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配被惡鬼生食,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是我所生,就該為我所用,背叛我的就是敵人!”陸如鏡瘋狂的朝著老者撲去。
驀地,還不待他碰到老者,便覺得身上有些不太對。
哪裡不對?
對了,是疼痛!
鑽心的疼痛,從心口處蔓延開來,這種疼痛絲毫不亞於之前血陣所帶來的痛感。
“怎麼、怎麼回事……”陸如鏡微微蜷起身子,不敢置信的望著近在咫尺的老者,“你、你做了什麼?”
“韓天命告訴你石人蠱的秘密,是否也告訴過你,石人蠱是可以被取出來的?”老者拂塵輕甩,淡然自若的站在原地,鞋尖兒依舊乾淨得一塵不染。
陸如鏡瞪大眼睛,渾然不相信他所說的話。
“不信?”老者搖搖頭,“越來越蠢,原就沒腦子跟個蠻牛似的,竟還敢用石人蠱,不死你死誰?這些從護族和巫族手中誕生的東西,終究也隻是小兒的玩意,若是真的遇見了萬蠱的老祖宗,會任由驅控。難道韓天命沒告訴過你,如何控蠱嗎?”
陸如鏡當年從韓天命的嘴裡,得到過些許有關於控蠱的之事,在韓天命死後,陸如鏡又通過各種渠道,各種方式從趙漣漪,以及被自己所救下的護族殘餘口中,得知了關於護族控蠱術的秘密。
“你的控蠱之術,都是自學成才,所以啊……”老者輕歎,微微繃直了身子,滿麵嫌棄的眺望遠方,“你可知道,這些東西原就是我傳下來的?因著個人修習領悟的能力不同,控蠱之術便漸漸的分化成了好幾部分,你連個皮毛都沒沾上,也敢在這裡囂張?”
老者口中發出一聲輕“嗬”,聲音極弱。
陸如鏡卻是聽得一清二楚,這般的輕蔑不屑,他恨不能衝上去撕碎了這老頭,奈何疼痛加劇,根本無法直起身,何況是殺人。
“你該試試,韓不宿曾經吃過的苦,嘗嘗萬蟲啃噬是什麼滋味!”老者勾勾手指頭,也不知做了什麼手腳。
陸如鏡赫然覺得身體裡有東西在抽離,快速的拔出去,四肢百骸傳來的痛楚,瞬時將他徹底淹沒,疼得在地上直打滾,脖頸處的青筋根根凸起,仿佛隨時都會崩裂。
“斷臂之痛,五臟碎裂之痛,血陣焚燒之痛,再加上萬蟲啃噬之痛……”老者幽然轉身,瞧著掌心裡白燦燦的蟲子,拂袖間將蟲子化為灰燼,“你就好好受著吧!什麼時候疼死了,什麼時候作罷!”
頓了頓,老者一聲歎,“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你、你……”陸如鏡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之前所受的傷,此刻全數爆發,從骨頭到筋脈,連頭發絲都感覺到徹骨的疼痛。
“之前韓天命有太多的替身,我抓不住他,也奈何不得他,但是現在……他已經沒辦法了,祭台已經重新建好,他再也彆想跑!”老者回望,“造過的孽,也該還了!”
“你……你是……”陸如鏡滿嘴是血,“徐……徐……”
聲音未落,老者已消失無蹤。
速度之快,快如閃電。
疼,是會疼死人的,臨死前的折磨,是罪有應得,也是恕罪。
客棧內。
沈郅就坐在客棧的大門口,坐在門檻上,定定的望著空蕩蕩的街。
“他在乾什麼?”孫道賢不解。
“在等他爹回來!”春秀輕歎,終是不忍再看,“我還是去看看,廚房裡有什麼好吃的,這不吃不喝的坐著枯等,王爺還沒回來,郅兒便已經餓死了。”
孫道賢撇撇嘴,“我也想吃!”
春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餓著!”
身心一震,孫道賢縮了縮身子,“真凶!嚇死人了!不吃就不吃,有什麼了不起的!”
“沈郅?”薄鈺坐在沈郅邊上,掏出一把瓜子來,“毓青姐姐給的,就隻有這麼多了。你若要等,我陪你等,可總不能這樣等著,惹春秀姑姑擔心。”
提起春秀的時候,沈郅的睫毛輕輕抖動了一下。
“沈郅!”薄鈺嗑著瓜子,“你放心,我瞧著五叔是有些本事的,定然能幫得上你,你還是先保重自身,若是你爹娘回來,瞧著你這般境況,怕是要擔心死了!”
“就是就是!”孫道賢厚顏無恥的挨著薄鈺坐下,“沈郅,你聽我們一聲勸,莫要太過擔心,有些事是要慢慢來的,急不得……”
下一刻,孫道賢一把抓了薄鈺掌心裡的瓜子,快速塞進嘴裡,剩下的死死捏在掌心,一副眉開眼笑,奸計得逞的神態。
薄鈺先是一愣,俄而咬牙切齒,“你給我滾遠點!”
他在勸人,孫道賢竟然盯上了他的瓜子?!
簡直就是沒心沒肺,狼心狗肺之徒!
薄鈺快速將手中剩下的瓜子,全部塞進了沈郅的手裡,溫柔的哄著沈郅道,“咱兩吃,千萬不能再讓這個偷瓜子的賊,盜了去!”
沈郅定定的瞧著薄鈺良久,終是低下頭,盯著掌心裡的瓜子。
瓜子上還帶著薄鈺的餘溫,沈郅隻覺得握在掌心裡,有些瘮人的滾燙,讓他的鼻子瞬時犯了酸,也不知道爹現在何處?娘現下如何?
薄鈺狠狠瞪著孫道賢,回頭又衝著沈郅笑得眉眼彎彎,“我們一起吃,不理他!”
沈郅皺眉,下意識的揉著心口,為什麼心口……突然有些疼?
第207章 最後關頭
見著沈郅麵色異常,捂著心口彎著腰。
薄鈺心下一緊,低低的問,“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沈郅搖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你若是不舒服,定要說出來,切莫一個人獨自憋著,如今這情況,斷然不能再有人出事。”薄鈺柔聲叮囑,“沈郅,你素來思慮周全,腦子比我好使,可不能在現在這種情況下犯糊塗。”
沈郅宛若醍醐灌頂,心神一震,“你、你說得對!”
爹如今不知所蹤,娘又是這般的情況,若是自己再一蹶不振,到時候可怎麼得了?出了事,怕也沒人能拿個主意。
思及此處,沈郅默默的撚起瓜子嗑著。
見狀,薄鈺鬆了口氣,能吃能喝,便沒什麼大事。隻要身體不垮,其他的都能慢慢來,不著急,也急不得!
“沈郅?”薄鈺有些猶豫,“你說,五叔的師父什麼時候會來呢?”
沈郅搖搖頭,回頭望著端著糕餅過來的春秀。
“都餓了吧?”春秀將滾燙的糕餅擱在門檻上,“小心燙,都先吃點,我已經讓廚子去做飯了,做你們喜歡吃的菜式,一會好好吃飯!”
沈郅狠狠點頭,糕餅有些燙,他抓了好幾次才抓著一點,掰碎了些許就往嘴裡塞。
吃飽了,有力氣,才能幫爹娘的忙!
這是這心口位置……
怎麼還是這樣難受?
娘……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薄雲風還是沒能找到自家師父,那個沒腳的小老頭,成日就跟遊魂野鬼似的,不找他的時候,他能突然給你冒出來,等你要找他了,跑得比誰都還快。
“師父!”薄雲風雙手叉腰,站在林子裡大聲喊,“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再不出來,人都要死光了!你給我滾出來!老東西!老不死!老妖怪!”
然則,一通大喊,也沒能把自家師父喊出來。
薄雲風頗有挫敗感,乾脆癱坐在地上,“師父啊,快點出來救人啦,人都要死光了,回頭誰陪你玩?徐福,你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欺師滅祖,不認你了!有雞腿,我就自己吃,有山珍海味,我也自己嘗,吃不完我就喂狗,狗吃不完,我就丟了倒了,打死也不給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臭小子!”
忽然一拂塵砸下來,疼得薄雲風登時從地上彈跳起來,齜牙咧嘴直揉著生疼的腦門。這一棍,直接讓他額頭腫得老高,細細長長的棍印,何其清晰,可見力道之重。
薄雲風紅著眼眶,“你要殺人嗎?我是你徒弟,又不是韓天命那個討債鬼,下這麼重的手,你的良心不會痛?這些年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我都是喂狗的嗎?”
“臭小子!”老頭舉起拂塵。
薄雲風咬著牙站在陽光裡,“出來,你有本事就出來,曬得你烏漆嘛黑,曬得你老態龍鐘,滿臉皺紋,看你還敢不敢囂張!”
老頭扭捏的哼哼兩聲,“蠢貨!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回血洞去!”
“師父,你找到法子了?”薄雲風忙不迭上前,給老頭捶肩,“師父啊,這麼多年了,您還沒找到法子對付那個討債鬼嗎?師父師父……”
之前對著陸如鏡吹過牛,說是找到了法子,一定要抓了那討債鬼,這會倒有些臉紅了。
“那討債鬼把鳳凰蠱給拆了,我得想個法子,先把鳳凰蠱合回來。”老頭緊了緊手中的拂塵,“拆開容易,合回來……難啊!”
一旦拆開,鳳蠱與凰蠱便成了獨立的個體,有了自我意識,再想合回來相互牽製,不管換做誰,都是不願意的。所以問題的關鍵是,怎麼能把討債鬼拆開的鳳凰蠱,完好無損的合回來?
鳳凰蠱重生,才能與回魂蠱抗衡。
可曆代護族與巫族,不管是長老還是族長,都沒有像韓天命這般,血脈精純之人,饒是沈木兮,也是差了那麼一點。
血脈精純,還得會控蠱之術,如此才能徹底融合鳳凰蠱,壓下回魂蠱。
“師父,你不能上嗎?”薄雲風問。
老頭翻個白眼,“你是不是蠢?誰見著老祖宗不害怕,回頭在你體內活蹦亂跳一陣,那就真的死絕了!也是那討債鬼命大,遊走這麼多年,還真給他找到了韓天命這種精純血脈的軀殼。”
薄雲風想了想,“那我回血洞看看?”
“去看看吧!”老頭一聲歎,“回魂蠱現在,正在利用鳳蠱來養精蓄銳,再過些日子,那丫頭怕是心血全無。她的意誌雖然強大,但終究……扛不了多久。”
薄雲風咬咬牙,“扛不住也得扛著!現在二哥也失蹤了,我……”
“凰蠱會去找鳳蠱,這是宿命。鳳不離凰,凰不離鳳!”老頭頓了頓,神色有些微恙,“真是難為了這對,苦命鴛鴦!”
“還不是你家那討債股造的孽!”薄雲風哼哼兩聲,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老頭咬著後槽牙,“沒大沒小,老子是你師父!”
“要是我二哥二嫂有事,師父也得揍!”薄雲風頭也不回,仿佛想起了什麼,又補充一句,“打不過也得打!”
老頭不以為然,這小子愈發會吹牛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血洞內。
空空蕩蕩……
冷風從洞口灌進來,整個血洞冷得像冰窖一般。
“師、師父?”薄雲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您的招數不好使,為什麼我二嫂會跑了?這讓我如何跟二哥交代?若是小侄兒知道,一定會恨死我的!”
乍聽的薄雲風說,沈木兮跑了,老頭是不相