道,把橘子棒棒糖咬得嘎吱響。

.

這個話題讓人不怎麼高興,一直晃到了快進家門,陳柏青都沒再說話。

薑遊也不知道說什麼,他嘴裡的糖隻剩下小小一塊,還沒花生大,含一含就要化了。

走到三餘巷拐角的時候,陳柏青卻突然停住了,問薑遊,“你剛剛不是說給我糖的麼,糖呢?”

薑遊一懵。

“哦……”

他有點費解,陳柏青有很愛吃糖嗎,卻還是乖乖去掏口袋,“奶油和薄荷,你要哪個?”

陳柏青都不要。

他上前一步,抬起了薑遊的下巴,嘴唇貼了上去。

“要橘子的。”

.

一直到進門,薑遊臉都是燙的,換鞋的時候左腳踩右腳,差點摔倒,還是陳柏青扶了一把。

薑平海在客廳裡看報紙,聽見動靜抬了下眼皮,又很快皺起眉頭,問薑遊,“你怎麼臉這麼紅啊,外麵很熱嗎?”

薑遊有苦說不出。

他在心裡把陳柏青罵了十八遍,嘴上胡說八道,“對,特彆熱,氣溫突然變成赤道溫度了,全球變暖你沒聽過嗎?”

薑平海翻了個白眼,不再搭理他。

薑遊換好鞋,把他爸要的清潔劑扔過去,蹭蹭蹭就往樓梯上走,快得像有鬼在後麵追,但他還是跑慢了一步,等他碰到自己房門的時候,陳柏青也站在了他身後。

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按住了他的門把手。

薑遊僵硬地站著,而在他身後,隻隔了幾厘米就是陳柏青的%e8%83%b8膛,他但凡向後仰一下,就能靠上去。

他艱難地轉過來,臉上熱度還沒消,皮膚白皙,臉頰卻透著粉,一點沒有平時張牙舞爪的樣子。

他色厲內荏,故意凶巴巴地問,“乾嘛啊?”

陳柏青垂眸看他。

薑遊說話間還是一股橘子糖的味道,很甜,但又夾了一絲酸。

“你明天有空嗎?”他問。

薑遊下意識想嘴硬說沒有,但對上陳柏青的視線,氣勢就矮了一截。

“.……有。”

“那去看電影嗎?”

“啊?”

薑遊一懵,還沒反應過來,話題怎麼跳到了看電影上。

陳柏青微微彎下了腰。

“你以前寒假暑假不都喜歡黏著我出去嗎,這次回來,我還沒怎麼陪過你,”他盯著薑遊,“去嗎?”

薑遊喉結滾了滾。◇思◇兔◇在◇線◇閱◇讀◇

去嗎?

他的手指在門板上偷偷畫圈,心跳快得像要從喉嚨裡跳出來了。

他眼睛四處亂看,就是不看陳柏青。

“那……去吧。”

.

陳柏青得到了滿意的答案,鬆開了薑遊。

他直起身,隻留下一句,“早點睡。”

就進了他自己的房間。

薑遊靠在房門上,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身體都是軟的。

他全靠兩條長腿支撐著,險些都要滑坐在地上,陳柏青分明不在了,他卻覺得走廊裡還有陳柏青的氣息,走廊的枝形吊燈一搖一晃,他的心也一搖一晃。

隔了好一會兒,薑遊才慢吞吞進了房間。

而一進房間,他扔了外套就蹦上了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孟揚發了信息。

“我懷疑陳柏青想跟我複合!!!”

三個感歎號,足見內心之衝擊。

第22章 :約會

孟揚也不知道在乾什麼,半天沒回他。

薑遊滿腔飽滿的情緒,沒有人可以分享,真是憋屈死了。

他盤著腿坐在床上,早上沒疊的被子現在還團成一團,他就靠在這團被子上,定定地出神。

那個蜻蜓點水的%e5%90%bb,似乎還停留在嘴唇上。

他也不是個傻子。

上次他跟陳柏青差點上床,還能牽強地說陳柏青不是故意的,隻是被他刺激到了,一時上頭。

那這次又算什麼?

他嘴上又沒抹蜂蜜,也沒抹chun藥,沒道理陳柏青這麼一個冷靜端方的人,一碰見他就失控了吧。

隻能是陳柏青本來就想這樣做。

薑遊抱著被子,臉上本來降下去一點的溫度又起來了,從脖子到耳朵根都是紅的,孟揚不回他消息,他沒了狗頭軍師,隻能自己胡思亂想。

陳柏青是不是真的想跟他複合啊?

分手幾個月,陳柏青猛然發現沒了他的生活根本沒法過,意識到自己曾經對他太過冷落,所以主動拉下臉,來,來勾引他。

對,就是勾引。

薑遊在心裡咂摸了一下,覺得這兩個字真的十分貼切。

從學校回來第一天,他去高鐵站接陳柏青,陳柏青就在勾引他了,硬要跟他擠一個浴室,當著他的麵脫衣服,還跟他睡一張床。

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現在還要約他去看電影,又隻有他們兩個,四舍五入,這不就是約會嗎?

天知道,他倆當初戀愛的時候陳柏青都沒跟他約會幾次,現在倒是積極了。

但陳柏青能有這個意識已經很不容易了,好歹也算個進步。

薑遊左思右想,臉色幾經變幻,最終還是高興占了上風。

他咬了咬嘴唇,翻了個身,趴在被子上,孟揚還沒有理他,他無事可做,隻能去翻他跟陳柏青的聊天記錄。

兩個人就在一個屋簷下,又是一對分手的前任,聊天記錄其實沒有幾條。

大部分都是陳柏青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