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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凰 藍家三少 4314 字 6個月前

再也沒有留宿過。

皇帝總是覺得虧欠了心愛的女人,可他並不知道,他心裡的那個人,已經與他越走越遠。有些東西,沾染了情感之外的汙穢,就會失去最初的模樣。

尤其是在皇後誕下了薄雲列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

皇後仗著嫡子,穩坐東宮之位,再也不把關氏和關雎宮放在眼裡。

甚至在帝王出征時,對關氏下手。

侍衛半夜闖入寢殿的時候,關勝雪正睡著,被驚醒的時候已然被摁在了地上。

“你們乾什麼?”關勝雪麵色慘白,渾然不知到底發生何事,“本宮是後妃,你們敢……”

所幸孩子交由%e4%b9%b3母帶著,否則怕是要驚著孩子。“皇後娘娘有旨,關氏與侍衛私通,罪證確鑿,理該宮規處置!”為首的是鳳儀宮的太監總管,如今正眥目欲裂的瞪著她。眸中,殺氣騰然。

“本宮沒做過的事情,皇後娘娘為何要汙蔑本宮?”關勝雪不服,她已經儘量讓自己保持安靜,躲在這一隅之地,護住幼子平安,為什麼……為什麼還是不能放過她?

就因為她是皇長子的母親?

到了這一刻,關勝雪的腦子也變得清楚起來,若自己死了,兒子必定也難逃毒手,這宮裡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吃人的老虎。

“這是在侍衛房中搜出來的!”太監總管將貼身的衣物,以及一塊玉佩往關勝雪身上砸去,“所有人都證實,這是娘娘您的東西!皇後娘娘寬仁大度,不願此事大肆宣揚,所以呢……”

有小太監快速托著一個盤子上前,上頭擺著兩樣東西。

“一杯毒酒,一條白綾。且看娘娘您選哪樣,自個好好上路,免得連累了身邊的人!”太監總管手持拂塵,居高臨下的吐著低狠的字眼。

“本宮沒做過的事情,是絕對不會承認的!”關勝雪掙紮著,“本宮的父親是太師,兄長是禮部侍郎,你們敢動本宮,就不怕本宮的父親找你們算賬嗎?”

“算賬?”太監總管笑靨寒涼,“怕是不能了!若是後宮出了汙穢之事,皇家隻會儘量去遮掩,饒是老太師和侍郎大人追究起來,又能大得過皇家的聲譽去嗎?娘娘,您太天真了!”

關勝雪麵白如紙,“不!不,本宮不……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搭把手,送雪妃娘娘上路?”太監總管厲喝,身邊的小太監一擁而上,快速摁住了關宿雪,捏起毒酒就準備往她的嘴裡灌。

外頭赫然響起了紛亂的腳步聲,伴隨著大批的侍衛湧入。

“住手!”

關勝雪滿臉是淚,已然哭花了臉。

“咳咳咳……”南妃不斷的咳嗽著,“玉嬋,去、去把……咳咳咳,把雪妃娘娘扶起來!”

“南妃娘娘,您這是要乾什麼?”太監總管自恃領了皇後的懿旨,預備耀武揚威,這會被突然打臉,自然將渾身的刺都立了起來。

玉嬋扶起關宿雪,將其安置在一旁,俄而怒喝,“放肆!見著娘娘還不行禮,你這是要犯上嗎?”

太監總管麵色一緊,旋即行了禮。

總不好叫人落了把柄,回頭還是自己理虧。

皇後之前就說過,不動關雎宮,是因為皇帝太過寵愛關雎宮那位,若然動了她,萬一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隻怕皇帝回來會鬨出大禍來。

“娘娘,咱們奉了皇後娘娘的命令,清理後宮。”太監總管弓著腰,“有皇後娘娘的懿旨在手,若是您不信,大可驗看!”

“本宮不需要驗看,本宮已經知道事情的經過。”南妃正病著,若不是墨玉跑得快,見著有人闖入宮門,便翻牆直奔去關雎宮求援,南妃豈能來得這般及時?!

太監總管直起腰,“既是如此,那就請南妃娘娘移駕,這兒血腥重,回頭驚著您,怕是不太好!”

“你也知道血腥重?”南妃輕咳兩聲,“皇上剛禦駕親征沒多久,你們就在後宮興風作浪,簡直豈有此理!”

“南妃娘娘,您莫要亂了自個的本分!”太監總管繃直了腰。

自從關氏有孕,發生了毒葡萄之事,南妃便讓人合上了關雎宮的大門,斷了與後宮裡所有人的聯絡,唯有皇上能進出關雎宮。

關氏生下皇長子後沒多久,皇帝急召太醫入了關雎宮,聽說那一夜好多人都聽到了關雎宮裡傳出的慘叫聲,但是沒多久,這些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此後,太醫倒是再也沒有進出關雎宮,而南妃身邊卻多了一個韓姑姑。

“到底是誰亂了本分?”南妃冷著臉,“一個太監,也敢在這裡頤指氣使,要殺後妃!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這是什麼?”

赤金諭令,免死金牌。

刹那間,所有的太監,乃至於侍衛,皆撲通撲通的跪地,高呼吾皇萬歲萬萬歲。

如朕親臨,誰敢不從?

皇後是打死都沒想到,皇帝臨走前竟然會給南妃這樣一個東西,更沒想到南妃竟然會跑出來,庇護生育過皇嗣的關氏。

要知道,少一個對手,就少一份競爭。

原本是雙贏,如今……唯有皇後一人落敗。

鳳儀宮內燈火通明,所有當事人都在這兒。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皇後咬牙切齒,“後妃私通,南妃難道要保護這樣的賤人?”

南妃的手裡,還握著那塊明晃晃的令牌,刺得皇後眼睛發澀,滿心怨毒。

“私通?”南妃冷笑,“臣妾不相信雪妃娘娘會私通這樣一個侍衛,臣妾相信作為一個母親,最重要的是看好孩子,而不是去玩弄這些手段,更不是去作踐自己!”

“你!”皇後憤然,“南妃,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說本宮……”

“臣妾隻是就事論事,未敢議論皇後。”南妃把玩著手中的令牌,“為母則剛,誰都想保護自己的孩子,但有些手段確實不敢恭維!皇後若要置雪妃於死地,隻管名正言順的來,這般栽贓陷害簡直……咳咳咳……”

“娘娘?”玉嬋慌忙將藥丸遞上。

瞧著南妃麵色慘白,皇後扯了扯唇角,笑得愈發輕蔑,“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何必呢?”

“同病相憐之人,皇後娘娘怕是不會明白的!”南妃咽下喉間腥甜,美麗的容臉微微擰起,仿佛是難受到了極點,身子稍稍傾斜,緊倚在玉嬋身上,“臣妾已經查問過,這件事的確與雪妃沒有關係,還望皇後娘娘高抬貴手,莫要傷及無辜,莫要讓稚子無母!”

皇後目光狠戾,“如果本宮不答應,定要嚴懲雪妃,你又當如何?南妃,你現在隻是一個妃子,拿著皇上的令牌,就想來做本宮的主嗎?”

南妃定了定心神,唇角牽起一抹冷蔑的笑,“若臣妾想要您這個位置,皇後娘娘以為,皇上會不會答應呢?”

聞言,皇後心神一震,竟是半晌答不上來。

皇帝寵愛南妃,怕是真的會給……

“待皇上回來,臣妾便求個貴妃之位!免得皇後娘娘總覺得,臣妾說話不作數!”

第218章 小岫兒

旁人若是說出這樣的話來,皇後豈會相信,甚至於還能大笑幾聲,這是誰給你的臉麵?可南妃說了,便不太一樣了,皇帝連赤金諭令都給了她,還有什麼不能給的。

試問宮中諸多後妃之中,哪個有這樣的待遇?

饒是她這個皇後,也沒有沾過這樣的東西,更可笑的是,皇帝禦駕親征,臨走前將這東西交給南妃,這其中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皇帝所防著的,便是她這個後宮之主!

防著她,會去害他心愛的女人……

“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南妃拂袖轉身。

玉嬋攙著南妃,緩步朝著外頭走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南妃。”皇後忽然道,“能單獨說幾句嗎?”

南妃心下微怔,轉而便明白了皇後的意思,徐徐推開了玉嬋,“你去外頭等著!”

“娘娘?”玉嬋哪敢走,主子身子不大好,若是沒自己在身邊,萬一出什麼事,那皇後還不得落井下石。後果,不堪設想!

“放心吧!”南妃衝她笑了笑,“這是鳳儀宮,皇後就算恨毒了本宮,也不敢在自己的地方動手,否則皇上回來,會扒了她的皮!”

玉嬋沒吭聲,想想是這個理兒。

皇後聽在耳裡,恨在心裡,奈何……南妃句句誅心,卻又句句是實。

但凡南妃在鳳儀宮有所損傷,皇帝都會將這筆賬記在自己的頭上。

皇後又如何?

立與廢不過是皇上的一念之間,後位不保,太子之位必定也會成為他人的囊中之物。

四周奴婢退儘,一後一妃,麵對麵坐著。

南妃低低的咳嗽著,原就冷白的膚色,如今倒是添了幾分紅潤,燭光裡的她,眉目如畫,真真可以用傾國傾城來形容。這樣一個病西施,明眸善睞,顧盼生輝,哪個男人見了,不會生出保護欲與憐惜?

她掩唇低咳,嬌眉顰蹙,長長的羽睫半垂著,燭光落在身上,宛若璞玉雕琢的人兒。

皓腕如雪,冰肌雪骨。

連皇後瞧著,都覺得自慚形穢。

也難怪皇帝會傾心至此,恨不能將整顆心都掏給她。

皇後在心裡罵了一句“妖孽”,麵上依舊端著皇後該有的儀態,“縱觀三宮六院,你是本宮見過的,最囂張的後妃。”

南妃抬了眼看她,“因為臣妾有囂張的資本。”

“以色侍君,能好幾時?”皇後冷哼。

“佛雲,相由心生,皇後娘娘可知,有時候這相並非全然由心生?佛眼所見,皆是蒼生,因心仁善。魔之所以為魔,所見皆是邪惡,未見蒼生,已生憎惡!”南妃麵不改色。

皇後先是一愣,俄而麵帶惱怒之色,這是拐著彎的罵她,心毒眼黑?!奈何,南妃沒有隻言片語不尊皇後,仿佛隻是在說佛理,皇後就算聽懂了,也無法當場發作。

“南妃,你又何必與本宮作對?關氏與侍衛有染,罪證確鑿,若是皇上來了,也是如此處置,你卻請出皇上的諭令,這是打定主意要護她嗎?”皇後故作長歎,“穢亂宮闈,乃是死罪!”

“是不是有染,不是皇後娘娘一人說了算。如今這兒沒有人,明人不說暗話,皇後隻是擔心皇長子的存在,會威脅到太子的地位,僅此而已罷了!”南妃字字誅心,“皇後之所以不動臣妾,除了忌憚皇上對臣妾的榮寵之外,更大原因是覺得臣妾沒有孩子,就算皇上寵愛臣妾,也不可能對您有任何的威脅。”

一陣低咳,南妃隻覺得口腔內血氣翻湧,然則當著皇後的麵,她隻能若無其事的咽回去。

“南妃,你難道就不擔心嗎?”皇後冷眼瞧她,“後宮之中沒有子嗣,來日你的日子會好過嗎?”

皇後是什麼意思,南妃心裡清楚。

來日?

不就是說,若皇帝駕崩,帝王生前的榮寵都會變成殺人的刀?皇帝生前有多寵愛南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